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完美的人
慕北辰卻還在那裏出神，慢慢在消化她的故事，以他的理解能力，即使接受了她來自於未來，也很難理解她所說的異時空、時光隧道之類，不過他沉思很久，還是清楚她所說的“墨羽沂可能永遠也回不來”這個事實可能是真的。
\t瑞珠見慕北辰仍在發呆，急起來招呼黃薇蘭心一起架住素心，捏著她的鼻子就強行把藥灌下去，然後拿來一盤甜點給她。
\t素心苦著臉塞了好幾塊甜點才算能說話：“苦死我了，明天可不可以不喝藥了？”
\t瑞珠和蘭心一起搖頭，黃薇則噗哧笑出來：“你這兩個丫頭可真有辦法，換作我可不敢對主子這麽放肆。”
\t瑞珠笑嘻嘻道：“咱們這位主子非常人，就要用非常辦法。”
\t素心抱怨：“薇丫頭你可看好了，以後挑奴才要挑點溫順的，可千萬不能像我這樣，成天被兩個死丫頭欺負。”
\t黃薇抿嘴一笑：“還不是讓你給寵壞的，我看再溫順的丫頭跟著你久了，也要變得不溫順了。”
\t素心很認真地托腮想了想：“你說的還是有道理，高郅的那幾個丫頭也是這樣，海珠海瓊那幾個以前都是乖得不得了，我剛去的時候還很吃驚，說丹陳的宮女怎麽那麽野，高郅的宮女就這麽守規矩？主子說一不敢說二的，連大氣都不喘，可我去了沒多久，她們就快要爬到我頭上去了，海瓊還好，海珠簡直就是要騎到我頭上去，敢情是我太沒威嚴了？”
\t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被瑞珠齜牙咧嘴瞪了好幾次，她不怕死地繼續說下去：“看來我得擺擺架子才行，怎麽擺呢？咳咳……”
\t她用力挺了挺胸，板起臉，做出一副凜然的樣子來，高高抬起下巴道：“瑞珠你這小蹄子，本宮命令你……”
\t話沒說完已經被瑞珠撲上來又撓又嗬，笑成了一團。
\t蘭心在旁笑著罵：“瑞珠你別亂來，當心娘娘的身體。”
\t其實瑞珠雖然在和素心打鬧，卻是很有分寸的，壓根兒沒敢真的嗬到她，也不敢有半點壓到她的身體。
\t黃薇看著笑，眼中隱隱浮上一層淚，知道這兩個丫頭是在逗素心，希望她分心不再去想憂傷的事，剛剛講完墨羽沂和她在時空隧道裏失散的事，必定心情不好，隻希望多開點玩笑可以讓她轉移注意力。
\t素心又何嚐不知道她們的用意，盡管心裏酸痛難忍，還是擺出一臉的笑容和她們嬉笑玩鬧，不想讓她們擔心。
\t慕北辰被她們嬉鬧的聲音驚回了神，瞧那床上亂成一團，三個人互相亂抓，黃薇坐在床邊看著熱鬧，搖旗呐喊助威，不禁皺起眉頭，剛想說她們不分尊卑，當心傷了素心的身體，隨即心念一轉就明白了她們的用意，便笑道：“當心點別亂來，雖然禦醫要小葡萄放開心懷，說憂能傷身，可過激烈的笑鬧也不好，況且容易碰到她的肚子。”
\t他這麽一說，瑞珠和蘭心總算笑著收了手，一骨碌滾下床來，個個精乖伶俐地去打熱水、準備幹淨布巾打算伺候素心洗漱睡下。
\t素心見慕北辰沒有打算走的意思，嗔道：“我要睡覺，難道你也要看著？”
\t慕北辰輕哼一聲：“我要看著你躺下睡著才走。”
\t黃薇有些不安：“皇上，娘娘要更衣……”
\t慕北辰無奈：“我先出去，一會再進來。”
\t黃薇幫著素心更衣，一邊輕歎：“你看皇上對你多好，先前還擔心他知道你懷孕的事之後會對孩子不利，可他根本就沒有絲毫想傷害孩子的意思，反而倍加嗬護。”
\t素心低聲道：“是啊，他現在脾氣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要霸道得多。”
\t黃薇搖頭：“我倒覺得皇上不是脾氣變好了，而是更愛你了，他依然霸道，可是對你卻不是那種純粹霸道的占有，他會顧忌你的想法和感受，很小心的不敢去傷害你。”
\t素心心裏不能說不感動，鼻子酸酸澀澀地有些忍不住，但深吸兩口氣就平靜了：“他再好也是過去式了，人隻能有一個選擇啊，這世上有很多好人，可我隻能愛一個。”
\t“你真的死心塌地要一輩子守候一個可能不再回來的人？”
\t素心瞟她一眼：“誰又敢確定墨羽沂不回來？”
\t黃薇啞然了一下才問：“高郅的皇帝真的比皇上要好？”
\t素心想了想，搖搖頭：“這是不能比較的，他們都很好。”
\t“可我也聽說了很多關於他的事，你自己都說過他並不是那樣完美。”
\t“可是誰又完美呢？慕北辰、十一少、虛夜揚……我所見的人也沒有一個是完美的，連我們自己，又有誰沒有缺點？”
\t黃薇輕啊了一聲，似乎有點不太讚同：“十一王爺他就是個……是個完美的人。”
