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章美女大怒
雲海大學中文系周末舞會上,「系花」司馬麗琳與「作家」楊柳的舞蹈組合自始至終成為晚會焦點,男生們是望眼欲穿看「系花」,企盼著下一支舞曲「系花」垂青的是自己,挽著她的玉手,摟著她的纖腰,那感覺一定如騰雲駕霧般逍遙的神仙。
女生們則是兩眼茫茫望「作家」,期待著「作家」的下一個舞伴是自己,偎著他在舞池悠悠地遊走,細細地體味他的溫柔,那滋味想必是一種如痴如醉的享受。
此時此刻,司馬麗琳當然感覺到了那些期盼和羨慕的目光,但她無暇顧及,她覺得在整個舞會中楊柳就是屬於她……
夜色闌珊,曲終人散。司馬麗琳似乎餘興未了,她緊緊依偎著楊柳久久不願鬆開。
楊柳拍了拍司馬麗琳的肩膀:「走吧,麗琳,去吃宵夜,舞會上你的表演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該好好犒勞犒勞你這位舞后啊。」
雲海大學北門外的小街一字兒排開的多家小吃店,因了雲海大學學子們的時常光顧而生意紅火,尤其是周末、周日往往是通宵營業。
大學生們或成雙入對,或三五成群,圍坐小桌,或私語或神侃,或小酌或暢飲,成了雲海大學北門外的深宵一景。
楊柳和司馬麗琳進了一家叫「太陽雨」的小吃店,選了一個靠窗的小桌坐下,點了幾樣小菜,叫了兩罐椰子汁。
忽然,司馬麗琳對楊柳調皮地眨了眨那雙丹鳳眼:「楊柳,我們不喝飲料,換兩瓶啤酒來,今晚跳舞跳得真是盡性,我想喝點啤酒讓這種興奮延續下去,好嗎?」
楊柳端詳著司馬麗琳,發現在燈光下她的臉頰依然泛著紅暈,就像兩抹丹霞飄飛在明凈的天空,久久不曾飛散開去,讓司馬麗琳那張漾滿紅暈的俏臉,看上去愈發嫵媚。
楊柳不假思索就吩咐服務員,趕緊換上兩瓶啤酒來。
或許是掩捺不住興奮的緣故,司馬麗琳高高舉起酒杯,一仰脖就把滿滿一杯啤酒喝了個一乾二淨,那種痛快淋漓勁分明就像是一個久經考驗的女中豪傑,其實每逢盛夏酷暑之時雲海市裡家家戶戶都有喝啤酒消夏避暑的習俗,不然如何受得了炎熱盛夏的百般煎熬?
隨著兩瓶啤酒的全然清空,司馬麗琳似乎意猶未盡,她見鄰桌一對學生情侶點了好幾瓶啤酒,接二連三地喝,像是受了啟發似的對楊柳說道:「楊柳,再叫兩瓶啤酒來,喝它個痛痛快快,我們也學學人家,瀟瀟洒灑地放飛心情……」
楊柳此刻也想讓「酒神」把自己帶進飄飄然、昏昏然的半夢半醒狀態之中,姑且將自己與兩個女生之間難以理清的情感糾葛遺忘一時也罷。
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緣故吧,當後來再上的兩瓶啤酒一一掃清之時,司馬麗琳已是滿頰紅霞燦若桃花了。
楊柳見狀,趕忙把帳結了,牽了司馬麗琳的纖細小手要回大學宿捨去。
司馬麗琳擺擺手:「楊柳,我一點睡意都沒有呢,在這個月朗星稀的夜晚,你說我倆該不該選擇溫馨和浪漫?走,我們去校園裡面情侶山晒晒月光數數星星說說話吧。」
雲海大學校園後邊有座假山,山雖不高,但卻蜿蜒起伏,滿目蒼翠。
灌木叢中,喬木林里,白天常有一個個學子或念念有詞或默默無語在溫習功課,夜晚則有一對對情侶或喁喁低語,或緊緊相擁在談情說愛,因而被好事之徒起了個情侶山的詩意之名。
楊柳、司馬麗琳攜手上了情侶山,在一棵梧桐樹下悠然坐定。
明媚的月光小溪流一般從天上悄無聲息地靜靜淌下,濾過疏密有致的樹葉,斑斑駁駁地瀉在兩人身上,鍍上了一層迷人的銀白光暈。
