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報仇雪恨
“這老東西藏起來了,應該就在中堂後麵,那裏是全府防範最嚴的地方。”潘仁全悻悻道,對潘雲嵐的稱呼也很不客氣,似乎以此來發泄對其臨陣脫逃的怨氣。
聶璞微覺詫異,感覺二人之間並非叔侄關係那麽簡單,但值此時刻,也無暇多想,隻是繼續拖起潘仁全,就準備向後堂而去。
此時此刻,他不打算放過潘家的首惡與助紂為虐者,他要為趙巧姑報仇,以此來獲得一絲慰藉,並以之祭奠冤死的亡靈。
本來他是到魔域來近距離了解魔族,尋找共同之處,以便更好地化解仇視與冤冤相報,但潘家的作為完全突破底線,令他對魔性多了幾分戒懼。
或許這本就是個誤解,可惜卻令聶璞大改初衷,丟掉了許多美好幻想,放棄了自己和平大使的職責。
剛有所行動,就聽到外麵一陣嘈雜,跟著就有人大喊道:“把這裏團團圍起來,侵入的敵人在裏麵。”
整齊的應承聲隨之傳來,“是,城主。”
潘仁全麵上忍不住閃過一絲喜色,聶璞也大致猜到是什麽狀況。
城主?潘虎到了,城衛軍到了?
聶璞手上不放鬆,照舊拖著潘仁全,一閃身,來到中堂前門邊,悄悄向外窺探,就看見一排排士卒圍了上來,明晃晃的刀槍劍戟映入眼簾。
隻是偷窺著打量幾眼,聶璞就明白,這些城衛軍雖不如戰場上的魔軍,但與小鎮上的那些散兵遊勇截然不同,這是正規軍。
在城衛軍的前方,是騎在馬上的主將模樣的人,不用猜,一定是潘虎,潘家的麒麟子回來救場了。
聶璞再打眼一晃,發現了躲在潘虎身後的潘彪和他的妾室劉娥,兩人畏畏縮縮地在隊伍裏探頭探腦。
聶璞點點頭,心想這下幹脆,都不用我再費力跑回茶店鎮找人了。
“屋裏的異域匪徒聽著,你已經被團團包圍,趕快出來投降受死。”潘虎一揮手,就有傳令兵模樣的士卒跑到陣前,對著堂屋叫囂。
聶璞幹脆地提著潘仁全走出了大堂,直麵這支來圍剿自己的隊伍。
看見聶璞出來,潘彪和劉娥兩口子反倒嚇得往隊伍裏退縮,而潘虎卻打馬向前,直斥聶璞。
“趕快放了家主,不然罪加一等。你可知,整個魔域都容不下你這樣的異域分子搗亂。你以為你很能打,就可以肆無忌憚?”
潘虎不愧是城主,一上來就大帽子壓人,提醒對方,自己身後有整個魔域的支持。
聶璞這才認真地打量這個潘虎,發現他竟然是這個家族到目前為止,自己遇見的最高的高手,高過了潘雲嵐,更遑論他的父親。
真是有誌不在年高,這人反倒是家族的擎天白玉柱了。
聶璞也注意到,他稱潘仁全為家主,而不是父親,顯得有些生疏怪異。
這個家族處處透著稀奇,雖然隻在一城中稱尊,也許同樣有著許多千年傳承世家一樣的密辛,不足為外人道。
不過聶璞已沒有多少時間和興趣來了解魔域和魔民家族,因為趙巧姑,他的殺性被引發了。
世間醜惡,魔性凶殘,不行霹靂手段,不足以彰顯天道好還。
“潘城主,好大的官威。”聶璞也看似不經意地上前了兩步,與潘虎更加拉近了距離,然後才冷冷道,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讚揚。
“那是你見識淺薄,沒見過世麵。”潘虎言下之意,就是這算不得什麽威風。
“是嗎?你會為你的行為後悔的。”聶璞話鋒一轉說道,說罷就再次展開了行動。
聶璞從原地消失,那一股風再次刮起,這次刮得更猛更突然,刮向了潘虎。
潘虎的反應不慢,一察覺情形不對,陡然從馬背上躍起,並同時拔出佩刀,向那股風揮了過去。
刀芒發出刺耳的嗚咽聲斬向那股襲來的風,風裏的聶璞感受到一股嗜血之意,似乎有無數凶神惡煞正撲麵而來。
這不是一把簡單的刀,而是法器,城主出手,果然不凡。
聶璞速度不減,圍著潘虎打轉,不斷試探,想找到致命攻擊的機會。
兵士們隻看見那股風圍著城主打旋,潘彪和劉娥嚇得更加往隊伍裏退縮。
識海再次出現異動,那股嗜血之意被識海吸得一幹二淨,城主佩刀變成輕飄飄的薄片,被聶璞劈手奪了過去,順勢揮向潘虎。
潘虎的頭顱高高躍起,整個身子急速墜落,“啪嘰”一聲砸在地上,血從脖頸裏噴了出來。
潘虎的坐騎受驚,嘶鳴著撒腿跑了開去,拋下了整個隊伍。
潘虎的功夫境界盡管高於潘雲嵐,但卻沒有先天靈物護體,本身體質與魔帥們又不可相提並論,又恰逢聶璞再次喚醒識海,所以三下五除二就被解決了。
這樣幹淨利落的殺法驚呆了隊伍,眾軍士發一聲喊,一下潰散了開去。
