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下馬威（2）
「不是不是，習慣了。」
「既然是這樣，鮮書記，你就履行自己的職責吧，我希望你能夠全力支持市委的工作，你是市委中重要一員，要切實負起責任來，工作程序問題，我想你是明白的，如何突破目前德陽市落後的局面，你要多思考，獻計獻策，身體力行，要讓我們的工作有所改觀，幹部因素是最為重要的，我剛剛來，不熟悉情況，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儘快熟悉德陽市的情況。」
鮮仲明離開之後，袁自立還沒有來得及洗漱，周開生就進來了，手裡拿著一份材料。
「老周，這樣的事情，安排下面的幹部做就可以了，你還親自來送啊。」
「習慣了，袁書記，材料我放在這裡了，車子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到賓館來，不知道袁書記什麼時候出發，如果有什麼事情，您就給我打電話。」
「上班時間出發吧，沒有什麼事情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
袁自立將材料扔在了一邊，這個時候，他沒有心情看材料，喝酒之後，有些興奮，袁自立正準備洗澡的時候，賓館的總經理柳再廷帶著一個女孩子，急乎乎趕來，柳再廷40多歲，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根竹竿，瘦長瘦長的。
「袁書記，我是賓館的經理柳再廷，這是小紅，賓館裡面最好的服務員，她負責照顧您的起居，袁書記，您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們馬上改進。」
袁自立看見這個小紅，不自覺眨了眨眼睛，這不是淮揚市那個小餐館裡面的小紅嗎，什麼時候到德陽市來了，還是德陽賓館最好的服務員，袁自立記得，小紅好像是大學生啊。
「我知道了，柳經理，你去忙吧，我沒有什麼事情。」
「好的好的，袁書記，我不打擾您休息了。」
柳再廷臉上帶著微笑，慢慢往後退了兩步，轉身輕輕走出了房間，他沒有忘記帶上房門。屋裡只剩下了袁自立和小紅。
「袁書記，我給您放水，一會我來拿換下來的衣服。」
「小紅，你坐吧，我沒有那麼金貴，這些事情，自己做就可以了。」
小紅有些拘謹在沙發上坐下，完全沒有在淮揚市的潑辣。
「小紅，你什麼時候到德陽市來的啊，淮揚市不是更好嗎？」
小紅眼圈有些發紅，低下頭沒有說話。
「不願說就算了，能夠在德陽市見面，也算我們有緣，今後有什麼困難，說一聲，我們是老鄉，你不要客氣。」
袁自立還沒有說完，聽見低低的抽噎聲。
「小紅，看來你有很多委屈啊，究竟是什麼事情，願意說出來就說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袁書記，我先給您放洗澡水吧。」
小紅起身進入了衛生間，袁自立獃獃坐在沙發上，這個小紅真有意思，不知道鬧的是哪一出的戲。
看見小紅離開房間，帶上房門之後，袁自立進入衛生間，泡在了浴缸裡面，身上的酒氣慢慢在消去，袁自立感覺越來越清醒，不知道在德陽市會遇見什麼樣的事情，德陽市還有他的同學馬建華，同學聚會的時候，馬建華就是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馬建華現在在幹什麼，或許已經提拔了，袁自立忽然想到了周開生送來的材料，那上面有現任幹部的情況啊。
洗澡之後，袁自立感覺到神清氣爽，他首先拿起了幹部材料，在裡面尋找馬建華的名字，只到看完了所有名字，也沒有看見馬建華的，袁自立有些奇怪，難道馬建華調走了嗎，這麼多年過去了，調走也是有可能的。
躺在床上，袁自立慢慢看著德陽市情況簡介，越看越是喪氣，德陽市的規模、人口、面積全部都超過了淮揚市，財政收入卻不到淮揚市的十分之一，為什麼會這樣，德陽市的幹部每天都在幹些什麼事情啊。
清早，袁自立就起床了，剛剛到德陽市，他還不習慣，袁自立試著撥通了李貴羽的手機，說明了自己到淮揚市去的情況，李貴羽知道，袁自立是要到淮揚市去辦理移交手續，同時還要和老同事告別，兩人在電話里簡單說了幾句話。
袁自立洗漱的時候，小紅敲門進來了，小紅的面貌有很大的改變，整個人精神了很多，臉上也有了紅雲，進來之後，小紅幫著收拾床鋪，袁自立很不適應，這本來是袁自立離開之後，小紅才進來收拾的，不過，看見小紅的愉快表情，袁自立沒有說話。
「袁書記，您昨天說的話算數嗎？」
小紅的聲音像是蚊子在哼哼。
「我昨天說什麼話？」
袁自立有些奇怪，看見小紅突然變化的臉色，袁自立突然想起來了。
「呵呵，我以為你說什麼呢，你放心，我說話歷來算數，你有什麼困難，儘管說，不過今天不行了，我要回淮揚市去，等到我再次到這裡的時候，你就說你的事情吧。」
聽說袁自立要回淮揚市，小紅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來，細心的袁自立發覺了小紅神情的變化。
「怎麼，小紅想家了，是不是想回淮揚市去看看啊。」
小紅用力點點頭，眼圈又紅了。
「你這個女孩子，怎麼動不動就抒發感情啊，可不要嚇我，要不然外人以為我欺負你了，我剛剛到德陽市，留下這樣的影響，今後怎麼開展工作啊。」
小紅聽見袁自立的話，又想哭又想笑，表情很是滑稽。
「好了，機會難得，我給柳經理說說，你就跟著我到淮揚市去看看吧，不過，我只能帶你回去，回家看看了，還是要早些到德陽市來上班。」