司馬麗琳把一張熱哄哄的臉倏然探進楊柳懷抱里,楊柳心頭一熱,便柔柔地輕撫起司馬麗琳的一頭秀髮來。
司馬麗琳仰起臉,定定地凝視著楊柳,雖然月光下看不太清,但楊柳分明能感覺到司馬麗琳那一雙眸子里奔涌著一汪激情;楊柳不由自主地俯下頭,往司馬麗琳那張小嘴慢慢地貼過去,司馬麗琳心有靈犀地迎上來……
情到深處,楊柳騰出一隻手輕撫起司馬麗琳那凝脂般光潔柔順的香肩來。
沉浸在甜蜜之河的司馬麗琳頓時有些心旌搖蕩起來,她那雙平時會說話會跳舞的眸子此時微微閉起,司馬麗琳熱切期盼著楊柳發起愛情攻勢……
經過近乎一個世紀的漫長等待,司馬麗琳並未迎來想像中的愛情潮汛,她大惑不解地睜開雙眼,只見楊柳整個人傻乎乎地僵在那裡,一聲不吭。
一陣強烈的失望頓時像強熱帶風暴一般卷過司馬麗琳心頭,她慍怒地扯開楊柳那隻僵手:「假聖人,你是故作正經還是不解風情?像你這種酸文人榆木書生,除了我不知還有誰受得了處得好?」
楊柳萬分痛苦地閉上眼,準備承受司馬麗琳暴風驟雨般的數落,他知道司馬麗琳這是愛之愈切,盼之愈深,責之愈恨。
「楊柳,你變了,近兩個月來你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對我時而不理不睬,時而不聞不問,你這是不是變心?今晚你可得對我有個交待!」司馬麗琳又氣又急,穿高跟鞋的雙腳把地跺得「篤、篤」直響……
楊柳又何嘗不是心急如焚:要是告訴你變心,那麗琳你肯定會痛不欲生;這可真是左右為難,橫豎不對勁啊!
司馬麗琳看見楊柳還是一副默不作聲的樣子,真是急火攻心起來。
司馬麗琳倏地站起身,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你在這裡好好靜坐思過吧,失陪了!」,說罷就要拂袖而去。
楊柳急急拉住司馬麗琳的手:「別,麗琳,你別走。」
司馬麗琳於是停下腳步,說了句:「不走就不走,且看你這愛情騙子有什麼表白?」
楊柳嚅嚅囁囁地說了句:「麗琳,我,我是……身不由己啊。」
司馬麗琳揪住楊柳的衣袖,聲音顫顫地問:「什,什麼身不由己?」
楊柳心一橫,與其長久相瞞,不如就此相告,也好一了百了,他痛心疾首地說:「麗琳,我,我一失足成千古恨,真,真對不起你,你,你饒恕我吧……」
司馬麗琳揪住楊柳衣袖的雙手霎時無力地垂了下來,楊柳心中滾過一陣懼痛,真想就此打住,像從前一樣編一段善良的謊言蒙過去;但轉願一想,與司馬麗琳分手已成定局,多瞞人家一天便會多拖累人家一天;不如當下速度了斷這段情緣,這樣無論如何也算得上是明智的選擇。
楊柳於是定了定神,一五一十地把與東郭芸薇那檔子風花雪月情事從實招了。
楊柳剛一坦白完,就聽見「咚!」地一聲司馬麗琳暈倒在地。
楊柳趕緊扶起司馬麗琳,又是急切呼喚,又是緊掐人中,好不容易才讓司馬麗琳蘇醒。
司馬麗琳剛一醒來,立刻推開楊柳輕拍在她背脊的手,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拋出一句:「姓楊的,你少在這裡虛情假意,今天我算是完全徹底看透了你這個偽君子!」繼之,司馬麗琳一步一晃地走出情侶山。
楊柳三步並成兩步追上前去,要攙扶司馬麗琳回去。
司馬麗琳猛地一甩手:「你自重點,從今往後,你要是挨了我一下手,我都會告你騷擾,你只配拉你新歡的手!」
楊柳心一驚,頭一垂,只好步履遲緩地跟在司馬麗琳身後邊,滿懷內疚地注視著漸漸遠去的司馬麗琳,直到目送她搖搖晃晃地走近女生宿舍。
楊柳這才垂頭喪氣地走回男生宿舍,他連澡都沒心情洗,倒頭便睡,和衣躺在席夢思上,一晚無眠,十分愧疚……
