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麒麟島
通過交手,聶璞也對殷焦好感大增,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麽地方,更無處落腳,對殷焦的要求樂得聽從。
正好通過對方了解一些基本情況,最好還能把落腳的地方解決了,豈不兩全其美。
殷焦直接把聶璞領到了中軍帳中,一進去就吩咐手下:“去準備點酒菜,我要和這位,對了你說你姓聶,我要和這位聶兄弟痛飲幾杯。”
看樣子剛才那一通交手,讓殷焦比較痛快,很有點不打不相識的味道。
聶璞聽他提到自己的姓那種特別語氣,不由得心中一動。
酒酣耳熱之際,這位軍帥身上的綠林好漢氣質顯露無遺,讓聶璞覺得挺好玩的。
稍微一打聽吧,好像還真是,殷家祖祖輩輩沒有做大官的,他的父輩就是專做沒本錢生意的,怪不得把綠林氣息傳遞給了他。
“如果不是逃難之後,與魔域開戰,軍隊急需補充力量,我可能連入伍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成為坐鎮一方的軍帥了。”殷焦推心置腹地道。
聶璞也有些酒精上頭,不過聽他話中提到逃難,還是引起了注意。
“逃難,誰逃難?”
聶璞這話把殷焦問得大張著口,瞪了他半天,才說道:“兄弟,你太年輕了,連大逃難都不知道,一定是在新界出生的新生代。不對啊,你家裏的大人也該告訴你啊,你年紀輕輕,修煉境界如此之高,家裏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
這話說得聶璞都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有笑笑,不好開口再問。
“毀天滅地啊,毀天滅地,整個世界都被打碎了!”殷焦喝了酒,突然情緒激昂起來,稍穩定後又道:“那時我還小,渾渾噩噩跟著父母登上長舟,隻記得被一路追上,差點被團滅了。”
“所以,今天能幸存下來,要感謝陛下,感謝保衛我們的族人。”殷焦感慨。
“長舟?”聶璞念叨著這個名字,不知不覺就想起了識海中那艘飛船,在茫茫的時空中穿梭,後麵還有追擊的敵人。
他搖搖頭擺脫幻象,心想這都想到哪裏去了。
“請教一下,殷兄口中所說的魔,究竟是什麽東西,是否就是我在街市上撞見的那種吸血魔?”聶璞問道。
“聶兄弟,你究竟從哪裏來的,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天兵與魔族的戰爭,生死存亡,是個人都知道啊!”殷焦瞪著大眼,對聶璞嚷道。
“那個,不瞞殷兄,我自幼就隨師父進山修行,根本不知道外界的事。”聶璞一下都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至此,聶璞基本肯定,他來的這個地方,既非極域世界,也不是中土大陸,似乎是藍地世界中一處自己還不知曉的地方。
恍然間,他記起似乎有人提起過天庭,但也是撲朔迷離,比起四極世界來又有所不同。
“進山?你是說進了山水洞天?”殷焦問道。
“啊?是,是。”聶璞差點反應不過來。
“確實有些臭講究的修道人、讀書人,還改不了逃難前的習慣,非要人造些山水,說什麽寄情山水間,有助於悟道,提高修行境界。”
殷焦搖頭,言外之意就是,哪像他那樣,靠軍功積累獲得傳承,戰場拚殺中提高境界。
“這魔,各種各樣都有,你看見的吸血魔,算是比較弱小的一種,多以襲擊平民為能,真上了戰場,做不了正麵衝鋒的主力。
“更重要的是,目前他們占據了廣大的魔域,擠壓得我們除了天庭一隅,就隻有幾座飛島,還時不時受到他們的攻擊騷擾。”
聶璞終於聽見了天庭一詞。
“魔與我之間,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狀態,這沒辦法。”殷焦說到最後,口氣也變得沉重。
“這魔是怎麽來的?”聶璞聽得抽了一口冷氣,問道。
“魔民嘛,就是魔域的土著,隻是他們不願與天庭和平共處。”殷焦道。
聶璞一聽,卻覺得有些不太通透的地方,囁嚅道:“聽你這話,這裏本就是別人的地盤,不歡迎天庭,不是很好理解嗎?”
