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六皇子
這是什麽樣的仇恨,會讓對方寧願形神俱滅,也不願被俘?
這事過去不久,聶璞還來不及就地加入殷焦的軍隊,就接到了新的召喚。
這天一大早,殷焦就親自來到了聶璞臨時借助的營房,對他發出了邀請。
“又到了返回天庭述職的時候了,你跟我一起去可好?”殷焦道。
“為什麽?我有資格去嗎?”聶璞有些意外。
“上一次你逼得自爆那個家夥,被證實是吸血魔這一支的大首領,他一死,吸血魔已處於混亂中,暫時不足為患,天庭後方少了許多麻煩,所以獎賞少不了。”殷焦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你一起去領獎?”聶璞問。
“是,也讓天庭那幫高官見識見識我延攬的人才,搞不好還能見到六皇子。”殷焦有些得意。
“六皇子?”
“是啊,我們這一係的頂頭上司。”
“我們這一係?”
“就是派到各地的駐防軍這一係啊。”
聶璞點點頭,內心卻並沒有把這當回事,畢竟,在中土,皇帝本人都曾是他的馬仔。
當天上午,聶璞就跟隨殷焦動身了。
從飛島出發,並非像聶璞想象的那樣,需要高來高去飛將過去,而是在大本營和飛島之間,建立有專門的傳送通道。
這個大本營,因為同樣漂浮在空中,因此被稱作天庭,天庭的掌舵人是天帝和天後。
傳送站建立在飛島的深處,為法陣所遮蔽,平時隱藏了起來,隻有使用時,才顯現出來。
二人來到這裏後,殷焦摸出一枚白色的玉鑰,按在一塊牆磚的凹進處,玉鑰完美地嵌入凹進處,一陣光華過後,牆壁退了開去,現出一個船型的物體。
聶璞一看這東西,不由心中一動,覺得好眼熟,令他再次想起那艘在識海中的飛船。
“快上渡船。”殷焦出手,以一種特殊手法敲擊船邦,隻見船型物一下活了過來,一個執槳準備劃船的老人出現船上,殷焦見狀催促道。
老人鬥笠蓑衣,滿臉的白須飄在胸前。
“快上船,不然這渡船老人走了,就隻有等下次機會了。”殷焦見聶璞還在遲疑,再次催促道。
“@##¥@!%”上船後,殷焦發出奇特的語音,聶璞發現老人注意在聽,而剛才殷焦跟自己說話時,老人卻置若罔聞。
等殷焦說完,老人滿意地點點頭,一下劃動船槳,小船載著三人,一下衝了出去。
四周茫茫一片,以聶璞的靈覺,也是什麽也看不見、聽不到。
“你剛才說的是人族的話?”聶璞好奇地問。
“這是天帝親自傳授下來的古人族語,據說,隻有這種語言才能溝通接引老人,激活渡船。”殷焦道。
原來如此,稍後聶璞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接引老人,敢問是什麽神靈?”盡管他也發現,除了那奇怪的古語,老人似乎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但還是不敢放肆。
“天帝說,他不是神靈,而是處在異時空的人族的守護者,因為那一段古語召喚而來的,也隻是一段神魂烙印,並非本體。”殷焦說完,想了想又道:“他的本體應該還在異時空。”
“也就是說,眼前之人,和我們並不在同一時空?”聶璞驚問。
“當然。”殷焦理所當然道。
聶璞感受到,他們現在走的這一條道,也不是一般的道,而是一條時空通道。
隨著對時空之道的認識加深,聶璞突然感慨起來:這時空之道,越來越在不經意間顯示它的神奇,總有一天,通過它,會揭開所有的真相。
渡船的速度很快,或者在這上麵,對時間的感受變得遲鈍,反正感覺沒多久,二人就停泊在一片瓊樓玉宇的大陸上。
依然是雲霧繚繞,就憑這一點,就可以判斷這依然是漂浮在空中的“飛陸”。
殷焦引領著聶璞直奔大道而去。
來到朱雀大街,兩旁有許多有司衙門,二人直接進了兵部大樓,在駐防司,會見了主事潘遠。
“殷統領,又立大功了,相關細節我們稍後再聊,這次是六爺要見你。”潘主事與殷焦看起來很熟,見麵招呼也比較隨意。
“啊,這次也不是什麽大事,六爺要親自見我?”殷焦驚問。
“你裝什麽,誰不知道你是六爺的嫡係?”潘主事笑罵。
殷焦“嘿嘿”一笑道:“兩回事啊,你知道我的意思。”
“這次要動真格了,人魔不兩立,終究是要徹底解決問題。”潘主事認真道。
殷焦聽了這話,也凝重地點點頭,隨後就帶著聶璞,在潘主事的引領下,直奔兵部正堂。
正堂裏的年輕人,看起來僅比聶璞大一點,但卻透著精明幹練,一身明黃色的朝服,顧盼之間,自有一股位高權重的威嚴。
“殷焦來了啊,正好,要打大仗了,你怎麽看?”見到殷焦,年輕人還是比較高興,從寬大的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立在幾案前道。
“早等著這一天,反正聽六爺安排,衝鋒陷陣就是了。”殷焦一邊施禮,一邊回答。
“這就是你在奏報上提到的那個人吧,嗯,消滅魔首的那個人?”年輕人問道。
“是啊,快見過六皇子。”殷焦連忙道。
“見過六皇子,在下聶璞。”聶璞不卑不亢地一禮道。
“幸會,姬揚,現忝居兵部主官。”六皇子也沒有倨傲之氣,說完以後又問道:“你說你姓聶?”
