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古城
他似乎也不太顧忌，更不怕呂道人他們察覺異常。
那你究竟是誰的使者？聶璞在心裏問道，但沒有說出口來。
“為什麽要隱藏星主的存在，而不公布出來？”聶璞不解。
“敵人凶殘詭異，我們也想為最後的殺手鐧保密。再說，這是星主大人的意思。”陳摶似乎知道聶璞起疑，解釋得越發清楚。
聶璞想了想，轉而回答呂道人的提問。
“我其實沒有見過星主，隻見過他的使者陳摶先生，不過我不認識星主，星主卻認識我。”聶璞實話實說。
看見陳摶皺眉頭，他知道自己的傳音又被他偷聽了去。
“不過，我覺得我倒是蠻有資格代表天庭，或者四大家，甚至曾經的魔域，現在的靈星係，總之，我的身份挺複雜的。”聶璞又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惡作劇地想，不知陳摶聽了，做何感想。
“那你不是……又一個星主？”呂道人的傳音入耳。
聽得聶璞一個趔趄，驚得一身汗毛炸立。
“玩笑了。”聶璞立即變得嚴肅。
呂道人也停止了傳音，走了上來，與癲和尚並肩站立，恭敬地對著聶璞一禮，其他人見狀，都跟著施禮。
聶璞立馬明白，這是一種認可儀式，哪裏還敢怠慢，慌忙鄭重其事地還禮。
“在下聶璞，多謝各位捧場。”聶璞這話有些玩笑的意思，不想讓現場氣氛變得過於凝重。
“青山不改，世界依舊，好啊，藍星係又多了一份希望。”呂道人語氣中透著欣慰。
“小……聶璞兄，今後有什麽差遣，一句話的事。”癲和尚也爽快地道。
說完，這些人也不再停留，紛紛化著流光，散落在大陸的各個區域。
聶璞注視著腳下的大陸，心中感歎，這還真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哎，這塊大陸原來叫什麽啊？”聶璞一下想起，問唯一沒有飛走，還在他身邊陪他的陳摶。
“它就叫中土大陸，藍地世界那塊，本身命名為中土凡塵，就是為了和這裏區別開來，不過後來叫混了。”陳摶道。
“原來如此，受教了。”聶璞點頭，難得真心謙遜一下。
“你知道他們為何匆匆退去？”陳摶問道，大概覺得孺子可教，就想多當一會兒老師。
“啊？對啊，你說為什麽？”聶璞一愣，一想剛才那些人確實退走得有些突兀。
“因為養生的需要。”陳摶道。
“養生？”聶璞詫異。
“是啊，他們都老了，經曆無窮歲月存活至今，雖說有時空法陣防護，但畢竟還是衰朽了，長時間暴露在日月風霜之下，會受到侵害。”陳摶解釋。
“他們回洞府修煉，可以抗擊衰朽？”聶璞又問。
“至少可以延緩吧。”陳摶道。
聶璞聽了默默無語，剛才還覺得己方有一大批生力軍，再不用自己孤軍奮戰了，現在一聽這話……
“所以，要徹底拯救藍星係，還得要你這樣的特殊人才，有一天，可能還得寄希望藍地世界成長起來的人才。所以，不得不佩服星主大人的深謀遠慮啊！”末了，陳摶感歎道。
“說來說去，最後可能還是孤軍奮戰，對吧？”聶璞忍不住發牢騷。
陳摶沒說話，第一次在心裏飄過一絲歉意。
“哎，不對呀！”聶璞突然驚叫，嚇了陳摶一跳。
“什麽，有危險？”陳摶以為聶璞發現了敵人的什麽厲害手段。
“你為什麽不怕衰朽，你不是和他們同時代的人嗎？”聶璞出其不意地問道。
“哦，那個……”，陳摶一時反應不過來，頓了頓，才續道：“我是星主大人的使者，自然修煉有特殊功法，不懼歲月侵蝕。”
“什麽特殊功法，不可以廣泛傳播，讓大家都受益嗎？”聶璞道，很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
“大夢功，一覺千年是尋常事，像我，通常是一覺萬年，醒來後，時光如同不曾流逝，身心依然如故。這沒辦法，星主大人說，隻我有這樣的能力，其他人，修不成，反受其害。”
陳摶毫無掩飾，直捅捅地說道。
見聶璞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又道：“要不，傳授給你試試？”
聶璞搖頭，還是算了吧，在睡夢中修煉的功夫，聽起來就感覺邪裏邪氣的，別不知不覺被人控製了。
時至今日，聶璞對自己識海中莫名多出來的折疊空間，還有至今沒有複原的記憶碎片都耿耿於懷，總覺得有人動了手腳。
因此聽到睡夢功夫，一種毫無自我防範的修煉方法，自然充滿了警惕。
隻是藍地世界遠在宇宙的另一端，有一天，真需要他們的支援了，豈不是鞭長莫及？
