第三百一十一章:他是個正常男人
……
簡單高聲朗著,手中的『利劍』揮舞著,身姿時剛時柔,一顰一足,有著醉漢的姿態,高人者的瀟洒肆意,更讓衛靈犀對這個看似大咧無心的簡單越加了解了幾分。
月光下,簡單抬手將手中的酒瓶高舉,酒液順著瓶口落下,盡數落入那小嘴中,直到飲盡之後,簡單才作罷,笑看不遠處坐在石塊上的衛靈犀,大氣瀟洒:
「這酒不過癮,嘗到點甜頭就沒了。若是有琴有酒,你撫琴,我作舞,想來就快哉!」
話音一落,衛靈犀難得發出一聲輕笑,出聲調侃:「這才一瓶,你就已經醉了。原來酒能讓女漢子變成文縐縐的小女子啊!」
「哈哈哈——」
山林間響起一聲聲爽朗大方的笑聲,簡單扔了手中的空瓶,繼續喝衛靈犀的那大半瓶,肆無忌憚地暢談:
「你不知道,我媽那才叫小女子,明明有顆女漢子心,但就喜歡搗鼓一些古代的東西,琴棋書畫,就沒有我媽不會的,打小還逼著我學這學哪的,可我是個不孝女啊!從小就沒讓她如意過……」
之前她媽在美國開了一間教室,一樓是茶道,二樓是古琴教室。
因為她媽身體不方便,所以有時候她也經常去店裡幫忙,茶道和古琴,從小耳熟目染,自然而然,也就會了。
至於這古典舞…。
說來搞笑,她媽想要往淑女的方向培養,結果卻盡學了些舞刀槍劍棒之類的,氣得回家又是一頓揍……
談論起家庭,衛靈犀眼眸中不自禁流露出羨慕和絲絲傷感。
事實上,她的母親倒不說對她多好,但一家三口,能坐在餐桌上吃飯,倒也溫馨樂融……
簡單看向身旁出神的衛靈犀,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喝下一大口啤酒,淡淡地出聲說道:「聽說我媽在生下我之後就出車禍傷了腿,現在還坐在輪椅上。我家的鄰居跟我說,小時候她坐在輪椅上給我洗澡,她彎腰,自己整個人撲在澡盆里,洗澡水灑了一地,她渾身濕漉漉的,從地上爬起來,坐到輪椅上,又去接水……
還說我剛學步的時候,買了一個那種學步車,我跑得快,眼看就要滾下樓梯了,她急著來追我,結果我停住了,她的輪子滾下了樓梯……」
衛靈犀聽著簡單淡淡地回憶著,眼圈止不住的有些發紅。
一個女人撫養孩子已經不容易,別說是一個殘疾的女人了。
「也就是從我進霍爾教授的實驗室之後,我們的生活條件才好起來,再此之前,你也許想不到,我們倆的餐桌上的飯菜都是靠有時候鄰居的接濟,有些是我去超市門口的垃圾桶撿的…。」
美國很注重飲食的新鮮,所以那些賣相一旦不好,或者即將過期的,他們都會撤架。
這些水果蔬菜的去向,就是垃圾桶。
簡單始終淡淡地說著,眼眸輕抬著,眸中有些光亮。
衛靈犀看著簡單的側臉,她還以為,簡單能靠後門進來,一定是什麼高幹子弟或者白富美之類的女孩。
但沒想到,她並不比她好到哪去——
至少,在一年前,她吃穿不愁,活的像個公主。
只是,現在夢碎了而已。
簡單深吸了一口氣,偏頭看向身旁的衛靈犀,突然認真出聲:
「我媽很愛我,我也很愛我媽,但那並不代表我要完全沒有自我的按照別人的思想去活成別人想要的樣子,你……明白嗎?」
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去背負什麼自己不想要的東西。
衛靈犀突然一愣,隨即眉頭輕皺,沒有立即出聲回應。
她當然明白。
可簡單也不知道,她被人指著罵,被人吐口水,甚至被人打的畫面……
她爸是個毒販,她是毒販的女兒。
她這些年來,享受著用別人血肉換來的金錢,她連自己都繞不了自己……
儘管她並沒錯。
突然,班長周文淵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看著簡單手裡的酒瓶,怒喊著:「簡、單。」
簡單和衛靈犀倆人一愣,皆是回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周文淵,心裡一咯噔。
周文淵從簡單手裡搶過只剩下小半瓶的啤酒,一臉怒意:「我就猜到你會來偷我的啤酒!」
簡單低著頭,沒敢出聲。
「你以後休想再從我這喝到半滴酒了!」
「那不行!」簡單抬起眼眸,「你這起碼得分我一瓶!」
周文淵沒好氣:「我倆瓶啤酒,你背著我都給喝光了,咋還有臉面要分我一瓶呢!」
簡兮臉上有些不自然,細弱地嘀咕:「那我不是給你留了半瓶嘛!」
說到這周文淵更來氣:「那合著我今晚上找不到你要是不來,你還把這半瓶給我埋了啊?」
九點了,他要把手機給簡單,找了一大圈沒見著人,就猜她是不是來後山了……
「咳咳,那不會。」簡單咧著嘴角,嬉皮笑臉,從周文淵遠手裡搶過那半瓶啤酒,往地上倒,嘴裡還念叨著: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第三杯敬班長!」
話音一落,簡單鬆手扔了酒瓶撒腿就跑——
身後傳來的怒吼響徹了山間:
「簡、單!你特么給老子站住,操!」
衛靈犀笑著慢慢悠悠地跟在後面,能把班長氣到爆粗,這簡單也是好本事了!
