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八卦
“話可不是這麽說，她喜歡誰，不會因為誰是皇帝，誰是王爺，她要是喜歡你的話，你就算是乞丐她也一樣喜歡。”
\t慕北風原本那句也隻是順口說的，聽她這麽說隻默然點頭：“她要是知道有人這麽了解她，一定會很高興。”
\t花青姿笑他：“是你不了解女人吧？話說那位皇後娘娘的確是美若天人，可是你們也不用這麽癡迷吧，她究竟有什麽特別好的呢？”
\t“你要是見過她就會知道了，其實你也有幾分像她。”
\t“我？像她？”花青姿忍不住覺得好笑，覺得這實在有點不靠譜。
\t“你的性格、脾氣、說話，都有點像她，肆無忌憚，而且還……”
\t“還什麽？”
\t“按她的話說，叫八卦。”
\t“八卦？我又不信奉天一教，和八卦有什麽關係？”
\t“她說在她那個年代，八卦是指……愛管閑事，愛打聽人隱私之類的，反正就是好奇心特別強的那種人。”
\t“噗！”花青姿正喝湯，於是噴了一口水，“敢情我就是個愛管閑事的……那什麽？”
\t“難道你不覺得？”
\t花青姿狼狽地抹了抹臉上的水，想了想悻悻不語，覺得自己還真有點像。隨即聽到慕北風大聲笑起來，聲音爽朗，神情生動，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放開過。
\t“你……你笑什麽？”
\t慕北風不說話，隻是搖著頭，繼續笑，還笑得更高興。花青姿當然不知道，她順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已經把灰撲撲的臉抹成了大花臉，幾道指痕留在臉上像貓一樣。
\t黃薇呆呆看著，她從來沒看見慕北風笑成這樣，居然失去了一慣的淡定從容……這樣的他，她真的沒有見過……
\t“黃薇？你在那裏做什麽？”因為笑得前俯後仰，慕北風的姿勢有所改變，終於發現了黃薇提著食盒站在角落。
\t“我來看看十一王爺，不是，我來看看這房屋建得怎麽樣。”黃薇垂下頭就想走。
\t花青姿眼尖：“你手裏提著什麽？”
\t“哦……一些點心，先前已經分散給工匠們吃了，這裏是……”
\t“是給王爺的吧？”
\t黃薇想否認，但這裏也沒有別的什麽人了，她隻能點點頭：“是的。”
\t“王爺，我看你還真是多情種啊，這三伏天也有人給你送吃的。”
\t慕北風的目光向黃薇投過來，她心裏難過，不想承認，於是趕緊道：“我……我不是特意來給王爺送吃的，這裏頭都是瑞珠做的，她關心她的新居，又說王爺為她的事勞心勞力，所以讓我給送來的。”
\t“她這麽感激，為什麽自己不來？”花青姿咄咄逼人。
\t“她……她去見古博了。”
\t花青姿怔了一下，表情有點變化，似乎不大高興，悶悶地一扭身，便朝工匠們走去。
\t慕北風看著她的背影，似乎自語了一句：“她心裏，還是難過的吧。”
\t黃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輕嗯了一聲：“她不可能這麽快忘記古博的，始終有些難過，不過我看她的個性很好，應該很快可以解脫出來。”
\t慕北風點點頭：“她很堅強，也很豁達，這點也像素心。”
\t黃薇愣了一下，忍不住衝口道：“她很像娘娘嗎，那她可以代替娘娘了？”
\t慕北風奇怪地看她：“你在說什麽？”
\t黃薇立即後悔：“沒……我隨口胡說。”然後她沒精打采地把食盒放下，“裏麵有點心，有湯，瑞珠的手藝，很好的。”
\t慕北風打開食盒，隨意吃了幾塊，然後深深看她一眼：“天很熱，你不必再來了，免得中暑。”
\t“……是。”黃薇垂著頭，什麽也沒說，扭頭就跑了。直到很遠，才隱約聽見風中傳來她低泣的聲音，並抬手不停擦著臉。
\t“喂，你真不解風情，為什麽把人家趕走？”花青姿不知何時又站在了他不遠處，歪著腦袋看黃薇的背影。
\t“沒什麽啊，我怎麽可能趕她走，隻是這酷熱的天，她身體又弱，怕她受不了，讓她別再來了。”
\t“你是真擔心她還是勸她死心呢？”
\t“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聰明？”
\t花青姿撇撇嘴：“我要是笨蛋，怎麽可能做臥底，臥底就要善於觀察人，善於探察人心。那位黃姑娘很明顯喜歡你啊，你不該拒她於千裏之外。”
\t慕北風淡淡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t“呸呸，你別說要為皇後守一輩子啊，那不但會難為自己，還會讓皇後心裏不好過。你應該慢慢放下她，然後順其自然，從你陷入的迷途中走出來。你看我不就打算忘記古博了，雖然我還沒做到，但我會努力，我不想讓自己為一個男人毀了一輩子，不想把所有的感情都用在一個從來不把我放在心上的人身上。”
