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恥

  如果你要是問最近一段時間,世家之間最火熱的八卦話題是什麼?

  至少京城裡的世家子十有八九都會告訴你——


  周家的族長周元晟居然和他的妻子魏婉月離婚啦!

  說真的,像他們這種婚姻,早已經不是簡簡單單一對男女之間的愛恨糾纏了。他們哪怕各玩各的,甚至分居,至少在名分上,也要和對方緊緊的綁在一起。


  畢竟他們背後的家族已經就像兩棵根系相互糾纏交錯的大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有一位世家子就這樣形容過自己的婚姻:「嘿,我覺得我就像我爸交給他們家的人質!我親眼看見我名義上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打得火熱,但是晚上我還要和她一起為兩個家族分別生下繼承人——誰讓我和她都是他媽的該死的獨生子女呢?」


  如果你要是問他為什麼不離婚,他一定會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你。


  所以,當周元晟突然雷厲風行地宣布離婚,並且和魏家一切合作都停止來往的時候,幾乎所有世家都轟動了。


  魏家、到底、惹了、什麼人,才會讓周家如此毫不猶豫地捨棄掉?


  有小道消息聲稱,之前林家大小姐在片場遇難,就是魏家下的手。所以這件事被揪出來之後,如果周家不和魏家斷絕來往,就必須要和林家撕破臉了。


  比起得罪一個看不清深淺的強大一流世家,似乎捨棄二流末端的魏家才是明智之舉。


  至於魏家為什麼要對林窈下手,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有人說魏家是被周家推出來的替罪羊,周家自己看不慣林家,就對林老爺子最疼愛的小輩下手,被抓包了就把屎盆子扣到自己妻族的頭上了,很是下作不要臉了;


  有人說魏家嫡次子娶得剛好是孟家的姑娘,如今就是純粹為報私仇,結果連累了整個魏家——不過要是這麼說起來,每個世家之間都是沾親帶故的,最先下手的,應該是林窈那位出身孟家旁支的大伯母才對啊!而且魏家一個嫡次子,哪來那麼大能耐調動整個家族的人手呢?

  還有人說,是魏婉月女人的嫉妒心作祟,發現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年輕貌美的女人糾纏不清,所以才會忍不住下手——不過這個理論很快就被別人噴回去了——世家裡的姑娘又不是言情小說里的傻白甜戀愛腦,本身跟自己的丈夫都沒有什麼感情,談何「為愛痴狂」?

  其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最後一種被噴的理論,的確是距離真相最近的一個猜想。


  魏婉月率先發現了周元晟對林窈的偏執得近乎扭曲的愛意和佔有慾,出於一個族長夫人的職責,她不想看自己的丈夫為了一個女人,就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無法挽回的事情,結果反倒被周元晟倒打一耙。


  不過現在好了,魏婉月因為「傷心過度」住進了療養院,不接受外界的任何探視。而魏家也安靜如雞,沒有否認這些傳言,在牆倒眾人推的情況下,資產和勢力被大規模的瓜分吞噬,最終淪為三流,若不是家族底蘊還勉強撐著,早就被踢出世家之列了。


  至於被大家關注的周林兩家的關係,似乎還是一樣秉承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相互尊重但是並不親密的姿態。


  不過他們兩家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們並不是「淡如水」,而是「寒如冰」。


  周元晟在離婚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林家提親,結果林茂功當場掀了桌子,指著周家族長的鼻子罵了周家的祖宗十八代,在旁邊聽著的林空都目瞪口呆——他爺爺真不愧是當將軍的,他現在已經把「粗口藝術」發揮出一種極致。在經歷了夾雜著各地方言和髒話的多種排列組合的「洗禮」下,林空以為,無論是誰,都該羞憤致死的。


  但是周元晟真的是面不改色聽完了這一串國罵,然後抹了一把臉上噴濺上去的口水,十分有禮貌地告辭了。


  如果不是林空消息靈通,知道周元晟轉頭去找了小妖兒的話,他幾乎都要佩服周元晟的忍耐力和厚臉皮了。


  那一瞬間,林空都直接竄到了玄關穿鞋,準備在半路上攔下周元晟的——


  你是嫌現在外面的八卦「素材」還不夠多,是么?剛離婚就公然追求我妹妹?還要去片場找她?你是怕知道你那點齷齪心思的人還不夠多是么?

