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會面

  兩位互相指責對方「無恥」，但是又不肯承認自己同樣「無恥」的「無恥之徒」依然在互相瞪著對方。


  周元晟神色凝重，似乎因為自己的彈匣被卸導致他處於劣勢，但是他已經偷偷把自己另一把手槍握在了手掌里。


  岑子陌面無表情，他就一個天生的魔術師，如果你不能放慢倍速，把他的動作一幀一幀地截圖放大，你根本不會發現他已經把槍后的保險重新打開。


  而來自周家和希爾家的保鏢們也紛紛舉起槍支指著對面的腦袋。


  酒吧里昏黃旋轉的燈光和瀰漫著淡淡酒精的空氣似乎在兩方冷漠的目光下，變得更加粘稠。


  因為剛才的大動作，放在桌子上的酒杯都被碰碎在地板上，裡面高濃度的烈性雞尾酒順著地板的縫隙，在兩人的腳下流淌出一道長而綿延的火線。


  他們之間的戰意和殺氣就是最好的助燃劑，這個一觸即發的場面似乎已經承受不了任何一個小小的動作——也許冷戰時期美國對古巴實施海上封鎖，美蘇兩國都把導彈對準對方也沒有現在這麼形式緊張。


  只需要一顆小小的火星，就能點爆這座酒吧，攪亂亞美歐三塊大陸的領導階級，引發世界級的動蕩。


  「篤篤」。


  兩聲突兀的敲門聲打破了近乎膠著的局面。


  所有人都扭頭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還沒有來得及卸妝的林窈，以一種很曼妙的姿勢倚著門框，帶著些許不耐煩的冷漠神情，彎起自己的指節敲響了門板。


  她現在是唯一一個手裡沒有拿著任何武器的人，甚至還帶著一絲不符合當下氣氛的輕佻妖冶。


  一身黑裙，站在黑暗中的林窈，就像一朵自地獄里妖嬈綻放的曼珠沙華，禁忌而曼麗，帶著令人窒息的死亡魅惑。


  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能理智地進行一番回想，就會發現，她才是現在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


  但是現在眾人已經被眼前應該定格在時光中的美人所驚艷目眩，滿腦子只剩下一句句話——


  她長得這麼好看，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當然，兩方跟著自己主子不得不站隊的保鏢們還會多想一句——


  這兩位男士因為嫉妒心而選擇火拚，還打著為人家好的名義，簡直是無理取鬧！


  林窈出現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周元晟和岑子陌他倆還沒來得及放下手裡的槍。


  「窈窈，你……」


  「君桐，我……」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結果發現互相打斷了對方的話，忍不住又開始對著情敵怒目而視。


  林窈踩著高跟鞋，身姿搖曳地走到他們兩位的卡座前，雙手抱懷，微笑道：「我是不是來的時機有些不巧？」


  岑子陌像是握著一塊燃燒的碳，或者槍柄燙手一般，反應敏捷地把槍扔到一邊，對著林窈做出雙手投降的動作。


  岑子陌：【乖巧·jpg】


  周元晟十分看不慣岑子陌在林窈面前裝模作樣，但是看林窈稍微軟化一點的表情，不得不承認岑子陌那小子很擅長討好君桐，所以瞪了他一眼，也訕訕地放下槍。


  「窈窈，你怎麼上來了？」岑子陌摸了摸鼻尖，討好地笑道。


  林窈看了他一眼，輕聲細語道：「你們在我的頭頂上開槍……還是以為安裝了消音器我就聽不見了？」


  周元晟、岑子陌：「……」


  周元晟冷冷地看著岑子陌，眼神里寫著：打在二樓地板，也就是一樓天花板上的那一發子彈是從你的手槍里發出的。


  岑子陌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目光里也滿是譴責：也許你該知道，如果不是你按住我的槍管，這一槍應該好好地打在你的腦門上。


