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驚喜
雖然港島電影金像獎在天朝大陸的影響力向來不如金雞百花還有金馬獎，但是金像獎結束的當天晚上，相關詞條還是登上了微博熱搜排行榜，而頒獎典禮的觀看人次也打破了近十年的直播記錄。
「顧秉均寶刀不老，《少年游》成今晚金像獎最大贏家。——《半島八卦記事》」
「林窈一舉奪得金像獎最佳女配，當場甜蜜感言致謝岑子陌。——《芒果娛樂》」
「票房獎項樣樣在手？淺析林窈的輝煌不可複製。——《京城電影學院報》」
「CC明年春夏高定新款酒紅禮服？其實林窈的好衣品也值得一座女神獎盃——《時裝》」
網友也紛紛議論道：「做林窈的粉絲應該是粉圈最沒有煩惱的了吧？資源不愁，獎項不愁，實績在手，笑看瘋狗。」
「我愛豆是女團的ACE，每天都在擔憂她是不是被公司打壓，隊友欺凌。」
「呵呵，我愛豆倒是挺紅，但是我依然操心他的資源能不能撕下來，番位是不是一番，經紀人反黑是不是不作為，累了，自己選的小祖宗，跪著也要愛下去。」
「真羨慕你們，我粉的是個練習生小哥哥，每天都得用全家的手機給他投票，他出道的那一天，我估計死也瞑目了：）。」
於是林窈頭上又多了一個名號——「別人家的愛豆」。
不過林窈家的「小妖精」們得了便宜還賣乖，假模假樣地抱怨道：「獎項倒是其次，愛豆不在微博的第一百七十七天，想她。」
「我對林小窈的相思病已經病入膏肓，之前五刷《真面假相》，現在又只能靠著金像獎的AV畫質舔屏，流淚。」
「林小窈就是恃寵而驕了吧！仗著我們捨不得爬牆，就這麼閉關了嚶嚶嚶。」
「！快快快！林小窈微博更新了！」
等到「思念成疾」的留守小妖精們跑到林窈的微博下面的時候，看著更新的一張照片，快要喜極而泣了。
照片上是林窈在後台親吻獎盃，只不過比起在台上的激動，這一次，她就矜持了很多。
林窈以一種很曼妙優雅的姿勢交疊雙腿倚坐在沙發的扶手上，曳地的裙擺像一灘流動的花瓣，順著她雙腿的曲線垂在地板上。
她微微側頭，下唇若即若離地碰觸在獎盃的頂端，一雙鳴鳳眼似笑非笑地看著鏡頭，妖冶入骨，勾魂攝魄，不怒自威。
沒有人能逃過她這樣的眼神。
而這張照片的配字是——「我今後的每一個榮譽，也都是你的勳章。」
沒有任何賣萌的顏文字，或者是玫瑰花、小心心之類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冷靜平淡的一句話再三在嘴裡咀嚼品讀之後，卻多了一點微妙的真誠和鄭重。
而岑子陌幾乎是秒回——
他轉發並且評論道：「為您效忠，我的殿下。」
於是，岑子陌和林窈這對高調撒狗糧的明星情侶再度登上了微博熱搜榜。
「『我今後的每一個榮譽，也都是你的勳章』……媽呀，大小姐也太會撩了吧，我之前還以為陌神才是兩個人裡面負責搞浪漫的那個呢！」
「騎士X女王？有沒有寫同人文的？剛才的互動甜到老夫窒息了。」
「嗚嗚嗚，站對CP真的是太幸福了，每一天都有官糖投喂啊！」
「今天的糖分超標了啊！這麼晚了我都刷完牙了啊喂！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從我爸那偷一支胰島素了【笑著活下去·jpg】。」
「我剛剛忍不住在樓下跑了兩圈，終於冷靜下來了，我現在很好，嗯，我愛豆和愛豆的男朋友也很好。」
「陌窈之間總是玩這種play么？那他倆結婚是不是要模仿英國女王授勛——大小姐不拿結婚戒指，反倒用一把劍在陌神肩膀上敲一敲什麼的……媽耶，想想就好帶感！」
「我覺得大小姐現在一定歸心似箭了吧！」
樓上這位網友猜測的沒有錯，林窈的確歸心似箭了。
她剛回到下榻的酒店，就接到了岑子陌的電話。
等她接通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聽著聽筒里傳來對方安穩的呼吸聲，一時間誰也不願意打破這份寂靜的美好。
半晌，岑子陌覺得自己必須開口說些什麼了，不然他可能會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港島的衝動。
「我看了金像獎的直播。」
林窈「嗯」了一聲，神思不屬道：「她叫我的名字的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不是看起來特別傻？」