\t素心笑著搖頭：“那是你沒看見他的缺點而已。”
\t黃薇仍然不同意，但素心並不打算說服她，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樣，當初她何嚐不是沒有看到慕北辰和墨羽沂的缺點，隻是這些年來漸漸成長成熟了，她才學會理智地去看一個人。
\t“喂，換好了沒有？”
\t素心趕緊道：“沒有，你繼續在外麵守著，不許進來。”
\t慕北辰等得大是不耐煩，又等了片刻再問，素心依然道：“沒好沒好。”
\t慕北辰終於察覺她是在戲弄自己，耐心也耗得差不多，哼了一聲大踏步從屏風後轉過來，惡狠狠道：“你這花樣百出的小女人，我倒是要看你一件睡袍要換多久，比我的龍袍都難穿麽？”
\t素心叫道：“非禮勿視，無恥淫賊，本宮更衣你竟然亂闖進來，本宮還沒召喚你呢！”
\t慕北辰怔了一下，邪魅一笑：“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怎麽更衣……”
\t走近了看，覺得她臉上氣色比先前要好得多，一陣笑鬧後也紅潤多了，慕北辰又是展顏一笑，深邃的雙眸凝視她道：“答應我，不管什麽時候都要保重自己。”
\t素心見他難得這麽正經又深情地注視自己，不由也一怔，鄭重地點點頭。
\t“如果你想要等他回來，我陪你一直等下去，如果你後悔了，我會把你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永遠愛護。”
\t“這……他不會姓慕的，他畢竟不是你的孩子。”
\t“我說過，他不管姓什麽，我都不在乎，我會像你對胤禛那樣對他。”
\t素心明如秋水的雙眸看著慕北辰，看得他全身不自在起來，怒哼一聲：“你就是不相信我，你覺得我是心胸狹窄，不能容忍一切的人嗎？沒錯，我是不能容忍你和墨羽沂在一起，但如果是過去的話，我可以不介意，我隻在意你現在、將來屬於誰。”
\t“給我時間，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我需要時間。”
\t“行，可是要等多久？”她難道不知道，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已經等了太久，可是他沒得選，她要他等，他就得繼續等下去。
\t“可能不用很久，一年，兩年……但也可能是永遠，等你完全放下了蘭薰，我完全放下了墨羽沂。”
\t慕北辰道：“好，即使沒有期限，我也會等。”
\t直到慕北辰走了好一會，蘭心還在那裏托著下巴星星眼地感歎：“多好的男人啊，為什麽沒讓我遇上呢？即使等一輩子也願意，啊啊，聽著就感動……”
\t瑞珠狠狠戳一下她的腦袋：“你還沒睡醒吧，沒醒就趕緊接著睡去。”
\t蘭心捂著腦袋哼哼：“我怎麽就不能做夢了，雖然沒有娘娘那樣國色天香，但也許我運氣好呢？”
\t黃薇輕歎：“說的對，運氣還是很重要，有些人命不好，就永遠隻能被犧牲，隻能遇人不淑，隻能……”
\t素心心想這是女主角定律，你們小言看得太少了，像本宮就是絕對女一號，你們是跑龍套的和大炮灰，所以……不過也不一定，有些炮灰還是很幸福的，好像慕流風，龍胭胭。想到這裏她也歎氣，她這女一號當得也不夠幸運啊，相貌是有了，智慧是天生的，皇後也當了，可是運氣……好像始終差那麽一截。
\t想到這裏她就欲哭無淚。
\t瑞珠繼續在那裏教訓蘭心：“遇不上就算了，要是遇上個不好的，有你後悔一輩子的，你還是不要癡人說夢了……”
\t看瑞珠的表情不但憤憤不平，還帶著些掩飾不住的哀傷，素心忽然明白她想起了古博，心裏不禁有點難受。
\t慕北風踏入靜儀殿時，聞到濃濃一股藥味，劍眉一軒，快步走進去。
\t“怎麽這麽重的藥味？”
\t“咳咳……苦啊……好苦，拿豌豆黃來，在那桌上。”
\t素心捂著嘴在那裏又嗆又咳，慕北風不禁又皺眉，快步拿了那疊糕點遞到她麵前。
\t“怎麽是你？”素心有些意外，也不顧嘴角邊的藥汁，抓了兩塊豌豆黃塞進嘴裏。
\t“怎麽吃得這樣狼狽？你身邊的人呢？”
\t素心咽著糕點說不清話，含含糊糊道：“黃薇出去給我采點花說要薰薰藥味，蘭心去打水給我洗臉了，瑞珠這丫頭不知道哪裏鬱悶去了，我回來以後她還是經常鬱悶，除了逗我笑之外，她自己經常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