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一句嚴厲的斥責打斷了幾個人的僵持,白中天一甩手推開白子駿往白疏影的方向走去。


  “爹,你切莫衝動。今天的事情,還沒有完全的調查清楚。要是疏影在白家受委屈的話,南宮王爺追查下來這個罪名和後果我們白家是負擔不起的。”白子駿抬起眼睛看向白中天,轉爾又望向紅綃。


  好你個卑鄙的婦人,總是把矛頭指向疏影。難道,這樣做令你很開心嗎?三娘都已經不在了,你苦苦爭奪意欲為何呢!難道,看著疏影嫁進王府就這麽的令你痛恨嗎?


  林小菊倒在地上,毒辣辣的太陽照在她的身上。“姐…….小菊沒有做過。”聲音有些微喘,令人聽上去有番痛苦的錯覺。


  家丁們和下麵的丫鬟們開始竊竊私語,並不明白林小菊這次做錯了什麽?林小雨從人群中走出來,重重的跪在地上。頭不斷的磕著,一下一下的沒有停止。


  看著林小雨的樣子,白疏影想起了三年前郭玉蝶死去的那個夜晚。在寒冷的大冬天裏,她穿著單薄的衣衫跪在紅綃的房門外也是這樣不斷的磕著頭。


  “夠了,停止你的舉動。”她突然像發瘋了似的,對著外麵的林小雨大聲的喊了一句。林小雨抬起自己的腦袋,額頭上已經見紅,血液把她的劉海全部粘在了一起。水袖下麵的小手,緊握成拳頭。白疏影已經氣的不行,再怎麽忍耐也無法克製自己心中的怒意。


  她衝上去,扶起地上的林小菊。


  “你別怕,不管你做錯了什麽事情。你的性命由我來定奪,白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權利決定你的生或者是死。”這番話說出來,令白中天的臉色霎時難看萬分。


  紅綃一見到白疏影沒有了往常的軟弱,心裏不由得一驚。難道,南宮彥不寵溺她的消息全部是假的嗎?


  不行,小姐交代的任務一定要處理幹淨。不然,下個死的人會是自己啊!

  她走上前去,一把拖起地上的白疏影。“你叫林小菊在我的安胎藥裏,偷偷的加少量的紅花。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嘛?怎麽,敢做你就不敢承認嗎?看看這是什麽?”一把抓過蘇嬤嬤手中的包袱,狠狠的摔在白疏影的懷裏。包袱的結散開,一包用油墨紙張包裝的小東西掉在了地上,白疏影看著地上的紅花臉色一片的煞白。


  白子駿也不敢相信,不管怎麽說他自始自終都相信白疏影的為人。


  “還有什麽好說的,來人給我拿下她去報官。”幾個家丁不敢動手,礙於白疏影是王妃娘娘,同樣這裏還有白子駿在誰敢貿然上前的。


  “你們都聾了嗎?是不是要老爺出聲才會動手啊。”紅綃手指著一群有些難為的家丁,氣急敗壞的模樣有些跳腳。


  遠遠而來一位身著官服的男子,臉上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情。


  “據說,我家王妃犯了事。嶽父是不是該給小婿一個合理的解釋啊,單不說冤枉。好在你們還沒動手,要不然項上人頭我南宮彥也難以替你們保全。她是當今皇上親自下旨封的王妃娘娘,我承乾王府的女主人。她要是少一根頭發,或者是流一滴血。你們白家全部陪葬也不配。”前麵的話是替白疏影解圍,而後麵的卻是替悠悠所說。


  紅綃見到來人正是南宮彥,心裏的氣頓被堵住怎麽也咽不下去。白中天起身從大廳裏走了出來,所有的人全部跪了下來。


  南宮彥輕蔑的笑了一下,上過去扶起地上的白疏影。“你沒事吧!有沒有受驚。”語氣裏盡是溫柔,兩個人的感情在旁人的眼裏看來就像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婦。而,白子駿卻極為不舒服南宮彥對待白疏影的態度,他別過眼去不再看。


  朝著南宮彥微微搖了下頭,手心傳來的溫度令白疏影感到安心。他今天是怎麽啦?為什麽對自己是如此的體貼,如此的關懷。莫非,他又要算計自己不成。


  “嶽父請起,無須多禮。”過了好半晌才叫地上的白中天起身,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隨後又恢複正常。


  要是讓白中天恨上白疏影,那麽這件事情會不會比自己想象當中要來的有趣呢?南宮彥的心裏猜想著,卻有些期待。


  “嶽父似乎忘記了我上次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我會調查的。顯然,嶽父的耐性不夠。”人已經走進了大廳,坐在上座看著眼前站著的白中天。


  紅綃雙手緊緊的捏住自己的繡帕,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把白疏影帶回來。沒想到,非但沒有整到她,還被南宮彥痛斥了一頓。再此刻,她唯有忍耐。


  “這件事情的真相,恐怕紅綃比我們還要清楚。”被南宮彥點到自己的名字,紅綃的手心裏開始盜汗。


  南宮彥,算你狠。


  白中天也是個聰明的人,自然明白南宮彥的意思。


  事情都交代完畢了,他起身牽過白疏影的手走出了大廳。當白疏影停下腳步的時候,轉頭望向地上的林小菊。南宮彥自然她的心思,不過他並不想阻攔白疏影。


  “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麽,嶽父也該把下人放了吧!”白疏影剛回來,對上南宮彥的眼。他居然明白自己的心思,今天的他非常的反常。


  白子駿看著被南宮彥帶走的白疏影,一半鬆了口氣一半則是有些無奈。


  一出鬧劇,就這樣的結束。白家所有的下人散去,林小雨背著林小菊離開。白子駿也回了東院,心裏遺憾沒有再次和白疏影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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