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嫁禍(下)
兩個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自從白疏影搬離東院之後。南宮彥再也沒有踏進過新房一步,都是在書房裏過夜的。
或許,他也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情感,同樣也在逃避麵對白疏影。
小荷守在門外,看見白疏影急衝衝的跑來她迎了上去。看著她的額上沁出來的汗水,還有臉色一片緋紅的樣子。
“小姐,你嚇死奴婢了。雖說這裏是王府,萬一你有個什麽閃失……”白疏影用手捂住小荷的嘴,拉著她走進了房間。
回到房裏,她馬上放開捂住小荷嘴巴的手。小荷大口的喘息著,沒好氣的站在白疏影的身邊,一跺腳,嘴巴嘟的老高。“小姐,你捉弄我。”白疏影笑眯了眼睛,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要是不馬上捂住你的嘴,估計要被你念到天亮。”語氣裏盡是寵溺,歪著頭看向一旁假裝很生氣的小荷。白疏影扯扯小荷的衣袖,左右的搖晃著。
“還生氣呢!小荷嬤嬤,下次可不要那麽的嘮叨喔!”小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拉過凳子坐在白疏影的麵前。
看著白疏影晚上的心情有些大好,她便也不再細問。
主仆兩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直到白疏影就寢的時候小荷這才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離開西廂。
回到下人房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熟睡。這幾天,她在下人之中受到排擠的事情沒有告訴白疏影。怕這些事情,會引起她的傷心,難過。冬雨的死,白疏影這個王府的女主人,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一落千丈。小荷,故意等大家全部睡著之後才回去安歇。
從小,因為自己的家裏窮。所以,打小狠心的父親把自己買給了白家。以往十幾年為奴為婢的生涯當中,她受盡了白眼嚐盡了心酸。自從被分配到白疏影身邊之後,生活才逐漸好轉起來。從一個一事不懂的小丫鬟,變成會看人的眼色行事。一路走過來,這些艱辛與心酸,隻有自己才能體會的到而已。
和衣躺下,眼睛不敢閉起來。她時時刻刻都以戒備的狀態存活著,生怕自己有個萬一便無人照顧白疏影。在這個猶如龍潭虎穴的承乾王府,她誰也不相信。隻相信自己,也隻相信白疏影。
天開始微微亮,雞鳴聲源源悠長。金光的陽光灑在大地上,樹杆上,樹葉上全部都結著晶瑩剔透的水珠。晨霧,在陽光的驅逐下逐漸的散去。一片的晴明。
南宮彥去上早朝,王府隻有白疏影一個人。
小寶留在王府裏,一半是為了保護白疏影一半是因為南宮彥的吩咐。
白疏影推開窗子,披了一件外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景物。
落漆的房門,“咿呀”一聲被推開,小荷端著洗臉水走了進來。
見到白疏影一身單薄的衣衫,她上前關上窗子。“小姐,天色還早你要不要在躺一會。還是………”還沒等小荷的話說完,白疏影已經走到了盆架邊開始梳洗。
“小荷,我總覺得今天好像有事情要發生似的。我被噩夢驚醒,看見娘哭泣的臉。我還聽見,她對我歎息。那一聲又一聲的歎氣之聲,令我這樣的揪心。”柳眉向兩邊聚攏,露出擔憂之色。
小荷從衣櫃裏拿出一套粉白的套裝,想讓白疏影換一下心情。
全部穿妥完畢,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小寶急切的跑了過來,看著白疏影臉色有些難看。
“小寶你來有事嗎?”她對著麵露難色的小寶詢問著,站在院廊的屋簷下,感受著眼前刺眼的陽光和開的爛漫的百花。
“王妃娘娘,你娘家來人了。說有要緊的事情要您回去,您看要不要奴才去回絕呢?”難得,趁今天南宮彥不在。上次回門的時候,也沒好好的和大哥說說話,還有大姐。這次回去也好,她帶著小荷前往前廳。
心裏始終沒底,小寶怕白疏影回去會有麻煩,趕緊找了家丁去宮裏傳話給南宮彥。
白疏影走到前廳,見到來人便是蘇嬤嬤。“老奴見過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吉祥。”白疏影自然沒有去攙扶蘇嬤嬤,她舉著茶杯一直沒有說話。
想起當年娘親死去的情景,今天這樣對待她實在難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恨。
“起來吧!蘇嬤嬤來王府所謂何事啊?是四娘要你帶話來,還是爹說的事情有進展了。”說話的聲音雖然是輕聲細語的,如春風般和煦。然而,眼神卻是緊盯著蘇嬤嬤。
白疏影的眼神看的蘇嬤嬤有些頭皮發麻,這件事情令自己左右為難啊。不行,隻要出了王府一切都不用這樣的畏畏縮縮了。
“回王妃娘娘的話,的確是老爺的吩咐。老爺昨個兒在盼王妃娘娘回家,所以今天才叫老奴特地大清早過來接王妃娘娘回家的。”白疏影自然是知道蘇嬤嬤的話裏,有幾分是真的,有幾分是假的。不過,為了能回白家看望白子駿他們。這些,她都能忍耐。
小寶準備了轎子,好讓白疏影代步。
白府
一進白家,所有的下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眼前的狀況猶如王府那天晚上的行刑時般,氣氛壓抑的讓人喘息不過來。
紅綃站在大廳裏,流產之後的她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但,依舊不削減她的光彩照人。
“我倒是誰呢?原來是王妃娘娘回來了,要請你這個大貴人回家可真是折煞四娘我了。”眉眼裏盡是諷刺,臉上卻帶著無比真心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她這葫蘆裏到底買的是什麽藥。
突然,林小菊被幾個家丁拖了出來。隻見,她發絲披散,嘴唇上的皮全部破裂。這是什麽狀況?白疏影一頭的霧水,而紅綃臉上的笑意卻是更盛。
“王妃娘娘,自己做過什麽?難道,還需要我這個做四娘的來提醒你嗎?你恨我沒有把三年前你娘親去世的消息告訴你爹,所以你一直懷恨在心。哪怕是出嫁了,你也伺機找機會來報複我。可是,你弟弟是無辜的啊!你怎麽可以這麽做呢?怎麽能啊……….”笑臉在瞬間變成了哭腔,白疏影暗自咬牙。原來,還是為了上次流產的事情。這件事情和林小菊有什麽牽扯呢?
她感到頭痛,身在白家這樣的事情根本就無人能夠定奪。白子駿聽聞吵鬧的聲音,走了進來。
看著匍匐在地上已經有氣無力的林小菊,在看看左右為難的白疏影。他不悅的皺起劍眉,朝著紅綃不屑的譏笑。
“四娘,看來流產的事情並沒有令你傷心欲絕。你要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有疏影再怎麽有錯,她現在也是堂堂的王妃娘娘豈容你這樣的詆毀。”看了一眼假裝柔弱,擦拭著自己臉上不斷落下眼淚的紅綃。白子駿有些厭惡,反感她這樣的狠毒婦人。
“胡鬧,子駿看來你才是不明白自己身份吧!”白中天正好下朝,他朝著大廳的方向走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三女兒,還有大兒子。紅綃見到白中天,眼裏的淚掉的更加泛濫。
山雨欲來風滿樓,白疏影心裏亂了方寸。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