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皇甫越
幾名武士聞言急忙運氣騰空向著任朝陶的方向追過去。
任朝陶沒有料到公孫舜自己追不了,竟安排了手下了來追。她思索了一下,決定躲進附近的樹林之中,見那幾個彪形大漢也跟著衝了出來,她急忙向著一棵巨木之後躲去,直到聽不見那幾個武士的聲音,她才長舒了一口氣,忽地全身發軟,跌坐在土地之外的樹根之上。
她很感激公孫舜,也很愧疚。
若不是因為她,他必定不會落到那渾身是傷的地步。最終,她還利用他公孫家的名號擋了一劫,讓那些賊人有苦難言,他們絕對不可能說出他們真正的目的,因此隻能默認是為了綁架公孫舜圖財,而公孫家又是姑蘇望族,這下那些賊人便不得不默默經受牢獄之災。可是,幫助了她那麽多的公孫舜,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報。與其讓他在與她牽連在一起無辜受罪,那麽不如永遠都不要再見。至於她欠他的情,任朝陶想著不由歎了一口氣,此生或許無以為報,但來生即便是做牛做馬她也定會報答他。
任朝陶仰頭靠在樹幹上,看著茂密的樹葉層層疊疊地搭落在一起,而陽光則稀稀疏疏地從中穿過灑落在她的臉頰之上,她微微閉上了眼。
本來計劃的待在姑蘇城調查杜詠之事此刻不得不推後了,處理掉了幾個黑衣人,可之後定會有再一批黑衣人前赴後繼,她該如何是好。她的這條命,無論如何也得留著為母後與諸位弟妹平反才是。可那些黑衣人來勢洶洶,她逃了數月,最終還是落入了他們的魔爪,此番逃脫純屬僥幸,下一次可就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任朝陶想著不由揉了揉眼睛,這幾日夜不能寐,眼睛疲勞過度到了極點。她靜靜地靠著樹幹,忽地又想起前不久在姑蘇城與她告別的夏與賢,猛地吸了吸鼻子,似是想將心中眼中的酸楚全部收回去。可眼中的酸澀卻是越忍越烈,她又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死死地抿著唇,隻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不爭氣的眼淚忍回去。
夏與賢從不曾說過喜歡她,他並未負她,她又何必去流那沒有用的眼淚。
她自小身在皇家,知道這世間最不可靠的便是人與人之間那可憐又可笑的感情。
與其為了不可靠的東西去流眼淚,不如想想如何脫離自己如今的處境更為實在。
任朝陶這樣想著,便也漸漸恢複了冷靜。這時她的手肘卻忽地觸及到腰間小包中的一枚箭矢。她十分驚喜地從中()將那枚箭矢拿出來,猛地拍了一下腦袋。對啊,她會被那些黑衣人欺負,無非是因為功夫還太弱,遇事考慮得還不夠周全縝密。而在見過公孫舜之後,她便知道這江湖之中能人眾多,她此番落難,或許是老天有意要讓她前去曆練也說不準。不如,便就此南下崇胤宮去求學吧。
任朝陶這樣想著,忽地覺得自己渾身又充滿了力量。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雙手握拳道:“出發!”
這時她才聽見“噗嗤”一聲,有人從樹叉之上猛地跳了下來。
麵前的男子將頭發全部都高高豎起,雙手疊放在胸前,身後背著一柄長劍,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而且,任朝陶又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這男子看麵相不過及冠,竟已長了一頭白發。隻見他看著任朝陶笑道:“哈哈,你這小姑娘還真是有趣,明明空無一人的地方卻想哭不敢哭,呆坐了一會卻又突然精力滿滿地說要出發。而且,你手上怎麽會拿著我皇甫越專屬的暗器?”
任朝陶聞言“咦”了一聲,接著忽地反應過來,舉起手上的箭矢道:“是這個麽?”
她說著將那箭矢遞給皇甫越道:“這是我偶然在一處農莊借宿時拾得的,哈,真是,早知道那間客房曾有男子住過,我可不去住。”
她一麵說著一麵皺起了眉,似是很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接著又跺了跺腳,仿佛這樣才把身上所有的汙濁之氣抖幹淨了。皇甫越見狀不由又一次笑出聲來,道:“你這丫頭,至於這般嫌棄麽?”他說著伸手解開係在腰上的一個精致小巧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本是看你這丫頭骨骼不錯,算是個習武的料。又見你撿了這暗器,以為你是想將它做個信物去崇胤宮求學,還想幫著提攜一把,如此,倒是我這人愛管閑事了。”
任朝陶聞言不禁愣了一下,看向皇甫越道:“皇甫公子真願意帶在下前去崇胤宮學武?”
“不然你撿了這信物作甚?”皇甫越聞言有些不解地看向她,笑道。
“我不過是隨便撿來當做防身的。”任朝陶的話音未落,便又被皇甫越的笑聲打斷了。
“哈,沒想到小丫頭還是個土包子。你不知道麽,除卻皇甫家自己人外,任何人想要前往崇胤宮學武,都是要滿足條件的。一是出身四大武林世家,那麽便暢通無阻。二若是出身普通人家但卻擁有刻有‘皇甫’字樣的武器作為信物,方能前往崇胤宮學武。”
“因此這樣的武器,可是千金難求。小丫頭,你這是賺大發了。”皇甫越搖了搖手上任朝陶剛剛遞給他的箭矢,忽地收了麵上的笑容,輕聲道:“你可知,若是一般人想要得到崇胤宮弟子獨有的‘皇甫’字樣武器,都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