……
九月九,操場旁種著的幾株桂花開了,醉人的花香彷彿告訴他人,入秋了。
簡單的項目成績在男兵班裡一直拍第一,但她始終對各組的數據值有所不滿,依舊加大著訓練強度……
簡單和衛靈犀的成績幾乎提起了三個男兵班的幹勁,激情遠比之前還要來得高漲,就好像是當初在操場上跑圈一樣。
男人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輸給比他們本該弱小的女人!
之前新兵比賽男兵三個班第一名的是在操場跑圈跑在了簡單前頭的那個男生,是個軍二代,叫李煜,一米八的個子,單眼皮小眼睛,性格耿直要強,被簡單李煜李煜叫著,叫成了鯉魚……
雖說把簡單視為對手,可幾人的關係卻好得很,經常一起私下較量,就是平時樂呵樂呵的,下手的時候一點都沒顧忌……
晚上,七點半。
簡單被叫了出來,沿著馬路往右走,不過十分鐘,就能看到路邊停靠的奧迪車。
……
「啊疼疼疼,你會不會輕點啊!」
「閉嘴。」
「我不要了,你走開,疼死了。」
車內傳了一聲聲女人的嬌嗔聲,引人入思。
車內瀰漫著濃濃的跌打酒和紅花油的味道,簡單緊皺著眉頭,身上每個細胞都在抗議身旁顧玖正抱著她的腿給她的膝蓋骨以及腿骨淤青的部位推拭……
本來不碰它都沒什麼感覺的,顧玖硬是要給她把淤血推開,她當然也知道這樣好的比較快,但真的很疼好嗎!
好不容易雙腿結束了,顧玖抬眸問道:「還有哪裡?」
簡單連忙將雙腿從顧玖身上放下來,連連搖頭,否認:「沒有了!」
她先前還以為他就是給她擦擦,誰知道還給她『上刑』呢!
顧玖冷了雙眸:「要我上手脫嗎?」
話音一落,簡單楞了幾秒,隨後雙手交叉捂著自己胸口,低頭佯裝害羞的小模樣:「哎喲不要啦,車震什麼的,人家才不想要玩呢!」
顧玖:「……」
隨後,簡單老實地趴在顧玖的大腿上,背後的衣服被掀開,略帶冰涼的大掌帶著幾分熱的紅花油抹在了簡單背部的淤青上——
她到底是怎麼搞的,背部都能傷成這樣!
簡單不會告訴他,是衛靈犀和鯉魚二打一打的!
簡單趴著,咬著牙也沒刻意矯情了,手中拿著跌打酒,仔細地看著上面的成分說明。
她如果沒有記錯,這個跌打酒是能外用內服的,酒精濃度大概在五十度左右……
簡單剛打開瓶蓋,正想伸出舌尖去舔一下,對酒味十分敏感的顧玖立馬發現,伸手搶過簡單手裡的跌打酒,不悅出聲:
「你酒癮大成這樣?」
連藥酒都不放過!
「咳咳。」簡單臉色有些不自然,尷尬地沒有出聲回應。
顧玖將跌打酒擰緊瓶蓋,放在一側,又倒了一點紅花油,開始推拿簡單背部的瘀傷處……
不過片刻,趴在顧玖腿上的簡單發出一聲輕笑,出聲調侃道:
「顧先生,能不能收好你的慾望,我這也算是半個病人了吧!」
顧玖臉上頓時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暈紅,喉結不自主的滾動了一番,沒有出聲回應。
他是個正常男人,自己心愛歡喜的女人趴在他的腿上,尤其是她的整個背部曲線都一覽無遺,他要是不心動就真的有問題了!
顧玖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手心的紅花油,聲線低沉魅惑:「好了,起來!」
這背是不能再擦下去了,不然得出事!
簡單笑著起身,顧玖下意識將視線放在了簡單胸前的墨綠上衣上……
簡單眨巴眨巴眼眸,有點不自然地出聲說道:「前面都是軟組織,沒傷!」
顧玖:「……」
「哎,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倆再打一場唄!我覺得我現在強了很多,說不定能多揍你幾拳!」
話說著,簡單還不忘撩起自己的短袖,手肘關節一曲,展示自己的手臂肌肉……
顧玖:「…。」
別人家的女朋友好久不見男朋友都是要親親抱抱,而他的女朋友只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