\t慕北風笑著輕搖頭，她說得這麽動聽，真能做到嗎？但他並不打算頂撞她，倒是覺得她說的那句順其自然還是有道理的。
\t回皇宮的路上，黃薇一直哭，瑞珠怎麽問也不理，勸也勸不住，不禁有點心慌，心想隻不過送了點吃的，怎麽就送出禍來了？
\t回到宮中，素心自然也要問起，黃薇則避開她們的追問，一個人鎖進屋裏偷哭去了。瑞珠沒辦法解釋，隻能一攤手表示無奈。
\t素心問不出所以然來，但肯定是與慕北風有關，於是匆匆跑去找慕北辰。
\t到了宮門前，正與苓貴妃撞上，苓貴妃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掠過她的腹部，但素心心裏想著黃薇的事，也沒太留意，任由她向自己行了半禮，也不叫她平身，隻哼了一聲便衝進去了。
\t苓貴妃回頭看著素心的背影，唇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t“慕北辰！”素心向來是肆無忌憚，根本不管還有太監宮女在旁，直接踢門而入。
\t慕北辰愣了一下，他正召見幾名朝臣尚議政事，就看見她急匆匆的拎著裙子衝進來，不禁皺一下眉頭。
\t“我有事要跟你說！”
\t那幾名朝臣麵目陌生，正表情尷尬地盯著她，雖然他們都曾聽說過這位昔日的皇後作風剽悍，敢對皇帝直呼其名，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又是另一回事。本來他們覺得她十分無禮，可見到了真人，又都覺得驚豔無比，心裏想著難怪兩國國君為了她爭得死去活來，原來果然是美得驚心動魄，隻是舉止嘛略有點……那啥。
\t“諸愛卿先退下吧。”
\t“可是皇上……”
\t“愛卿啟奏的事朕明白，會好好考慮。”
\t朝臣們退下後，慕北辰先吩咐侍候的人都退下，然後親手關了門，皺眉道“你看你，急匆匆地闖進來，到底有什麽了不得的事？”
\t素心哼一聲：“你嫌我叫你名字不體麵麽，還是嫌我打斷你的政事了？”
\t“都不是，我最生氣是你不重視自己的身體，這樣風風火火跑過來，連個貼身宮女也不帶，你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什麽時候，萬一有個閃失怎麽辦！”
\t素心這才緩了口氣，覺得他說得也有理，一邊伸手扇著風一邊坐下抓起他的茶壺咕嚕嚕往嘴裏倒。
\t“小心，小心！你這什麽樣子，當心嗆到。”
\t“我本來就是這樣子嘛，又不是第一天。”
\t“可是以後你要做人家的娘，怎麽能總這樣？萬一你將來生的是個女兒，跟你一樣風風火火的，我的皇宮豈不是要被你們娘倆給拆了？”
\t素心噗哧一笑：“你要是怕皇宮被拆了，還是趕緊祈禱我生個兒子吧。”
\t“才怪，要是生個兒子長得像你，穿上女裝走到外麵人家不都當成是個女子？”
\t“你怎麽就不會說點好的？”素心忽然想起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生個兒子，無論像她還是像墨羽沂，肯定都會太過好看，那豈不是要麵臨和墨羽沂同樣的問題，無法威懾群臣？但這個念頭終究隻是閃了一下，她呸了一聲：“越扯越遠，我要跟你說正事。”
\t“好吧，你的事都是正事，哪怕你昨夜做夢夢到公雞生蛋那也是正事……”
\t“慕北辰！”
\t慕北辰雙手一攤，趕緊做出正經的表情來：“說吧，我洗耳恭聽。”
\t素心迅速把黃薇的事說了幾句，然後道：“我知道你把十一少遣去督工了，不就是怕他進宮見我麽，可是我現在非召他進宮不可，黃薇一直在哭，我怕這丫頭想不開。唉，說起來她真是可憐，原本指望十一少能給她點溫情……”
\t慕北辰打斷她：“你這好心可未必辦得了好事，溫情哪是給的，能給的那叫同情。”
\t“可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啊，薇丫頭這麽慘，還能有誰解救她？”
\t慕北辰皺眉踱了幾步：“好吧，我先召十一進宮，可是我想說的是，能解救她的人隻有她自己，十一就算對她再好，也隻能是同情。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說出這樣不理智的話來？”
\t素心有些啞然，但很快就煩惱地道：“不管怎麽樣，先把十一少抓過來安慰她一下再說，哪怕是飲鴆止渴，也先止了再說，我怕薇丫頭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