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一）
有時候愛情就像是才出爐的琉璃杯子，放在眼前從裡面拿到陽光下，陽光一照射覺得很閃眼。
愛情也像是白開水，每天重複的引用，不膩也膩了。
愛情它像是一塊口香糖，起初吃的時候很甜，可是漸漸到了後面，失去了最初的味道。
愛情到底是什麼呢？
你有沒有暗戀過人的歲月，在偷偷愛慕他的歲月里，哪怕就是偷看他一眼心裡也會像是有鳥兒在撲騰。
王拓羽是一個快樂的孩子，她所生長的氛圍一直就是那樣的和諧，帥氣的老爸，有才能的老媽，帥氣的哥哥姐姐，顧思陽學習很好，她佩服，王斯羽受壓力很強她也佩服，在家裡學習最不好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她的性格就是那樣，平淡的接受，然後快樂的生活。
王拓羽和榮家棋是最好的朋友，小時候因為榮錚不理她，她曾經說過將來要嫁給榮錚，可是那麼氣話。
王拓羽很乖，很漂亮，就像是一個洋娃娃似的，榮夫人是把她當成女兒一樣的喜歡。
「拓羽，我大哥要回來了……」
榮家棋覺得榮錚不會是 王拓羽喜歡的菜，可是媽咪說一定要告訴拓羽，搞不懂大人是怎麼想的。
王斯羽上高二，王拓羽出國的手續已經全部辦好。
對於榮錚其實見面的次數不少，可是感覺，不算太強烈吧，那只是一個玩笑話。
榮家棋十七歲的生日，劉菁讓斯送拓羽過去，披散的頭髮，迷糊的性格，下了車就往裡面跑，跑上二樓也沒管是不是榮家棋的房間，伸手推門就進去了，然後傻住了。
眼前是什麼情況？
「拓羽？」
榮家棋從一側走出來看見王拓羽傻愣愣的站在門口，還奇怪呢，她推大哥的門做什麼？
裡面榮錚臉色很難看的看著外面的人，倒是他懷裡的女人很是鎮定的穿好衣服。
「出去。」
關上的門板阻擋了陽光的照射，黑和白沒有了分界。
榮家棋不用腦子都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這個笨蛋。
「拓羽……」
她不會真喜歡上了哥哥吧？
千萬不要啊。
榮家棋最討厭的人是誰？
榮錚。
榮家棋最恨的人是誰？
榮錚。
榮家棋最怕的人依舊是榮錚。
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兄妹，反倒是想父女，至少榮家棋是這種感覺。
她拉著王拓羽的手。
「我告訴你，千萬別喜歡我哥，看著他挺人模狗樣的，就是一個大冰塊，你能想象跟一塊冰一起生活的樣子嘛？他脾氣很怪，簡直就是神經病，還很古板，有毛病……」
一說起榮錚的不好，榮家棋就滔滔不絕的講著。
如果世界上有一個最沒有兄妹愛獎，恐怕就要頒給他們兄妹了，兄不兄，妹不妹的。
王拓羽說不好那種感覺，愛情才來，才碰觸到了一下，可是馬上斷電了。
嘆口氣，為了她早夭的愛情，她一定要多吃兩塊蛋糕。
其實也就是一眼，因為榮錚的模樣很帥，所以十七歲的少女動心，也就是一場意外，吃過蛋糕也就忘記了。
榮錚這兩年在海邊負責海外公司的業務，這次妹妹生日，母親一定要他回來，他搞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個小女孩兒的生日，何須動重？
榮錚確實是一個沒有兄妹愛的人，榮家棋比他小很多，可是小時候他就不喜歡這個只能像是洋娃娃一樣擺在哪裡的妹妹。
人生出來就是為了你自身的價值存在的，在榮錚的世界里，只有有用和沒用兩種人。
榮錚的生活永遠也只有兩種顏色，黑色和白色。
父母的意思他明白，可是目前為止，還沒有打算要接受，因為不合適。