  如果周元晟要追求,姑且用追求這個詞,不是小妖兒,林空真他媽想免費給周族長的新戀情一個全網推送。


  不過他捏著手機,突然在門口站住了。


  真正的聰明人,從來不會親自動手——


  因為他們懂得什麼叫「借力打力」,什麼叫「借刀殺人」,什麼叫「互相殘殺」,什麼叫「漁翁之利」。


  林·聰明人·空果斷一個電話,打到了還沒出院的岑子陌那裡。


  岑子陌剛接通,就聽自己未來的「三舅哥」快人快語道:「岑先生,為了感謝你對我妹妹的照顧和保護,我覺得我身為小妖兒的三哥,也該多少表明一下我的心意——比如,你可能不知道,剛剛周元晟周族長上我爺爺這兒提親來著,言辭懇切地想要求娶我們家小妖兒……雖然他剛離婚,還帶個兒子,但是架不住他和小妖兒之前有娃娃親啊!」


  岑子陌:「……」


  他覺得自己可能遲早要被林空氣到心梗。


  岑子陌失去的是血,又不是智商,所以並沒有認真對待林空的危言聳聽。他微微笑道:「林先生,以我對林老先生的了解,只怕周元晟先生一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吧?」


  林空「嘿嘿」一笑,來了一句轉折,道:「對啊,周元晟被罵跑了,而且還是要往我們小妖兒的新戲片場跑……岑先生,你說他這波操作是不是挺騷的?」


  岑子陌:「……我知道了,謝謝林先生的告知。」


  「我二叔去的早,小妖兒難保不會對年長的男人產生移情的心理。」林空輕描淡寫地刺激著還躺在病床上的「准·妹夫」,道:「畢竟年紀大的,會疼人啊!」


  岑子陌沉默了一瞬,果斷把電話掛斷。


  他按了按床頭的鈴。


  門口守衛的保鏢立刻進來,聽候少主的指示。


  「給我找一套衣服過來。」


  保鏢震驚地抬頭:「少主您是要出院么?」


  岑子陌直接拔了自己手背上正輸液的針頭,針眼滲出一滴小小的血珠,不過很快就被岑子陌胡亂地抹開,變成手背上乾涸的淺紅色印記。


  「現在讓人去攔周元晟的車。」岑子陌神情冷漠而嚴肅,道:「至少在我到達之前,不要讓他看見窈窈一眼。」


  「是。」


  ——分割線——


  京城畢竟是周家的地盤,雖然不能說是完全說了算,但是至少周家的掌控力度要遠遠高於來自海外的希爾家族的。


  這也是岑子陌不能強求半路攔下周元晟的原因,他只能讓人暫時拖住周元晟,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他甚至不需要造成什麼交通事故——在京城,「堵車」這個大殺器就是最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的陰謀手段了。


  等到岑子陌匆匆趕到的時候,周元晟也剛好下車。


  林窈現在正在一個酒吧里拍戲,他就站在二樓的包房裡,透著玻璃,痴迷地看著下面日思夜想的女人。


  她說要放下前塵,開始新的人生,所以她揮手離開,走的瀟瀟洒灑,毫不留戀。


  但是,抱歉,他做不到。


  說他故步自封也好,說他自欺欺人也罷,他能放下前世的江山,卻放不下前世的她。


  樓下的林窈穿了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抹胸弔帶小禮服裙,露出了自己圓潤的肩膀和精緻的鎖骨。她微卷的長發慵懶地散在腦後,化著精緻而妖冶的妝容,微微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旁邊那個長臉男演員。