“是的,殿下,姓聶名璞。”聶璞聽他問得奇怪,隻得特別解釋道。
“聶璞,聶璞啊。”六皇子突然感歎起來,令得剛進來的三人嚇了一跳。
“請問殿下,我這名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聶璞的態度依舊是不卑不亢。
他的表現讓六皇子流露出讚賞之色,旁邊的殷焦更是敬佩有加,當然他們不知道聶璞在中土見過的大場麵遠超想象。
“不是,曾經有過一個叫聶璞的小家夥,是我的伴讀。可惜後來他不見了。”六皇子歎息道,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一個拖著鼻涕的小屁孩,整日裏要麽在學堂裏跟著他搖頭晃腦讀望天書,要麽就跟在他屁股後麵踢雞罵狗,惹是生非。
“他怎麽不見了?”聶璞忍不住問道,不僅想起那個聶璞描繪的家鄉的印象,到處是雲霧繚繞,很多人在空中高來高去。
“你是聶家的人?”六皇子問。
“應該算是吧?”聶璞不確定,心想從那個聶璞算起,應該是同一個家族。
“噢,是疏族啊,怪不得會重名。”六皇子自以為是地解釋道。
“聶家家主是帝、後的四大侍衛之一,後來被冊封為四大庭柱,分別鎮守四方,組建了天軍係統以外,最強大的私家軍。”旁邊的潘主事屬於最會見機行事的幕僚,見聶璞表現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特別解釋道。
“最強私家軍?”殷焦聽了感歎,顯然像他這樣外放的武將對聶家了解也不夠多。
“因此,為了爭奪家主之位,為了在族內爭取更多資源,聶家內部的鬥爭從來沒有停息過,我那伴讀恰好是家主嫡係一支,隻可惜他的母親不是正室,注定一出生就要受到打壓。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成了我的伴讀,成天跟在我後麵晃悠,有人為了對付我,自然要首先剪除我的羽翼。”
聶璞心中清楚,自古以來,無情最是帝王家,隻是這六皇子無法隨口說出來。
“所以,聶璞,我是說那個聶璞,就成了當然的替罪羊?”感歎之餘,聶璞問道。
這麽直白的話,聽得潘遠、殷焦一陣膽寒,生怕六皇子降罪,殷焦更是開始給他遞眼色,意思是別太放肆。
“可以說是,在這兩種因素作用下,聶家內部有人對他們下毒手了。最後逼迫得他母子三人被流放後,從此銷聲匿跡。”六皇子倒不以為忤。
六皇子最後感歎道:“可憐,一個年輕的母親拖著三個小孩,在那樣惡劣的流放地,顯然是活不了了。”
“流放地在哪裏?”聶璞總想打聽得更細一些。
“說是流放地,實際上是一處時空亂流,其間混跡著許多窮凶惡極之輩。”殷焦忍不住在旁邊道,臉上也流露出惋惜之色。
“時空亂流啊。”聶璞心中一動,感慨道,接著又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小?有多小?”
“什麽?”六皇子等三人詫異,幾乎同聲問道。
“我是說那個聶璞,當時有多小?”聶璞道,自己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當時也隻有十來歲,那個聶璞麽,大概就是七、八歲的樣子。所以,我們還沒有到能夠互相幫助的時候。”六皇子再次遺憾道。
聶璞心中默默道:時空亂流,幼年放逐,這些也對得上,看來……這一切真有那麽巧合,那麽奇妙?
“這位聶兄弟在想什麽呢?”六皇子注意到聶璞的反常,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不該耽誤了殿下的正事。”聶璞慌忙道。
“是嗎?那好,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殷焦,你回去後,趕快加強巡守,整頓營房,準備迎接討魔軍入駐,潘遠,你要加快糧草的調度協調。未來麒麟島的戰事,你們要負主要責任。”
六皇子心裏一陣奇怪,但也不說破,轉頭向殷焦、潘主事吩咐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