岑子陌笑了一聲，心裡道，才沒有，你茫然又無辜的小模樣簡直是……窒息式乖巧。
「窈窈，我幾乎想把你的每一次獲獎感言都記錄下來，裝訂成冊，當成詩集去賣了。」
林窈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漫不經心地扒拉著自己帶過來的衣服，一邊道：「賣給誰？咱倆的CP粉么？」
岑子陌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正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擊著，屏幕上正定格著林窈最後一句話。
他忍不住道：「窈窈，你什麼時候回來？」
「也許明天，或者後天？顧老想要帶我認識幾個港圈的導演，所以可能會晚回去一些。」
岑子陌小聲嘀咕道：「你想進港圈的話找我啊，我之前合作的那個副導演江來，就是港島人。」
林窈調侃道：「子陌你還真是不留餘力地給我拉資源啊……果然，每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都必然有一個偉大的男人。」
岑子陌沉默了一下，突然道：「你知道了，對吧？」
「什麼？」林窈拿著睡衣，正準備去洗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過生日那天我……」岑子陌似乎覺得自己夭折的「求婚計劃」有些難以啟齒，於是含含糊糊一筆帶過，就接著往下說：「何尚那個大嘴巴，就是欠收拾！」
林窈站在浴缸前，擰開花灑，聲音在這個封閉環境下愈發的低柔：「子陌，對不起。」
以岑子陌的性格，他準備這場求婚一定耗費了不少時間和心血，結果被她和三位兄長就這麼插科打諢地給打消念頭了。
岑子陌嘆了一口氣：「窈窈，你不必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是我自己還沒準備好。」
這幾天他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為，他特意請教了自己身邊最典型的恩愛夫妻——舅舅岑琮和舅媽袁寧。
結果舅舅難得十分耐心地聽完了他幾十頁的求婚計劃書，就連聽到他說第幾分幾秒出現小提琴樂隊進行現場演奏的時候，舅舅都沒有笑話他。
岑子陌當時十分謙虛地請教道：「所以，舅舅你覺得我策劃的求婚還有哪一點不足？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改進？」
岑琮慢悠悠道：「不知道啊。」
岑子陌：「……」那你剛才聽得那麼認真！
岑琮接著道：「我沒逗你，阿陌呀，你舅舅我其實在求婚上沒有多少經驗——我這輩子就求過一次，然後你舅媽就成了你舅媽。」
希爾家族的家主言語之間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對年輕少主的嘲笑。
岑子陌忍住「篡權」的衝動，追問道：「那你當時是怎麼像舅媽求婚的呢？」
「哦，你舅媽低調，不喜歡太多人圍觀，而且我要是在大庭廣眾面前跟她表白吧，總有一種逼迫她的嫌疑，所以我就在某一天晚上單獨找到她……」
「你給舅媽背了一段情詩么？是彼特拉克的？還是裴多菲的？」
岑琮忍不住被外甥的「天真」逗笑了：「傻孩子，你舅舅我可不像你，從小跟個小王子似的，學什麼詩歌鑒賞，鋼琴油畫的。我小時候學的是打靶，是近身搏鬥，哪裡會背詩呢？」
岑子陌被他噎了一下，才道：「……那你總不能是大晚上找舅媽……先上船再補票吧？」
岑琮冷哼一聲：「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一點都不會投其所好——你想想你舅媽的性子，會因為我『器大活好』就同意嫁給我么？」
岑子陌小心翼翼問道：「那你是……」
「我直接把我的生辰八字給她了。」
岑子陌：「……」投，投其所好？
「我當時讓她把我和她的八字合一合，看看是不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萬一你倆八字不合呢？」岑子陌提出自己的疑問道：「或者舅媽認識比你的八字和她更合的男人呢？」
岑琮想起往事就十分得意：「那就把比我八字合的男人幹掉不就得了？」
岑子陌：「……」