他的妻子應該是那種可以和他並肩的女強人，不是一個孩子，至少不會是王拓羽，他想不出如果她成為了自己的妻子，站在自己的身邊，嬌憨的笑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很糟糕。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伴。
榮家棋十七歲的生日只有一個冤枉，那就是將來嫁一個好老公，站在樓上的榮錚心裡淡淡的嘲諷，果然就是孩子，說的話也是孩子話，活到十七歲了，就只是想嫁一個好老公？
目光短淺。
「榮錚，你要去哪裡？」
榮夫人適時的喊住正要下樓的人，她現在就擔心啊，如果她以後和榮錚的父親沒了，這兄妹倆能和平相處嘛？
當時生了兒子，她本來不打算在生的，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意外發生了，醫生告訴她，肚子裡面的是位公主，榮夫人做夢都想要一個女兒，當時榮錚只說了一句話，他說，我不喜歡這個妹妹。
從榮家棋出生開始，榮錚就沒有過多的和這個妹妹接觸過，總是嚇她。
榮夫人是怕自己百年以後，榮家棋要是日子過不好，榮錚恐怕都會袖手旁觀，要是榮錚的妻子和女兒是朋友就不一樣了。
「媽，我要準備回去了，禮物我已經送了。」
榮夫人咬著牙，她難道叫他回來就只是為了給家棋一份禮物？
他這大哥做的也未免太過於糊弄了。
「榮錚啊，看見拓羽沒有……」
榮夫人閉上了嘴巴，好吧，當她沒說。
做母親的怕兒子，有沒有？
榮夫人就是搞不懂，這孩子性格到底是像誰？
榮錚整理了一下西裝從樓上下去，他下去的時候王拓羽正好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心裡有點納悶。
不是家棋生日嘛，他幹嘛不給家棋過生日啊？
王拓羽第一次喝酒，奉獻給了榮家棋，等所有人都散了，就只有她們兩個。
在榮家的花房裡。
榮家棋一邊哭，一邊打著隔，然後將面巾紙扔了一地。
「我怎麼著他了？我也不願意被生出來啊，要是知道做他妹妹，我寧願在下面多等兩年……」
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每次都是那個樣子，給她臉子看，就好像自己是一堆廢物似的，她也有自尊好不好？
王拓羽覺得她不能理解這種感覺，她家裡哥哥姐姐都很好相處。
「你要是生在我們家裡就好了，我哥哥是美男，要不要我介紹你們認識？」
王拓羽他們所有的人在十五歲的時候就都知道了，顧思陽是舅舅的兒子，可是這對他們任何人來說都沒有影響，哥哥只是多了一個爸爸和媽媽，多得了一份愛，可是說到底他心裡是有壓力，所以才會避開爸爸媽媽，只給她和奶奶打電話。
王拓羽理解那種感情，其實她覺得沒有必要，她和姐姐誰也用不了多錢，爸爸掙的錢多嘛，就那麼一點，他也不介意的，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男生都是這個樣子的。
榮家棋將媽媽偷偷拿給她的啤酒放在地上。
「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還是她媽媽好，什麼都想這她，不像是那個冰塊，根本就和她不像是一家人嘛。
王拓羽的生活簡單的離譜，她也沒有喝過酒，只是為了陪朋友，兩個人喝的都有點暈暈乎乎的。
榮家棋扯掉自己的衣服。
「怎麼這麼熱啊？」自己嘟囔著，奇怪，難道太陽落了下來嘛？
王拓羽也覺得熱，脫掉自己的上衣，裡面就一件小背心了，還不行，還是熱，乾脆要脫褲子，可是手碰觸到褲子上有些狐疑的看著榮家棋：「不會有人進來吧？」
榮家棋小手一揮。
「不會，我都說了，我要和你在這裡喝酒，我媽跟他們說了，不會有人來的……」
看看這兩位小妞的做派？
這簡直是在開內衣晚會啊，王拓羽一拖，榮家棋也就沒有什麼負擔了，光著兩條腿，拉著王拓羽要跳舞，可是怎麼還那麼熱呢？