  酒吧的一樓被清場,主燈也關著,除了攝影機旁邊的打光之外,也就只有吧台附近的壁燈閃爍著幽暗昏黃的光芒。


  她坐在吧台旁邊,側著身子,將半張臉隱於黑暗之中。


  她的面前擺放著一杯血腥瑪麗,只不過看起來她並沒有喝的慾望,反而玩鬧一般地撥動著吧台的音響,在這個異常安靜的酒吧里,增添了一點低柔神秘的情調。


  林窈帶著一串昂貴的鑽石手鏈的白皙手腕撐在她的臉側,讓她能在鏡頭前露出自己瀲灧的眉眼。她另一隻手則把耳邊的碎發繞到耳後,這個本該令人熟悉的小動作,由現在這個氣質大變的女人做來,也多了無限的魅惑和風情。


  男主角甄相抿著嘴,防備又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茫然,問道:「這就是……賈小姐的工作么?」


  賈眠就像一隻高貴慵懶又神秘的貓,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與往日的柔和低語不同,帶著一點引人遐想的笑意,還有迷人的霸道。


  甄相鼓起勇氣,道:「賈小姐,我懷疑你和一起幾百億的搶劫案有關,希望你能配合我,回答我一下的問題。」


  「不。」


  甄相不敢相信,有些結結巴巴道:「什、什麼?」


  賈眠語氣柔媚綺麗,眼神溫柔地就像在看自己的愛人一般。


  她重複道:「我說,不。」


  不等甄相反應過來,她一杯酒就潑了過去,他避閃不及,幾滴酒液濺進了眼睛了。


  就在他揉眼睛的時候,她突然湊上前,在他嘴角的水珠上輕輕印上一個輕吻。


  甄相的身體都僵住了。


  她卻抽身極快,眨眼間就消失在酒吧的後門,再看不見她的身影。


  甄相抹了把臉,張開不知道是被酒精刺激的,亦或是被那個吻挑逗的,而紅紅的雙眼。


  但是他的耳邊卻依稀能聽見她在那個輕吻之後說的那句話——


  「我的大偵探,後會有期。」


  周元晟冷著臉,看著那個髮型穿著都亂七八糟的導演喊了「卡」,然後因為有幾個鏡頭不滿意,要求補拍。


  他看著林窈在補完妝之後,重新坐在吧台前,似乎還要將剛才那一幕演一遍的時候,幾乎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暴躁。


  「周先生看夠了么?」


  岑子陌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周元晟轉過身,看著一身黑色唐裝,襯得越發清風朗月的岑子陌,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原來岑先生已經出院了。」


  岑子陌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站著,看著下面的片場。


  當看到林窈又一次吻了那個長臉男演員的時候,周元晟忍不住捶了一下玻璃,看起來想要用玻璃砸死那個男演員。


  岑子陌冷聲道:「你要做什麼?」


  周元晟轉頭,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問道:「你,就這麼干看著?」


  岑子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周元晟似乎得到了什麼有趣的信息,挑眉冷嘲道:「原來所謂的『男朋友』和什麼『新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那你是說,你現在下去讓他們停工就是愛她的表現嘍?」岑子陌冷笑道:「你的『愛情』,窈窈可消受不起。」


  岑子陌看著林窈和別的男人演親密的戲碼,他不嫉妒不難受么?他不只一次想要告訴林窈,離開娛樂圈,不要再忍受這些戲碼交際和亂七八糟的輿論。


  但是看著林窈亮亮的眸子,想到她對演藝事業的熱忱,他就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非常的自私,而且非常不尊重窈窈。


  兩個男人有志一同地不想接著看樓下的片場,來刺激自己脆弱的少男心。所以他們就在二樓隨便惡一個卡座坐下,點了一杯酒——別說這家酒吧被劇組租用清場,這兩位大佬哪怕是想點一份麻辣鴨脖,廚師也會馬上抓一隻鴨子剁下它的脖子。


  「不得不說,一個剛剛離婚,並且還有一個快上學的兒子的老男人,公然過來騷擾我的女朋友,這種沒有絲毫自知之明的第三者行為可以說是非常無恥了。」岑子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酒杯,其實他也不會喝這裡的東西,點了這杯酒的原因,純粹是因為萬一他倆一會兒談崩了,打起來,他還能有一件趁手的、用於開瓢的「武器」:)。


