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不鬧人人自鬧
素心沒好氣，那她來找自己，難道就是我害死的了？
\t一想也覺得冷颼颼的，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也不會是隻找害她的人吧，說不定也順便看看自己喜歡的人呢。”
\t到底是小丫頭，很好騙，蘭心沒那麽害怕了，想了想說：“好像見過一次，可是我沒敢出去看，就覺得聲音很像。”
\t果然！
\t素心就把自己也碰到過一次的事說出來，又成功的把小丫頭嚇的叫了起來。
\t素心說：“怕什麽，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都沒有害過他，她也不會來害我們的。”
\t她想了想，拉著蘭心說：“今晚你留在我的寢殿裏，看看她會不會來。”
\t蘭心雖然有點害怕，但想到自己沒有害過她，而且她生前對自己也很好，就算變成鬼，應該也不會對她怎麽樣，還是壯著膽子答應下來。 素心倒還有點興奮。
\t捉鬼！
\t太刺激了。
\t一連幾晚平安無事。
\t“嗚……嗚……死得……好冤……”
\t又來了！素心跳起來，瑞珠和蘭心兩個小丫頭緊縮在她身邊，哆嗦著往窗外看。風吹著樹枝，夾著嗚咽聲格外嚇人。
\t“是誰？如果你是虞姬的鬼魂就進來，我不怕你。”
\t外麵沉寂了一陣，開始發出令人牙酸的怪笑聲。黑影在窗外晃動，映在窗紗上，張牙舞爪。
\t素心壯起膽子冷笑：“你別嚇我，我知道你不是虞姬，虞姬生前是個溫柔美麗的女人，死後也不會發出你這麽難聽的聲音。”
\t蘭心顫抖：“不……不對，虞姬娘娘剛死那陣，我聽見的不……不是這聲音……”
\t素心心裏明白了，這下她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跳下床一箭步開門衝出去，跟著一道黑影窮追不舍。黑影連跑帶跳，速度極快，素心似乎有點追不上，但她仍不急不慢地跟著。
\t突然，黑影撲通摔進一個坑裏，一張網從天而降，蓋在他身上。
\t“快來抓大魚了。”素心拍手，瑞珠和蘭心也如事先約定好的提著燈籠趕過來。
\t大坑裏，一個瘦小的男人被裹得像闖入蛛網的飛蟲，不停掙紮，卻徒勞無功。
\t“看看是哪個鬼。”
\t燈籠照耀下，那人放棄了抵抗，半捂著臉尖聲尖氣道：“咱家隻是路過而已，皇後娘娘還請高抬貴手。”
\t瑞珠已從聲音辨認出他是誰：“你不是虞美人身邊的齊公公嗎？”
\t“喲，你這路過還真順便，虞美人的淑儀宮離我這雖然不是十萬八千裏，也得走個半小時，你老人家一個筋鬥就順便過來了呀。”素心兩手叉腰，“給我海扁，直到他承認為止。”
\t瑞珠應了一聲，興奮地找來一根樹枝，刷刷抽下去：“叫你嚇人，叫你裝鬼。”
\t“這可不行，搔癢似的，蘭心，去找大棍子來。”
\t齊公公已被小樹枝抽得尖叫起來：“咱家承認，都認了……是虞美人叫咱家過來嚇唬娘娘你的，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隻知道聽主子的話，哪有什麽辦法呀。”
\t素心一樂，果然不是男子漢大丈夫，這麽容易就招了。
\t“走，帶我找你主子去。”
\t齊公公拚命叩頭：“饒命呀娘娘，美人會宰了我的。”
\t“那就一塊見皇帝去。”
\t齊公公蔫了，尋思還是見虞美人活命機會大點，垂頭喪氣無語。
\t虞美人從睡夢中被吵醒，本來極不爽，一看見齊公公跟在素心身後，立刻明白了，臉色發白，刷地就跪下了。本來她見到皇後是從不行禮的，但最近皇帝對素心態度轉變，加上她東窗事發，不由得不害怕。
\t素心看她的可憐樣，不禁憤憤哼一聲：“這會倒怕了，早去哪了？”
\t瑞珠質問：“你為什麽要找人扮鬼嚇皇後娘娘？”
\t“我隻是跟皇後娘娘開個玩笑而已。”
\t素心笑嘻嘻：“果然很好笑，我們也來開個玩笑。”刷地從背後亮出一把刀，嚓地從虞美人脖子上劃過去。
\t“啊！”虞美人尖叫，花容月貌的臉嚇得煞白，差點昏倒。
\t“隨便開個玩笑就吃不消了，不好玩。”素心一撇嘴，扔了刀。
\t“讓我想想怎麽處置你呢？” 虞美人咬咬牙：“你不能殺我，皇上會為我作主的。”
\t“那我先殺了你再等皇上來作主好了。”素心惱恨她死不悔改的態度，彎腰又去拿那把刀。
\t“不不，皇後娘娘寬宏大量，臣妾不敢了。”虞美人見風使舵，她可不想在皇帝來之前先丟了小命。