「開空調啊……」
到底王拓羽還算是有那麼一點聰明的意思。
「別開，開了就感冒了……」
榮家棋想想也是。
她拉著王拓羽的手，兩個人在裡面轉圈圈，都喝迷糊了。
「我跟你說，我哥真不是東西，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他，他老是說我沒用，永遠都拿著那種看小丑的眼光看著我，我討厭她……」
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乖，不哭，以後我哥就是你哥……」
就這麼兩句，把顧思陽給賣了，遠在國外的顧思陽重重打了一個噴嚏，本來就是感冒中，更加的難受了，心裡想著不知道拓羽打算什麼時候過來。
其實對斯羽和拓羽，顧思陽更為挂念的是拓羽，畢竟是老小加上沒有什麼心眼，斯羽不一樣，她自己就有主意。
顧思陽覺得他和做爸爸的感覺沒有差別，不知道妹妹結婚的時候會不會哭？
要不要打個電話？
一看時間，還是算了。
榮家棋捂著肚子，不行，好疼。
「我要去衛生間……」
她抱著肚子就要往外沖，王拓羽拿著她的褲子。
「褲子，褲子，你這樣怎麼出去啊？」
榮家棋那是喝暈了，完全的不按常理來，她有點迷糊。
「我要去衛生間，不穿褲子……」
穿褲子幹嘛啊？到時候還得脫。
王拓羽看著她的兩條腿，自己歪著腦子想，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幹嘛讓她穿褲子，好吧。
「去吧……」
榮家棋找了半天的門也沒有找到，差點就哭了。
「肚子疼……」
王拓羽起身幫著她去找，真是笨，門不就在哪裡嘛。
等等……
門怎麼會動呢？
她抓了好幾次才勉強抓住。
「去吧……」
推著榮家棋就出去了，搖搖晃晃的回到裡面坐在地上盤著小腿繼續喝。
「好苦啊好苦……」
一邊念叨著苦還一邊繼續喝。
榮家棋上完了衛生間坐在裡面想著一個問題，她要去哪裡來著？
回房間，對回房間。
說著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回了房間，就這樣直接把王拓羽給扔腦後了。
榮父給榮錚打了一個電話，要他馬上回來，在書房把榮錚說了一通，無非也就是說榮錚能不能對榮家棋好點。
榮錚是一個很是薄涼的人，他沒有辦法做到對榮家棋好，在某些方面他是缺失的，不完整的。
一個人下了樓嘆口氣，看見旁邊的花房，據說這個花房就是給榮家棋建造的，有時候她睡不著，就要跟媽媽過來睡。
搞不懂，弄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出來幹嘛？
打開門走進去，低著頭偶然間抬起。
王拓羽那邊跟小美人魚一樣的自己在地上打轉著，嘴巴里哼哼著歌曲，腦子越來越暈了，好疼啊。
「奶奶，我要睡覺了……」
榮錚微微皺著眉，看向她的那一側，這算是什麼樣子？
跟比基尼也差不多了。
榮家棋將自己拋進床里，然後又趴了起來，撐著頭，滿臉通紅。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
是什麼呢？
好像很重要。
可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可能是睡覺，沒錯我要睡覺……」
眼睛一翻，夾著被子就睡了。
王拓羽看著榮錚，看了半天，咦，這是哪裡？
「你是誰啊？」
歪著頭眼前一片暈，怎麼有這麼好看的女人呢？
「姐姐……」
榮錚聽著她喊姐姐，眼皮子跳了兩下，轉身才要離開，他可懶得跟酒鬼一起說話。
「好眼熟啊，跟家棋的哥哥好像，他是笨蛋……」
榮錚站定腳步，他想他是不是笨蛋還不需要一個小姑娘來告訴她，一個毛都沒有張齊的小姑娘告訴他。