岑琮說了一大堆，總算有兩句話還有點借鑒意義了：「阿陌，總之你記住，咱們手裡的權力不是用來逼迫你喜歡的女人嫁給自己的——而是用來幹掉情敵的懂么？」
「這個道理和奪嫡一樣，把排在你前面的都幹掉，這樣她就能看見你了。」
岑子陌：也許在求婚前我應該先幹掉周元晟那個老男人？
「而且你也不要在做之前就列好ABCD十幾個方案計劃，計劃永遠比不上變化快。」
岑琮最後語重心長道：「人生，哪兒來那麼多計劃好的事情呢？最重要的還是要學會抓住時機，把握當下。」
回憶結束，岑子陌坐在漆黑的卧室里，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萬家燈火、車水馬龍。
他放鬆地笑道：「窈窈，之前是我想差了——我之前的人生已經習慣了萬無一失、小心籌謀，但是遇見你，本來就是我生命中那個意外啊！」
林窈關上花灑，靜靜地聽著他道：「生命中沒有那麼多可以提前計劃好的事情，出乎意料，才是生命的大多數。」
「比如，我就是出乎意料的喜歡你。」
林窈久久沒有迴音，若不是通話時長還在穩定增加，岑子陌幾乎以為林窈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半晌，他才聽見她有些沙啞的嗓音：「好，我知道了。」
君居楚尾妾吳頭，咫尺天涯作許愁。多謝有情江上月，夜深分照兩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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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從浴室里走出來，頭髮上還沾著浴室里濕漉漉的水汽。
她把睡衣放回行李箱，穿上自己的外套，一邊給小泉發消息：「幫我訂一張最近的機票。」
然後給顧秉均打電話：「顧老，我要先回京城了，很抱歉辜負了您的好意。」
顧秉均雖然年紀大需要養生，但是今晚因為太高興所以也還沒有睡。
他略加思索就笑道：「是不是想岑子陌那個臭小子了？」
林窈雖然在金像獎的舞台上被調侃地像個麵皮薄的小姑娘，但是她在顧秉均的片場待了不少日子，他多少也知道林窈在對待愛情上，其實是一個十分勇敢又坦蕩的女孩子。
如果放在三十年前，他可能會覺得這小姑娘為了男朋友放棄自己的提攜，挺傻的，而且在娛樂圈也走不了多遠。
但是現在他的年紀大了，也沒有當初的苛刻和野心，加上林窈和岑子陌都是既出色又不缺人脈，所以他也不想做那個毀人姻緣的「王母娘娘」，樂呵呵地大手一揮，成全這對小情侶。
「資源不著急，反正你今天拿了獎，在港圈也算露了臉，人又跑不了，回吧回吧！」
「謝謝顧老~」
林窈特意告訴小泉攔著點兒消息，因為她想給岑子陌一個驚喜。
所以她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取了機票，是凌晨一點半起飛，大約早上五點就能到京城。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半，正是最容易睏倦的時候，而林窈也累了一天，便進洗手間里，想用冷水洗一把臉。
結果剛沾上水，趙梓琳就打來了電話。
「阿窈阿窈，你現在在哪個酒店呢？」
林窈隨手抽出一塊手帕，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梓琳？你這是來到港島了？」
趙梓琳十分歡快道：「對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林窈倒是沒想到趙梓琳比岑子陌還要按耐不住，這麼急不可待地過來見自己一面。
「你這是來祝賀我獲獎的？」
趙梓琳沉默三秒，然後理直氣壯道：「是啊，順便和我們家紀江來迪士尼樂園玩一圈。」
行了，不用說了，我們的友誼已經走到了盡頭。
林窈一臉冷漠：「我現在已經到機場了。」
趙梓琳驚喜道：「你是來給我們接機的么？」
林窈呵呵一笑：「是啊，順便坐上最近的航班回去給我們家子陌一個驚喜。」
趙梓琳：「……」
何必呢？何必互相傷害呢？
趙梓琳嘀咕一句：「重色輕友。」
林窈氣定神閑地回敬道：「彼此彼此。」
趙梓琳覺得林窈自從跟岑子陌在一起后，那張嘴是越來越厲害了，她捂著話筒，想要找河崎紀江幫她支招。