\t素心對她的認罪態度比較滿意，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想起件奇怪的事：“來儀宮鬧鬼是我去之前的事了，那時候你裝鬼嚇誰呀？還是說那裏還有另一個鬼？”
\t虞美人沉默了一會，抬起臉來，素心意外地發現她神情哀傷，眼中有淚。
\t“幹嘛？我沒說要殺你埃”
\t虞美人幽幽道：“那個鬼也是我。我叫嫣婷，因為從小家裏窮，養不起我，爹娘把我送給了有錢人家。”
\t素心聽她突然講起自己的身世來，不禁詫異。
\t“我有個姐姐和我感情很好，一直偷偷去看我，直到我們長大，她因為想生活得好些，就去選秀入宮，做了宮女，後來意外被皇上看中，封為妃子。”她淒然一笑，“她以為時來運轉，從此不受苦了。而她也確實很得寵愛，還很快懷了龍裔。但是不久……”
\t素心明白了：“虞姬是你姐姐。”
\t“對，為了調查她的死因，我也入了宮，大概因為長得有點像我姐姐，也很快被封為美人，我時常去來儀宮，晚上祭拜我姐姐，偷偷地哭，一來二去被人當成了鬼，這就是來儀宮鬧鬼的真相。”
\t蘭心恍然大悟：“對呀，光聽聲音你和虞姬娘娘還真像，怪不得都以為是娘娘的鬼魂。”
\t虞美人又說：“我調查了很久，發現宮裏凡是懷孕得寵的，都會意外流產或死於非命，我相信我姐姐是被人害死的，但是至今為止還沒有線索。”
\t“可你沒有證據啊，也許隻是意外。”
\t虞美人冷笑：“有那麽多意外嗎？我開始懷疑的是珍妃，她是鄰國的公主，因為出身高貴，又得寵愛，本來是最有機會和我姐姐競爭皇後之位的。”
\t“喂喂，我這個皇後還沒死。”
\t虞美人瞄她一眼，心想你原來又不得寵，人人都覺得你遲早被廢掉，這話她沒敢說。
\t“我一直籠絡珍妃，和她關係來往密切，想從她嘴裏套到什麽，但不管是暗裏偵察還是明裏試探，都發現不了什麽。”
\t“那也許不是她？” 虞美人茫然：“那會是誰呢？她以前在我姐姐懷孕時總去送吃的什麽，嫌疑最大了。”
\t素心也想了很久，研究不出頭緒來。畢竟虞姬的死因隻是懷疑而已，誰也不能證明她是被害死的。
\t不知不覺中，天已亮了，素心教訓了虞美人一頓，看她俯首認罪的模樣，心滿意足要打道回府。
\t“稟虞美人，我們娘娘身體不適，險些小產，想請你去陪陪她。”一個宮女大清早來到淑儀宮稟報。
\t虞美人和素心都震驚了，這宮女是珍妃身邊的，珍妃也差點流產了，那麽幕後黑手很可能是別人？！
\t珍妃臉色蒼白，禦醫正在給她號脈開方，臉上表情複雜：“奇怪，娘娘身體一向健康，怎麽會有滑胎之象？”
\t珍妃幾乎要哭出來：“你可無論如何要保住我肚裏的孩子。”
\t“是是，下官盡力。”禦醫擦汗，“娘娘腹中胎兒暫時還算穩定，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平穩，不可多慮。”
\t不多慮才怪，看珍妃的樣子已經嚇得魂不附體。
\t虞美人上去虛情假意安慰了她一番，素心冷眼旁觀，看珍妃的驚慌表情，覺得她不像殺人凶手。
\t禦醫開了點安胎藥，又叮囑珍妃要好好休息，跟著慕北辰也聞訊而來。
\t一見素心，他有些驚愕，但還是先上前寬慰了一下珍妃，然後仔細盤問宮女她最近的飲食起居情況，一切都沒有異樣，除了那天從馬上摔下來。
\t“一定是皇後那天害臣妾墮馬，害得臣妾險些小產。”珍妃哭哭啼啼，目光怨恨地盯著素心。
\t素心皺眉，呸，當天禦醫也說了她沒事，況且墮馬都好幾天的事了，真是借題發揮。
\t她突然想起武則天親手掐死自己女兒嫁禍王皇後的事，不禁打個冷戰，如果這珍妃也這麽狠毒，故意吃點墮胎藥陷害她呢？但是不像，珍妃確實很驚慌，害怕流產的樣子。況且這種事要當天做才效果明顯，珍妃不會傻到事隔幾天才想到陷害自己。 很有可能珍妃和虞姬一樣，被人暗害了。
\t慕北辰安慰了珍妃一下，表示絕不可能因為墮馬影響了胎兒。
\t“皇上，你心裏已經沒有琪兒了。”珍妃大哭。
\t慕北辰皺眉，既然她已經沒事，再這麽哭鬧就屬於無理取鬧了，他有些不悅地打算離去。
\t虞美人突然插嘴：“我相信琪姐姐是被人暗害的。”
\t“為什麽？”慕北辰奇怪地看著她。
\t“虞姬也是這樣無緣無故流產的，我們懷疑後宮有人為了爭寵而陷害別人。”素心轉身對珍妃說：“最近你有沒有去過什麽特別的地方？吃過不一樣的東西？”
\t“說了沒有！”珍妃覺得她在推卸責任，明明就是因為從馬上摔下來才動了胎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