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是你愛我
過幾天再壓在他身上，那還能幹嘛？一男一女擺出那種姿勢來，不用問也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了！
\t墨羽沂笑得用力咳嗽起來，雙目一彎，斜挑的眼角眉梢更顯得桃花緋緋，豔色無邊，真是個秀色可餐的花樣美男，素心看了都想要狼撲一下。不過她很清楚，雖然他看起來那樣無害，其實骨子裏卻是個禍水美男，絕不能沾上半點的。於是隻能暗吞了一下口水，鼓起腮掐了他一把：“還笑，笑個屁！”
\t墨羽沂順勢就坐起身摟著她，卻將半邊身子的重量都掛在她身上，分明是借病行凶，知道她此刻不會狠心推開。
\t“死鬼，我沒力氣啦，快快放開我。”
\t“別走。”墨羽沂在素心耳邊下意識地呢喃了一聲，溫熱的氣息嗬得她耳朵癢癢的，一直酥麻到心裏去。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已然久違了。
\t素心本來想好了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對他說不，結果卻隻剩下一個理由要留下－－因為他的挽留。
\t晚膳也是宮女端進來，素心親自喂墨羽沂服下的。小火燉了很久的燕窩雪梨粥，又粘又甜又香，他一口氣吃了幾碗。素心看著那種比茶盞大不了多少的小玉碗，很窘地想，這玩意拿來盛粥，不是分明要讓宮女多幹點活嗎？
\t墨羽沂吃得鼻尖滲汗，才輕舒了一口氣：“皇後，你也吃點。”
\t“我剛去禦廚房的時候吃很多了，你吃完就乖乖睡覺，養足精神，明天就生龍活虎了。”
\t墨羽沂忽然輕歎口氣：“朕倒希望永遠這麽病著。”
\t“說什麽胡話？”素心有些毛了，想起來去察看他的傷口，卻被他撥開手，淡淡道：“百裏楓先前過來給朕換過藥了，應該沒事了。”
\t沒事才怪，先前她又不是沒看過傷口。不過百裏楓的醫術她還是有點相信的，畢竟那又苦又臭的藥倒是挺靈驗的，他現在似乎已經好了很多。
\t“朕要是病好了，你是不是就該離開，回到慕北辰身邊去了？”
\t素心一震，他至少說中了一半吧，她也許會走，可不是回到慕北辰身邊。她還沒有想好怎麽去麵對蘭薰和慕北辰的那段生死之戀，而且她現在有種深重的無力感，覺得單隻是在這兩個男人之間作出選擇就是件極度糾結的事。
\t“朕不想治好傷，是因為不想麵對你和慕北辰舊情複燃。”他居然說得如此直白，令素心又是一怔。他竟然為了這個，連命都不要了？她抬眼看他，心裏又隱隱作痛。
\t“朕還欠你一個解釋，對於柔妃的事。”
\t“那不關我的事。”素心下意識地想躲避，如果真的是自己冤枉了他，導致他萬念俱灰，生不如死，那她心裏的痛隻有加倍燃燒，而且會更難以選擇。
\t“小文子現在被關押在天牢，朕不審他，也不讓任何人審，就是留給你去審理。朕不想對你解釋，因為真相應該由你去尋找，而不是由朕來告訴你。”
\t“你這是什麽意思？”
\t“沒有什麽意思，隻是……覺得你並沒有信任過朕。”墨羽沂的聲音微微低沉，中性魅惑的嗓音，帶著磁性，隻是她無心欣賞，隻聽出了他語氣中透著淡淡的悲哀失落。
\t“墨羽沂，你真的那麽在乎我信不信任你嗎？”
\t他什麽也沒說，隻是望著她深深地笑了一下，帶著幾分淒涼。
\t墨羽沂，你就是這麽會讓老娘心痛，你這該死的！素心一邊在心裏狠狠地咒罵，一邊覺得鼻酸眼熱的，她用力咬咬下唇，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將他撲倒在床上，故意惡狠狠道：“睡覺，不許看我，最討厭你要笑不笑的樣子。”
\t“可是，朕最喜歡看你要哭不哭的樣子。”他的聲音很輕，帶著調情的笑意，並朝著她的鼻尖輕吹了口氣，順手就摟住了她的纖腰。
\t然後他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素心猝不及防倒在他身上，把他壓個半死……
\t“放開我，你這淫賊……”素心一邊掙紮一邊驚呼，卻不敢用力，糾纏中不小心把雲紋金帳鉤扯落，紗幔垂落下來，輕飄飄地晃動著，將燭光映出一片旖旎景色來。
\t素心心裏怦怦地跳，感覺心裏不受控製地蕩漾起來。
\t墨羽沂顯然也感覺到了她的改變。
\t素心下意識地呢喃著，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t墨羽沂聽見她微弱的抗拒，卻還是硬生生停下來，低沉溫柔地道：“你不願意？”
\t素心口幹舌燥，好容易才咽了咽口水，喘著氣帶著柔媚的嗓音道：“你的身體還沒恢複，不適合做這種事，容易……容易傷身。”
\t“嗯？不是因為……別的什麽人？”
\t她輕輕搖頭：“不是。”
\t“你愛朕嗎？”