但是不等她反擊，林窈贏了就跑，絲毫不戀戰。
她看了眼時間，皺眉道：「不跟你貧了，我一點半的飛機，馬上要登機了。」
話到嘴邊的趙梓琳憋屈極了，她忍不住學咆哮帝一樣搖晃著河崎紀江的肩膀：「啊啊啊啊，等我回京城要和林小窈一決雌雄。」
河崎紀江猶豫片刻，最終決定實話實說：「……琳琳，你倆決不決，也都是雌的。」
趙梓琳：「……」【冷漠·jpg】
我勸你閉嘴，不然即將到來的「雙十一」就是你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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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掛了趙梓琳的電話后，就把手機放進包里。
她調了調水溫，然後飛快地洗了把臉，結果在擦臉的時候，聽見「噹啷」一聲脆響。
林窈把擦臉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忍不住四下看看，想要找出剛才的聲源。
大抵是因為凌晨的機場人流比較稀疏，所以她甚至不顧形象地蹲在地上，十分詳細把周邊的地板磚勘察了一邊，最終發現了盥洗池的漏口處隱約露出一段熟悉的紅色編織繩。
林窈猛地抬頭，對著鏡子解開自己的衣領，只見脖頸處乾乾淨淨，除了一道淺淺的紅痕外沒有任何飾物。
完了，她把岑子陌給她的定情信物弄到下水道里了。
她定了定神，然後伸出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拈起這截紅繩，輕輕往上一提，只聽一聲玉石和不鏽鋼相互敲擊的清脆聲響，林窈成功拽上來一截斷掉的紅繩。
林窈：「……」
她拈著這段不過五厘米的紅繩和鏡子里茫然的自己面面相覷。
這個繩子到底是誰編的？質量怎麼這麼差？現在都碎成一截一截的了好么？
林窈用手機上的手電筒向著盥洗池的漏口下面照了照，黑黢黢的，深不見底，只能放棄自己徒手打撈的想法，轉而求助機場的值班人員了。
那位地勤小哥看著素麵朝天、無精打採的林窈一時間不敢認，誰能想到本應該在金像獎宴會上大出風頭的國民妖精居然蹲在機場里，還是這麼的弱小、可憐又無助呢？
他用一個長長的鐵鉤子伸進漏口裡，一邊打撈林窈口述的那個玉葫蘆吊墜，一邊忍不住用餘光打量林窈。
直到林窈忍無可忍地低聲道：「是的，我是林窈，你看夠了么？」
地勤小哥激動地臉都紅了，他語無倫次道：「林，林窈？我是你偶像，不是，我是你粉絲！你能給我簽個名么？」
林窈有些頭痛地扶額，她不介意給粉絲簽名，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真的沒有那個心情和時間。
「我現在趕時間，你什麼時候能把我掉進去的玉葫蘆給撈出來？」
地勤小哥的專業素養還是在的，他紅著臉對答如流：「您要的玉葫蘆實在是太小了，我們得把這個盥洗池打通挪走，然後才能在下水道或者過濾網上找一找。」
「……多長時間能打通？」
「現在專業人員還沒上班，您能等一等么？」
林窈看了一眼手機，已經一點零五分了，一般機場是提前45分鐘停止值機，而飛機是提前15分鐘左右關閉艙門，如果她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睛明穴，疲倦極了：「我現在急著登機。」
「其實您可以把地址留給我，等我們把您要的玉葫蘆吊墜打撈上來之後再給您寄過去，省的耽誤您的航班。」
「前往京城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MU1847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了，還沒有登機的旅客請馬上由4號登機。這是MU1847次航班最後一次登機廣播。謝謝！」
登機廣播在這邊催促著，林窈想了想，最終掏出一支筆，在地勤小哥的簽名本上寫下了自己工作室的地址，順便還送了他一個簽名。
「好孩子，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林窈拍了拍地勤小哥的肩膀，然後急匆匆地朝著航站樓趕去。
