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清算
林空覺得自己人生全部的喜怒哀樂都在這一天表達完了。
早晨七點多，空城裡一直負責觀測林窈相關輿論的部門主管給他打來了電話；
早晨九點多，他聯繫到小泉，確認小妖兒失聯；
上午十點多，他親自動手封了直播平台和微博熱搜；
上午十一點多，他的大哥和二哥告訴他，他們找錯方向了，直播里的那個女人不是小妖兒——也就是說，小妖兒還在開河谷，很有可能已經葬身泥石流里；
就在他還沒得及悲傷的時候，他又接到一個電話——
「三哥，是我。」
「……小妖兒！」林空猛地站了起來，差點把坐在他旁邊的楚陽給掀出去。
林窈的聲音帶著濃得化不開的睏倦，含含糊糊道：「我沒事了……你告訴大哥二哥一聲……我現在在……」
林空靜靜等了十秒鐘，電話那邊傳來穩定清淺又有規律的呼吸聲。
林空：「……」
你倒是把話說完了再睡啊！
雖然沒有見到林窈本人，但是根據她的聲音也能知道，她這一晚一定很苦很累，所以林空即便抓心撓肝地想知道她在哪兒，也捨不得貿貿然把她叫醒。
但是，他也沒有掛斷電話。
繃緊了一上午的肌肉終於鬆弛下來，林空毫無形象可言地癱在辦公室的小沙發上，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肌肉的酸痛。
他一動也不想動，把電話放在耳邊，就聽著電話那頭林窈細細的呼吸聲。
有驚無險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成語。
林空抬手擋住眼睛，似乎也想睡過去——
偏偏他旁邊有一個讀不懂空氣的熊孩子楚陽。
楚陽粗暴地把他推醒，急吼吼道：「你丫還能睡得安穩？怎麼樣？林窈是不是得救了？」
林空忍不住翻了一個天大的白眼——
「是是是，她並沒有被孟晉原那個王八蛋帶走，而是留在了開河谷，不過現在也已經獲救了，她現在應該很安全——」
「你怎麼知道她安全？」楚陽忍不住抬杠道：「也許她是為了讓你不那麼擔心呢？」
因為警惕性一貫很強的林窈能放鬆的睡過去，說明她此時一定是有安全感的。
林空剛想回答，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微的衣料摩擦的聲音。
很快，電話被重新接起，傳來一個林空這輩子也不想聽到的聲音——
「林先生，窈窈現在就在我懷……身邊，十分安全，等到下了飛機，我會第一時間把她送到香山老宅的。」
林空：（╯‵□′）╯︵┻━┻
別以為你臨時改口，我就聽不出來你個大尾巴狼正抱著我們家小妖兒呢！
岑子陌顧慮到熟睡的林窈，聲音輕的簡直就像催眠曲，他在電話那邊道：「窈窈看起來沒有受傷，但是還是請醫生給她檢查一下會比較保險。」
「這個不用你提醒。」林空懟了一句，他怎麼就這麼看不慣岑子陌這副「我真不放心把我媳婦交給你們林家」的姿態呢？
就在這個時候，林窈似乎被聲音驚動，翻了個身，咕噥一句：「子陌？」
岑子陌顧不得跟林三哥抬杠了，連忙低頭又親了親她，道：「我在。」
和他溫柔甜膩的語氣截然相反的是，他毫不猶豫的把林空的電話給掛掉了。
林空：「……」
林家人玩得一手好遷怒。
他眼風一掃，把秘書叫進來，道：「還愣著做什麼？留著楚二少過年么？送客！」
楚陽也懶得再多逗留，當著林空的面，把手機里插進去的監聽設備取出來，扔進垃圾桶里，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但是，等他下樓之後，發現自己的車不翼而飛了！
艹！
他沒了車，難不成要穿著睡衣拖鞋去擠地鐵么？！
楚陽怒氣沖衝殺回空城，然後指著外面，質問前台小姐，道：「我的車怎麼沒了？」
前台小姐眨了眨眼，禮貌又客氣地笑道：「您好，先生，我們公司門口是不允許停車的。」
楚陽不耐煩地拍桌子道：「來的時候比較著急，車鑰匙也插在裡面了，現在我就開走還不行么？是在你們的地下停車場么？找個人給老子帶路。」
前台小姐微笑：「好的，先生，請問你的車是什麼型號和顏色，車牌號是多少？」
楚陽回憶了一下，道：「一輛天青色的法拉利古董跑車，顏色有點寡淡——不過全天朝就這麼一輛，就不用我說車牌號了吧？」
「原來是楚先生。」前台小姐彬彬有禮地取出一張罰單，遞到楚陽的手上，道：「交警說您違規駕駛，闖了六個紅燈，逆行，不系安全帶，撞到綠化帶，以及違章停車，所以已經把您的法拉利給拖走了。」
