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情書
“皇後，你不能這樣教小孩子，會教壞他的。”
\t素心尷尬地撓耳朵：“這個……這孩子勤學好問，我隨便背背，他隨便就學會了……”
\t“也太隨便了，上回你教他什麽唧唧複唧唧，木蘭開飛機，開的什麽機，播音７４７，我糾正了好幾天才糾正過來，你現在又教他這些。算了算了，先下課，皇後你回去先把這本早教詩集讀一遍再教太子。”
\t“呃，好吧。”
\t素心回了重九殿一翻詩集，就打瞌睡，也難怪，都是些幼兒讀物。就在她頭一點一點，哈喇子快流出來的時候，詩集叭地落地。
\t小胤禛上前撿起，翻了幾頁突然叫：“媽咪，快看，有人給你夾小紙條。”
\t“神馬小紙條。”素心迷迷糊糊嘟囔。
\t“哎呀，情書。”胤禛果然被熏陶壞了。
\t“什麽？”素心來勁了，眼一睜，奪過來一看，差點沒被口水嗆死。
\t字跡她不認識，約她什麽黃昏後，悅蘭亭的。
\t一看悅蘭亭，她第一個反應是慕北辰，可是約她去那幹嘛？納悶了一會決定還是去看看。
\t悅蘭亭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平時除了花匠定時打掃維護，誰也不敢踏足這個禁地，也隻有素心不怕死敢來。
\t風景依舊好，芳草碧連天，落花水上飄，清幽幽仿佛世外桃源，但素心心裏有些不爽，這地方給她太多不愉快的記憶。河麵上的紙船都順水飄到下遊去了，但滿天繁星倒映在河麵上，又令她想起那晚燈火點點，紙船滿河的情形。
\t算了，不等了，說好黃昏後，現在都快二更了。她心裏煩惱，又後悔沒多吃點東西才來，摸著扁扁的肚皮心裏暗罵慕北辰混蛋，捉弄她。
\t慕北風慢慢走近悅蘭亭，那裏果然有個小小的人影，有些單薄，窈窕得讓人生憐，他心裏燃起一股莫名的衝動，快步走上去。
\t風裳水佩，冰肌玉骨，唯有跳脫的神情和輕快的步伐與宮裏所有女子都不同。
\t“皇嫂。”
\t“嗯？”在這裏遇上慕北風，素心也感到意外，但還是迎上去，滿臉笑容。
\t“你終於決定了要跟我走？”
\t“跟你走？去哪？”她摸不著頭腦。
\t他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一向淡定的神情也有些動容：“去哪都無所謂，有你就好。”
\t“喂，等等，我還不懂。”
\t“你看，我已經準備了船隻，從這裏順流而下，隻需過一個關卡就可以出宮。”
\t素心扭頭，剛才還平靜的河麵上果然劃來一葉輕舟，速度極快。但是，她沒打算去哪啊？ 她看看慕北風與平時有些不同的表情，伸手摸摸他額頭：“沒事啊你，怎麽突然說些我不懂的話？”
\t“我應該怎麽稱呼你？琳兒？但你不是風琳對吧？”
\t“這個嘛……”
\t“從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她了，她循規蹈矩，膽小懦弱，哪像你敢和我皇兄對抗。” 唉，演技果真差勁得很。素心歎口氣承認：“我叫普淘，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
\t“嗯，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女鬼，附體在我皇嫂身上。”
\t素心挫敗地看著他。這兄弟倆都不笨，但以他們的智商還不能理解穿越這個詞，他們的創意僅限於死後複生。好吧，女鬼就女鬼，她點頭：“你可以叫我素心，但是人前不行。”
\t“素心，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素心，我們走吧。”他又拽住她的手想走。
\t“喂，拜托你得告訴我去哪？怎麽搞得一副好像要月下私奔的模樣。”
\t“我們不是私奔嗎？”他詫異萬分。
\t“誰跟你說要私奔了？”她跳起來。
\t“這是你寫給我的字條，約我黃昏後來這裏，從此離開皇宮，海闊天空，伴君翱翔。我因為要準備船隻才來晚了些，畢竟要把一條船弄進皇宮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t字跡娟秀工整，落款是風琳兒，一看是女子手筆。
\t“搞清楚，這不是我的字，你見過我寫字嗎？”
\t“沒有。”慕北風才想起來他真的沒見過素心的字跡。本來他是個心細如發的人，但讓愛情衝昏了頭腦，沒想過去驗證一下字跡。
\t“我們那個時代寫簡體字，你們這種繁體字我會寫的有限，再說要是我寫的肯定不會落款李琳兒，這很明顯是有人陷害我們。”