而這位幸運的迷弟站在女廁所的門口，被林窈隨便的一句讚美，撩的滿臉通紅，幸福地炸成煙花。
等到林窈坐到頭等艙，手機來電提示音震動了一下，
她掏出一看，是趙梓琳打過來的。
趁著飛機還沒起飛，她趕緊接起來：「怎麼了？」
「阿窈你登機了么？紀江剛才說看見廁所那邊有一個身影和你很像的女人，別不是你錯過航班了？」
林窈捂臉，八成河崎紀江看到的真的是自己，只不過自己跑的快。
希望機場的旅客沒有認出她的，不然明天的頭條可能就是——《金像獎最佳女配林窈，化身田徑健將在深夜機場狂奔為哪般？》或者《范進中舉？林窈得獎？這是一次預言還是一次致敬？》。
她道：「放心，我現在已經坐在頭等艙里了，還有十分鐘就起飛了。」
旁邊的空姐微笑著比了一個關掉電話的手勢，林窈會意，連忙跟趙梓琳道：「好了好了，我要關機了，等你們從港島回來，有時間我們四個一起吃個飯。」
趙梓琳道了一聲「好」，然後就掛斷了電話，對著旁邊的男朋友長舒一口氣：「沒事兒，阿窈還沒被愛情沖昏頭腦。還沒完全忘記我這個閨蜜。」
河崎紀江歪著頭，難得有幾分天真的模樣：「琳琳不跟她道別么？比如說『一路順風』什麼的。」
趙梓琳有些哭笑不得地掐了他一把：「我們天朝人最忌諱的就是坐飛機說『一路順風』，不吉利。」
「……天朝的習俗果然還有的學啊。」河崎紀江若有所思地點頭。
趙梓琳笑道：「而且阿窈還說等咱們回去后一起吃個飯聚一聚呢！」
河崎紀江的瞳孔在機場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冷漠暗淡，泛著絲絲縷縷陰森沉冷的灰色。
他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犬齒：「好啊，等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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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陌和林窈通完電話后就有些孤枕難眠，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在凌晨時分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但是沒等他睡熟，他就被林空的電話吵醒了。
林空再一次使用了他在林窈第一次留宿岑子陌家裡的黑科技——不需要岑子陌主動接通，他單方面就可以打通這個電話。
岑子陌看了一眼手機——靠，才凌晨四點半！
怎麼著？林空想讓自己看看凌晨四點半的京城？
還是「凌晨四點鐘，看到海棠花未眠」？
岑子陌壓抑著自己的起床氣，聲音低沉道：「請問林先生有什麼事兒么？」
因為他還沒有清醒，所以他沒有聽出林空嗓音的乾澀：「不是我有事兒。」
岑子陌很想掛電話，並決定如果他再不經過自己同意就這麼把電話接通，他就摔手機。
但是林空的下一句話讓他瞬間清醒：「是小妖兒出事兒了。」
「你把話說清楚！」岑子陌猛地坐了起來，大腦因為低血糖出現了短暫的暈眩。
他頭昏眼花地扶著床頭站起來，麻木地往身上套衣服，啞聲道：「窈窈出什麼事兒了？」
林空幾次張嘴，都說不出話，只能把小泉拎到電話前，讓她說。
向來中二又大膽的小泉聲音帶著哭腔：「我六個小時前給大小姐訂了回京城的機票……」
岑子陌心中一沉，覺得自己的胃都擰成結了。
「然後那個航班……剛才……失事了……」
岑子陌眼前一黑，一個踉蹌差點栽回床上，他吞咽著喉嚨里泛上來的血腥氣，啞著嗓子厲聲道：「那個航班？！」
「港島飛京城最近的MU1847。」小泉哽咽道：「大小姐著急回來，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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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另外，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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