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蕭臨

  第二日,皇榜張貼在城樓之上,熱鬧的引來了眾多百姓,一時間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件事。而在那天清晨,一向生意清淡的客棧也迎來了好幾個住客。


  冷鳶在雙兒的陪伴下走下樓梯時,正巧看到忙的不可開交的掌櫃和小二,還有好幾個住客在排隊等候要領房間居住。


  雙兒看了眼,自顧自的說道,“真是奇怪,平日裏都沒什麽人來這裏,為何一日之間就多了這麽多人。小姐,我們要不要換家店呀?”


  “人多熱鬧點好,這裏平日裏也太冷清了。雙兒別管這麽多,我們出去走走吧。”冷鳶漫不經心的說道,隨意了掃了那幾個人一眼。


  雙兒低頭應了聲,便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她總覺得這些人來曆不明,每個人的眼中都蒙著一層水霧,讓她看不明白究竟在想寫什麽。


  繞過繁忙的掌櫃,在跨出大門的那瞬間,冷鳶全身僵硬了一下,緩緩的別過腦袋,再次打量起那些人。


  “小姐?”雙兒注意到她的異樣,不禁喚了她一聲。


  冷鳶笑著回過頭,衝著她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走吧。”


  這幾日冷銀霜抱病在床,前幾日他整日往外跑又不多穿寫衣服,難怪會著涼。他一倒下,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了冷鳶和雙兒的肩膀上。


  此次外出,一來是給他抓點藥,二來就是出去看看有沒有蕭離墨的消息。


  他堂堂一楚國的皇子回來又這麽長時間了,或多或少會在民間引起一些流言蜚語的。她注意這每個從自己身旁經過的人,又看到那些人不停的走向城樓,心中疑惑。


  “雙兒,我們也跟過去看看吧。”她收了收衣襟,打了個寒顫說道。


  “恩。”雙兒知道冷鳶已經全身在發抖了,便不停的給她搓手,生怕等會兒她也會像冷銀霜那般。


  城樓上,偌大的明黃色絲緞上,赫然的書寫著皇上昨日親下的聖旨,其中也有提到蕭離墨。


  遠遠的看去,冷鳶半眯著眼眸將所有的眸光注視在那三個字上,讓她魂牽夢繞這麽多天的名字上。


  他最終還是選擇入宮當皇子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硬是生生的拉扯開老遠。冷鳶伸手按在胸口上,她極力的告訴自己,要堅定,要堅定。


  雙兒一口氣看完這道聖旨,不免歎了口氣,“蕭少他最終還是當了皇子,小姐,要不要進宮去找他呢?”


  “我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你說我拿什麽去找他呢?”冷鳶苦笑道。


  她掙開雙兒攙扶的手,毅然轉過身去,“知道他安好就好,我們去抓藥吧。”


  雙兒本想說幾句來寬慰冷鳶的,可在她見到她那堅定的眸光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有些事並不是她這個外人就可以解決的,尤其是這感情事。


  五皇子蕭政在外聽到那封聖旨後,狠狠的將手邊上所有的東西都給砸了個粉碎。地上滿滿的都是一些碎片,珍貴的寶貝也在那瞬間變成不值半個銅錢的碎瓦。


  站在外麵的幾個皇子和他的心腹極為擔憂的看著他,他一向都是如此,可今日那封聖旨能將他逼到這個地步,怕他的心裏也不好過。


  深呼吸了幾口,也無法徹底掩蓋住他那不斷冒上來的怒火,抓起茶杯擲向牆角,惡狠狠的喊道,“我苦苦經營了這些年,這倒好一切都讓那個冒牌給拿走了,我什麽都沒有了還要這些做什麽!”