殷焦聽了,並沒有像聶璞預料地那樣生氣辯駁,而是歎息道:“本來天皇也想談判來著,隻可惜互不了解,互不信任,兩邊的執事人又把事情搞砸了,因此就斷了這條路。”
“現如今兩邊多次衝突戰爭,死傷無數,各自都苦不堪言,但卻停不下來了,沒有回頭路可走。”好像知道聶璞在想什麽,殷焦最後又加了這麽一句話。
想起自己看見的路上行人的淒惶狀態,聶璞也是沉重地點了點頭,他也知道,作為在第一線抗魔的軍官,殷焦可能是最了解實際狀況的人,他的話,可信。
“不好意思,我還想問問,你一再說的飛島,是什麽意思?”聶璞再問。
“飛島是什麽意思,我就問你是怎麽來的?”殷焦已經習慣了他什麽都不知道的小白狀態,聽他這一問,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從洞天被直接送過來的。”聶璞實話實說。
“空間法器啊?”殷焦點點頭,估計也沒想到是海槎這麽逆天的時空法器。
“對對,所以好多事搞不清楚。”聶璞趕緊順杆子往上爬。
“原來如此,怪不得。不過飛島,顧名思義,就是飛在空中的一個個島嶼,飛島的下麵,就是廣闊的魔域,想落腳別人也不讓。”喝了酒的殷焦不厭其煩地解釋。
原來如此,聶璞心想,怪不得這島上煙霧繚繞,原來是穿梭在雲霧間。
“那它是怎麽漂浮起來的呢?”驀然間,聶璞又想起一個問題,指指腳下問道。
“這你就問錯人了,我隻知道,飛島原本就有,隻是後來才被皇庭占領,成為抗擊魔域的第一線。”殷焦道。
“好了,說了那麽多,你也說說你到飛島來的目的吧。”談興正濃的殷焦刹住了車,問聶璞道。
“我嗎,也沒什麽正事,就是出來長長見識,師父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修行也是這樣。”聶璞不得已,隻能順嘴胡扯。
“看兄弟你功夫不錯,人也投緣,要不就加入我的駐防軍吧,隨時枕戈待旦,最有利於心性修煉。”殷焦終於發出了邀請。
“殷兄,我是一萬個願意的,隻是還得熟悉熟悉情況,看看我能不能勝任再決定吧?”聶璞雖然願意,但因為不了解情況,決定施展一下緩兵計。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怕被人忽悠了,誤入歧途,畢竟這個軍帥的言行舉止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就這樣,聶璞被留在了軍營中,白天看飛島駐防軍出操,夜晚往往就被拉到中軍帳痛飲狂歌,漸漸地他和殷焦及他左右的軍官漸漸熟悉起來,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當然,他也漸漸了解到,隨著人魔爭戰越來越吃緊,皇庭軍急需兵源,尤其像聶璞這樣身手絕高的白丁,更是軍營極力爭取的對象。
殷焦和他身手相當,已經是獨擋一麵的軍隊統帥,可想而知高手是多被看重。
他也進一步了解到,飛島隻是類似的天軍駐紮地和中轉站的統稱,而目前這個飛島,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麒麟島。
這一天,照例是下了操,殷焦把聶璞叫到一起,對他說:“上次你遇到那個吸血魔,有什麽感受?”
“殺無赦!”聶璞狠狠道。
“好,我們查到了他們在飛島上的巢穴,想不想去見識一下,順便出出氣?”殷焦拋出誘惑。
聶璞想起那天在街巷的見聞,立即應承道:“好吧,一起去。”
一大隊人馬跟隨軍帥一起出發,來到一處院落前,殷焦一揮手,軍士們立即將之團團圍住。
殷焦左右的親隨向院裏大喊道:“魔崽子們,趕快出來繳械投降,你們已經被駐守軍包圍了。”
院落裏一陣沉寂,然後就聽見一陣陰惻惻的回答,“嗬嗬,投降?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倍,來吧,誰怕誰?”
“軍帥殷焦在此!”殷焦一聲斷喝。
院落裏傳來一陣驚惶的嘰嘰喳喳聲,緊接著就是一聲大喝道:“魚死網破。”
院落正中間堂屋頂上的瓦片突然片片飛起,向四周炸開,一道道黑影跟著高高竄起,幾個起落,就散開來撲向包圍他們的駐防軍。
這幾下兔起鶻落,讓人來不及反應,周遭的軍士當即就有幾人被襲,脖頸被撕咬,蜷縮著倒地。
好在軍中本有高手,加之殷焦久經戰陣,經驗豐富,早就有所準備,此刻並未亂了陣腳,而是一邊提醒軍士收緊隊形自我防護,一邊啟動身法,分別攔截行凶的吸血魔。
奇怪的是,先前得手的黑影並不打算就此衝破包圍逃出生天,而是接著衝向下一個目標,更可氣的是,之後衝出來的黑影,幹脆就直接向著殷焦和幾個高手而去,很有點不死不休的氣概。
那幾個軍營高手勉強可以壓製瘋狂的黑影,殷焦更是大刀一揮,魔影辟易,但緩急之間還是被纏住了。
軍士們也開始三三兩兩集中起來,盡管還時有損傷,但再也不像剛才一個照麵就倒下。
隻有聶璞沒有動,他不僅沒有動,還向後拉動身子退了開來,退出了打得亂紛紛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