  經歷了林茂功那場酣暢淋漓的「國罵」后,岑子陌這幾句刻薄話不過是小打小鬧,根本無法在周大族長的臉皮上留下任何痕迹。


  周元晟抿了一口面前的雞尾酒,隨後吐在自己的手帕上。


  然後才抬頭,看著臉色還有些大病未愈的蒼白的岑子陌,笑道:「我以為,一個在我和我未婚妻之間死纏爛打、糾纏不休的男人,要更無恥一些。」


  岑子陌故作驚訝的睜大眼睛:「你剛離婚就又有未婚妻了?是哪家的姑娘想不開,想要給你兒子當后媽啊?」


  周元晟仔仔細細看了一眼岑子陌的眼神,胸有成竹地挑明道:「看來,你也知道我和君桐之間的婚約了。」


  岑子陌眯了一下眼睛,雖然窈窈從來沒跟他說過「君桐」這個名字,但是他聽岑子無那個天魔星叫過窈窈「君桐」。之前以為「君桐」是筆名,但是看周元晟的態度,似乎應該是更親密一點的名字——比如小字?

  「都什麼年代了?」岑大導演開啟嘲諷模式,道:「一個沒有文件沒有契約,只是一個口頭約定的娃娃親,你也能當真?」


  他冷笑一聲,補刀道:「而且我只聽說了周家和林家有娃娃親,又沒說是你和窈窈有婚約——再說了,窈窈出生的時候,你這邊女人都不知道睡了多少個了。」


  周元晟自信滿滿,道:「林家只有一個女兒,而周家只有我才能配的上君桐的身份……」


  他打量了岑子陌一眼,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道:「而且,恕我直言,岑先生這樣體弱的身子,能給君桐性、福、么?」


  岑·守身如玉二十九年·virgin·子陌:「……」


  「一個二手貨,自己還驕傲起來了。」岑子陌雙手抱懷,不屑道:「你們老男人都這麼自以為是么?」


  周元晟受不了岑子陌總是抓住年齡這一點不放,強調道:「我今年只有三十七歲,正值壯年。」


  「是啊,窈窈只有二十二歲,你的年齡都夠做她監護人的了。」


  周元晟:「……」突然想重金懸賞岑子陌的狗頭。


  岑子陌: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氣氛陷入了僵持。


  樓下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絲絲縷縷傳來的低柔溫和的藍調。


  兩位站在權力巔峰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對方,腦海中似乎已經詳細羅列了對方的一百零八種死法。


  「無恥。」


  「無恥。」


  兩人異口同聲道。


  岑子陌嘴皮子特別利索,如果不是導演天賦太過出眾,讓他做一名脫口秀主持人也絕對出色。


  他搶先道:「哎呀呀,周先生對自己的精準認知真是讓人感動——人貴有自知之明。周先生果然不愧是天朝一頂一的『貴人』。」


  周元晟兩世加起來一百多年的閱歷是年僅二十九歲的岑子陌無法比擬的,所以他看岑子陌嘰嘰喳喳的輕狂模樣,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男孩兒一樣。如果不是君桐喜歡,也許周元晟一輩子也不會正眼看岑子陌一眼。


  他輕聲道:「可惜岑先生倒是不太有這份『自知之明』——你以為我這句『無恥』,說的是誰?」


  岑子陌嘴角翹起,露出一排白牙,道:「肯定不是說我。鑒於二樓只有你和我,我猜那大概是你自己。」


  周元晟:「……」岑子陌長了那麼找抽的一張嘴,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岑子陌向下瞟了一眼,然後有些不耐煩用酒杯敲了敲桌面,道:「窈窈快收工了,你還賴著不走么?」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見君桐一面,她若不見我,我怎麼能離開?」


  岑子陌收起之前漫不經心的戲謔,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低聲道:「我不會讓窈窈見到你的。」


  周元晟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似乎在說你他媽算老幾,敢做我倆的主?