「我好像挺喜歡他的，嘿嘿……」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都是什麼，然後就倒了。
＊
榮家棋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自己的房間里，可是拓羽呢？
揪著頭髮啊啊的喊著，跳下床才發現自己褲子不翼而飛，褲子呢？
怎麼沒人給她穿褲子呢？
仔細想想估計是昨天喝多了，可是喝多了家裡也有傭人啊？
榮夫人體諒女兒，昨天讓人都散了，也就是說，這個房子里就剩他們幾個人了，榮先生每天固定早早去公司，榮太太則是要去做美容。
榮家棋跳著腳隨便穿了一條褲子，就往樓下沖，完了。
拓羽，我不是故意的。
她敲著自己的頭，她就說嘛，肯定是忘記了一件事情。
從客廳衝出去，可是馬上又沖了回來，等等。
倒退回來，看著誰在沙發上的人，王拓羽的假髮不翼而飛了。
「拓羽？」
明顯王拓羽不勝酒力，現在還暈著呢，榮家棋使勁兒的搖著她的肩膀。
「拓羽……」
王拓羽想說別搖了，好暈，好想吐。
好難過。
榮家棋捏著鼻子，什麼味道？
明白了，是吐過的味兒，她到底喝了多少啊？
王拓羽被送回家的時候還暈呢，榮家棋讓菲佣將王拓羽抬進去。
「她喝多了，讓她多睡一下。」
王拓羽的身上穿著榮家棋的新褲子，本來是打算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一著急也沒有看見別的，就拿了這條下來。
王拓羽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調戲了一個男人。
「喂……」
吐過之後從地上爬起來，目光獃滯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的臉好漂亮啊，可不可以捏捏看？」
見對方要走，她死乞白賴的抓著人家的手，將頭頂的假髮抓下來塞進他的手裡。
「送給你的定情信物……」
榮錚看著手裡沾染了她吐的東西的假髮，手有些微微的發抖。
「對了，這個味道我不喜歡，你拿回去洗洗就可以自己用了，它是很貴的……」
榮錚眼皮子抽抽的疼，身體上的關節都在嘎嘣嘎嘣的響著，貌似有點要炸了的預兆。
王拓羽這樣還不夠，伸出手去夠人家的臉，可是個子太矮，無奈的收手，早知道就穿高跟鞋了。
「算了，下次花錢去找小白臉吧……」
王拓羽坐起身，一身的冷很，這是什麼夢？
菲佣聽見她醒了的聲音，端著解酒湯推門進來。
王拓羽一邊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了，一邊心裡想著，完了，奶奶回來她就死定了。
劉菁的車子才進門，那邊王拓羽光著兩條腿穿了一條很短的短褲從上面跳下來。
「奶奶……」
劉菁看著這個丫頭，真是長本事了，竟然喝酒了？
王拓羽心裡想著，奶奶應該不會生氣的吧，應該不會的。
吃晚飯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侍候著，劉菁問著菲佣王拓羽是幾點起來的，幾點吃的飯，王拓羽吐吐舌頭。
「奶奶，我錯了……」
劉菁摸著她的頭。
「女孩子得有點女孩子的樣子，你說你在別人家裡，喝多了要是做出什麼丟臉的你面子上過的去嘛？」
王拓羽想不會吧，她喝多了頂多就馬上掛了。
因為喝多的事情劉菁對她看的比較嚴格，限制她出去的時間和回來的時間，其實王拓羽覺得沒差了，她也不怎麼經常出去，不出去就不出去被。
出國的事情轉眼就成了，她和榮家棋攜手離開。
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原本顧思陽是打算跟她一起住的，可是顧思陽念的那個學校離拓羽的學校有點遠，如果住在一起他要來回趕。