\t他這樣突兀的問話令素心再次怔住，他太理智了，甚至不肯在她意誌最薄弱的時候趁虛而入，這和慕北辰是絕不一樣的。她咬了咬紅唇，閉眼道：“我不知道，我不想現在就回答你，但是……但是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t“真的……會滿意？”
\t“你相信我嗎，墨羽沂？”
\t墨羽沂望著她閉眼輕咬下唇的模樣，緩慢點頭。
\t“嗯？”她聽不見回答，睜開眼來。
\t“朕點頭了。”
\t素心驀然綻開一絲笑容，像百花齊放一樣，看得他一陣心動，但是這次卻沒有再進一步動作，而是在她身邊躺下，拉過錦被蓋上。
\t“睡吧。”
\t“嗯。”素心想了想，側過身子摟住他。
\t“別再動了，再動朕又忍不住了，別以為朕定力真的很好。”他輕哼著。
\t素心嘻嘻一笑，伸出小指在他腋下勾了勾，卻又立即縮回：“你不是一向克製力很強嗎，我以為你坐懷不亂呢。”
\t墨羽沂身子一動，威脅道：“你再動朕就不客氣了，別以為朕現在身體不好就做不了那種事……”
\t素心慌忙把頭縮進被子裏，討饒道：“臣妾知錯了，皇上饒命。”
\t他聽她居然自稱“臣妾”，不由怔了一下，心裏一陣暖意，在被窩裏摸到她的手按在胸前：“朕……愛你，希望有一天，你真的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複。”
\t素心全身震動，再也無言。他說出了慕北辰沒有說過的話，她一直想等的那個答案，卻是從另一個男人嘴裏說出來。那麽到底是誰說的，會更令她心動呢？她心緒複雜，淩亂不已。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墨羽沂在說那三個字的時候，她心裏除了震動，還有一陣狂喜。
\t她真的很喜歡聽他那樣說，這是第一個對她說愛你的男人，而且也是令她心動過的男人。
\t“墨羽沂。”
\t“嗯？”他的睡意都已有些朦朧了，隻覺得她很久沒有動彈，以為她早睡著了，居然還一動不動地醒著。
\t“再說一遍給我聽。”
\t“說什麽？”應該大半夜了吧，她想聽什麽？他本來就虛弱，又睡意深重，腦中有些恍惚。
\t“說你愛我！”
\t墨羽沂的睡意登時被趕跑了，不禁好笑，這半夜的居然叫他說這個，但想了想還是說了一遍：“朕愛你。”
\t“不是！”
\t他愣住：“不是？”
\t“是你愛我。”素心把那個“你”字咬得特別重。
\t墨羽沂凝神想了想，終於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一段公平的愛情，而不是皇帝對後妃的那種愛。他很認真地說說道：“我愛你，素心，我愛你，是以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方式去愛你，而不是一個皇帝對皇後的寵愛。”
\t素心登時淚如泉湧，將頭深埋在他懷裏，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她清楚地知道，他沒有說謊，他真的是用生命在愛她……她默默地想，墨羽沂，這一生，我該用什麽去回報你？唯有同等沉重的愛吧？我也愛你，不論將來會怎麽樣，不論命運會怎麽變，這一刻，我素心是真的愛上了你，真的……
\t耳朵上一陣癢癢，素心迷糊地撥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寶貝，別鬧。”
\t“誰是寶貝？”
\t素心聽得聲音不對，努力睜了睜眼，看見墨羽沂撐著肘側躺著端詳她，眉頭微微擰著，似乎對“寶貝”這個詞有所不滿。
\t“是胤禛，我習慣叫他寶貝。”
\t“胤禛？慕北辰的兒子？”
\t“是啊。”素心拂了拂散亂的秀發，想要坐起，卻被墨羽沂捉住了小手，又拉進被窩。
\t“幹什麽呀？”
\t墨羽沂輕哼了一聲：“那小東西經常爬在你耳朵邊上咬？”
\t“是呀，跟小狗一樣。”素心頓了一下，察覺出他的不高興，不禁偷笑，瞟著他道：“你也是這樣。”
\t墨羽沂又哼一聲，似乎不快：“你拿朕跟那個小東西比。”
\t“不是我要拿你們相比，是你吃他的醋，胤禛才幾歲，難道你也跟他一樣大？”
\t“朕沒有吃醋。”他偏了偏臉，神情卻分明有些孩子氣，素心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深沉莫測的男人臉上看到這樣毫不掩飾的表情，就好像三歲孩子吃不到糖，又不肯承認自己饞一樣。
\t素心伸手膈吱他，邊嗬邊笑：“小氣鬼，喝涼水……”
\t墨羽沂臉一板：“你敢取笑朕，看朕怎麽懲罰你！”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手齊上，撓得她格格直笑，不停叫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