楚陽：「……」
艹，差點忘了，林窈和我的跑車簡直八字相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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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窈獲救，一切平安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後，緊張戒備、內嚴外鬆了一個上午的京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就連一直陰雲密布，狂風大作的鬼天氣也開始好轉，等到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已經露出太陽，開始放晴。
一個披著深紫色刺繡圍巾的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就是在這個時候，踏進京城最頂尖的一家茶館「潑茶香」的包房內。
而郁楚楚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中年美婦，也就是孟懷芳一進去，郁楚楚就給她跪下了，哀求道：「夫人救我！」
郁楚楚這次出門特別倉促，她穿了一件很不起眼的黑色長羽絨服，然後用帽子圍巾和墨鏡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現在在溫暖的茶館里，她摘下這些偽裝，露出蒼白憔悴，不施粉黛的臉。
孟懷芳也不伸手扶起她，而是站在門口輕描淡寫道：「還沒過年呢，就要給我這個做嫡母的磕頭了？」
郁楚楚瑟縮了一下，孟懷芳不再看她，徑自坐在椅子上，慢慢品了一盞茶，才施捨似的問道：「說吧，你求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我記得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好萊塢拍戲才對啊……那可是晉原特意給你弄到的資源呢。」
「夫人，」郁楚楚依然跪坐在地上，卑微地懇求道：「您讓我幫您做的，我都做了，您就高抬貴手，放我回楚家吧。」
「楚楚啊，」孟懷芳不緊不慢地吹著茶湯，道：「你這樣可就不好了——眼看著孟家倒了，你就和我們晉原大難臨頭各自飛了，這麼涼薄的性子，我怎麼能放心讓你進我們楚家？」
「可是夫人，」郁楚楚眼淚流了下來，道：「我本來就該叫楚郁啊……」
「呵。」孟懷芳像是聽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笑出聲，道：「你的母親慧妮不是給你起名叫做郁楚楚了么？」
郁楚楚咬了咬下唇，終於放出底牌，道：「他知道了。」
孟懷芳心下並不在意——
郁楚楚的心機是不錯，只是還是年輕，有些急躁了。
她不應該這麼快就放出自己的底牌。
但是郁楚楚已經走投無路，她別無選擇。
郁楚楚站起來，看著孟懷芳，道：「岑子陌知道我是他姐姐的事兒了。」
「哦？」孟懷芳倒是來了點興緻。
「孟家倒了，我的很多人脈都周轉不靈了，有一個編輯跟我有私交，偷偷告訴我說，岑子陌打算給八年前的事情翻案，差不多明天就會把證據提交到法院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郁楚楚對外展露的靠山一直是孟家，如今孟家傾覆，整個娛樂圈的對手都恨不得要弄死她。只要岑子陌帶頭提交證據，她其他大大小小、或真或假的黑料自然也會被曝光。
不說別的，光是她明知自己的身份還主動追求岑子陌這件事，就足以被唾罵至死。
「如果我的身份曝光，你以為楚家還能撇清么？」郁楚楚看著孟懷芳的凝重的臉色，厲聲道：「夫人，你這次若不能救我，我便只好同歸於盡了——我會好好跟媒體說一說，你是怎麼讓我勾引岑子陌的，又是怎麼讓人給他注射新型毒品的……啊對了，還有您的寶貝小兒子，是怎麼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追殺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的……」
孟懷芳眉梢微動。
