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欠我人情

  紫月痕沉默了半晌之後,又看了一眼生命氣息都已經是極為微弱的兩人,沉聲開口,「先將他們放在攤開的披風上。」他們的身子已經有些僵硬了,不能再繼續留在雪地上。


  然後又看向李太醫,「李太醫,這應該不影響不診治吧?」聲音微沉,帶了一分似有若無的冷厲。李太醫是太醫院最好的醫士,現在這種情況,只能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畢竟,姑姑和言絡看上去都應該傷的不輕,不然不會只是躺在這裡等著他們來救援甚至被大雪掩埋。


  李太醫擦了擦額際的冷汗,這個時候,他能說影響么?!

  當那些影衛小心翼翼地將兩人抬起來放在一旁藏藍色披風上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概是因為之前的雪地覆蓋了一層新雪,也掩埋了之前被血染紅的雪,此刻,將言絡和風清持二人移開,他們剛才待過的地方,身下是滿目的妖紅,甚至還有已經凝固的暗紅色,看上去極為觸目驚心。


  紫月痕和尹子希是何其聰明的人,瞬間就想到了這些冰柱。


  從影衛手中拿過一個火把,尹子希朝上舉高了幾分,果然,那些碎裂的冰柱,盡數被染紅,還有紅血珠直接凝固成一大顆垂在冰柱上,美麗而又滲人。


  所有人都看見了這個場景,然後又看了一眼緊緊相擁的兩人,都是一片沉默,眼中都寫著震撼之色。


  紫月痕和尹子希相識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看向言絡二人的目光複雜深沉了幾分。


  李太醫就在這一片詭異的沉默中,為二人診脈。


  臉上的表情,在火光之下,越來越凝重。


  「到底如何了?」紫月痕的聲音微沉。


  「左相背上多處被冰柱刺穿,尤其是左邊肋骨之下,極為嚴重,再者就是從懸崖上墜落,受了相當嚴重的內傷,已經傷及心肺。微臣只能替左相將背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一下。」李太醫的神情極為嚴肅,手中的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疑,非常快速地替言絡處理背上傷口。


  甚至在這個時候,他都用銀制小巧鑷子從言絡的傷口裡面取出了尚未融化的小冰柱,可見當時這根冰柱有多大。


  「那她呢?」紫月痕的目光落在了昏迷的風清持身上。


  因為只是一些簡單的處理,又是對李太醫這樣經驗豐富的醫士來說,言絡背上的傷很快便清理了一下,此時聽見紫月痕的問話,李太醫的眉梢凝地更緊了,「回陛下,這位姑娘失血過多,身上的傷口雖然只有后腰和手腕,但是后腰處匕首上應該是抹了毒藥……」


  「抹了什麼毒藥?你可能解?」紫月痕的聲音又沉冷了幾分。


  「這……」李太醫的聲音有些為難。


  一抬頭,便對上紫月痕冷然中帶著寒意的眸子,只能如實相告,「陛下,這個毒藥可以阻止人體對傷口的自動修復能力,而且讓傷口處的血液不凝聚。」


  眾人都沒有說話,血液不凝聚,即使是再小的傷口,那也是致命的傷。


  「而且,這位姑娘自己應該迫於無奈還服食了與這個毒相衝的藥丸來保持體能,所以,這個毒,微臣無能為力。」李太醫道。


  頓了一下,默默地看了一眼臉色極為難看的紫月痕,李太醫繼續說道:「這位姑娘應該是擔心失血而亡,所以自己將傷口直接用線縫合,這樣倒是可以減緩流血的速度,只是當時沒有很好的處理,現在有些發炎。」


  「你能治么?」紫月痕不在乎其他的,他只想知道這件事情。


  「微臣無能,被挑斷的筋脈微臣倒是可以恢復七七八八,只是這個后腰處的傷口,微臣沒有辦法。」豈止是沒有辦法,他連將那些線拆開都不敢。


  這位姑娘血氣虧損極為嚴重,萬一拆線自己卻沒有辦法,這位姑娘只會死的更快。


  聞言,紫月痕周身的寒氣更重了,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冰雕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蒼梧和君銘帶著暗衛也趕了過來,看見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閣主!」剛準備上前,就被尹子希拉住,「清持和言絡都受了重傷,不要碰他們。」隨即清冽的眸子落在了蒼梧身上,沉聲問,「神醫瀲月可還在行雲止水?」上次無意中聽清持提起過,瀲月似乎就在行雲止水。


