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菩提門再現
“那你們是舉族搬遷嗎？”想了想，聶璞再問道，這個族，當然指的是家族。
馬彪點點頭道：“這本是家族秘辛，我也是成為執法者後才知道的。遠祖本是皇族的一支，因為戰亂逃避，最後來了這裏，那時的封禁似乎沒有現在這麽厲害，可自從進來後，就完全與外界隔絕了。
“我們那邊，把這裏叫做沙域，屬於四極世界之一。”聶璞聽他“這個世界”、“這裏”地叫得費力，忍不住提醒道，同時心裏琢磨，中土大陸從古至今，可沒聽說過哪個皇族姓馬。
“叫得好，好名稱，漫漫黃沙，可不是沙域嗎？你們那邊，是什麽地方？”馬彪問道。
“中土大陸。臨近沙域這邊是西戎國。”聶璞想知道馬彪族人究竟來自哪裏，立馬回應。
“中土？西戎？沒聽說過。”馬彪困惑地搖搖頭。
“我也沒有聽說中土那邊，有姓馬的皇族。”聶璞也困惑。
“我族本姓可不是馬，姓姬。”馬彪一本正經道。
“雞？雞彪？這名字不是更差嗎？怎麽老是和雞貓阿狗分不開啊？”聶璞差點嗤之以鼻。
“女字旁一個臣字那個姬，大世界裏的天下第一姓，不是皇族是什麽？”馬彪，準確地說，應該叫姬彪，驕傲地解釋。
“原來如此，可還是沒有聽說有姓姬的皇族啊。”聶璞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不得不說實話。“看來，我並不是你們要等的大世界的使者。”
“嗨，其他都能對上，那外麵的世界變化太快，可能早已天翻地覆，誰還說得清呢？我先保護好你，總沒錯，請上使跟我一起回人族聚居點吧。”馬彪想了想，最後決定寧肯錯，也不輕易放過這人。
畢竟，千百年來的期盼，代代相傳，怎麽可能輕易放棄，即使最後終究是一場空，也可以起凝聚人心的作用。
“請問，為什麽要改姓，不以原姓示人？”聶璞覺得很奇怪，他畢竟還年輕，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嘿，這些年，當年帶進來的族人，除了直係的血親親族而外，其他非血親族人，人丁興旺，紛紛改回本姓，他們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對執法者總是在姬姓血親中輪流很有意見。”
“那麽你究竟是該姓馬還是該姓姬？”
“嘿嘿，為了安撫下族的情緒，我們一些上族的子弟，根據需要自立門戶，在共同的大姓下，又各自設立小姓，我這個馬姓也是如此。”
馬彪真是掏心置肺，把這樣隱秘的事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還真把聶璞當做了天行者。
“你們這真是……用心良苦。”聶璞心裏想著，這真是自欺欺人，卻不好說出口，看來這裏的人族並非鐵板一塊，所謂的姬姓上族和非姬姓的下族，有可能鬥爭還很激烈。
馬彪提議道：“我們還是上路吧，老在沙漠裏呆著可不是辦法。”
聶璞自然讚同，自己本就茫然不知所之，有人主動來引領自己，還無償提供保護，實在是求之不得。
接下來，一邊騎著駱駝跟著騎馬的馬彪走，聶璞一邊想，看馬彪好整以暇的樣子，並不害怕龍城那位追了出來。
也許龍城的情況馬彪了如指掌，算準了沙王出不了龍城，那就說明，奪寶行動不止是在沙漠這邊展開，至少龍城有人在監控。
二人走得很輕快，馬彪選擇的路線一路雲淡風輕，完全沒有再次遭遇沙塵暴的風險。
一路上兩人說話都很隨意，更沒有向對方刻意隱瞞什麽。
聶璞了解到，所謂執法者，其實就是沙域人族的最高執掌者，每屆都有五人，他們共同組成議事會，共同決定人族重大事務。
每個執法者又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和主管領域，同時還經營著自己的事業。
比如馬彪，主要負責人族需要武力解決的事務，同時經營著第一幫這樣被異族稱為馬匪的組織。
怪不得境界如此之高，原來是人族的武力代表。這樣看來，他的實力逼近聶璞見過的最高武力值，也就不奇怪了。
沙王有多厲害，難道能夠穩壓馬彪一頭？如真是那樣，是不是就代表沙王出馬，就可以橫掃人族？
就這麽邊走邊聊，邊了解情況，感覺沒多久，就遠遠看見一塊綠洲，以及綠洲上的一座城。
聶璞仔細回想，二人就這樣走走聊聊的，不知不覺間就經曆了幾次日升日落，渾不似當日跟著麥寶的商隊那麽艱苦壓抑。
前麵的綠洲也不大，就是四麵環沙的一塊飛地，上麵建了城郭。
