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留下來
素心抱住他，淚水終於滑落：“你這個傻瓜，為什麽不讓開那一劍？為什麽？傷得這麽重，你會死的！”
\t“朕隻是怕你出事。”他輕輕說了句。雖然聲音淡漠，但冰藍色眸光依然在燃燒，絕望又悲傷，好像燃燒在大海中的一團冰冷的火焰。
\t“那你就沒想過我也會擔心你！你竟然不知道顧自己的安危！”
\t墨羽沂忽然淡淡一笑：“普淘，你也會為朕落淚嗎？朕以為你隻會在乎慕北辰。”
\t她用力搖頭，一瞬間有被掏空的感覺。
\t“素心……”
\t她轉身看著慕北風，他臉上的表情複雜，但是已預料到了她的答案。失望、震驚、期待、落空……他幾乎感覺到心被撕裂的痛，是這樣嗎？她真的愛上了墨羽沂……
\t“你走吧，我要留下。”
\t“你真的愛上他了？”慕北風問得很小心，他害怕那個答案。
\t她沉默著搖頭，不知道是否認還是承認，但她隻是堅定地說：“也許我以後會去找慕北辰，但不是現在，我不能離開他。”她看了看懷裏的那個人，他臉上奇異地泛出璀璨的笑容，從認識他開始，他就從沒笑得如此光彩奪目過。
\t這樣風情妖冶的一個男子，簡直像是魔鬼的化身，怎教人不動心？
\t“素心，但願你不後悔。”慕北風轉身離去，帶著一身傷痛。
\t“你後悔嗎？”
\t素心看著他不知死活地笑得妖異魅惑，不由得炸毛：“你都快死了還有閑情問這個！”
\t“朕還沒死。”
\t“那快點滾到床上去，不要指望老娘能抱得動你！”
\t墨羽沂忍不住笑得嗆咳起來，一笑背後的傷口就裂得更大，血如泉湧。
\t素心慌神，口氣立馬軟了：“我扶你，小心。”
\t他很乖順地趴在床上，任由她剝光了衣服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大叫禦醫。
\t值得慶幸的是，林莫蕭居然還沒滾走，正打包打算和柔妃一起走人的時候被抓回來給墨羽沂看傷口。
\t手忙腳亂處理好，他把內服外敷的傷藥一起開好交給素心，並囑咐她每日清洗傷口上藥兩次等等。
\t“下次叫你出行不帶侍衛！”
\t“朕帶的不算少了。”
\t“那誰叫你不閃避？”
\t他笑得更歡：“要是閃了，你今天就跟人跑了。”
\t“……你這混蛋。”
\t他突然反手摟住她的纖腰，曖昧地道：“朕是混蛋，那你為什麽還留下？難道你有偏愛混蛋的嗜好？”
\t素心正在進行傷口包紮的最後一道程序，於是恨恨地手上用力：“看你也不曉得痛嘛，光顧說話也不睡覺。”
\t“啊喲，謀殺親夫！”
\t“你還不過是我名義上的丈夫而已，謀殺就謀殺。”
\t他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朕應該現在就寵幸你？對了，剛才出去太急，居然還沒有完成……”
\t素心大驚推開他：“你都傷得快死了還有心情想那個！”
\t“為什麽不行？”他一用力，將她摟得更近了，“不如試試？”
\t“不要！”她掙紮著推開，“你傷太重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找身幹淨衣服換上。”
\t墨羽沂看著她一溜煙跑開，笑容慢慢收斂，輕輕歎口氣。你這狡猾的小東西，難道朕不知道你是故意避開嗎？即使今天留住了你的人，也不代表你的心已經永遠留下了。
\t“郡主，你去皇上的龍床上賞完月回來了？”
\t素心臉一黑：“瑞珠，你墮落了。”
\t“嘻嘻，這是蘭心說的。”
\t蘭心小臉像蘋果一樣：“你出賣我。娘娘，今晚動靜好大，你又這麽晚回來，你們的賞月行動成功沒有？”
\t“是啊是啊，賞月的後感如何？給我們八卦一下。”
\t素心陰暗地在心裏畫著圈圈，然後用行動說明了她現在的心理狀態－－滿屋子追著兩個丫頭，打得她們喵喵叫。
\t“老娘很暴躁，很抓狂。”
\t瑞珠摸著腦袋很委屈：“你半夜爬出去，天亮爬回來，還沒得到滿足麽？”
\t素心再次畫圈圈，然後咬牙切齒：“看來真是把你們寵壞了。”
\t蘭心怯生生：“看來高郅人傳聞他們的皇上不行，那是真的了……”
\t素心吐血。
\t瑞珠趕緊轉移話題：“聽說今晚行宮有刺客，真的假的？”
\t素心黯然了一下，把慕北風來的事告訴了她們。
\t“果然很勁爆的新聞啊！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郡主你最終還是留下了，真是太好了。”這丫頭最近成語很多啊，而且一個都木有用錯。
\t素心瞪著她：“好什麽好？”
