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隻要告訴我這事與我有無關係就行，若是沒有關係，這便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蘇苒的很是瀟灑，她看向慕雲笙聳聳肩表示，你看，這事兒很簡單，其實，你不用擔心我這裏。
話到這裏，蘇苒的也很清楚，如果慕雲笙今日沒有來問，她以後也不會提起。
慕雲笙此刻開始欣賞起蘇苒的坦率來，她之前雖然一直想裝傻蒙混過去，可如今開了之後，態度也很幹脆：與我不相幹的事情，我也不感興趣。
“那你還要不要學武？你大可不必有何顧慮，怎麽你也是定國候府的姐，況且被人抓住把柄的是人我，害怕的也應該是我，不是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
蘇苒在這裏沒有安全感，一點的危險都會讓她放大許多倍，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更何況，不管是雲舒苒還是蘇苒，也都從未將定國候府當成過自己的後盾。
此刻，蘇苒不得不承認，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有權有勢就是有底氣。她覺得自己有些犯傻，她還需要盡快融入到現在的生活中，自己以後就是雲舒苒，不是一個人，有娘親，有外公，身後還有一個定國公府。慕雲笙的對此時最該擔心的是她，自己在這裏忐忑個什麽勁兒。
“你，平日裏也定是很辛苦，”蘇苒看向慕雲笙略微平坦的胸部“這裏也有做措施嗎？”。
慕雲笙也低頭看了看，對蘇苒的話也不甚在意，“有，一直以來，都習慣了，其實本身也不太明顯，平日裏吃食很講究，不敢多吃，就是怕不該長肉的地方會長肉。”
他的很平淡，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就是在敘訴一件事，臉上並沒有女孩子家提到這些會表現出來的一些羞澀。
“你是怎麽發現的？”慕雲笙問道，她覺得自己從外形上來看，也不像女子，要不這些年怎麽藏的這般好，都沒有人發現，不能僅憑衣擺上一些血跡，舒苒就斷定她是女子。
轉了一圈又回到這個話題。
“我發現你沒有喉結，男子到了你這個年齡，一般都已長出喉結，當然也有例外，雖然你的皮膚不算白，但你的下巴周圍也太過光潔，額頭鬢角也有些絨發。”
“與一般女子比起來，你的行為舉止倒是很男性化，以前我沒注意過，自然也不會仔細看，畢竟我也不是男人，對男人不是太了解。上次的事恰巧讓我碰見，聯想起來，總不能例外的事都發生在你身上。人一旦有所懷疑，就很容易找到破綻。你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嗎？你這樣的裝扮，時候雖無所謂，對現在來就不太現實了。”
蘇苒掰著手指頭一條條給他分析，看起來好像她比慕雲笙想的還要仔細，到最後她攤開手，聳聳肩。
“你還要參加秋闈，你可知你一旦考中，就是要入誓，那就意味著以後你生活的周圍全都是男人，形形色色，他們可不像我。”蘇苒手裏又把玩起茶杯蓋來，她不像慕雲笙，起話來，手上不停，肢體語言很多。她輕歎了口氣，心想，他們自己就是男人，比誰都了解自己，我都替你發愁。
慕雲笙聽罷也皺起了眉，這確實是個問題，而且是最重要的問題，以前在學堂武館的時候她可以不與人深交，可以後若真入了朝堂，就不一定是自己能把握的聊了，那些人也不比那些同窗們，可都是些火眼金睛。是應該回去和阿娘好好商量一番。
蘇苒見慕雲笙也不話，便又繼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這種境地顯然對你來很危險。”
大淵的律法沒有明文規定女子不可入仕，但也從沒有過先例，這還要算上慕雲笙的動機，她可不信慕雲笙隻是一時心血來潮，這可是準備了十幾年。
“你的這些我曾經也都想過，不瞞你，我以前從未將自己當成過女子，時日一久，便覺得是男是女也無所謂，如今看來，是應該另外打算一番，畢竟男女是有些本質上的不同的。”
果然如此，她自己對自己的認識有些模糊，不過慕雲笙後麵的一番言論還是讓蘇苒又受了一驚，這是什麽話，什麽叫無所謂，難不成，他還想扮一輩子的男人不成？
蘇苒想象了一下慕雲笙五六十歲的樣子。
要知道在古代，男子年歲大了之後，都會蓄須的，等慕雲笙老了之後呢？臉上沒有胡子，下巴還是這麽光滑，又不可能與人成親，蘇苒用手揉了揉額頭，覺得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不定別人會把她當成太監也不是沒有可能。
慕雲笙看見蘇苒一臉愁苦的模樣，心有不解，為什麽她比我還要擔心？這便是同窗們所的好友嗎？這丫頭好像是真的有些擔心自己，他覺得心裏一暖，對蘇苒笑道：“我會好好想想這件事，重新籌謀，你不必擔心，另外，你學武的事情可以繼續，怎麽你也是交了束修的。”她有些打趣的道。
我不是在擔心，隻是有些同情你，蘇苒心想。
在蘇苒看來慕雲笙這人雖不是心黑詭詐之徒，卻也並不單純簡單，隻是她對男女之分太過籠統，就是如她所真的不在意，這是她自己心理的問題。那麽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慕大娘這麽狠的下心來，把一個女孩子在她自己不知不覺中，硬生生讓自己接受自己是一個男子。
其實，慕大娘那個人，她本來就不是太喜歡，雖然她平日裏話很是溫柔和善，但給人感覺卻很疏離，果然，這女人，夠心狠。
此時她雖然這樣想，但這些話是不能對慕雲笙講的，人家是母子，不對，是母女，自己終究是個外人。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像以前的那樣，我每日下午到落霞湖畔等你，你若有事也可提前一告訴我，對了，這件事你還要不要對慕大娘一聲？”
“我覺得既然我已經保證過，你就不要對她提起了，也免得麻煩。”蘇苒覺得，比起慕雲笙來，慕大娘更危險。
慕雲笙點頭答應，她本來也沒打算向阿娘提起的，既然現在和蘇苒也已經把事情準，那就更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