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成全
他無比驚駭地看著慕北辰，幾乎忘記了臉上的疼痛，十幾耳光下去，他一張白胖的臉變成了紫色的豬頭。
\t風清揚則冷冷對戚恒道：“你兒子幹的好事，現在功敗垂成，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直接從茶樓頂上那個大洞鑽出去。
\t一場談判演變成這樣，誰也想不到，所有人都停止了武力，除了被打成豬頭的蔡富來一言不發倉皇逃跑，其餘人又重坐下談判。
\t素心咳一聲：“那個，嶽父大人，我剛才好像聽見了些不該聽見的。”
\t栗霸天慌忙道：“賢婿你聽我解釋。”
\t“嶽父大人不用慌。”素心笑得很無害：“別人說什麽我不會介意的，基本上我已經意會不用言傳了。”
\t栗蝶兒蒼白著臉看著她，很不安地絞著小手。
\t“那個，咱們的家事過會再說，目前這西河碼頭的事是不用說了，肯定歸栗家。”
\t戚恒瞄了她一眼，事到如今他想反對也不可能了，他更擔心的是得罪了栗霸天，蔡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不幫他出頭，以後想在滎丹城混下去肯定舉步維艱，因此他表現得相當順從：“是是，一切都怪我瞎了眼，想岔了，栗老大，兄弟向你認罪。”
\t栗霸天呸了一聲：“滾，你是誰兄弟？”
\t“那個，犬子和令千金到底還是……”
\t“閉嘴！”
\t“嶽父大人，不用動怒。”素心安撫著栗霸天，“其實容易解決得很，以前戚老二不是你的副手嗎，如果他肯洗心革麵繼續跟著你，你也就寬容大度既往不咎，那樣別人一定會稱讚你海量。”
\t慕北辰不禁嘴角上勾，露出一絲讚賞的笑容。沒看出他的小葡萄不光是處理政治頭腦精明眼光長遠，處理起江湖糾紛來也顯得頭頭是道。
\t栗霸天沉默不語，瞅著戚恒心裏猶豫。也難怪，被人背叛過的滋味他很是不爽，想再重新信任戚恒的確困難。
\t戚恒忙討好地倒了杯酒給他：“這位小爺說得對，今天的事都是兄弟的錯，千錯萬錯兄弟認罪，隻要栗老大，不，栗爺你肯收留……”
\t栗霸天不停喘著氣，又瞄了瞄女兒，栗蝶兒楚楚可憐地看著他，顯然她正在憂愁她的名聲。
\t“就算這事解決了，還有件事可解決不了，你兒子……玷汙了我女兒的名節，他就算死也無法謝罪！”
\t戚恒嚇了一跳：“栗爺，你千萬放過犬子，看在他舍命救令千金的份上，也要給他一條活路埃”
\t栗霸天咬著嘴唇還在考慮，素心趁熱打鐵：“其實這事也容易解決，隻要成全了蝶兒和戚默嵐就行，你們倆化解了恩怨，再結為親家，既不用擔心對方再會對自己不利，又挽回了蝶兒的名聲。”
\t栗霸天跳起來：“什麽？”
\t栗蝶兒也震驚不已：“相公你你……”
\t隻有慕北辰等人含笑看著，覺得這場鬧劇應該要收場了。
\t素心一本正經，滿麵悲痛地對栗蝶兒道：“娘子，這是為夫最後一次如此稱呼你了。雖然為夫對你一片真心，可是戚默嵐他似乎比我更愛你，咳咳最重要是你已經懷了他的骨肉不是嗎，為夫思來想去，隻有退出這場三角戀愛，犧牲自我成全你們，啊！”說到最後她一臉傷感地舉袖子捂臉，手指偷偷伸出來拚命揉眼睛。
\t“我……可是……”栗蝶兒不知如何是好。 戚默嵐則驚喜交加：“這位大哥，多謝你的成全。蝶兒，隻要你說一聲願意，我不介意你嫁過別人，我願意對你負責。”
\t噗！慕北辰忍笑忍得抽筋，暗自踢了素心一腳。
\t素心正揉眼睛發出低嗚聲假裝傷心，被踢之後立即伸手摸到他大腿上使勁掐了一把，終於快意地忍住了笑。
\t謀殺親夫！慕北辰含恨瞪了她一眼。
\t他倆的小把戲被慕北風看在眼裏，當素心又伸手要掐慕北辰大腿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快速抓住了她的小手，合在掌心。她掙不脫，隻能兩眼向天心裏碎碎念。
\t終於所有事都順利解決，栗霸天對素心“兄弟”三人充滿感激之情，無比的敬佩，隻是拚命惋惜自己最終沒得到這個好女婿。他大筆一揮寫下一紙諾言，承諾以後普家的人隻要有用得著他的地方，無不從命。
\t栗蝶兒心裏也不知道是喜是憂，經過這件事，她又燃起對戚默嵐的舊情，隻是對素心依然有幾分眷戀，於是偷偷送他們離去。
\t慕北辰等人快步向前，有意讓素心和她單獨說幾句，她低聲道：“相公，你不恨我麽？”
\t“娘子，不對，前妻，為夫哪會恨你。”
\t“其實新婚那夜我們……”