  「我以為樓上出了什麼大事。」林窈聲音溫柔，但是聽得兩位男士後背一涼。


  「結果上來一看——」她輕笑一聲，道：「原來是岑先生和周先生在演繹『相愛相殺』的戲碼。」


  岑子陌：「……」我不是我沒有。


  周元晟：「……」君桐這一世到底都學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知識？


  「一個剛離婚，一個才出院。」林窈若有所思道：「就忙著來酒吧約會，可真是了不得。」


  她似乎在考慮這一手消息能不能賣一個好價錢，或者會不會擠掉「周元晟離婚」這一條陳年舊聞，成為接下來一個月世家之間最勁爆的餐桌上的話題。


  「窈窈。」岑子陌有些無奈地扶額道：「離岑子無遠一點，她對你的心理健康沒有一點幫助。」


  周元晟也辯解道：「君桐，你明知道我是為你而來。」


  「是么？」林窈故作吃驚道：「你們來的時候都不調查一下地點嗎？」


  周元晟和岑子陌下意識地對視一眼，兩位都是匆忙而來，難不成這家酒吧還有什麼玄機嗎？


  「為了表現出賈眠的神秘和性取向不明，柯鏡誠導演特意找到了這家京城最知名的同性戀酒吧，作為電影最後一幕的拍攝場地。」林窈輕描淡寫地扔下這枚「重磅炸彈」，聳聳肩道：「不信你們可以讓人去查一查『殊途』，看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林窈也冷下臉，她轉過身，對著彷彿聽到什麼了不得的驚天秘聞的保鏢們拍了拍手，道：「現在，先生們，你們還要因為這對『狗男男』而愚蠢地舉著槍指著別人的腦袋么？」


  保鏢們：「……」


  這些身材魁梧，神情嚴肅的壯漢們似乎已經傻了，或者因為試圖拼湊他們粉碎的世界觀而出現一定的大腦卡機。


  又或者，是林窈現在面若寒霜，鳳眼之凌厲帶著鋪天蓋地的震懾和威壓。


  她可以妖嬈銷魂，也可以冷艷乖張。


  她不笑的時候，能嚇跑一支特種兵軍隊的男人，而她笑起來的時候，那些男人又會手舞足蹈地跑回來。


  岑子陌看著自己手下歷盡百戰的私人保鏢們老實的像是一窩鵪鶉，心下無奈，只能在林窈身後點點頭，示意他們聽「少夫人」的話，放下槍，退出去。


  周元晟站在林窈身後，也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帶來的保鏢可以出去等候。


  林窈這才轉回去，看著這兩位似乎準備因為自己就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幼稚」男人，冷笑一聲：「所以——兩位先生鬧夠了么？」


  岑子陌改裝過的手機似乎網速要更好一些，他和周元晟之間網速——好吧，是信息流通以及收集的速度，就像是「1M/s」和「10B/s」的差距。


  他低頭看了一眼亮起來的屏幕，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他又忍不住帶著幾分控訴的意味看著林窈，道：「窈窈，這間『殊途』就是一間普通的酒吧。」


  周元晟皺起的眉頭似乎也鬆懈了許多。


  林窈看了他一眼，胡言亂語被當面戳穿並沒有讓她有絲毫的羞愧。相反，她十分坦蕩地攤手道：「對啊，剛才隨便一說，逗你們玩兒的，好玩兒么？」


  周元晟：「……」君桐真的變化很大。


  岑子陌則配合地乾巴巴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笑。」


  林窈似乎很滿意岑子陌浮誇的、言不由衷的表現，或者說她的惡趣味就是看自己的男朋友吃癟。


  她挽起他垂下的手臂，毫不避諱地在周元晟的面前吻了岑子陌的臉頰。


  「很高興我們笑點一致，達成共識。」林窈嗓音溫柔而甜美，還帶著一些迷人的霸道：「也許我該給你一些獎勵。」


  岑子陌幾乎是受寵若驚地看著林窈，獃獃愣愣地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被親吻的臉頰。


  周元晟在旁邊看的目眥欲裂，她怎麼可以就這麼……不知檢點？

  當著他的面去親吻別的男人？


  上一世她都沒怎麼主動親近過他好不好！

  林窈：呵呵，管我的私事，你算哪塊小餅乾？

  ——分割線——


  雖然林窈主動的親吻給了岑子陌在周元晟面前足夠的底氣和面子，但是等到他倆上了車，林窈可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她沉著臉，用酒精棉擦拭岑子陌手背上的血痕，數落道：「你不遵醫囑，私自出院，就為了跑到這裡和周元晟火拚？你到底把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兒？」