聶璞突然想起很重要的問題，先前被他疏忽了。
“自我時空穿越後，藍地世界也經曆了無窮歲月，跟我同時代的那些人，不是一樣會扛不住衰朽？”他問陳摶，同時擔心自己今後回去，見到的是一個個埋葬故人的古墓荒塚。
“嗬嗬，你怎麽知道過去了無窮歲月？”陳摶出人意料地問。
“怎麽，難道不是……”聶璞覺得一陣頭暈。
“藍地本為特殊設定，本身就是一個大的時空方陣，又在奇點背後，內裏還充斥著時空亂流，和這裏大不一樣。”陳摶解釋道。
這樣的解釋，聶璞並不完全信服，他甚至想，二者相比，到底是地方不同，還是人不同。
“對了，不知為何當初會設定一個修煉上限，導致好多人境界不高，即使天才也被限製，平均水平遠遠趕不上祖地，是真怕修為太高，被追蹤的敵人發現？”
想到人的問題，自然聯想到修煉，聶璞問道。
“這個，看起來是設計上的漏洞，你知道，最初藍地世界並非星主大人開創。”想不到陳摶對此也不太清楚。
聶璞甩甩頭，覺得一切還是那麽不可控，隻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
回到這片重生的大陸，聶璞決定遊覽一番，好好了解認識一番，於是告辭了陳摶，獨自離去。
他來到先前遠眺時看見的一座城，城門口掛著“徽州”兩個古體字，居然還有城丁駐守在門洞，恍惚之間，聶璞幾乎疑心自己又回到了藍地世界。
進城後，他發現這裏絲毫不亞於曾經的渝州甚至上都，同樣是人煙稠密，街市繁華，隻是其中人穿著和言行舉止都有一種特別的風貌，以前在藍地世界，好像隻在古籍記載中見到過。
大街上，茶肆、酒樓中，常見三五成群的讀書士子談詩論文，揮毫潑墨，哪怕是赳赳武夫，販夫走卒，說起話來也是子曰詩雲，聖人有言。
另有一些佩劍者，或者當街比試，或者一擊遠揚，簡直就是古籍中走出來的劍客俠士，十分了得，常常惹得世人追捧，美人青睞。
聶璞在城中轉了大半天，於風土人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傍晚時分，找了街巷深處的一家小酒館，坐了下來。
看見客人少，老板也閑得慌，聶璞點了幾樣小菜，就和他聊了起來。
“掌櫃，生意不太好啊。”聶璞試探著問。
“大家都習慣在家裏吃，城裏外人也來得少，就隻有這樣了唄。”形容有幾分猥瑣的掌櫃隨口答道。
這人年齡不大，但卻透出一股世故的氣息。
“你們這裏往常也有城外人進來嗎？”聶璞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啊，時不時地就有附近其他幾個城的過來。”掌櫃不解道。
聶璞心想，他們前不久不是都在折疊空間嗎，城與城之間居然還可以串門？
“那，你們這裏有什麽變化？”聶璞又問。
“沒有啊，”想了想，掌櫃又道：“就是最近，有出遠門回來的人說，好像蠻荒地區產生了一些變化，感覺世界在擴展，好像變大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是嗎？確實挺奇怪。”聶璞道。
“不過這人是個走村串戶的賣貨郎，一張嘴巴可以哄死鬼，信不得。”掌櫃補充道，邊說還邊搖頭。
是嗎？聶璞搖搖頭，心道，掌櫃的，你這樣就把天聊死了。
“這徽州城有多久曆史了？”隔了一陣，聶璞又另起話頭。
“客人對這個感興趣嗎，那你可問錯人了，在下讀書少，平時又忙於瑣事，這方麵了解得很少。”掌櫃一聽聶璞的問題就頭痛，連忙申明。
餐館一個角落裏有人搭話道：“這城的曆史堪稱悠久，小哥對此感興趣？”
其時天已全黑，堂內燈光昏暗，食客就隻有兩桌，一桌是聶璞，搭話的那一桌，是兩個老人。
“啊，對了，這兩位老街坊大家都叫活字典，問他們就對了。”掌櫃從旁搭話，向聶璞介紹兩個老者。
“這樣啊，小子聶璞，不遠萬裏，第一次來到這徽州城，還請二老指點指點。”聶璞慌忙向兩位老人致意。
“小哥客氣，你隻管叫我們兩個老家夥阿二、阿三就行了，至於姓什名誰，年深日久，連我們自己都忘了。”先前搭話的老人道。
聶璞聽這話奇特，倒是來了興趣，慌忙走了過去。
“兩位老人家，誰是阿二前輩，誰是阿三前輩？”在二人的桌邊一禮，聶璞問道。
“我是阿二，他是阿三。”先前搭話的老人回道。
“可否拚個桌，反正兩位也還沒有上菜？”聶璞問道。
見二老點頭，聶璞連忙招呼掌櫃安排，並申明自己做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