  「在在在。」蒼梧都來不及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回答。


  李太醫的眼眸瞬間亮了,期待地看著紫月痕。神醫瀲月,聽說他的醫術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醫術方面的造詣比他師父還高,現在醫術比他的師父歸不救還要厲害幾分,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

  好想跟著去見識一下這位少年神醫。


  「那我們現在去行雲止水。」一旁的紫月痕冷冷發話。


  剛走出兩步,蒼梧瞬間停了下來,臉色倏然一白。


  「怎麼了?」尹子希和蒼梧雖然並不是很熟,但是因為風清持,也算是打過交道,此時見他表情大變不由出聲詢問。


  「瀲月公子上次醫治雙腿心智受損,現在如五歲稚童。」蒼梧臉色蒼白地開口。


  紫月痕和尹子希的臉色再次滯了滯,最後還是紫月痕冷聲道:「先回行雲止水,玄衣,你速去宮中將所有的太醫都帶到行雲止水,另外,將太醫院那些珍稀的藥材全部送來行雲止水。」


  「是。」玄衣領命離去。


  行雲止水。


  一群人聲勢浩大地回了行雲止水,很快,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風清持和言絡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的消息。


  清風閣中,燈火通明。


  就連藍府的藍鈺聽見異動都趕了過來。


  紫月痕,尹子希,藍鈺,蒼梧,芷煙,君銘,一干太醫,還有哭紅了眼睛的湖藍,清風閣第一次如此熱鬧。


  紫皇陛下親自在這裡守著,而且受傷的人中又有當今左相,所有太醫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腦袋不保。


  紫月痕等人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風清持和言絡二人分開,只是,他們的小拇指依舊是緊緊地勾在一起,任誰都沒法鬆開。


  反正也不影響診脈治療,眾人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無非就是在一張床上而已,也沒什麼不可以。


  一番診斷之後,一干太醫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第一個站出去說話。


  「怎樣?」紫月痕看著他們,語氣微涼地問。


  聽見紫月痕的話,那些人瞬間就跪在了地上,齊聲開口,「陛下恕罪,微臣無能!」


  紫月痕的臉色難得地有些陰沉,「治不好她你們也別回去了!」這句話,可不止是簡簡單單的不回去那麼簡單,是要留下性命的。


  貫來溫潤如玉的帝王第一次放狠話,讓那些太醫頓時是心驚膽戰,嚇得人仰馬翻。


  一群太醫埋頭在一起商量半晌之後,還是決定先用上好的人蔘和雪蓮吊著那位姑娘的性命,然後慢慢地讓她進一些補血的湯藥,接下來看情況而定。


  商量之後,還特意詢問了一下李太醫。


  言絡背上的傷剛才在懸崖底下只是簡單地處理了一番,眼下李太醫正在處理他的傷勢,聽了那些同僚商量出來的辦法,李太醫點了點頭。當前情況,也就只能先用這個辦法了。


  臨水榭是行雲止水最為偏僻的地方,再加上往來的下人也不多,是以,收到外面的消息也是最慢。


  「叩叩叩!」蘭澤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伸手輕叩了幾下房門。


  沒多久,僅著了一身淡藍色褻衣的時七就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眸打開了房門,看著蘭澤,神色不解,「蘭澤,這麼晚有事么?」


  蘭澤沉默了片刻,還是緩緩開口,「公子,風小姐……出事了!」


  聞言,時七眼中的睡意瞬間消失,瞪圓了一雙眼睛,急迫地詢問,「師姐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問完之後,還不待蘭澤回答,外袍都沒拿穿著藍色的褻衣就直接急急忙忙地朝著外面跑去。


  蘭澤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去房間裡面替時七拿了外袍也追了上去。聽說風小姐和言丞相是一起墜下懸崖的,兩個人被救上來的時候還緊緊地抱在一起都沒有辦法分開,不知道公子看見了會如何?!