\t素心嘻嘻一笑：“那夜我做了個夢，夢見娘子越窗而出，到了一片亂墳崗見了個人，啊這夢好奇怪是不是？”
\t栗蝶兒猛然抬頭，震驚地看著她。
\t“前妻啊，咱們雖然前緣已盡，但還是至交好友是不是？恭喜你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愛，希望你將來過得幸福美滿。”然後她充滿感情地擁抱了栗蝶兒一下，瀟灑地揮手告別。
\t栗蝶兒還停留在震驚當中，直到素心的身影消失，她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剛才擁抱的時候，好像……相公的胸前太柔軟了點……呃呃，也許是幻覺吧。
\t素心感歎：“生平第一次娶媳婦，就被戴了綠帽子，出師不利呀！” 慕北風：“……”
\t慕北辰：“你還打算再娶幾次？”
\t馬車突然急刹，車內隻聽見馬長嘶之聲，素心探頭一看，藍雨情勒馬停車，力度太大令得兩匹馬人立起來，她剛想罵他搞謀殺，突然看見馬前立著風清揚，臉色冰冷，依然是暴風雨前夕的臉。
\t“揚哥哥。”還以為他不和他們同行了，想不到又出現了，想想他這樣神出鬼沒，還監守自盜地劫了自己當人質，要指望他保護人身安全，真是休想啊休想。
\t“我的職責是保護你們。”
\t素心十分無語地回了車廂。
\t“聽說昨夜張家的閨女又被人先奸後殺了。”
\t“是呀，好可怕，最近隔三岔五就有人死。”
\t采花大盜？素心從馬車中探出頭去，發現城裏大街小巷都貼了榜文，懸賞緝拿采花大盜，問題在於沒有人見過他，不知道他究竟什麽樣。
\t馬車再行走了一陣，經過一戶人家門前，哀樂喧天，滿院子都是哭聲，素心好奇地看熱鬧時，見有人從院子裏衝出來跑到街中跪下，仰天哭：“老天爺呀，你不長眼呀，一定要把那個殺千刀的抓到啊！”
\t跟著一個婦人也跑出來，扶著他哭：“當家的，咱們回去吧……”
\t“官府無能，貪官當道啊，衙門裏的人都是吃百姓的肉喝百姓的血，不為咱們做一點實事的豺狼！這凶手在滎丹城橫行了都幾個月了，死了十幾個失蹤了五十幾個黃花閨女，居然還抓不到凶手！”
\t素心嚇一跳，隨即義憤填膺，什麽采花大盜這麽殘暴，奸殺了十幾條人命？在她的時代就算ＰＩＣ無能，也不至於出了十幾條命案還沒人管吧？她大叫：“停車停車。”
\t藍雨情詫異地停了車。
\t“大叔大嬸，能跟我說說怎麽回事嗎？”
\t那婦人瞅了她一眼，臉就冷下來：“看你的模樣不是好人，當家的咱們走。”
\t“哎大嬸，你怎麽這麽說話啊，我隻是想幫你啊。”
\t男人一把撥開素心拉住婦人的手：“幹什麽？拉拉扯扯的想幹嘛？看你這張麵孔，肯定不是好人，滾開。”
\t素心一肚子怨念，但看在這夫妻二人似乎家裏剛死了人的模樣，兩眼都是通紅，她咬咬牙低聲下氣：“為什麽我就不像好人？罵人也要給人理由。”
\t男人冷冷道：“你是外鄉人，長得又油頭粉麵，不是跟那個采花大盜一樣嗎？”
\t素心黑線，她忘了此刻自己還穿著男裝，敢情剛才抓那婦人的手時，那男人直接把她當成色狼了。可是媽媽咪呀，就算色她也不能色這個大媽好不好？她繼續很有耐心地詢問情況，那對夫婦終於被她看來還算誠懇的模樣打動了，抽泣著跟她說了實話。
\t原來這家人姓李，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個月前失蹤了一個，家人急瘋了到處找，前幾天居然老二在拜神還願時又失蹤了，據最後看見的人說，是個長得很俊的男人帶走了她。結果三天前大女兒的屍體被發現了，是讓人先奸後殺的。這采花大盜不但好色無恥而且殘忍凶暴，時常失蹤的大姑娘沒多久就會被人發現屍體。偏偏官府又無力，至今什麽線索也沒有。
\t“等等，你們說大女兒是失蹤了一個月才被發現屍體的？”
\t“是的，大多數都是這樣，失蹤了一段時間之後被發現。”夫婦倆說著又哭起來，也難怪，這家人實在太慘了，原本兩個女兒出落得花朵似的，正是提親的人踏破門檻的時候，誰想到花還沒開到盛就遭人摧殘了。
\t“這可奇怪，什麽采花大盜抓人去過一個月才殺呢？”
\t回到馬車上就聽見素心在嘀咕，滎丹城治安真差勁，一個采花大盜幾個月都抓不到。
\t聽素心說完，眾人都陷入沉默，這確實有點不符合常理，正常采花大盜如果想先奸後殺，一定是速戰速決的，怎麽還會把人抓去養一個月然後殺了？聽起來失蹤的少女有五十多，被發現的屍體才十多具，也就是說另外至少還有三十多個沒有死，這麽多大姑娘，能被藏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