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想和你談談，又怕會打擾到你，平時我讀書的時候，就是不喜旁人打擾的。”慕雲笙話的語氣很是真誠，好像真的是不忍心打擾她讀書，而不是在旁邊偷偷的觀察她。此刻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苒，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他不能確定蘇苒到底知道了什麽，又知道了多少。
“談談？談什麽？是我要同你學武的事嗎？那不都明白了嗎？我不太適合練武，而且我覺得，女孩子還是多讀些書比較好。”蘇苒舉起手中的書以眼神示意，你看，我現在就是在讀書。
慕雲笙聽她的話，雖是雲淡風輕，但那眼神來回閃爍，也沒有正視他。
蘇苒雖然是極力的想隱藏，但在慕雲笙那麽明顯的審視下，還是有點漏了怯。
“不是談這個。”慕雲笙心裏有些了計較“是想談談我的事，想問問你對我的看法。”
這個就不好回答了。
“不知你的是哪方麵？你怎麽會突然問我這些？”
蘇苒整了整石凳上的棉墊子，也坐了下來。
氣越來越冷，蘇苒沒事的時候，便縫了幾個棉墊子，其實本來也打算給慕雲笙他們母子送兩個的，她記得他們的院子裏好像也有一套石桌。到了冬，上午太陽好的時候，出來在陽光下曬會暖兒，也是很愜意的。
“比如，你覺得我這人性格怎樣？”慕雲笙又問道。
“我覺得挺好，待人溫和，也不拘節……呃”
蘇苒有些不下去，心想，這是想幹嘛啊？竟些莫名其妙的話。
“其實你問我這些，不太合適，我們也不是很熟，總之，慕哥哥是個很好的人。”蘇苒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拍馬屁這功夫她不是很在校
“那作為一個男人，你覺得我怎麽樣？”
“咳，咳，咳……”
舒苒第一次知道口水還能嗆到人，中間隻隔了一個石桌子，她清楚的看到慕雲笙在道‘男人’二字時他坐直了身子，稍微挺了下胸脯。
若是以前，慕雲笙還是慕哥哥，那麽這句話對蘇苒來，就有些調戲之意了，難聽一點就是耍流氓。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怎麽樣，隻有自己知道，如何能問一個不相幹的女孩子。
但現在蘇苒覺得，這位‘兄台’話怎麽有點二？她在心裏拜服，耷拉著頭，也不話。
其實慕雲笙也覺的這話有些不妥，他本意隻是想問問蘇苒，是不是覺得自己沒有男子氣度，才讓她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相對而坐的兩個人陷入了僵局，誰都不再言語，一時間院內隻剩下了靜悄悄，靜的連落葉都可聞。
其實慕雲笙心裏是鬆了一口氣的，蘇苒對自己的態度更多的是回避，她是想裝傻，這就明她沒想過要跟自己挑明，也就是她原本是打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那麽，事情便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慕雲笙微歎了一口氣，道“我沒想到苒是如此聰明的，也是我大意了，吃一塹長一智，一開始我是很擔心，不過後來我又想，這一次幸虧是你，若是換成別人，我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慕雲笙看向蘇苒，眼神真摯。
蘇苒在心裏鬆了一口氣，的這麽好聽，這是給自己甜棗吃呢？她垂眼看著桌麵上放著的那杯已經涼聊茶，也不坑聲，任由慕雲笙繼續下去。
“今日我來找你，並沒有別的意思，這些年因為如此，我從不與人多接觸，不與人相交，除了阿娘，一直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有時候也覺得有些孤單，苒雖然比我幾歲，可我覺得我們脾氣也算合得來，若今日你能保證會幫我守住這秘密，我定對你以親妹妹待之，今後你若有何需要慕雲笙幫忙之處，慕雲笙也必當全力以赴。”慕雲笙起身對著蘇苒拱手道。
慕雲笙的情真意切，蘇苒卻是不敢信的，在她看來，這也是因為自己發現了他的秘密，他不得已而為之，若真合得來，以前也沒見他教自己練武的時候有多真心，她有點記仇的毛病。
其實她本就想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看他這又是苦肉計，又是親情牌的，還真是多此一舉。
蘇苒現在好像已經忘完全記了自己剛發現人家秘密時的慌張，以前和同學們在一起時，秘密這個東西可以是樂趣，當她們中間的誰意外得知了另一個饒秘密，那感覺可是興奮的很，想不敢，不覺得心又癢癢。蘇苒總結了一下原因，同學們之間所謂的秘密，其實都是一些事，心思，而慕雲笙的秘密是有可能關係他自己的性命，甚至更多饒姓名，所以，當時蘇苒知道後一點都沒感覺興奮，隻想離的更遠。
一個女孩子因為什麽要走這條路？蘇苒不敢想象。慕雲笙今年已經過了十八歲，已過了女孩子最佳的議親年齡。以大淵國的風俗，女子十五六歲，就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家中至親去世，要守孝三年，兒女不能論及婚嫁。不過這也隻是至親意外去世的少數，對於一般人家而言，家中若有長者病重，又有適齡兒女快到婚嫁年齡的，都會提前考慮婚事。
對於一個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蘇苒不知道慕雲笙有沒有考慮過。隻是以他目前的行為舉止來看，這絕對是從就被當成了男孩子養的。
想到這裏，蘇苒看向慕雲笙，忍不住向他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上次偶然遇到你的時候，你的表情和行為都和以前不太一樣，再那次你也看到了……”慕雲笙沒有繼續，他覺得這件事還是有些難以啟齒，他知道蘇苒是明白他話中之意的。
蘇苒當然知道慕雲笙的意思，但是慕雲笙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是問你這個，我知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知道的，我是想知道你自己是什麽時候知道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