郁楚楚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的弱點——
孟懷芳不會在意楚家的名聲，但是她卻不會忍心楚陽的身上沾上一點污漬。
「好吧。」孟懷芳的語氣又變得溫柔和善起來，她親切地挽著郁楚楚坐下來，道：「你呀，就是太倔，幹嘛非要在娛樂圈裡打拚呢？不如回楚家當千金大小姐，怎麼樣？」
郁楚楚沉默了一下，道：「即便我退圈，岑子陌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回國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冷盤熱炒、湯水點心，總要一個一個的吃……』。」
「那你想怎麼樣呢？」
郁楚楚在洛杉磯知道這個消息后就急匆匆趕回來了，她現在腦子裡面亂糟糟的，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孟懷芳惡意的眼神和格外蠱惑的聲音，而是直白地要求道：「楚家公開認我回家，對於岑子陌的血統則是咬死不承認，然後……」
她的瞳孔劇烈抖動了一下，隨即僵硬地轉頭看向身邊的孟懷芳。
孟懷芳收回剛剛抵在她后心的消音女士手槍，用桌布輕輕擦拭了一下槍口。
似乎是很滿意郁楚楚此刻不敢置信的眼神，孟懷芳笑眯眯道：「這都是你逼我的——楚楚，咱們也認識快十五年了，你該知道的，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兒子——你既然有心拿陽陽威脅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付諸行動了。我可不敢給你這個機會，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沒有了孟懷芳手臂的支撐，郁楚楚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向座位下方滑下去。
她漂亮的眼珠漸漸不再轉動，全身的溫度也慢慢冷卻下來。
孟懷芳重新披上自己的圍巾，收好手槍，越過郁楚楚的屍體準備離開。
說真的，能蓋過「岑子陌郁楚楚兩人實為姐弟」這條驚天爆料的，也就只有「郁楚楚為愛殉情」了吧？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經過郁楚楚的屍體時，本來已經不再喘氣的郁楚楚突然一個猛撲，把她撲到在地板上。
郁楚楚迴光返照之際的力氣自然比一個養尊處優的中年貴婦要大得多。
孟懷芳情急之下，來不及掏出手槍，只能高聲叫道：「來人！」
幾乎是下一秒，一直等在隔壁包間的保鏢們就沖了進來，把郁楚楚從孟懷芳的身上拽下來。
但是這短短兩秒鐘，已經足夠郁楚楚把一支針劑注射到孟懷芳的身體里了。
孟懷芳被扶起來的時候，已經衣衫凌亂像個瘋婆子一般，她怒不可遏地問道：「你給我注射了什麼？」
郁楚楚惡意滿滿地張了張嘴，鮮血堵住了她的喉管，讓她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但是並不影響她做口型——
「當年你讓我注射給岑子陌的毒品，我剛好留了半支。」
孟懷芳氣瘋了，她掏出手包里的手槍，瘋狂沖著郁楚楚開槍，直到子彈打光，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郁楚楚死的不能再死了。
孟懷芳看也沒看血肉模糊，腦漿迸裂的前·玉女掌門一眼，而是直接吩咐道：「送我去醫院。」
她狹長的眼睛滿是怒火，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看看現在這麼發達的醫術，能不能把這個該死的東西給我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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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的網友們在下午的時候突然發現，微博熱搜不再屏蔽「林窈」了。
順著微博熱搜榜第一的「林窈平安爆」點進去之後，原來是林窈主動更新了動態。