劉菁的意思是還是分開住吧，反正有榮家棋作伴，拓羽應該不會覺得孤單，這麼一想，顧思陽也就放心了，他和王拓羽是在兩個城市裡。
王拓羽下飛機的時候，顧思陽還是來接機了，提前東西都給她們買好了。
榮家棋因為帶著墨鏡所以也看不出有什麼，她用胳膊肘推推王拓羽。
「喂，你哥不錯啊……」
王拓羽早就忘記了自己說的話，都往腦子後面去了。
那時候是喝多了，不然她哥她才捨不得給別人呢。
換了一個地方，意味著從頭來，榮家棋和榮錚打電話，不知道怎麼就幹了起來。
榮家棋恨恨的對著電話里的人吼著。
「我不要你的錢，我會自己掙錢的……」
氣死她了，掛了電話，將電話扔到一邊，煩人聽見他的聲音就是倒霉的開始。
榮家棋要出去打工，她也沒有打過工一定要拉著王拓羽，兩個人都是第一次，什麼都不會。
第一天上班差點沒把整個廚房給砸光了。
榮錚聽著下面的人彙報著，在心裡嘆口氣，她到底做什麼能行啊？
榮家棋做什麼也就是兩分鐘的熱度，馬上就覺得沒有意思了，再說她還要上課呢，時間對不上的。
「那個我們別幹了……」
她開始打退堂鼓了，花媽媽的錢就花媽媽的錢唄，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她當沒有聽見就好了，何必為了一口氣，成天在這裡站著，腿好酸哦。
王拓羽看著朋友那個沒有出息的樣子。
「停住，要不然他就永遠嘲笑你……」
榮家棋嘟著嘴巴，真是討厭，幹嘛要說出來啊？
王拓羽和榮家棋是在榮錚下屬公司的一個茶餐廳里工作，其實工作不累，她們下課之後就可以過來，然後為客人點餐，送過去，就這麼簡單。
榮家棋轉眼就生病了，因為沒有這樣累過，加上心理的怨念，直接掛在床上了，王拓羽只能自己去上課，然後打工，其實在某些方面她和榮家棋是一樣的，她也覺得累，有點堅持不下來，開始總是很難的。
可是聽說大哥在外面都是打工的，姐姐也從來不亂花錢，就是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做過，她想試試。
開始回家的時候會把自己關在衛生間里哭，因為覺得委屈，哭著哭著就習慣了。
榮家棋是徹底放棄了，可是王拓羽還在堅持。
榮錚挑著眉，不過就是小女孩兒的遊戲，說不上哪天就放棄了。
那是一個很是美妙的下午，王拓羽手裡拿著書，客人很少，畢竟這裡這麼貴，傻子才願意來呢，每天下午就那麼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一個大男孩兒，捲髮敲敲櫃檯，王拓羽還在上語言學校，她想試試跟著對方說說話，清清喉嚨。
其實她的英文不算差，可是心裡有落差，總是覺得自己可能不行，聲音有點抖。
在心裡暗暗罵著自己，你真是沒什麼出息，就這麼點場面你就害怕了，奶奶每天要面對那麼多的人呢。
王拓羽這人算是臉皮厚了，和對方東拉西扯的，和她一同值班的人扯扯她的袖子。
「他是看上你了……」
王拓羽吐吐舌頭，真的嘛？
她還以為外國人都不喜歡中國人呢。
自己在前面的櫃檯忙忙碌碌的，後面的人將下午的餐點送出來，王拓羽單手支撐著下巴。
少女嘛，看了很多小說的少女，心裡總是渴望愛情的，因為沒有遇見過，所以渴望。
總是覺得拿東西蒙著一層紗，讓她看不清，朦朦朧朧的。
榮錚和一個女生走進店裡，前面王拓羽微微的抬起頭，這個過程就像是琉璃杯子突然對準了太陽，周身瞬間琉璃光五彩照耀在身周圍，只是可惜所有的顏色在他的面前都是去了，轉眼又變成烏沉沉的，只有男人的那一張臉。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咚咚……
心裡不安的跳動著，很不安，那種感覺很憂傷。
怎麼會是他呢？