  蘭澤都覺得自己最近想法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即希望自家公子可以心愿得償地和風小姐在一起,但是,又並不想公子去破壞別人的感情。


  心中再次輕嘆了一口氣,將這些思緒都拋到腦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風小姐的性命安危。


  清風閣。


  太醫都各自在忙著自己的事情,紫月痕等人則是安靜地坐在一旁耐心等候。


  「紫皇,你先回宮吧!」尹子希看了一眼紫月痕,緩緩開口。


  紫月痕搖了搖頭,「朕等他們醒了再說。」姑姑傷成這個樣子,他怎麼能安心回宮。


  尹子希還打算說些什麼,一道藍色的身影突突突地跑了進來。


  身姿頎長,五官精緻,容貌絕美,如瀑的髮絲甚是隨意地披散在身後,一藍一黑的眸子都是如水般澄澈無瀾,看上去極為好看。


  「你是誰?」尹子希並沒有見過時七,是以不明白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少年到底是誰。


  時七根本沒有理會尹子希,直接跑到了內室,看見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雪的風清持,眼眶瞬間就紅了,「師姐,師姐。」聲音都帶著幾分隱忍的哭腔。


  那些太醫見有陌生人跑進來,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抬頭,便看見一位穿著藍色裡衣的絕美少年,只是……


  一位太醫手中查閱的醫書掉落在了地上,神色驚恐地看著時七,「啊……他……他的眼睛,兩隻眼睛的顏色不一樣。」


  聽到他的話,很多驚艷於時七容貌未曾注意他眼瞳眸色的太醫都盯著他的眼睛,臉上的表情有驚奇,驚懼,還有害怕。


  「竟然是雙色瞳!」


  「冰藍色的眼睛啊……」


  「聽說有雙色瞳仁的人是被上天詛咒過的不詳之人!」


  「那這人到底是誰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那些太醫目光都落在時七的身上,竊竊私語。


  時七的心思都在床上躺著的女子身上,根本沒有搭理那些太醫,對他們的話也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倒是隨之進來的蘭澤,冷漠的臉上帶著怒火,陰狠的目光在那些太醫身上掃視一圈,冷冷地開口,「有本事你們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公子的眼睛雖然與尋常人不一樣,可是,那裡是不祥之人了?自己在公子身邊這麼多年不也是安然無恙么?!

  紫月痕和尹子希看著這一幕,都沒有說話。


  蒼梧小心地看了一眼紫月痕的表情,只能上前小心地解釋,「紫皇陛下,那位藍衣公子是閣主的師弟,這位是他的隨從,蘭澤。」


  「嗯。」紫月痕只是輕輕擲出一個字,帶著幾分打量的目光落在了時七的身上。姑姑的師弟,那就只能是那位向來深居簡出的神醫,瀲月公子了!

  倚靠著窗戶的藍鈺也挑了挑眉梢,冷漠的臉上浮現一抹意外之色。


  蘭澤的話語一出,那些太醫都沒有再說話,畢竟紫皇陛下就坐在不遠處。


  「公子,先將外套穿好吧!」蘭澤走到時七的身邊,看著眼中掛著淚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心中有些無奈。在公子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公子流過淚,在行雲止水的這段時間,公子簡直是刷新了他對公子的認知。


  時七也沒有理會蘭澤,直接脫鞋就往床上去。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


  這位看上去極好看極驚艷的少年要幹嘛?不知道床上兩個都是病人么?!他上去幹嘛?!