  岑子陌神色冷漠,聲音幾乎將空氣中的水份能凝結成冰:「那天晚上我就已經發誓——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繼續出現在窈窈面前,引起她的驚懼和恐慌。」


  驚懼和恐慌?

  周元晟眼神微動。


  那晚的試探,果然還是嚇到她了嗎?

  君桐……就那麼不想和前世的種種……包括他……有任何聯繫嗎?

  但是周元晟很快就收斂了心神,沉聲道:「《妙色王求法偈》中有一句說的不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君桐若是不愛我,又何來的驚懼與恐慌?」


  岑子陌震驚道:「你還真是將『無恥』解釋地清新脫俗。」


  在聽到樓下陸陸續續收拾拍攝器材的聲音時,岑子陌瞪大眼睛,下了最後通牒:「你到底滾不滾?」


  周元晟並不把幼狐的「虛張聲勢」看在眼裡,他就像一個為人師表的好老師,還有心情糾正道:「念在岑先生母親早逝的份上,我不與你一般計較——但是還是要提一個友善的建議,你能不能稍微有點禮貌?」


  「呵。」岑子陌被指責沒教養也不生氣,點頭痛快道:「好啊。」


  「那麼,您到底滾不滾?」


  周元晟:「……」我該感謝你至少學會用敬稱了么?

  兩人不肯示弱,相互對視了十秒,然後同時抬起手中的槍,將黑色的槍口對準對方的額頭。


  他們動作都是一樣的迅速,同步到兩人都忍不住微微詫異。


  原來剛才的輕鬆笑臉下,他們都已經在桌子底下握住了致對方於死地的武器。


  這個認知,讓兩人都忍不住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無恥。」


  「無恥。」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道。


  「岑先生,你的手指就扣在扳機上,反倒說我無恥?」


  「周先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保險都開了,還裝什麼白蓮花?」


  他們僵持了幾秒,都不想和對方同歸於盡,共赴黃泉。於是周元晟提議道:「我數一二三,咱倆同時放下槍。」


  岑子陌贊同道:「好。」


  「一——二——」


  周元晟看著岑子陌的眼睛,輕輕將最後一個字說出口:「三!」


  結果自然是兩位大佬一動未動,依然維持著互相持槍指著對方腦門的動作。


  周元晟:「……」


  他忍不住道:「你之前同意了。」


  岑子陌笑出聲,似乎覺得周元晟有些不符合年齡和人設的天真。


  他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同意你,提出來的建議呢?」


  周元晟:「……」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周元晟的閱歷比岑子陌豐富不假,但是岑子陌向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閱歷已經不是一個加分項了,這個時代,看中的還是個人的心性。


  岑子陌不要臉也不要命,這是周元晟比不了的優勢。


  他眨了眨眼,在氣氛出現些微鬆懈的時候,突然伸手去搶周元晟手裡的槍。但是沒想到兩位大佬再次腦迴路同步,周元晟也在與此同時去按岑子陌的槍管。


  「砰!」


  「砰!」


  兩聲槍響。


  門外守著的保鏢連忙進來,結果看見的就是周元晟的槍管被岑子陌抬起,而岑子陌的槍管則被周元晟按下,所以剛才兩發子彈,一發打在天花板上,一發打在地板上,兩位都是毫髮無損。


  岑子陌幾乎想也不想就把槍抵在周元晟的胸口開了下一槍,而周元晟手腕微轉,槍口對著岑子陌的太陽穴也扣動了扳機。


  「咔。」


  「咔。」


  兩聲空響。


  岑子陌定睛一看,原來周元晟在和自己爭執間合上了自己槍上的保險。


  而周元晟收回槍一看,才發現岑子陌剛才手快地把自己的彈匣給卸了。


  兩位情敵惡狠狠地敵視著對方,再次不約而同地啐道——


  「無恥!」


  「無恥!」


  ------題外話------


  岑導:無恥!

  前夫哥:無恥!


  林小窈:你們男人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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