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癡情
“瞞著你？你指什麽？”
\t瑞珠臉色變幻，不斷在慕北辰背後打著手勢，素心還沒看懂，慕北辰已察覺到了，猛一轉身，淩厲的目光射向她，她嚇得打了個寒戰，不敢再說話。
\t“你嚇唬她幹什麽？”素心皺眉想要撐著身體坐起，卻因為虛弱無力又跌回床上。
\t慕北辰一驚，搶上去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坐好，但口氣依然冷厲：“你以為能瞞著我一輩子嗎？難道等你生下孩子，都會滿皇宮亂跑了，才告訴我真相嗎？”
\t素心臉色雪白，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一切，一時說不出話來。
\t“皇上，你不要這樣對娘娘說話，禦醫說過她不能再受刺激，不能再有情緒波動。”
\t慕北辰一怔，可是要他麵對這種事還要心平氣和地說話，實在很有難度，他努力地深呼吸，好容易才以盡量溫和的語氣對她說：“你別緊張，我沒有質問你的意思，我隻想聽真話。”
\t可惜他雖然努力控製，自以為很溫和，可在素心耳裏聽來還是刺骨的冰冷，她默默轉臉看他：“你很介意，是嗎？你不顧一切把我弄來丹陳，其實應該想到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我跟你說過，我是他的女人，這已經是事實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t他再次震動一下，神情驚惶：“你說什麽？”
\t“我說，這孩子是墨羽沂的，你還要問我嗎？你應該知道的，我想瞞你，可是我也知道瞞不下去……”
\t“不，你說的最後一句。”
\t素心一愣：“我說我們再也回……”
\t“不，不許再說這句話！”他猛然吻住她的唇，堵住她的後半截話，不管不顧地侵略著她的唇舌，不讓她再說下去。
\t旁觀的人都禁不住地倒抽一口涼氣，不約而同捂上了眼。不過瑞珠偷偷從指縫裏旁觀著，心裏嘀咕皇上真是不顧有傷風化啊，況且明知她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還是這麽癡情……唉。
\t瑚妃輕咬下唇，臉色漸漸變白，一言不發地抱著小公主就走。雨芊不懂事，胖胖的小手指著床上的兩人，啊啊地叫著，她似乎也明白剛才是誰救了她。
\t素心又是一陣的眩暈，恍惚之間有一瞬被他憂傷激烈的吻征服了，朦朧想起從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歲月，但很快又回到現實中來，她毫不猶豫地用力推開他，冷冷道：“慕北辰，請你注意我的身份。”
\t慕北辰麵孔雪白，隔了很久才慢慢道：“其實你是想告訴我，你真的已經選擇了他。”
\t“我以為你早有這個覺悟了。”
\t“哪怕他曾經瞞著你做過那麽多事？”
\t“是。”
\t“你對他和對我，還真是不一樣啊，我做錯的時候，你選擇了離開，他做錯的時候，你依然選擇不離不棄。”慕北辰的聲音很輕，帶著無比的傷痛。
\t素心心裏一陣刺痛，其實她也不想原諒，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墨羽沂現在已經不知流落到時空隧道的哪個角落，而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t慕北辰見她雙唇緊閉，心裏更是黯然：“隻怪我自己笨，居然還強行逼他交出你，總以為你是受他所製才迫不得已留在高郅的，如果你真的那麽不情願留在丹陳，你就……”
\t素心雙眸一亮，等著他說下麵的話，可聽他的語氣，明明是要說放她離開丹陳的，但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忽然轉變了語氣：“就呆在這裏等著他來接你，我倒要看墨羽沂打算用什麽方法接你回去。”
\t其實慕北辰那一瞬間是想給她自由，可是看她目光閃閃，充滿期盼的樣子，突然心裏一陣刺痛，心想難道她就這麽想離開丹陳離開他嗎？難道在他身邊真的是度日如年，一刻都不願意了？墨羽沂要是真那麽愛她，當初就會寧願開戰也不會把她放過來，一切都是這個傻丫頭一廂情願的吧？所以他要留著她，看看那個姓墨的到底有多愛她，到底會想什麽辦法救她回高郅。
\t如果墨羽沂並不如他所料，過來接素心，那就證明他對她的愛並不那麽深，經不起考驗的感情，他憑什麽拱手相讓？他一定會不計一切手段把她的心再搶回來，他才不在乎她肚子裏是誰的孩子。
\t“你……”素心一陣氣悶，瞪著他道：“你就這麽喜歡強人所難？”
\t慕北辰刷地站起來：“他要是愛你，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接你回去，如果他任由你留在我這裏，說明他根本就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愛你，如果他不珍惜你，我為什麽要把你讓給他？”