  前面開車的保鏢目不斜視，調動全身的理智克制自己想要用後視鏡「暗中觀察」的慾望。


  岑子陌自知理虧，老老實實地抬起自己的爪子，讓林窈給他擦乾淨。


  「你真是能耐，在隨便一個酒吧就敢跟他對著開槍！」


  「我其實是有把握的……」岑子陌小聲反駁道。


  「你有把握個屁！」


  剛才還在周元晟面前耀武揚威的希爾家族的年輕少主，被林大小姐吼的一句話也不敢說，滿臉心虛地坐在那裡乖乖聽訓。


  一邊開車，一邊支棱起耳朵「觀戰」的保鏢：這是少夫人單方面的「屠殺」吧？少主在少夫人面前根本就沒有戰鬥力啊！


  保鏢敢保證，就算是少主的舅舅，也就是他們希爾家的家主都沒見過少主這麼乖巧聽話的樣子。


  林窈把沾著血跡的酒精棉包在一起，收起醫藥箱，低著頭不再理岑子陌。


  岑子陌悄悄抬眼，看著旁邊生氣的林窈，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喚道：「窈窈……」


  結果後面想好的一連串的話被落到他手背上的一顆冰涼的水珠卡在了喉嚨里。


  他終於慌了。


  哪怕剛才周元晟的槍口頂著自己的額頭也沒有一絲慌亂的岑子陌終於慌了。


  他連忙輕輕搬著林窈的肩膀，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果不其然，看見一雙水霧瀰漫的鳳眼。


  「岑子陌，你有沒有想過……」她帶著哭腔道：「他萬一真的打中了你——」


  「我該怎麼辦？」


  她的眼淚就像一盆冰水，讓岑子陌剛才被激起來的那點雄性為了爭奪配偶的熱血和衝動立刻被澆滅。


  「對不起……」岑子陌真心實意地道歉：「我答應過你，要活下去的。」


  林窈瞪著紅紅的眼眶看著他，似乎在審視這句話的真誠度。


  岑子陌從旁邊抽出一條柔軟乾淨的手帕，右下角還綉著小小的金色家徽。


  他一手抬起林窈的下巴，一手捏起手帕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珠。


  在那雙顏色特殊的鳴鳳眼裡，他似乎能看見一片風景，一片熱帶沼澤，或者是在雲霧厚重的天空下，一個真正潮濕、茂盛、神秘、鮮花不敗的永無島——那裡遍地都是豐美蔓生的奇花異卉，蕨類繁盛，蒼翠的樹木奇形怪狀，氣根穿過半空扎進土地，扎進映著綠蔭的水中。閃著瑩瑩光芒的小精靈在毛絨絨的棕櫚莖稈中或近或遠地露出震動的翅膀，手上是一個鐵鉤的船長則站在淺灘上大口地喝著朗姆酒。


  愛，是最生意盎然之物。


  讓他總想著和命運一戰，陪她滄波共白頭。


  據說情侶之間如果對視十五秒，就會情不自禁地吻向對方。


  似乎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倆的唇瓣就緊緊的貼到了一起，交換著彼此未能吐露的情愫和愛語。


  岑子陌種族天賦不服不行，他無師自通地捏著林窈的後頸，輕柔地揉著她的頸窩，只這一個動作，她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渾身發軟，任由他把自己壓在車座上，伸出舌尖描摹自己的唇形。


  在換氣的時候，林窈艱難地抬起手臂，把岑子陌推開一個距離。


  她氣喘吁吁道：「夠了，一會兒……還要和梓琳見……」


  不等她說完，岑子陌就再一次像一隻貪婪的狼，牙齒輕輕咬在她的耳垂上，讓她後面的話都變成一串甜膩的喘息。


  在空隙中，岑子陌湊在她耳邊，輕輕呢喃道：「你看，我現在身體好的很。如果你允許，我還能做的更多~」


  林窈聽了這話，感覺下面的劇情要污，連忙手忙腳亂地想要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開。


  但是這個時候，男人的力氣總是要大於女人的。


  即便是弱雞如岑子陌也能壓制住身手不俗的林窈。


  他用一種既不會箍地她喘不上來氣，但是又能保證她的每一絲身體曲線都能貼在自己身上的姿勢，牢牢地抱住她，看著她的眼睛繼續道：「所以，窈窈，你不必擔憂我的身體。」


  林窈掙脫不得，只能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


  岑子陌沒有接著吻下去，再親下去林窈就真的花妝了。


  可是他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睫毛顫巍巍的林窈，實在是越看越愛，最終忍不住輕輕親了一下她的眼睫。