王拓羽想不明白，以前真的就是說著玩的，不可能的。
微微的低下臉，臉色有點紅。
「拓羽，幫客人點餐啊……」
不要把？
哪一天最後到底都說了一些什麼，其實王拓羽都忘記了，她覺得每個人都有暗戀的人，會心跳這是正常的表現。
也不一定就是說她就是愛上榮錚了，這不可能的，榮錚比她大那麼多，她怎麼可能是喜歡老男人呢。
可是一下午的眼睛不停的圍著他轉，那個應該是他的女朋友了吧。
應該是的。
女孩兒的心思總是很怪，她說不好自己的情緒轉變，就像是陰著的下雨天。
榮家棋無疑之中說了一句，她何必那麼拼呢。
她坐在沙發上，塗著指甲油，相中一款12萬多港幣的包包，指給王拓羽看。
「好不好看，要不要買？」
王拓羽以前過的也是這樣的日子，可是現在怎麼就覺得那麼庸俗呢？
也許是長大了，很多事情都在慢慢的轉變。
友情的到來在你不知不覺當中，可是再好的關係，就像是舌頭和牙，還有相碰的時候，榮家棋覺得王拓羽有病，自己何必折騰自己呢，她被人說的都這樣了，她要做給誰看？
最近兩個人的關係因為那個包鬧了一點彆扭，她問王拓羽要不要買，當時王拓羽反問了她一句話。
「家棋，我們如果沒有家裡給的錢，能買得起嘛？」
榮家棋覺得王拓羽和榮錚是一樣的，她是買不起哪有怎麼了？
她媽媽給她了，她出生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她買得起，就是她一輩子不工作也可以的。
榮家棋每天固定去上課，然後人就不見影子，王拓羽是比較孤單的，她在學校里沒有什麼朋友，刻意的遠離，倒是跟打工店面裡面的同班人相處的不錯，地方也是內地過來的。
就像是她說的，想感受一下這裡的風光，打工只是在自己行走的路上多了一抹漂亮的風景，王拓羽也想試試。
榮錚每個下午三點左右都會出現，永遠的坐在那個位置上，她開始告誡自己，那是不屬於自己的。
可是慢慢的沉淪了，分不清到底是愛慕，還是其他的什麼。
有時候看見他會心裡有小竊喜，有時候只是無意識的掃過去一眼，心裡就安定了，不知道為什麼。
今天的榮錚沒有出現，王拓羽第三次失手了。
「你到底怎麼了？」
珍妮看著王拓羽，在心裡搖頭，那個男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她們的大老闆，這個世界上不是天天都有灰姑娘的故事發生的，機會很是渺茫。
因為榮錚的沒有出現，她心裡有微微的失落，說不出的感覺，是失落嘛？
人生現在的味道都全了，以前的世界里只有甜和歡樂，現在多了一抹哀傷和陰沉。
到了時間他還是沒有出現，背上自己的包包打包了一杯咖啡跟珍妮說再見。
牛仔褲T恤，顧思陽打過來電話，問她還習慣嘛，對於王拓羽打工的事情，顧思陽是持支持的態度，覺得這樣沒有什麼不好，到底是長大了，懂事兒了。
王拓羽坐在長椅上，手裡拿著麵包，旁邊放著剛才打包好的咖啡。
「哥，你忙嘛？」
心裡空虛，很想哭，可是她努力抬起眼睛看著天空，不可以哭的。
不是娃娃了。
想奶奶了，想爸爸想媽媽，想斯羽，誰都想。
那種空虛讓她心裡覺得難過，可是又說不出來。
顧思陽聽著她的聲音不太對。
「想家了？」
開始來的時候都會有吧，就像是在中國，學生們考上大學離開家裡，都是一樣的感受，心裡會難過，需要一個過渡期。
顧思陽馬上開始收拾手頭上的東西，準備過去。
「喂，實驗還沒有做完呢……」
對方攤著手，顧思陽攤手，跟對方解釋著；「我妹妹可能是想家了……」
對方不太能理解，想家？
王拓羽掛了電話，眼淚至始至終就沒有讓它落下來，挺堅強的就給忍回去了。
榮錚不知道王拓羽可能有那麼一點喜歡他？
不，他知道。
人眼睛里的東西是不能騙人的，看著她眼裡越來越多的迷戀，所以他改了時間。