聶璞也不管眾軍士去向,隻是幾個起落,就把潘彪、劉娥從潰散的隊伍中抓了出來,和潘仁全丟在一起。
潘仁全在聶璞的重手法下,已經喪失了逃跑的能力,潘彪、劉娥連驚帶嚇,更是任他們逃跑都提不起腳來。
聶璞也不容他們有更多時間去積蓄逃跑的力量,一手抓住潘雲嵐,另一隻手抓住潘彪劉娥的手腕,拖著就走。
他的目標是地下那座水牢。
三個大活人,曾經跺跺腳都令相應地界顫動的重量級人物,這時在聶璞手裏,都成了紙糊的假人,輕飄飄沒有重量,跟著他飄進那個向下的樓道,飄到水牢前。
牢裏自始至終就沒有見到過獄卒,如果先前是故意藏起來,現在就應該是被嚇跑了。
來到牢門前,聶璞舉起手中三個重量級人物,以中土大陸軍中訓練的標準投擲動作,依次將三人投擲了出去,呼嘯著砸向牢門。
牢門在劈裏啪啦中被砸飛了出去,再看三個先前的大活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奄奄一息。
聶璞這下用了重手法,因為牢門看著單薄,但一定有法陣防護,搞不清法陣的關竅,但是可以一力破萬法。
他也不管這三人的死活,隻是祭起身法,如燕子抄水般掠向趙巧姑的方向。
“趙姑娘,我來接你了,咱們走吧,離開這個髒地方,我重新給你安置一個好去處。”見到那具依然拴在鐵鏈上的女屍,聶璞盡管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否就是趙巧姑,但還是跪在肮髒的積水中,敬祝道。
然後他又想起了什麽,突然閃回牢門處,一手一個,一把抓起潘彪和劉娥,再折返到女屍麵前,把二人擺放得麵向女屍跪下。
途徑那些還活著的拴著鐵鏈的凶犯們身邊時,上一次看見聶璞還十分狂躁的家夥們,反被他的凶悍嚇住了,一個個噤若寒蟬。
他在心中默默祝禱,告訴趙巧姑,這是害你的兩個罪魁禍首,我把他們帶來向你請罪,希望你能走得安心。
這之後,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得到了回應,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
“謝謝你,我終於沒有看錯你。”這是趙巧姑的聲音。
至此,聶璞終於可以肯定,麵前的女屍就是趙巧姑,不是潘家為困住自己用了替代品。
他突然有了新的決定。
看了一眼跪在地下搖搖欲墜的潘彪、劉娥,手掌化為掌刀,飛快劃過二人的頸項,兩顆頭顱一齊掉落,可還未掉到髒水裏,就被聶璞抓住發髻,攥在手裏。
這是“流星刀”的基本功,不僅手掌,經手的任何東西,天下萬物都可化為利刃。
失去頭顱的二人軀體一下栽倒在水裏,未等到血跡散開來汙染水池,聶璞再次出手,鐵鏈應掌而斷,聶璞一把抄起趙巧姑的屍體,背在背上,一點也不顧忌肮髒和異味。
在竄出牢門的時候,他沒有多看一眼泡在水牢中的潘仁全,對其死活漠不關心。
真的就此一命嗚呼,在聶璞看來,也是上天的懲罰,包括那個自己掌力還留在其體內,躲起來的潘雲嵐。
各安天命吧,在自己手裏受創,沒有點特殊際遇,恐怕難以痊愈。
剛才也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聶璞聽見趙巧姑的聲音,一下覺得自己不虛此行,目的達到了,也就毫不留戀地揚長而去。
估計一個大家族出現如此情況,尤其是一城城主被殺,很快就會震動魔域一方,引起全力追殺,不過那個時候,肇事的凶手可能都離開本域了。
……
在那條驚走四大魔帥的山間小道上,路的一側出現了一座不大的新墳,第三次來到這裏的聶璞,默默矗立在墳前,心底的憂傷難以排遣。
墳前擺放著祭物,最顯眼的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正是潘彪、劉娥首級。
見此,聶璞的心情稍好了一些。
他的身旁,那條瘦高的人影在陪伴著他。
“我看可以了吧?仇也替她報了,可以上路了吧?”潘進等了好一陣,終於問道。
聶璞聽到“上路”一詞,不由得皺了皺眉,不過還是點點頭道:“好吧,請頭前帶路。”
說罷,再次凝視墳墓,在心中與這個善良的不幸姑娘告別,又檢視了一番在四周布置的防護法陣,確認沒有疏漏,才轉身隨潘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