  此心安處是吾鄉。


  他就像一個遍體鱗傷的流浪旅人，而這雙眼睛里藏著的世界，就是他的棲身之所。


  ——分割線——


  趙梓琳帶著自己的男友河崎紀江趕到和林窈約定的包房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外界傳言已經「秘密發喪」的岑子陌。


  這並不是趙梓琳第一次和岑子陌近距離接觸。


  三年前，林窈和趙梓琳在蓬萊的一家飯店被越國的書記請去陪酒，最後就是岑子陌出面救下了她們，然後槍殺了阮書記，抱著林窈揚長而去。


  趙梓琳至今依然記得岑子陌毫不猶豫殺人時的冷酷和對人命的漠然。


  所以當她看見眼前這位被閨蜜「馴服」的特別乖巧的大佬，如今就像一隻拆家以後的貓咪蹲坐在主人林窈面前，垂著耳朵，氣勢微弱的小聲咪咪叫，她內心簡直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又或者有一千隻土撥鼠尖叫。


  岑子陌的確把剛哄好的林窈又惹毛了。


  誰讓他把林窈嘴上的口紅都親花了呢？


  他認錯極為痛快，態度也非常端正，但是眼神卻依然盯著林窈不畫口紅也依然嫣紅的微腫唇瓣，擺明了是不知悔改。


  林窈率先看見了趙梓琳，也顧不得就糾正一個根本不會改過的「小情趣」。


  她招了招手：「梓琳！」


  趙梓琳挽著河崎紀江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兩對情侶算是首次會面。但是四位都是混娛樂圈的，也都是業內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對彼此並不陌生，簡單地交換了名字后很快就熟絡起來。


  兩位男朋友負責點菜，而林窈而趙梓琳則開始聊了起來。


  雖然她倆上個月還見過一面，但是好閨蜜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她們從吐槽米蘭時裝周新出的春夏禮服看起來就像上世紀五十年代的風格，談到某個奇葩的商家喜歡「集郵」似的為一款產品找齊了娛樂圈的八大「流量」做代言人；然後又說到某個一線雜誌的主編離職單幹，結果挖走了不少人脈和客戶，最後她們倆甚至笑嘻嘻地和對方交流自己看過的「雙lin」CP同人視頻剪輯。


  岑子陌和河崎紀江無奈地對視一眼，心有戚戚。


  如果不是這兩位男士也在這裡，這對好閨蜜可能已經躺在一個被窩裡，互相給對方塗指甲油了。


  還不等岑子陌這個「沒出息」的天朝醋王吃起趙梓琳的飛醋，林窈就突然換了個話題，道：「梓琳，你知道么，男人的什麼東西硬了，你就要當心了？」


  林窈一腳油門踩下去，讓各位「老司機」都忍不住浮想聯翩。


  岑子陌：「……」窈窈怎麼突然說起黃段子了？這是對我的某種暗示么嘿嘿嘿嘿？


  河崎紀江：「……」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不贊同地看向岑子陌，好像他真的對林窈做出什麼事了一樣。


  但是最了解女人的，還是女人。


  趙梓琳細細思索，試探道：「……翅膀？」


  林窈：「對。」


  然後林窈就意有所指地看向岑子陌，而趙梓琳也若有所思地看著身邊的河崎紀江。


  岑·翅膀硬了要當心·子陌：「……」


  河崎紀江挺直了背，低著頭看菜單，彷彿突然之間對這張菜單起了極其大的興趣。


  別看他，他只是一個剛來天朝兩個月的日本人，一點也聽不懂天朝話_（：з」∠）_。


  這頓飯其實吃的十分混亂。


  林窈和趙梓琳兩人相對而坐，每次對視都會帶著只有彼此才能懂得的會心笑意，眼波流轉間都是滿滿的默契和親密。


  而兩位被冷落的男朋友則爭先恐後的搶奪自己親親女友的注意力，失敗的時候還會相互指責——


  河崎紀江：岑導，你為什麼不能管好你家撩天撩地的女朋友？讓她別用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琳琳了行么？哪怕只有十秒鐘！