\t慕北風臉色一變，來不及等他呼糟糕，遠處已經傳來整齊迅速的腳步聲，隱隱約約看見有軍隊將悅蘭亭包圍了，隻是並不靠近。人群中有人越眾而出，越來越近，正是臉色難看的慕北辰。
\t“有人說，我還不信，原來果然是你們。”他冷冰冰的語調，眼神中有受傷的表情。
\t慕北風抿唇不語，他不想解釋。雖然是有人陷害，但這也是他的本心，他不想再多解釋，隻想看看是誰在背後暗中使壞。
\t素心看著慕北辰冷酷的表情，聳聳肩：“你不會蠢到說什麽我親愛的皇後，和我最信任的弟弟，你們對得起我嗎這樣的話吧。”
\t慕北辰一怔，他正打算說，沒想到被搶了台詞。
\t“我先問你，是誰通知你說我們會在這裏約會，然後打算私奔的？”
\t“你不用管是誰。”
\t素心歎氣搖頭，轉向慕北風：“那是誰送字條給你的？”
\t“不清楚，夾在今早你讓蘭心送給我的早點裏頭。”
\t“慕北辰，我不想解釋，你看看這張字條。”素心遞給慕北辰，很坦然。
\t慕北辰皺眉：“這不是你的字，你寫的字跟蟹爬似的，還有許多不認識的。”
\t素心滿頭黑線，惡狠狠盯了他一會：“你要為這句話付出代價。”
\t慕北辰不禁覺得背上爬滿毛毛蟲，幹笑一聲：“不是你寫的就好，但是十一弟你收了字條來這裏，到底存什麽心？”
\t慕北風慢悠悠道：“你認為我會笨到還沒搞清是誰寫的字就來赴約嗎？”
\t素心又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會倒來裝聰明了，先前明明激動得忘記去辨認字跡了。
\t“那麽……”
\t“我隻想搞清楚是誰玩這種把戲，所以我一定要親自來看看，才能求證事實。如果我不來，下次寫字條這個人還會玩別的花樣陷害我。”
\t謊話說得天衣無縫，慕北辰咬牙切齒瞪了他一會，心裏想你明明就是很想跟她私奔，要是我晚來一會你還不將錯就錯了。但是沒有證據，隻好問素心：“你呢？你來這裏是怎麽回事？”
\t“有人寫紙條給我，我一聽悅蘭亭就以為是你寫的。”
\t“朕的字你認不出？”
\t“哦，我倒沒注意，不過蠻像你的字。”素心本來想說你可能日理萬機叫人代筆，後來又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就隨便編了一下。
\t“字條呢？”
\t“扔啦。”她手一攤，罪證不見了，到哪去辨認字跡。
\t“估計沒扔也沒有用，看這張字條的筆跡我就認不出是誰。”慕北風道。 慕北辰點點頭，他也認不出。“但是提醒我到這裏來的人是太後，她總不會陷害你們吧？”
\t慕北風和素心都驚訝萬分，怎麽也想不到會是太後。
\t太後被驚醒，神情有些疲倦，聽他們說完事情經過，沉默了很久說：“沒事就好，退下吧。”
\t“可是母後，到底是誰跟你說，他們會在悅蘭亭相約私奔？”慕北辰有些不甘心。
\t“哀家隻是做了個夢，夢見悅蘭亭會有意外發生。再說哀家隻是說十一和皇後可能會有那裏，並沒有說他們會私奔。”
\t素心清楚太後隻是在打太極，看她閃爍的目光分明在維護什麽人。慕北辰還想追問什麽，素心已經一拉他的手：“算了，什麽事也沒有，睡覺去吧。”
\t“皇後留下，你們先走吧。”
\t兄弟倆不甘又無奈地退下。
\t太後輕歎：“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次冤枉了你。本來哀家也不信，證明一下就更放心了。哀家清楚你的為人，你也應該知道哀家的個性，後宮本來就明爭暗鬥永無休止，何況現在國家還是多事之秋。哀家不想多生事端，隻想過些安穩日子，你明白麽？”
\t素心忙道：“明白。”心裏嘀咕，東郭先生和狼，太後護著個包藏禍心的人，遲早後宮生亂。
\t“哀家也很難，不過那個人，哀家會點醒她的，如果再有此類事件發生，必不姑息。”
\t“也好，給她一個改正的機會。”
\t太後滿意地點點頭，皇後寬容大度，正是國母之量。
\t離開鳳儀宮，素心心裏琢磨，你不告訴我我還不會自己查麽，先從陶昊天查起。
\t陶昊天一直叫屈，表示自己肯定不知道書裏夾著那麽張紙條，並且他也沒有理由去陷害他們。
\t再問蘭心，她根本不知道糕點裏夾什麽紙條，她想了半天才說自己今天經過禦花園的亭子時看見許多宮女圍著出宮辦事的曹公公索要自己讓他代買的胭脂水粉金線之類。因為她私底下也讓曹公公代買了些刺繡用的五彩線，所以放下糕點去拿了，根本沒注意誰動了手腳。
\t“太可惡了，到底是誰這麽壞。”素心晚上睡在床上還鬱悶得踢被子。
\t“小葡萄，被子跟你可沒仇。”
\t“要不搞清楚這件事，我睡不著。”
\t“其實要搞清楚很簡單，靜觀其變，那人一次不成，難道不會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