時光如電,轉瞬即逝,轉眼快到畢業分配之時。
其實早在畢業分配之前,《雲海文藝》雜誌社即對楊柳青睞有加,社長熱切期待楊柳這個雲海市文壇新銳能夠進來為雜誌社增添新的活力,曾親自邀約楊柳到他辦公室面談,一想到可以與自己心愛的戀人東郭芸薇朝夕相處,楊柳不假思索就答應了《雲海文藝》雜誌社社長。
那愛才惜才的社長當即喜不自禁地叫來辦公室主任吩咐他趕緊做進人計劃並儘快抓好落實。
楊柳趕緊找了個時間把東郭芸薇約出來,將《雲海文藝》雜誌社熱情邀約他的盛況心花怒放地告訴東郭芸薇,尤其掩捺不住心中的萬分欣喜把他打算已經與《雲海文藝》雜誌社「私定終身」的好消息和盤托出。
沒料到東郭芸薇卻對楊柳與《雲海文藝》雜誌社「私定終身」的做法大潑冷水:「楊柳,我一個小妮子闖進《雲海文藝》雜誌社就已開始有些嫌棄這間廟宇的發展空間之窄之小了,要是你這個青年才俊再一頭撞進來那試問你今後在這間小小廟宇如何展翅高飛?更何況到時我們兩個都在小說編輯室耍筆杆子和埋頭編稿;楊柳啊,走上仕途才是你大展宏圖的一方廣闊天地,如果你考上公務員,以你的聰明才智和不懈努力,相信仕途就是你成就事業揮灑人生的大舞台!」
真是燈不撥不亮,心不點不明,楊柳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他緊緊地把東郭芸薇攬入懷中,滿懷深情地給了她一個甜甜的吻……
楊柳當即決定依計而行,找個借口婉拒了《雲海文藝》雜誌社,精心準備公務員考試。
那一年楊柳在與東郭芸薇商量報考公務員具體職位的時候,楊柳想報考雲海市直單位,而已經有職場經驗的東郭芸薇一眼就為楊柳相中了雲海市下轄的沿海經濟強縣瀚海縣政府辦公室的職位,東郭芸薇對楊柳說縣政府辦公室是直接在縣領導身邊工作,只要踏實肯干,升遷機會很多,而在市直單位可能混一輩子也許只能當一個小科長而已。
楊柳又不忍心今後與東郭芸薇面臨兩地分居的情形,而東郭芸薇則對楊柳說:「楊柳,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瀚海縣本來就是雲海市下轄的沿海經濟強縣,兩地相隔又不太遠,而且你只要好好乾,以後有機會提拔到雲海市任職呀。」
楊柳細細一想,覺得東郭芸薇說得在理,便聽從了東郭芸薇的意見。
楊柳經過認真備考,終於如願以償考進了瀚海縣政府辦公室。
前往瀚海縣政府辦公室報到的頭天晚上,楊柳和東郭芸薇兩人欣喜萬分,兩人在東郭芸薇的溫馨小屋把酒臨風,愜意狂歡,一對熱戀青年男女憧憬著如錦似繡的美好未來。
可是幾天之後,東郭芸薇所在的《雲海文藝》雜誌社傳出一個消息,說雜誌社與加拿大一個城市一家華文文藝雜誌社進行文化交流,雙方互派一個年輕編輯到對方雜誌社進行為期一年的學習觀摩,這是雲海市與加拿大那個城市增進兩地文化交流的一個舉措。
這個灸手可熱的香餑餑令《雲海文藝》雜誌社好些個編輯紛紛使盡渾身解數明爭暗搶,但對方特別要求派去的是精通英語的年輕編輯,以方便在加拿大長達一年的工作生活與文化交流。
《雲海文藝》雜誌社讓凡是符合年齡條件的編輯都參加由雲海市外事辦精通英語的權威人士命題的英語筆試和口試,旨在不偏不倚要大家公平競爭。
東郭芸薇抱著證明自己能力和水平的初衷隨意參試,結果能夠輕鬆邁過筆試和口試兩道高高門檻的只有她這位才女,無論筆試還是口試成績都領先於其他編輯,於是天上忽然掉下一個熱餡餅到東郭芸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