\t“慕……你前夫廢了你，你不去找他是應該的。記住，好馬不吃回頭草。”
\t素心看著瑞珠大義凜然的樣子，挫敗地道：“妞，我徹底把你教壞了。”
\t“呃，近墨者黑。不過妞再次提醒郡主，十一王爺其實還是好人，如果你願意跟他走，妞會支持的。”
\t素心一巴掌蓋下：“如果你願意跟他走，老娘會考慮牽線的。”
\t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t“誰啊？”素心正打算滾上床睡一覺，就有人來打擾了。
\t進來的居然是林莫蕭和柔妃，這個紅杏出牆的前王妃現在滿臉滋潤，豔若桃李地朝她拜了一下：“民女謝過皇後娘娘救命之恩。”
\t這麽快就自稱民女了，不過看來她很享受自己的平民身份啊。
\t“起來起來，你們還不走，當心皇上反悔。”
\t柔妃笑：“皇上的為人民女很了解，他既然允諾就不會反悔。”
\t“你真的確定那晚如果本宮不出現，皇上也不會殺你們？”
\t柔妃想了想，搖搖頭：“民女覺得他不會。”
\t素心歎了口氣，看來她還不如柔妃了解他。
\t“但是你給了皇上一個台階下，他才有理由放過我們，所以無論如何還是要感謝皇後娘娘。娘娘，民女有幾句話想私下告訴你。”
\t“嗯。”
\t柔妃款款上前，俯耳輕聲道：“走到今天，我也沒有恨過他，料想沒有幾個男人能像他，一再容忍妻子紅杏出牆了。他是個好男人，希望娘娘珍惜他，他真的值得任何一個女人托付終身，可惜，他心裏隻容得下一個人。”
\t素心呆呆看著她。即使紅杏出牆，她依然會說墨羽沂是個好男人麽？她隻是太孤單，忍受不了深宮的寂寞才會尋找別的男人，但其實她心裏……至少曾經有過他吧？
\t林莫蕭和柔妃離去後，瑞珠兩眼星星地爬上床：“郡主，又有勁爆八卦啊，到底為什麽皇上會放過林禦醫和柔妃娘娘呢？”
\t“老娘要睡覺！”素心拉過被子蒙頭。
\t睡到黃昏起來去給墨羽沂換藥，進了屋才覺得肚子裏正鬧翻天，原來從昨夜到現在都沒吃。
\t“皇上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t“暫時不會死。”
\t“今天沒出去打獵？”她一邊脫他的衣服一邊想著等會該吃什麽。
\t“打算現在打。”
\t“天都黑了你還打什麽？”調戲他一句還來勁了，就這躺在龍床上有氣無力的樣子被人獵還差不多。
\t墨羽沂冷不丁伸臂一摟，她登時跌倒在他懷裏。雖說風琳兒這身體輕盈纖瘦，但壓下去也有幾十斤，他背上一陣劇痛，卻麵帶微笑強忍著不吭聲。
\t“你找死啊？剩一口氣了還調戲老娘。”
\t“不是說打獵麽？”他聲音虛弱地調笑。
\t素心氣哼哼地撐著床爬起來，又生怕弄痛他，邊罵邊翻過他的身體：“老娘不是獵物。”
\t他光裸著上身趴在那裏，背後的傷口依然驚心。她細心換了藥，再包紮，想給他穿衣時又被他捉住手直接拉進懷裏，這曖昧無比的姿勢弄得她一陣臉紅心跳：“放開我。”
\t“朕不放，隻怕一鬆手你就跟人跑了。”
\t他有點耍無賴的口吻令她覺得新奇，心裏一陣柔軟的感動，他也有這麽脆弱的時候嗎，不是一向那麽強勢，隻會強迫人向他低頭麽？
\t“你不鬆手打算餓死老娘啊，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t“朕也有點餓。”
\t“我去弄吃的。”
\t“朕先吃了你再說。”
\t“……”
\t素心在小廚房忙碌了半天總算弄出點簡單的東西，好在這裏野味多，原料倒是不缺。
\t看著墨羽沂吃東西的樣子，她不禁托著腮發起呆。如此秀色可餐的男子，真是世間少有，即使蒼白毫無血色的樣子依然風姿秀骨，剔透的肌膚妖魅的容貌，怪不得當初男扮女裝竟然雌雄莫辨。
\t“你在看什麽，不是餓了嗎？”他停下手，終於發現自己正被人觀賞。
\t“墨羽沂，你為啥長這麽好看呢？”
\t他怔了一下，揣摩了一下她話裏的褒貶，然後疑惑地問：“難道朕應該長成一塊炭或者歪鼻斜眼才合適？”
\t她歎了口氣：“不是，就是奇怪為什麽會有你這麽好看的男人，惹人犯罪。”
\t“朕到現在也沒見你犯罪。”他放下筷子想了想，“你是指上次調戲朕的事？”
\t素心窘然道：“知道也不要說出來……”
\t他微微皺眉：“朕從來不希望自己長成這樣，但這不是可以選擇的事。”
\t“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聽說你少年時常常親自督戰，你上陣殺敵時也這樣麵對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