7點剛過，柳再廷端著早餐來了，他看見小紅進入了房間，知道袁自立已經起來了，柳再廷端來的早餐很豐盛，有牛奶、麵包、饅頭、包子、餃子、稀飯，柳再廷還一再說，馬上就端來麵條，不知合不合袁書記胃口，袁自立笑著對柳再廷說夠了，端來的早餐，可以吃好幾天了。吃早餐的時候，袁自立順便給柳再廷說了，小紅跟著到淮揚市，回家裡看看，柳再廷臉色變了變，什麼都沒說，袁自立感覺有些奇怪，小紅回去看看，難道有什麼困難嗎，就是小紅不在賓館工作了，還不是說走就走啊。
時間很緊，袁自立不想追究這些問題，初到德陽市，他的印象不好，沒有什麼高興的事情，李貴羽跋扈，鮮仲明軟弱，好不容易遇見熟人小紅，卻是一個說話就哭的女孩子，還有馬建華，不知道調到哪裡去了，也許這些都是表面情況，真實的情況，袁自立還一無所知。
吃完早餐，袁自立下樓了，車子在門口等著，這是一輛黑色豐田轎車，不像是官場上的人乘坐的轎車，司機是一個年青人。從德陽市到淮揚市，走高速公路，只需要兩個多小時，袁自立和小紅上車之後，轎車啟動了，這時候的時間還早，袁自立吩咐司機在德陽市城區轉轉，不急著上高速。
大街上的人已經不少了，到處都是早餐店，每個早餐店的裡面，都坐著不少人，市區內沒有什麼高大的建築，大街上看起來灰撲撲的，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沒有下雨了，人們的臉色有些漠然，袁自立什麼都沒有說，吩咐司機到淮揚市去。
「袁書記，我沒有想到，您到德陽市來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小紅說話了。
「這沒什麼，做行政工作的，經常面臨工作調整，居無定所，難以照顧到家裡，表面風光的同時，也是有付出的。」
「袁書記，您會很快離開德陽市嗎？」
「小紅，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昨天才到德陽市，今天你就問我什麼時候離開，我怎麼回答啊，這又不是逛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開車的年青人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袁自立看在眼裡，他有些明白了，看來小紅這話問的有些水平，雖然小紅是無心的，但是可能觸及到了德陽市的某些情況了，袁自立還沒有去了解上一任書記離開的真正原因，目前的情況下，他也無法真正了解，到了德陽市，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清楚，還是要小心一些，如今的官場博弈是越來越複雜和激烈，窮吵惡鬧，越是不發達的地方，相互之間的傾軋越是厲害，這些年來，似乎成為規矩了。
「小紅，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袁自立閉上了眼睛，這個開車的年青人，名義上是接待辦的司機，實際上是誰的親信，會不會多嘴，將所有的話都說出去，袁自立不知道，有時候，領導在小車裡面，無心說了一些話，透露出真實的想法，那是因為司機都是最為信任的人，領導不擔心泄密的問題，袁自立已經想到了迫在眉睫的事情，一是秘書，二是司機，這兩個人要是配備不好，今後的工作將是步步受到掣制，袁自立已經想到了老馬，老馬是淮揚市政府的司機，家也在淮揚市，是不是願意跟著自己到德陽市呢，老馬是袁自立想到的，最為合格的司機了，特種兵出身，身手敏捷，和袁自立相處很好，而且，每每到關鍵時候，老馬會挺身而出，站在袁自立的前面，避免袁自立遭遇危險，老馬和袁自立年齡差不多，還可以跟著袁自立好多年的。
轎車很快下了高速，繼續行駛半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達市委了，袁自立發現高速路出口處，有幾台轎車正在等著，慢慢走進之後，他看見了，是錢長江和朱益新，還有呂景明，袁自立趕忙吩咐司機停車，從小車裡面出來了。
「袁書記，我們可是一大早就在這裡等你啊。」
「錢書記、朱市長、呂書記，謝謝你們了，本來是不需要過來的，太打擾你們了，你們工作都很忙的。」
「袁書記，你這是說什麼話啊，才離開淮揚市幾天啊，就這麼見外了，那可不行啊，今天就不準走了，我們好好陪陪你，對了，組織部劉部長早上離開淮揚市，回省城去了，他一直想著在淮揚市見到你啊。」
「呵呵，錢書記，以後到省城去了，錢書記帶著我去拜訪劉部長，可不能讓領導失望了，我這次到淮揚市來，還真是有事情麻煩你們啊。」
「袁書記，不要說那麼多，先到秦悅飯店去，我們早就安排好了。」
此刻，袁自立看著朱益新和呂景明。
「朱市長，呂書記，恭喜你們啊。」
「同喜，袁書記，我也恭喜你啊。」
再次上車的時候，袁自立的心情好了很多，無論怎麼說，到了淮揚市，袁自立就有了到家的感覺，這裡的人，他都熟悉，袁自立意外發現，小紅臉色有些蒼白，身體微微發抖，他以為小紅是暈車，於是，袁自立吩咐司機，到了秦悅飯店以後，送小紅回家，然後到秦悅飯店來。袁自立已經下定決心了，徵求老馬的意見，如果老馬願意，就將他帶到德陽市，為自己開車，還有淮揚市的房屋，也要委託人處理了，今後，怕是沒有機會到淮揚市來了，屋裡還有不少東西，收拾之後，送回省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