  至始至終,蕭政都沒有承認過蕭離墨是他大哥的身份,在他的眼中,蕭離墨永遠都是個冒牌貨,是個假皇子。


  “五哥,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咱們做庶出的,永遠都比不上他這個嫡長子,更何況他的母妃是皇後,論這點,你也敵不過他了。”開口說話的是七皇子蕭臨,他一向都是站在蕭政這邊的,可他的嘴裏永遠都吐不出象牙來,這番話讓蕭政聽了去,更是火上加油。


  “我倒是要看看,父皇能保的了他多久。這些年,我不是白做的。那個位置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誰要是要來瓜分一點,那就下地獄去吧。”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桌麵上的茶壺頓時傾倒,蓋子摔倒在地麵上。


  蕭臨同幾個皇子見蕭政這般,再也不願開口去勸他半句。讓他發泄一下,等時間一過也就沒事了。


  蕭政踢了踢腳邊的碎片,揚起手臂一揮,“來人,給我備車。”深邃的眼眸被額前的碎發所遮蓋起。


  無端的冷笑著,越發的大聲。


  蕭臨被此番景象嚇的有點打哆嗦,不可否認,蕭政他是可怕的,尤其是將他逼急了之後,他會做出什麽事來,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蕭臨的馬車緩緩的離開了楚國的都城,朝著極端處駛向遠方。


  老遠望去,那是座千年未融的雪山,越是接近那裏越是寒冷。幸虧蕭臨一早就有準備,他來回這個地方不止十次,每次來這裏他都耽誤上好幾日,也想不透自己為何要到這個地方來。


  正道上的馬車突然傳入另一條小徑中去,那裏比起雪山來稍微好了些許,路過之地,還能看到少有的鮮草和紫色的花朵。


  蕭臨掀開車簾,這條路比起往日來顛簸了不少,看樣子前些日子定是剛剛下過雪,這無憂門的門人還來不及出來清掃下。


  穿過這條小徑,直徑走去便是一道石門,蕭臨下了馬車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對著石洞旁的玄關處,使勁的嵌了進去。


  石門開啟,他獨身一人鑽了進去。


  無憂宮並沒有想象中來的陰森黑暗,想必之下,那裏不少都是用冰塊雕砌而成的,就連架在河流之上的小橋也是用冰塊雕成的。


  蕭臨趕緊拉緊了衣襟,雙手藏在袖中,急匆匆的朝著正廳走去。


  一個趔趄,他差點摔倒在地上,這是一名黃衣女子從天緩緩而降,伸手扶住蕭臨的手臂,柔聲道,“小心。”她眼含秋波,一臉恬靜的望著蕭臨。


  “快隨我進去吧。”蕭臨調整好身子,片刻也不願耽誤。若在遲上幾秒,他怕自己也會想那些冰雕一般。


  黃衣女子淺笑著攙扶起蕭臨的手腕,提起腳步就朝著正廳飛身而去。


  她是守候在此,專門為進入無憂宮的人渡過那條冰河的。當她看到蕭臨進來時,本不想下去渡他過河,要不是見他快要倒在地上,被迫才出的手。


  來到正廳,綠衣男子坐在上首的位置,在他麵前放著了張精致的木桌,一本紅色本子上用黑筆寫了幾個人的姓名以及時間。


  對於蕭臨的到來,綠衣男子並沒有多大的驚訝,隨意翻眼看了他一眼,稍稍慵懶的問了句,“找我有什麽事嗎?”他提起手中的筆,在下麵書寫著什麽。


  “你還欠本王一個人情,不是嗎?”他從袖中掏出那塊令牌,朝著他拋了過去。


  綠衣男子見狀用手在桌上一拍,整個人就飛到半空中去,接過令牌緊握在掌心之中,隻是那麽一用力,便化作了粉末,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板之上。


  他皺了皺眉,雙腳站定在桌前,不屑的說道,“人已至,情已消。有什麽事,你就開口吧。”說著他又繞回書桌前,從上麵掏出一張幹淨的白紙來。


  “殺一個人,當今楚國嫡長子,蕭離墨。這是定金,事成後我付十倍傭金。”蕭臨在提起蕭離墨這個名字時,眸中充滿了怒火,盡情的燃燒著他最後一絲的理智。


  綠衣男子頓了頓手中的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蕭臨,“好,澄若,送客。”他手中的筆沒有停留,寫下那個名字就吩咐讓人送客。


  這個身著黃色衣衫的女子便是綠衣男子口中的澄若,她走上前來,恭敬的對著蕭臨說道,“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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