  岑子陌：呵呵，那你怎麼不先讓你女朋友轉過臉，別看我家窈窈呢？河崎先生，你甚至不能讓你女朋友的目光在你的臉上停留超過五秒鐘，我懷疑你只是趙梓琳女士找的一個擋箭牌，專業術語叫「同夫」：）。


  河崎紀江：……你們天朝的男人都這麼無恥么？

  岑子陌：你們日本的男人都這麼喜歡自欺欺人嗎？

  岑子陌估計是在藝術界混久了，他有的時候脾氣上來，會帶著一點孩子氣，不討人厭，反而很可愛。


  他清了清嗓子，看兩位女士都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之後，滿意地勾起唇角，笑道：「我有一些小小的、不成熟的建議……」


  林窈打斷道：「那等你想成熟了再說出來吧。」


  眼看著林窈又要回過頭和趙梓琳說話，岑子陌連忙道：「不不不，有句話我已經憋在心裡很久了……」


  「很久了？」林窈想了想，誠懇道：「那你還是接著憋著吧。」


  岑子陌：「……」


  她怎麼能如此無情、無義、無理取鬧？

  這已經不是林窈第一次懟他，所以他也習以為常，接著道：「也許兩位女士需要一些來自不同性別不同角度的小觀點，讓談話變得更加有趣，不是么？」


  林窈可以不給岑子陌面子，但是趙梓琳還是保持著對大魔王的敬畏，試圖給了一個台階下，道：「那麼，岑導對於『不同性別不同角度的小觀點』的人選，想必已經有了考量。」


  岑子陌讚賞地看了一眼趙梓琳，還算識趣。


  於是他舉起酒杯，敬了一下對面的河崎紀江，道：「當然是我們這種有閱歷又風趣的成熟男人，才能給兩位女士一些『不同性別不同角度的小觀點』，不是么？」


  趙梓琳單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身邊的男朋友，似乎在估量他「翅膀」的硬度。


  河崎紀江從善如流拒絕了岑子陌的「拉攏」，道：「……不是我們，只有岑導你。」


  岑子陌把酒杯放下，嘆氣道：「好吧，只有我是有閱歷又風趣的成熟男人，滿意了吧？」


  河崎紀江：「……？」這就是傳說中李時珍的皮？

  趙梓琳：「……」原來大魔王還有兩幅面孔吶！

  只有林窈，因為岑子陌這一串耍寶，笑出了聲。


  雖然岑子陌有點在外人面前畫風不對，但是好歹目的達成了，林窈真的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她嗓音溫柔，語氣中帶著一絲縱容的笑意：「皮這一下很開心？」


  岑子陌看著林窈的笑容，也忍不住笑著點頭：「對啊，開心極了。」


  林窈對上他的眼睛，茶金色的桃花眼和著笑意，在她的心裡泛濫開一點濕漉漉、涼酥酥的甜蜜。


  因為林窈的存在，他滿眼愛意。


  她無法描述愛情的形狀，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愛圍繞著她，就像是嬰兒躺在母親的羊水裡，能夠無限包容，托住她下墜的身軀，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岑子陌的愛就像一片浩瀚的大海，溫柔地包裹住林窈，嚴絲合縫，無處不在。


  而林窈，也願意沉溺在他的愛欲之海中。


  她聲音低柔地就像是情人間的耳語：「那你可真的是崩人設了。」


  岑子陌並沒有否認這句話，他只是回應道：「Jet』aime，nonseulementpourcequetuesmaispourcequejesuisquandnoussommesensembles。」


  我愛你，不僅僅因為你就是你，還因為每當我走近你，我不再是我原來的自己。


  －－－－－－題外話－－－－－－


  蠢棠感覺自己要被評論區的畫風帶偏了_（：з」∠）_

  另外，感謝


  【豆漿885】送了1張月票


  【小拽兒】送了1張月票


  【韶華半盞】送了1張月票


  【看閑雲坐】送了1張月票


  【w落英繽紛w】送了1張月票


  【Loris】送了2張月票


  【邪肆不語】送了10朵鮮花


  【尹黁黁】送了1張評價票

  【奶包君】送了1張月票


  【柳簾湘竹】送了1張月票


  【獃子阿寶】送了1張月票


  【紅綠搭配】送了48朵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