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懵懂女兒情

  “朝陶莫非是覺得,夏兄便仿若這碧落天麽?”


  公孫舜見她陷入了沉思,不由苦笑。他本不想問出這句話,因為並不想聽見她的回答。然而卻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終是開口道。


  任朝陶聞言遲疑了一下,別開眼去道:“沒,沒有。”


  公孫舜從她的臉上便能看出她所想,然而他並未戳穿她,隻是輕聲歎了一口氣。他將手從酒壺上移開,又放回了桌上。見她低著頭思緒又不知道飄去了哪裏,隻得道:“好了,差不多吃好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其實,碧落天雖然也是美酒,可在我心裏卻始終不如任安釀。”


  兩人並肩走出酒館之時,任朝陶忽然輕聲說道。


  “畢竟任安釀不是人人都能喝得慣的,而碧落天卻是眾生皆可飲。”任朝陶說著,三步並作兩步拍了一下公孫舜的酒壺。笑道:“比起對人人都溫柔的與賢哥哥,還是隻對我一個人好的公孫公子更可愛些。”


  “公孫公子覺得呢?”


  公孫舜聞言先是怔忪了一瞬,接著突然停住了腳步,似是有些不敢確定地看向她,接著隻聽見任朝陶輕咳了一聲道:“咳,畢竟該看的都看了,本姑娘總該對你負責才是。”


  她的話音未落,隻覺得自己忽地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任朝陶就算是與西北行省那些高原草地民族女子相比都算得上高挑,然而他大概也因為有著延邊城的血統,所以比她還要高出許多,這樣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正好能放在她的發間。


  任朝陶被他這樣抱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過頭去,低聲道:“人來人往的,你快放開我。”


  誰知公孫舜卻將她擁得更緊了些,直到引來了眾人個個行來注目禮時他才放開了她。看著麵前又一次紅了臉的任朝陶,公孫舜忽地湊近她,壞笑道:“怎麽,任姑娘的‘閱曆’如今愈發不管用了?”


  “公孫舜!你最討厭了!”任朝陶說著,臉卻越來越紅。她抬手在他胸前砸了兩下,卻忽地注意他們身後有一抹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崇胤宮崇尚青色,但新人在未入門前均身著藍色衣裝。這幾日街上行走的青色或是藍色衣裝大多都是他們崇胤宮中人,若是她剛才沒看錯,那人應該是獨孤姑娘。


  任朝陶咬了咬下唇,她想獨孤姑娘現在的心情,可能就像數月前的她聽說夏與賢要成親時那般難過吧。不,甚至還要更難過。


  崔家小姐與與賢哥哥一直是兩情相悅,而她卻是在對獨孤姑娘說過離開後卻又接受了公孫舜。


  她這樣想著,輕輕拍了拍公孫舜的肩,隻見他低下了頭聽她踮起腳在耳邊低語了幾句,先是打算開口,卻又在她說了幾句之後,才點了點頭。任朝陶這才奪步而出,向著獨孤守商的剛才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她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喜歡公孫舜的呢,大概是通過新人試煉的那一天,她想到要一起慶祝的第一個人便是他吧。


  “可是他現在一定和獨孤姑娘在一起,才不會想到我。”任朝陶想著猛地抬腳踢了一下自己院子裏一棵古樹,卻是疼得自己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嘿,這剛通過了試煉,腦子就壞掉了?”眼見皇甫越走了進來,任朝陶急忙抱拳行禮道:“這一月來有勞師兄帶著師妹試煉,師兄辛苦了!”


  “得了得了,哪這麽多客套話。”皇甫越擺了擺手,將手中的酒壺扔給她,笑道:“嚐嚐,這可是師兄為了慶祝你通過試煉專程下山買的。”


  她打開酒壺抿了一口,那清香瞬間令她滿意地笑出聲道:“好喝,師兄,這酒叫什麽?”


  “碧落天。”皇甫越說著,卻聽見任朝陶又一次開口道:“不過好喝是好喝,但是我似乎還是更喜歡任安釀一些。”


  “哦?”皇甫越聽見她如此說,不由挑起眉看向她,道:“任安釀可是烈酒,你一個小丫頭竟也喝得慣?”


  “唔,其中有桃花的甜香,雖然很淡,但我就是喜歡。”


  任朝陶說著,卻又一次想起公孫舜。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也在與獨孤姑娘一起飲酒呢?


  “啊,真煩。”任朝陶想著,隻覺得心裏悶得慌,她死命地搖了搖頭,似乎想把公孫舜從她的腦海中趕緊趕出去。皇甫越見她如此,不由想到帶著她一路往崇胤宮來的路上,她也時常這般出神或是自言自語,不由好笑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又想什麽呢!”


  “師兄,我問你個問題。”任朝陶正想的心煩,見皇甫越穩了,便順勢開口道:“你說,我一想到公孫公子與獨孤姑娘兩個人在一起我就很生氣,這是為什麽?”


  “剛離開姑蘇時還好,可是最近我越來越容易生氣,隻要想到他們兩在一起我就很生氣。”任朝陶一邊說著一邊灌了一大口酒下肚,她扭頭看向皇甫越,逼問道:“你說,這是為什麽?”


  “恩,我也是隻要想到獨孤姑娘與那大少爺在一起就很生氣。”皇甫越說著,擺出一副十分正經的模樣看向任朝陶,道:“因為我喜歡獨孤姑娘,所以我很生氣,很嫉妒。”


  “而且我總是想到獨孤姑娘,在路上看到像她的人會想他,吃到延邊城的小吃時會想到她,因為我特別特別喜歡她。”


  “對吧,你也很生氣!我也是,看到像公孫舜的人會想到他,飲酒時都會想到他也喜歡喝酒,總是想到他!”任朝陶下意識地附和著,卻看見一抹戲謔的笑容漸漸地浮現在皇甫越的臉上,她這才反應過來,抬手捂住了自己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


  難道師兄的意思是她喜歡上公孫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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