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乾坤倒轉
在現場的歡聲雷動中，祖皇卻在呆呆地發怔，似乎神魂還未歸來，眼前隻是一個頂著祖皇軀殼的傀儡。
一直冷眼旁觀的靈虛老祖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問題，突然一聲斷喝道：“何物妖魅，膽敢冒充祖皇？”
對麵的祖皇下意識回答道：“祖皇？我是聶……”察覺情況不對，硬生生把後麵那個“璞”字吞了下去。
“嗬嗬，是小子冒充祖皇，還是祖皇為邪魅侵染？”靈虛老祖這話是個陷阱，怎麽回答都不對。
現在的祖皇，確實就是聶璞，聽了靈虛老祖的話，一陣茫然，不知道此身是何身，不知道今世是何世。
一旁的徐明發現了老祖的異常，福至心靈間，脫口而出道：“老祖就是聶璞，聶璞就是老祖，不過是一體兩麵，時空異域而已。”
這話讓還是聶璞的祖皇聽得似懂非懂，但卻有醍醐灌頂的感覺，感覺一股靈光貫通時空，一邁步間，就走出了老遠，走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是一個自成一體的超越於一般時空的空間，其間活動著的，不是常見的生命體，而是一種非個體的存在。
聶璞的神魂晃晃悠悠，進了這個空間縱深處的一個山洞，山洞裏有個飄逸出塵的白衣男子，負手而立，意態從容，讓人產生莫名的親切感。
“你來了？可惜來得太早了。”白衣男子開口，同時遺憾地搖搖頭。
“早？你是誰？這是什麽地方？”聶璞莫名奇妙，下意識問道。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另外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帶動了山洞轟鳴。
白衣男子臉色大變，連聲道：“糟了，我主動示弱自我囚禁，都被對手追索到這裏來了。你還來幹什麽，趕快走。”說吧，一揮衣袖，聶璞的神魂就感覺天旋地轉，空間變換。
等一切都禁止下來，他發現自己的神魂已飄飄蕩蕩在那片蠻荒的大地上，一切與識海中所見一般無二。
此刻，在南湖的戰場上，祖皇身邊的人，包括徐明、蕭半山等，都突然覺得他老人家遠去了，盡管人還在麵前，卻仿佛遠隔千山萬水。
“祖皇老人家，就是聶璞？”蕭半山忍不住開口請教徐老爺子。
半山精舍自蕭半山以降，都知道聶璞不簡單，更知道乞丐前輩的關注，但卻無論如何沒有把他和祖皇相聯係。
此刻眾人都有許多疑問，覺得太匪夷所思了，畢竟，祖皇，可是傳說中的中土大陸的締造者和千古一帝。
“哈哈，有什麽奇怪的，你們不知道的東西還多。”徐明老神在在地回應，其實自己也是到這裏才有所觸動，把祖皇與聶璞聯係起來，不過比蕭半山稍早一步。
而且，他感覺這裏麵仍有許多迷團，自己也沒有搞清楚，哪怕是自身，他也覺得有必要再查一下跟腳來曆，這在今天以前，他可從來不覺得是問題。
好像有些記憶被封閉了，今天受到衝擊開始鬆動。
靈虛老祖並未趁虛而入，隻是冷眼看著靜立不動的祖皇，猜測不定，把握不住對方的真實狀態，怕貿然發動吃虧。
靜立的祖皇，神魂仍在那片蠻荒的大地上飄蕩。
一艘巨大的飛船自天而降，懸浮在這片蠻荒的大地上，遮天蔽日，船上一束束光打下來，照在大地上。
大地有了感應，一隻隻體型碩大、形貌凶惡的凶禽怪獸開始在燈光裏顯現，一聲聲嘶鳴嚎叫挑戰般傳上了天空，傳向那艘飛船。
……
跟著神魂再一飄，場景變幻，聶璞發現自己來到了古戰場，看見祖皇、祖後麾下聚集了神兵天將，四周在一片愁雲慘霧中，隱約出沒著一些不同尋常的各種人形、非人形的生物。
祖皇擎起了劍，祖後舉起了旗，旗與劍同時揮動，鼓聲大作，神兵天將們衝了出去，一場人類與土著爭奪新大陸的命運之戰爆發。
……
不受控製的神魂再次飄了出去，場景再次變幻。在祖皇、祖後控製的新大陸，祖皇仍舊擎劍，祖後仍舊舉旗，祖皇一劍斬下，新大陸裂開一條深穀，蜿蜒著延伸向遠方。
祖後揮旗一劃，水流湧現，順著那條深穀“嘩嘩”流向遠方，一條滋養生命的大河就此橫亙大地。
這讓聶璞確認，這裏就是中土大陸，那條生命之河，就是後世的垕江。
……
人類在這片土地上生育教化，不斷發展壯大，而祖皇、祖後早已飛升，隻留下神話傳說，直到有一天，一座大山飛來，一個自稱靈虛的人帶著山上的人下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眼看中土即將淪喪，祖皇出現了，一場絕世大戰爆發，可惜肉眼凡胎的人們卻無緣目睹真相，那場大戰隻在塵世間留下諸多傳說。
那些傳說，有的甚至自相矛盾。
