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沈意蓄意滋事
冷樂顏和徐福到時,陸澈已經坐在沈意對麵了。
“二夫人來了?”沈意道:“坐吧。”
冷樂顏看不慣他這個主人架子的語氣,便對陸澈行禮,“妾身恭迎侯爺回府。”
“免禮。”陸澈倒也是反應靈敏,當即接話道:“本侯未歸,夫人代為接客,辛苦了。”
冷樂顏輕笑,“沈大人是貴客,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陸澈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冷樂顏這才過去,坐在陸澈身邊。
對麵的沈意本就被晾了一天了,心裏頭不爽快,如今還被冷樂顏無視,他更加來氣,開口間都少了些冷嘲熱諷,全都變成了直刀子,“微臣此番前來,是有事要問二夫人。”
“哦?”冷樂顏疑惑。
沈意抬手,門外候著的家兵便有人送上來一塊方巾。
沈意當著他們二人的麵把方巾打開,裏頭躺著一排見血的銀針,“此乃金鷹閣所製的細骨針,不知夫人瞧著可眼熟?”
冷樂顏臉色沉了。
她能不眼熟嗎?
這就是許良那一套針!
“我沒見過。”冷樂顏道。
“是嗎?”沈意冷笑,“可今日微臣的家兵去金鷹閣調差此針時,聽閣內掌櫃說,夫人剛買了一套細骨針回去,可是之前那套用廢了,這次剛補上?”
冷樂顏眼神冷了。
原來今日在金鷹閣門前見著的家兵,是沈家的。
“此針有何來曆嗎?”陸澈道:“竟讓沈大人如此在意?”
沈意道:“昨日府衙牢獄中進了賊,意圖劫走罪民霍無畏,若不是衙差發現及時,又正巧微臣帶人路過,恐怕這霍無畏就已經被帶走了!”
“那兩個賊人很是狡猾,一人善毒,以毒針傷人,一人善武,以劍傷人。”說著,他看向冷樂顏,幽冷一笑,“微臣聽聞夫人最近就在習武練劍?”
陸澈沉了眼,“沈大人這是懷疑,劫獄的人是本侯夫人?”
沈意道:“微臣調查過,霍無畏此人無根無底,別說入獄後無人探望,就連入獄前,都沒什麽來往之人,可夫人卻說這是她的朋友,可見此事除了夫人,再無他人可能為之。”
冷樂顏冷聲道:“沈大人一口咬定是我,可有證據?”
沈意把銀針往前推了推,“這難道不是證據?”
冷樂顏笑了,“一套銀針而已,整個安陽城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買了,難道買了這套針,就是罪人了嗎?”
“自然不是。”沈意道:“可為何夫人早不買,晚不買,偏偏在此時買?”
陸澈道:“何時本侯夫人買套銀針,還得跟沈大人備報了?”
沈意道:“自然不用同微臣說,隻是夫人口口聲聲說著心係霍無畏,卻又在霍無畏勞役期間,去買銀針,微臣真不知當說夫人是心態好,還是不在乎這位摯友。”
“霍無畏一事,我相信聖上聖明,衙門公正,自會定奪,我若是太過緊張,豈非是不信任國法?”冷樂顏道。
沈意沉了沉臉色,道:“夫人會針灸之術嗎?”
冷樂顏一頓,“不會。”
沈意嗤笑,“那這套銀針想必是買來送人了?送給了誰?那位夫人帶去獄中,替霍無畏療傷的人?”
冷樂顏笑了,“我為何要帶人去獄中給他療傷,侯爺同我說過,獄中自會安排大夫,分發藥物。”
“可是霍無畏把藥砸了,把大夫打跑了,完全不配合醫治,夫人這才出手的,不是嗎?”沈意道。
陸澈道:“獄中發生之事,沈大人倒是很清楚?”
沈意臉色一變,即刻道:“霍無畏此人事關家弟,怕他在獄中生出事端,微臣特意叮囑衙差幫忙看著點,侯爺不也是如此嗎?”
“獄中不會安排大夫和藥物,這是侯爺私下給霍無畏的吧?霍無畏是罪民,侯爺這樣可是徇私舞弊啊。”話到此處,沈意臉上流露笑意。
陸澈笑道:“本侯一沒替霍無畏減輕罪行,二沒有幫他逃過懲戒,沈大人倒是說說,本侯哪裏徇私了?”
沈意笑意一僵。
陸澈又道:“倒是沈大人,公報私仇,暗自加罰,牢獄皆可作證,此事若是鬧到聖上麵前,沈大人怕是免不了處罰。”
沈意臉色煞變,額間透出冷汗。
他堪堪壓住心慌,道:“微臣不過是為弟叫冤,出手難免重了些,屆時自會向聖上請罪,倒比不上夫人花言巧語的轉移話頭,避罪不認來得強。”
“說來,侯爺從方才便一直維護,可是也知夫人暗中所為?莫非昨晚劫獄的不是夫人,而是侯爺為夫人選好的手下?”
陸澈淡然道:“沈大人一口一個本侯夫人劫獄,卻除了那套算不上證據的細骨針,再也拿不出第二套證據,沈大人這到底是當真想為幼弟伸冤,還是想來本侯府中蓄意滋事?”
沈意道:“自然是為弟伸冤,除了這套針,微臣還有證據。”
說著,他抬手指向冷樂顏,“昨日,微臣府中家兵在圍堵賊人時,持劍劃破了她的衣服,弄傷了她的後背,隻要夫人脫衣驗身,她是不是昨日賊人,一看便知。”
陸澈聞言,臉色一變,拍案而起,“沈意!本侯賞你幾分薄麵,你倒是愈發猖狂!”
他此刻是動了怒,氣場全開,嚇得沈意身子一顫,差點就跪下了。
堪堪端住了身子,沈意才起身行禮道:“微臣自知冒犯,可此等冒犯和夫人的清白相比,實屬小事,還望侯爺準許。”
陸澈冷聲一笑,“你若真知冒犯,便不會提出此等要求。”
沈意道:“驗身之事,可找婢女來看,微臣隻是想知道一個結果而已,侯爺動怒,微臣可以理解,可侯爺若是不準,微臣當真難免多想。”
陸澈臉色冰冷,“你這是要逼本侯了?”
沈意笑道:“微臣隻是提議罷了。”
“好。”陸澈淡然一笑,叫來貼身侍衛防風,“去沈家,把沈家上下賬本盡數給本侯拿來!”
沈意臉色一變,道:“侯爺這是做什麽?”
陸澈沉聲厲喝,“本侯如今懷疑沈家上下私吞民供,要看一眼賬本對賬,你有疑問嗎?”
沈意道:“侯爺可有證據?”
陸澈道:“查了賬本,證據自然就出來了。”
沈意無言以對。
陸澈看著他,輕笑,“你不讓本侯查,可是怕本侯查出端倪,你無從交差?”
沈意連忙跪下,“侯爺此言差矣,賬本乃是沈家私物,沒有法令,不可隨意給外人看。”
陸澈冷笑,“那你又如何覺得,本侯夫人的貴體,是你區區一個沒有法令的侍郎說看就能看的?你眼裏可還有本侯,可還有王法!”
沈意被他壓得隻能連連磕頭,“是下官錯了,下官冒犯,還望侯爺息怒。”
陸澈儼然已經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了,“你身為禮部侍郎,卻連這些規矩都不懂,看來這官職你也是不能勝任了,明日本侯便會同聖上稟告,幫你換個職務,從頭開始磨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