  「你不能上來。」一旁的李太醫看了一眼時七,冷聲呵斥,說完還伸手去拉時七。


  手還沒有碰到他的衣衫,時七目露凶光地看著李太醫,聲音裡面帶著幾分戾氣,「滾!」


  李太醫一愣,這看上去仙姿秀逸的少年身上好大的戾氣。


  眾人都愣了愣,就在這愣神之間,時七已經越過言絡坐在了風清持的身邊,皺著眉看了一眼言絡,白皙的面容上染了一分不悅之色。


  隨即當目光移到風清持的身上時,又帶了那種單純無害的表情,與剛才吼李太醫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時七沒有說話,直接將手搭在了風清持未受傷的右手。


  片刻之後,才凝了凝好看的眉眼。


  「蘭澤,醫藥箱。」時七的吩咐很簡單。


  眾人也都明白了時七的意圖,李太醫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紫月痕的聲音緩緩傳來,「李太醫,讓他試試!」雖然蒼梧說時七現在的心智只有五歲,可是,看他剛才的樣子,對醫術應該並沒有全部忘記,讓他看看也無妨。


  「可是……」李太醫皺了皺眉,還想再說些什麼,蒼梧也開口了,「他是神醫瀲月公子!」雖然瀲月公子現在心智不全,但是姑且算是行雲止水的人,他自然是要維護的,而且,瀲月公子肯定是不會傷害閣主的。


  此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神醫瀲月,妙手回春,是他們這些醫士仰視的高度。


  不過……


  他們有些懷疑地目光落在了時七的身上,這個年歲看上去不及雙十年紀的少年真的是瀲月公子么?!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又看了一眼端坐的紫月痕,紫皇陛下都在這裡,那應該是真的吧!至於性子雖然怪異了一些,隱士高人不都有自己的怪脾性么!


  這樣想著,那些太醫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了,眼中甚至還浮現了興奮之色。神醫瀲月親自出手救人,這種機會多麼難得,他們一定要好好看看,肯定對提高他們的醫術有所幫助。


  風清持也是大夫,清風閣中自然也是有醫藥箱的,湖藍很快就找了出來交給了時七,然後就站在邊上看著,沒有離開。她雖然很想相信時七公子,可是,畢竟他心智倒退,她很擔心小姐。


  「放心,公子沒有將醫術全部丟下。」蘭澤在一旁淡淡地開口。對公子而言,醫術已經是刻入骨子裡的東西,忘不掉。


  時七施針,拔針,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在準備拆線重新處理縫合的時候,見那些太醫都伸長了脖子,忽然開口,「蘭澤,將紗幔放下來。」


  蘭澤愣了一下。


  那些太醫有些心塞和心疼。難道這位瀲月公子施展醫術的時候不能被外人看到?!

  「我要替師姐剪掉裡衣,怕他們偷看。」輕輕糯糯的聲音,聽起來卻是一本正經。


  蘭澤:「……」


  一眾太醫:「……」誰要看你師姐了,我們只是想偷師而已。


  沒多久,床幔就被人從裡面掀開,醫藥箱也交給了蘭澤。


  但是,下一刻,時七又重新坐在了風清持的身邊,就在那些太醫以為他還要做些什麼的時候,時七忽然坐在那裡眼淚汪汪地看著風清持,「師姐,你醒一醒啊?」


  眾人瞬間風中凌亂,誰能告訴他們,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是傳言中的瀲月公子么?紫皇陛下都無法拯救他們對此事的懷疑了。


  蘭澤唇角也是抽搐了幾下,如果不是因為肯切明白地知道公子的藥效要到子時才會失效,剛才公子施針行醫的時候他都差點以為公子已經清醒了!


  李太醫是聽蒼梧說過瀲月公子心智倒退的事情,看了一眼風清持,還是上前為她診脈,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不少,眸色瞬間一亮,看著時七的表情已經可以用崇拜諂媚來形容了。


  「公子還缺不缺徒弟?免費跑腿免費打雜的那種。」李太醫含笑地看著時七,問。


  見狀,其他的太醫自然也都明白了,就差蜂擁上前抱住時七了,完全不記得他雙色眼眸的事情。


  時七卻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一直盯著風清持,眼睛蒙上了一層水汽。


  李太醫唇角抽搐了幾下,果然,不愧是神醫,盡職盡責,哪怕心智退到五歲,治病救人的時候還是一點都不馬虎。剛才可看不出半點心智倒退的樣子!

  「除了李太醫,其餘人都回去。」沉默了許久的紫月痕放下茶盞,緩緩開口。不消多說,從李太醫的表情就知道,姑姑現在定然沒有生命危險。


  那些太醫有些不舍,看了一眼時七,不過終究還是緩緩離開,離開之前,都極為羨慕地看了一眼李太醫,他們也想留下來啊!