隻是這場巔峰對決後，那座大山遠遁海外，經過多年發展，成為了中土人士向往的聖地，即便它的代表靈教，都讓信眾頂禮膜拜。
……
突然，在場的眾人覺得眼前一亮，感覺空氣都一下明媚起來，漸漸遠去的祖皇回來了，實實在在地回到南湖，來到眾人麵前，盡管實際上祖皇自出現就沒有移動過。
這隻是一種感受，但既然是在場所有人的心理共振，那就比真實還要真實。
靈虛老祖一直持冷眼旁觀的態度，此刻心中震撼，問道：“你果然回來了？”
祖皇遊目四顧，目光深遠，仿佛把整個中土大陸都看了個遍，然後歎息了一聲。
這聲歎息，充滿了滄桑，似遺憾，更像是召喚，遠遠傳了開去，於是天上、地下都如同響起了春雷。
然後祖皇才收回目光，看向靈虛老祖。
“是你嗎？”祖皇問話簡潔，絕不多言。
“當年一戰，靈山遠遁，賢伉儷也就此永訣塵世，留下了許多遺憾。”靈山老祖開始揭出當年的秘辛。
“還想繼續分出雌雄？”祖皇問。
“有機會彌補遺憾，總是好的。”靈山老祖肯定地回答。
“可你不是你。”祖皇突然說道。
靈虛老祖瞳孔收縮，盯了對方好一陣，才說道：“彼此彼此，你也不是你。”
祖皇搖頭道：“那不一樣，異域滲透，人人得而誅之。”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先前附著的那具身體，那個姓聶的小子，可不是一般人。”靈虛上人回擊道。
“鬼蜮伎倆，鼠輩伏誅！”祖皇聲色俱厲，一身氣勢開始提升，驚天動地，引得中土大地上一片山呼海嘯。
他周邊的人自徐明以下，包括校尉軍的全體軍士們，都被他那種磅礴的氣勢遠遠推送開去，推出了兩人立身之處，最後推出了南湖地區。
“你不打算控製力量了，準備魚死網破？”靈虛老祖的聲音依然清晰傳到眾人耳中。
“你不說上一次沒有盡興嗎？今天就給你這個機會！”祖皇的回答更是氣勢宏大，如潮水般推送給眾人。
“不怕被域外力量盯住了？”靈虛老祖嘲諷地問道。
“來都來了，還躲什麽？”祖皇憤然。
“想通了？那就來吧！”靈虛老祖挑釁。
“老實說，真不知道你是甘心助紂為虐，還是被抓住了痛處，情非得已？”祖皇突然話鋒一轉，使得開足了馬力準備動手的靈虛老祖一個趔趄，差點被破了功。
“控製？嘿，你……知道我是誰？”靈虛老祖穩住心神，反問道。
“原來你的心智已經完全被異域主導了，怪不得，怪不得！”祖皇連聲道。
“怪不得什麽？”靈虛老祖問道。
“怪不得你會以這麽奇怪的方式歸來，怪不得你的徒子徒孫們都修習那麽奇怪的功夫，成了你的鼎爐。”祖皇道。
“你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靈虛老祖原形畢露，顯得有些無賴了。
一直躲在他身後的靈明陽越聽越不對勁，開始悄悄向後撤，可惜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靈虛老祖腦後冒出的一股光定住，然後被這股光一步步拉過去，再慢慢融合在靈明陽體內。
祖皇一直看著這個過程而沒有出手阻止，大概覺得靈明陽是咎由自取，以為修習了老祖秘傳神功，好荼毒中土，今日付出代價正是報應，而且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進一步觀察對手。
等這個過程結束了，祖皇方才緩緩說道：“你知道嗎，上次之所以雙方都有所保留，不隻是怕被域外追索，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什麽原因？”靈虛老祖下意識問道。
“我們私下是朋友！”祖皇說罷，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衝天而起，引得整個中土大陸更加風雲激蕩，仿佛整個大陸的力量都匯集到南湖地底，再鑽入祖皇的身體。
與此同時，靈虛老祖聚集了整個靈軍的力量開始爆發開來，並且在遙遠的海麵還有更多的靈能正在向這邊聚集，想必是靈山在自動響應老祖的需求。
遠在南湖外的人們就看見，這兩股絕大的力量呼嘯著碰撞在一起，然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這個光球炸裂開來，淹沒了中土，四極……整個世界。
鬥轉星移，時光的潮汐席卷過藍地世界，一條特殊的通道打開了，那是連接著過去、未來的時間長廊，是通向封閉時空的特殊走道。
祖皇、靈虛分別被時光潮汐卷走，踏上了時空走廊的不同方向，從此在這個世界煙消雲散。
時光潮汐之下，藍地世界自動跳過了這一次浩劫，重新設定了自己的打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