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心之所願

  “還能如何，成王敗寇，殺了那崇胤宮弟子，不就能得到他的武器了麽？”


  任朝陶如此輕描淡寫地談起殺戮之事，讓皇甫越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看樣貌的確是個小丫頭，難不成是修煉了什麽駐顏神術的老妖婆？不會不會，皇甫越想著急忙搖了搖頭，他看向任朝陶，豎起了大拇指道：“小丫頭果然聰明！”


  任朝陶見他如此，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微笑道：“不過有皇甫公子這樣到處亂扔自己暗器的人在，也不是非要見血才可以去崇胤宮學習了吧。”


  “咳，掌門叔父慈悲，不忍世人為了學武與門下之人相互殘殺，但祖宗多年的規矩明麵上不能破，自然就得私下多想辦法了。”


  任朝陶聞言不禁笑看向他，道：“皇甫公子倒是個爽快人。”


  “哎，快別一口一個皇甫公子什麽的了，我看你這小丫頭挺有趣，不如就隨我去崇胤宮中學武，以後便稱呼我大師兄就好。”


  任朝陶見到如此熱情的人實在是受寵若驚，雖說她的確想前往崇胤宮中學武，可這如今還是沒影的事兒，這位皇甫公子便自稱起大師兄來了。不過剛才聽他喚掌門為叔父，又姓皇甫，想來應該是個很能在那崇胤宮中說上話的人物。更何況，也的確是個爽快人。


  任朝陶想著，便也順了皇甫越的意道：“哈，那便先喚聲‘大師兄’了。”


  “哈，小丫頭孺子可教也。”皇甫越說著，麵上忽地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笑容，看向任朝陶道：“那個，丫頭，大師兄還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任朝陶這時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他才想起來從開始到現在都不曾問過她的姓名。她不禁搖了搖頭道：“回師兄話，我姓任，家中排到朝字輩，名為朝陶。”


  “朝，陶？陶陶之貌，是個合適你的名字。”皇甫越聽見她姓“任”時，心中遲疑了一下，不過這世間又不是隻有皇族之中才有人姓任，倒也不必太過警惕了。他想著看向任朝陶，正欲開口，卻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見了一個身著歇安族服飾的女子。他一下子便喜上眉梢，急忙衝著那女子揮手道：“獨孤姑娘，你還是來了！”


  任朝陶順著皇甫越的聲音回過頭去，待看見獨孤守商後，她們兩人均是一愣。


  獨孤守商看見是她，微微蹙起了眉，竟是直接忽略了熱情與她打招呼的皇甫越，大步地向著任朝陶走來，有些不滿地看向她，道：“任姑娘既費了那麽大一番心思終是救出了公孫公子，為何說走就走？”


  “公孫公子回了府中便閉門不出，連大夫也不看，對著那幾個武士說找不到任姑娘就別回來見他，這下整個公孫府裏都雞飛狗跳，任姑娘便高興了？”


  獨孤守商連珠炮似的對著任朝陶說完，見任朝陶一臉的歉疚，這才微微收斂了一些生氣的神色。隻聽見任朝陶低聲道：“公孫舜都是因為我受的傷，我實在是不能再這樣拖累他了。”


  “更何況，獨孤姑娘難道不好奇，我為何今日會去向你求救？按理說，我們之間不是應該從不相識才對麽？”


  獨孤守商不知道任朝陶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個問題，然而她也的確是好奇這個問題，因此並不多言，隻是看向任朝陶等著她的回答。


  “我在‘百裏居’見過姑娘與公孫舜，今日冒險前去姑娘處，便是想到姑娘若是見到公孫舜身上所帶物品，想必不會坐視不理。”


  “姑娘與我演上那出戲，不正是因為害怕公孫舜出了什麽意外，為了拖延時間等懷辭到來嗎？”


  任朝陶一麵說著，一麵看著紅（）暈慢慢浮上獨孤守商的麵頰，她想起公孫舜為她受過的傷，再看向麵前聰慧溫婉的女子，不禁輕歎了一口氣。公孫舜若是沒有遇見她，該有多好。那樣他就不會受傷，不會天天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他會和麵前的獨孤姑娘成親，在姑蘇城幸福安穩地度過一生。那本就是他應該過的生活，她如今隻是作為朋友幫助他一次。


  任朝陶想著，對著獨孤守商笑道：“就連此番前來尋我，不也是為了公孫舜麽？獨孤姑娘的這份心，那小子不領情，是他太蠢。”


  “所以啊，獨孤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好好陪著公孫舜吧，何必要為了自己心儀的人來尋找無關緊要的人呢？你才是他應該好好珍惜的人。”


  任朝陶的話還不曾說完，便看見獨孤守商微微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回應她道：“任姑娘能說出這句話，就是知道自己對於公孫公子來說並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任朝陶聞言，麵上的表情忽地僵硬了一下。也是了，獨孤守商如此聰明，又如何會看不出公孫舜喜歡她這件事。任朝陶的雙手絞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獨孤守商，她並非是想要故意破壞他們之間的情誼。而且，她已經要離開了，馬上他們的生活便可以恢複原樣。任朝陶對於公孫舜而言，以後便什麽也不是了。


  “任姑娘大可不必這般想，覺得是自己影響了我與公孫公子之間的感情，”獨孤守商見任朝陶麵露猶豫，不由道：“人對人的情意皆是出自本心所願，沒有誰一定要領對方的情才是應該。任姑娘為何定要強逼公孫公子領我獨孤守商的那份情呢？”獨孤守商說著，雖然也覺得有些委屈，但卻並未表現出來，隻是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