  「瀲月公子,您看這位公子……」在行醫界,看中的一向是能力,所以在知道這就會神醫瀲月之後,李太醫對時七都用上了敬語。


  時七看了一眼言絡,然後又看了一眼他和清持勾在一起的小拇指,眉皺地更狠了,神色頗為委屈地看著蘭澤,「蘭澤,我想將他丟出去。」


  李太醫:「……」我只是想讓您為言丞相看一下傷勢而已,您不想看也別丟出去啊!說好的懸壺濟世的醫者仁心呢?!

  蘭澤抽了抽唇角,有些無奈。即使是現在心智尚未完全恢復的情況下,公子對風小姐的佔有慾都很強!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快子時了,蘭澤便催促道:「公子,太晚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心智停留在五歲的葯藥效僅到子時,子時一到,公子就會恢復如常。


  依照公子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故意裝傻,不然也不會用藥來維持,所以,為了不被他們知道公子其實已經恢復正常,他就只能先帶著公子離開。


  時七搖頭,抱著被子坐在風清持身邊,「我要守著師姐。」


  蘭澤有些頭疼,「公子,看這情形,風小姐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明天早上再過來?」


  「可是……」時七還想說些什麼,蘭澤繼續誘哄地開口,「風小姐以前說了,你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她才會讓你留在行雲止水,你才能經常見到風小姐。」用風小姐的話來勸公子,百試不爽。


  到底心智只有五歲,一聽和風清持有關,點了點頭,「那我明天早上一定要過來。」


  「好。」蘭澤覺得,他現在哄公子很有一套。


  等時七和蘭澤離開之後,尹子希才緩緩開口,「這位瀲月公子對清持是不是太關心了?」如果不是對方現在的心智,他毫不懷疑瀲月對清持有企圖,不,即使是現在他也懷疑。


  紫月痕沒有說話,看著時七和蘭澤離去的背影,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有些幽深莫測。瀲月身邊的這個侍從,這個時候催促他離開肯定不是單純地休息這麼簡單,兩個人之間指不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到底他還沒有那個閑心思去挖掘他們的秘密。


  「紫皇陛下,要不您還是回宮歇息吧,這裡有什麼情況我馬上派人告訴你。」看著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離開意思的紫月痕,蒼梧走出來開口。


  這可不是其他人,而是末染萬人之上的帝王,讓他陪在這裡守夜,他很有壓力啊!

  「無妨。」紫月痕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聞言,蒼梧將目光轉到尹子希的身上,尹子希也找了一個椅子坐下,「清持是我朋友,我等她醒了再離開。」


  藍鈺則是直接雙手抱劍站在一側,沒有看任何人,態度很明顯。


  臨水榭。


  時七和蘭澤剛回來不久,子時一至,時七不僅是臉上的表情,就連周身的氣息都變了。


  「公子。」蘭澤知道對方恢復如常。


  「今日她為何受傷?」時七的聲音很輕,很涼,就像是從雪山緩緩而流的清泉一般,帶著薄冰碎雪的涼意,卻……格外好聽。


  一藍一黑兩隻眼眸,在燭火之下,極快地閃過一道冰藍色的光。


  「月然公主被劫持,風小姐前去雪擎山相救,遭人算計,與言丞相一起墜落懸崖。」蘭澤將自己所知道的簡單說了一遍。不過,在他說言丞相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房間裡面溫度稍稍低了幾分。


  冰藍色的眼眸更加幽藍了,緩緩開口,「將那株千年血蓮送去清風閣,讓他們熬了給言絡。」


  「額……公子,為什麼?」他最開始還以為是給風小姐,畢竟血蓮不易得,千年血蓮更是少見。


  「清持用不到,而且,我要言絡欠我人情。」時七的聲音極為涼淡,一雙眸子裡面更是看不出任何錶情,寡涼到無物中還隱藏著極深的勢在必得。


  ------題外話------


  時七不會黑化,不會黑化,至少阿九覺得,不是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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