\t素心又是氣惱又是無可奈何，恨恨看了他半天：“你難道不知道我懷孕了嗎，我的孩子生下來要姓墨，你強留我有什麽用？”
\t“我管他姓什麽，如果你肯嫁做我的皇後，我都可以不在乎。”
\t素心哭笑不得：“你為什麽認為我肯定會嫁給你？”
\t“如果他永遠都不來接你，難道你還永遠為他守著？他對你涼薄無情，難道你還會一生一世對他不變心？”
\t“你又怎麽知道他對我涼薄無情？”
\t“他就是這樣的人，對他當年愛的女人都可以那樣狠，對你又能有多少例外？況且他怕我聯合百裏楓強行攻打高郅，就交出了你，由此已經可以看出他對你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麽深情。”
\t素心緩緩搖頭：“你說的都不錯，可是你畢竟不是神，不能算無遺策，不管你知道多少關於他的事，到底還有不知道的。”
\t慕北辰怔了一下：“難道……”
\t“如果榮雯兒說的是真的，他對童妃是狠了點，可是我想聽他親口說是怎麽回事，我不喜歡隻聽別人一麵之辭，何況榮雯兒是被他驅逐出宮的，對他懷恨在心。”
\t“那你認為他早就知道我的下落卻一直隱瞞不告訴你，也是我和十一造出來的？他派古博在滎丹監視我的動向，也是假的？”
\t素心黯然低頭：“你不會騙我，可是我還是想聽聽他的解釋……”
\t慕北辰隻覺得心裏堵得慌，半天才咬牙道：“你就隻相信他，早知我應該先踏平高郅再把你搶回來！”
\t素心猛然抬臉看他：“你要是那樣做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t慕北辰也就是氣惱之下隨口一說而已，見她居然這麽在意，冷笑道：“我做這種事你就覺得殘忍，他當初逼我退位你就從沒覺得他殘忍？你沒想過我和慕光極的戰爭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勞？”
\t素心一震，無言以對。
\t“怎麽，說不出話來？當初他和慕光極、百裏楓站在同一聯盟的時候，他就可以逼我退位，把你搶走，現在他勢單力孤，就把你交出來以保全他的國家了嗎？”
\t“不是的！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所有的過錯也許都是真的，可他並不愛童童，在認識我之前他從沒愛過任何人，他怎麽對待童童我不知道，但他對我絕不是無情無義的！”
\t“他都已經把你交給我了！”
\t“是你七遣使者去高郅逼迫墨夕晗的，她無法可想才告訴我這件事，讓我自己選擇的，是我選擇要保住高郅才會來丹陳的，你明白嗎？！”
\t慕北辰震驚地看著她：“你……你說什麽？”
\t素心猛然發現自己情急之下說漏了嘴，登時捂住嘴臉色煞白。
\t“你說什麽我派使者去逼迫墨夕晗？難道不是墨羽沂嗎？”
\t素心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
\t“你說啊！你不說我也查得出來，你不會等我查出來把你想要保守的秘密公告天下吧？”慕北辰冷笑著看她。
\t“你要是那樣做，以後我們就永遠別見麵！”
\t“那你就告訴我！別像你懷孕這件事一樣，等到被我揭穿！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卑鄙小人，知道了你的秘密就一定會對你不利嗎？”
\t素心見他大吼大叫，情緒激動，顯然非常憤怒，猶豫了半天才道：“我說也可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t慕北辰喘息了一會才道：“你說，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答應。”
\t素心心底劃過一絲漣漪，搖搖頭：“我怎麽會要你的命，隻是你知道這個秘密後，決不能再告訴別人，也不能再借此攻打高郅。”
\t“我又不是戰爭狂人，你要不離開丹陳，我怎麽可能去攻打高郅？”
\t“假如有一天我想離開丹陳呢？”
\t慕北辰用力瞪著她，半晌才道：“好，如果你是考慮清楚非要離開我，我也不會再攻打高郅。如果留不住你的心，隻留住人又有何用？”說到最後一句，他已覺得萬箭穿心，但人心不同於任何東西，他就算再聰明再有權力又能怎麽樣？
\t素心點點頭：“我相信你。”她望著遠方，神情有點淒涼：“墨羽沂，他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他已經失蹤了……”
\t“失蹤？”慕北辰顯然一時消化不了她的意思。
\t“失蹤，就是不見了，掉到不知道什麽地方的異時空……”
\t素心冗長的故事說了好久，說完自己就精力不濟，困乏地想要睡覺了。但這會兒禦醫煎的藥也拿過來冷得差不多了，瑞珠催促她喝下去，見她推三阻四想要賴掉喝藥，瑞珠發起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