上了綠洲，就可以看見一條條道路通向各個居落，三三兩兩的行人看見騎在馬上的馬彪，都左手撫胸鞠躬，以一種以前聶璞沒有見過的方式向他致禮。
這些行人除了人族，還有和麥寶等裝束一致的，一望而知是沙族，而且發現聶璞以眼神詢問，馬彪也以點頭的方式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看樣子，馬彪的執法者身份，在這裏，受到兩族人共同的尊敬。
不過由此可以肯定，馬彪並沒有把聶璞領到自己的大本營中去，因為人族執法者不可能在自己的巢穴還留居著異族。
聶璞正要問馬彪把自己帶到了什麽地方，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一座牌坊前，幾個大字高高懸在路正中：落轎下馬。
馬彪帶住了馬，翻身落地，旁邊立即有人上前，拉走了他的坐騎，聶璞依樣畫葫蘆，跳下了駱駝，任由人將之帶走照看。
兩人步行穿過牌坊門，繼續向前，不多時，就來到一座高門大宅前，看這氣派，這裏的主人不是一般的富家翁，起碼也是一方霸主。
看見這座大宅的匾額，聶璞就覺得無需再問，隻是想靜觀其變，看看後來會發生什麽事。
那匾額上寫著三個字：菩提門。
二人剛走近，那高高的朱紅大門就自動開啟，一人打著哈哈迎了出來。
“哈哈，什麽風把馬兄吹來了，歡迎歡迎，馬兄最近在什麽地方發財啊？”來人殷勤地問道。
一聽發財二字，馬彪就皺了皺眉，沒好氣地回道：“發什麽財？你還不如問我最近在哪裏打悶棍。”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不過老兄那什麽第一幫，可沒少幹打悶棍的事吧？”對方不甘示弱地回應。
聶璞靜靜地聽著，也不插言，他想看看來人什麽時候想起和自己打招呼。
這人不陌生，他太認識這人了，因為曾經給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
這人是菩提子，菩提門的菩提子，第一次相見，是在靈山證道園。
可惜菩提子始終沒有任何特殊的表示，好像根本不認得聶璞這個人，直到馬彪介紹起他來，才客氣地打了下招呼。
“這位聶小哥，是我族的尊貴客人。”馬彪介紹得含糊其辭。
“久仰久仰。”菩提子漫不經心地道，純粹是應付。
聶璞隻得拱拱手，不知道怎麽接話。
“對了，這次是到你這裏避難來了，不知菩提子老兄，還歡不歡迎我們？”馬彪言歸正傳。
“避難？誰敢為難你這個人族執法者？”菩提子詫異。
“沙王。”馬彪直截了當。
“你厲害！怎麽惹上了沙王？”菩提子歎了口氣，問道。
“還不是為了沙漠之心。”馬彪輕描淡寫。
“你這是捅破了天啊。”菩提子變色道。
“反正那東西早被他弄丟了，我也不是從他手裏搶奪的。”馬彪解釋。
“那怎麽能一樣？原來那東西一直在沙族手中，現在你把它奪過來，簡直就是在向全體沙族開戰啊！”菩提子歎息道。
“沒辦法啊，所以隻得到老兄這裏請求庇佑。”馬彪有點沒臉沒皮地說。
“你……好吧，我將秉持一貫的中立原則，極力壓製綠洲城裏沙族的躁動，可一旦沙王親自出馬，還請你們到城外去解決問題。”菩提子無奈道。
“謝謝，老兄盡力了，這樣就足夠了。”馬彪立馬回應，似乎並沒有太把沙王當回事。
接下來，菩提子把馬彪和聶璞安置在自己大宅之後的一所院子裏，等於是把他們擋在自己的身後，保護了起來。
在馬彪、聶璞離去後，菩提子若有所思，喃喃道：“到時間了嗎，還是有了加速的趨勢？怎麽那人都到了，是哪一個時空過來的？”
而聶璞對菩提門和菩提子的疑慮一直無法打消，終於抓住機會對馬彪一陣旁敲側擊。
“這菩提門是一直就在這裏嗎，還是後來才來的？”在安置二人的宅院裏，聶璞裝著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有一種古老的傳說，說菩提門不受時空束縛，可以往來於不同的封禁空間。”馬彪第一次表現出，對沙域也有不了解的方麵。
“那你知道靈山嗎？”聶璞把話題向更深一步引。
“靈山？不知道，不過族中典籍倒是有關於靈星係的記載。”馬彪回答。
“那，藍地世界呢？”聶璞再問。
“藍星係倒有記載，藍地世界，沒聽說過。”馬彪的回答再次出乎意料。
不過，通過這個對答，聶璞倒可以肯定，馬彪這一族真像他一開始介紹的那樣，早就被封閉在這一隅，與外界斷了聯係。
那菩提門就應當是這方世界的古老存在了，不然馬彪知道菩提門，就不該不知道靈山，更不該連藍地世界的概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