她親自錄了一段視頻，衣服甚至還帶著泥巴，眉眼寫滿了倦怠。
「感謝這一晚加上這一上午為我祈福的粉絲和路人們，我已經平安從開河谷被救回來了，很抱歉讓大家擔心了，但是從這次經歷我也認清了很多事——比如，學好地理知識是多麼的重要！」
一時間，全網都在慶幸，這次泥石流沒有出現任何的傷亡。
為此，林窈的粉絲後援會成立了「林窈環境保護基金會」，用來對未來的生態建設與災后維護進行幫助。
這並不是粉絲的小打小鬧，林窈公認的圈內好友紛紛轉發，並且捐款。
趙梓琳帶頭捐了100萬，她沒有發微博，而且她知道林窈估計已經睡下了，所以簡單的發了一條私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平安就好，請你吃飯！」
隨即譚垣、吳遠廷、林寶玉甚至還有何青凡也紛紛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林窈粉絲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光是一個叫「爺我只睡林小窈」的粉絲後援會榮譽會長就捐了500萬。
很快，不僅是林窈的粉絲，其他網友也陸陸續續地加入了這次捐款，最終籌得將近2000萬的善款，被用來重建維修最近幾次自然災害后毀壞的生態環境。
也許在網路上，大家披著馬甲，會暴露人性最醜惡的一面，但是在生死災難面前，還是能看出一個民族的品格。
沒有人會懷疑林窈會趁機撈油水，拜託，人家這種頂級豪門出身的大小姐能看得上這點小錢才怪！
是的，微博熱搜第二名就是「林窈百度百科爆」。
第三名則是「林窈父母爆」。
後面還有什麼「林窈哥哥」「林窈爺爺」「林窈英國」這種熱搜詞，簡直整個微博熱搜排行榜都成了林窈一個人的舞台。
於是就有新來的吃瓜群眾忍不住問了——
「林窈這是要走流量路線了么？」
「大小姐現在是真·頂級流量，全家都被她帶上了熱搜？」
於是，就有今天一直關注林窈動態的網友好心勸道——
「你們村的網是剛通吧，趕緊去百度百科上查一下林窈吧，保證你到時候是跪著刷微博。」
林窈之前的百度百科比較中規中矩，就是簡單介紹了生日、身高、體重，還有愛好和作品之類的。
但是現在，林窈的百度百科頁面突然被重新設置成豪華版的了，而且上面添了很多家庭信息——
「祖父：林茂功祖母：愛新覺羅·綺晴
父親：林煉母親：瑪格麗特·斯潘塞
堂兄：林窵、林穹、林空（排名分先後）
表兄：沈清行」
……
等到大家百度完這些對普通民眾來說十分陌生的名字之後，再看看林窈下面的演藝經歷，頓時覺得她可真是清純不做作，和那些仗著自己家世出眾就在娛樂圈裡作天作地的妖艷賤貨一點也不一樣。
「……已跪。」
「愛新覺羅？她奶奶是位格格？」
「可惜格格沒留下照片，不過林三哥不是說大小姐眼睛遺傳祖母么？」
「大小姐要是不滿意這個稱呼，讓我們叫她公主也是可以的。」
「22333，頂級豪門不過如此了吧，現在住在京城的小夥伴們是不是知道為什麼會驚動英國大使館了？」
「剛才百度了一下大小姐的母親，和現任英女王算是直系血親，家族樹上應該都能查到大小姐的名字。」
「正在念高三的文科生表示，林茂功爺爺的事迹在選修里用了一個單元介紹的。」
「呵呵，正在準備考研的醫學狗表示，沈清行這位大佬的名字已經耳熟能詳。」
「OJBK，之前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群點贊的屌絲或者黑粉們，麻煩現在到天台上面排好隊，一個一個跳。」
「……人家這樣的門閥，應該不會跟我們這些屁民計較吧？」
有明白人就忍不住解惑道——
「不說別的，就說大小姐的三位堂兄，還記得之前七月份被全網黑是誰站出來的么？是空城的老總林空，他的身份是最適合暴露到明面上的，而其他的家人則閉口不提，估計是不想嚇死咱們吧——但是今天突然更新了這些內容，主動曝光了咱們接觸不到的階層，擺明了就是告訴咱們，人家大小姐咱們連肖想或者意淫都不配。」
別說，這位機智的網友的確誤打誤撞猜中了林空的心思。
他和林窵商量過後，覺得此次「點贊」事件簡直就是對林家的挑釁。
於是他們決定直接公布林窈的身份，震懾住所有心懷不軌之人。
而且現在林窈的地位和兩年前剛進入娛樂圈的林窈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如果最開始林窈就打著「天朝頂級門閥千金」的招牌進娛樂圈，有哪個導演敢用這樣的「大佛」？而且她很可能會想之前被稱為「換台神器」的那位出身豪門的女演員一樣，被觀眾排擠拋棄。
因為她的身份實在是太有距離感了。
不過隨著她在娛樂圈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已經不是用家世就能解釋一切的了。
粉絲們是被她的容貌、演技、性格和自身魅力所吸引，脫離她的身份，大家依然喜愛她。
而且之前七月份時的第一波曝光，也很好的做出了鋪墊。
在經過上午多方網友提供的證據后，大家已經對林窈的身份有了一個心理預期。
所以林空更新了林窈的百度百科資料之後，大家只會有「啊，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之感。
這不妨礙他們繼續喜歡林窈，但是也會讓那些對林窈有某些下流想法的屌絲或者黑粉知道，林窈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分割線——
孟晉原死後，孟家徹底分崩離析。
拔去毒牙又被掐住七寸的毒蛇根本不值一提。
孟家得罪的人太多，不管是他們自己平時處事囂張，還是經常作為周家的馬前卒，總之當周家和楚家都不管他們死活的時候，幾乎人人都想在他們身上咬下一口。
然而林家這次是動了真火，他們沒有給任何世家瓜分撿漏的機會，直接以「碾碎」的強硬姿態對孟家出手了。
孟家好歹也是個一流世家，但是在林家面前卻不堪一擊。
想要建立起一個能被稱為「世家」的宗族，需要幾代人的積累與拼搏；
但是要毀滅一個世家，只需要一夕之間。
不為民眾所知的名流世家，在這個晚上，消無聲息地宣告了終結。
至於明明按照計劃把林窈迷暈，卻在最後時候用自己代替了林窈的蔣意歡，在醫院裡醒過來之後，請求再見林窈一面。
林窈同意了。
「對不起。」林窈一進門就收到了這句話。
蔣意歡最終還是放棄把林窈交給孟晉原，她覺得可以用自己去頂替一陣，她甚至做好孟晉原盛怒之下掐死她的準備了。
但是沒想到，孟晉原發現是她之後，盯了她一會兒，反倒笑了。
她才知道，她把昏迷的林窈扔在外面的山坡，而山坡已經被泥石流掩埋。
不過幸好，林窈沒事。
「我要離開娛樂圈了。」蔣意歡穿著醫院裡寬鬆的病號服，素麵朝天，但是眉眼卻第一次帶上了洒脫的神采。
其實她不必離開的，那個直播全程都擋著她的眼睛和嘴巴，大家都以為是孟晉原找了一個有點像林窈的小網紅，沒有人知道這個在鏡頭前被一件件扒下衣服的女人，其實是蔣意歡。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笑著對林窈說：「過一段時間，我會接受手術，把假體都取出來，雖然還是不會像之前的我，總該也多少有點我自己的影子了。」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林窈問道。
蔣意歡是童星出身，五歲的時候飾演當時爆劇的女主角小時候而一炮而紅，她此後的二十幾年裡一直是拍戲，就連學校也是念的馬馬虎虎，最終選擇藝考進了京城戲劇學院。
她這一輩子，好像都在跟娛樂圈打交道。
但是，現在，她說她要退出了。
蔣意歡看著窗外的天空，冷淡的雙眼也多了幾分流光，她輕聲道：「我決定回老家——」
「我的老家在一個很偏僻落後的山坳里，教育落後，交通不便，那裡沒有人認識明星什麼的。」她歪歪頭，道：「雖然我念書的時候沒怎麼好好學習，但是我拍了這麼多部戲，普通話已經說的很好了，我可以去小學教他們語文。」
「也好。」林窈尊重她的選擇，並沒有進行挽留，坦誠道：「離開娛樂圈對你而言，也許更好。」
林窈沒有撒謊，在她兩年前見到蔣意歡的第一面，就覺得她不適合這個圈子。
在林窈離開前，蔣意歡輕聲道：「謝謝你還願意見我一面。」
林窈頭也不回地擺手道：「你不必謝我，從今以後，我們兩清了。」
你也不必覺得對不起我，我非聖人，但凡真正對不起我的，我不介意用盡手段送他去死。
－－－－－－題外話－－－－－－
林窈公布身份了~孟家終於徹底玩完了~郁楚楚也領便當了~
下一章，這一卷也就結束啦~
孟懷芳女士是第二卷的主力boss，可不會在這裡輕易狗帶！
另外，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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