榮錚不覺得自己有多殘忍，愛情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他和她的身上，她還小，所以看不清。榮錚出現的時候，珍妮就明白了。
他簡單的跟珍妮交代了一聲，珍妮雖然心裡詫異可是也沒有說出來。
總是覺得他們像是認識。
暗戀一個人的感覺，就像是第一口吃下青橄欖的感覺，有點澀澀的，酸酸的。
榮錚沒有女朋友，一個沒有，那個也不過是帶回去給家裡擺樣子的，他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全部要由他自己做決定。
開車回到家裡的時候，母親說是給他郵寄了一點東西，傭人很是無奈對著榮錚說，如果他有心裡上的疾病最好現在就去看醫生，弄的榮錚有點暈，想著這人是不是瘋了？
傭人說我已經將假髮清理乾淨了，如果你喜歡上面的味道，那麼下次我可以喝多了吐在上面，對方很是幽默的說著。
榮錚家裡請的傭人都是男的。
顯然這樣的幽默榮錚不欣賞，看見了那頂假髮才想起來，它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
有點小憂傷，第一次被調戲，第一次被人家既然摸不到那就去看小白臉吧，不知道為什麼記得這麼牢。
在榮錚的生命里，愛情是什麼呢？
可有可無的一杯水，有它也可以，沒它也不是不成。
將需要換洗的衣服脫下來，然後折好放在一旁，這是一個有些龜毛男人的習慣。
男佣人離開，他端著杯子站在窗子邊看著下面的夜景，生活永遠都是一沉不變，缺乏一些新意，讓他覺得頭有些疼。
顧思陽的到來就像是一股清流沖走了王拓羽心裡的不開心，暗戀誰都有過，可能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感覺更加的強烈。
顧思陽和王拓羽躺在天台，那是露天的，特別贈送的，可以看見這個城市美好的夜色。
他手裡拿著啤酒罐。
「我曾經也喜歡過一個女生，可是當我真的跟她在一起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事情不是所想的那樣的……」
那種感覺很美好，可是現實總是很殘酷的，有一天她總會明白的。
在做哥哥這點上，顧思陽比榮錚合格。
顧思陽帶著王拓羽去玩跳傘，王拓羽不敢，搖著頭打死不肯跳。
顧思陽拉著她的手，兩個人走到艙門前，後面的教練在說著什麼，顧思陽帶著王拓羽跳下去，王拓羽不敢睜眼睛。
那是王拓羽第一次跳傘，很可怕，下來就哭了。
顧思陽將妹妹拉攏進了懷裡。
「喜歡一個人沒有什麼不好，我覺得這是長大的表現……」
王拓羽的眼睛紅得像是一個兔子，她回去的時候榮家棋在地上來回走著，想必是看她不在。
她一進門，榮家棋就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該幹嘛就幹嘛。
其實她性子就那樣，不會先低頭，可是心眼不壞。
王拓羽因為有哥哥的開導，心情好多了，上去死皮賴臉的纏著榮家棋。
「我錯了……」
榮家棋可沒有這樣認為，她只是覺得被傷害到了。
「哼……」
「家棋……」
繼續撒嬌，這次哼的聲音有點軟，慢慢的兩個女孩子笑倒在了沙發上。
榮家棋一聽顧思陽帶著王拓羽去跳傘了，鼓著小臉像是一隻老鼠。
「好啊，你個王拓羽，你竟然不帶我去……」
王拓羽在心裡想著，嘿嘿，那是我哥。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看不清的時候，前面有人拉她那麼一把。
榮家棋是肯定不會在去打工，王拓羽她也不攔著，既然你喜歡，那就去好了，作為朋友她支持。
王拓羽記住了顧思陽說的那句話。
人生第一次的戀愛都是理想圓滿的，第二戀愛是骨感的，第三次差不多就是你人生的歸宿了。
她不是花花女郎，也不想玩弄愛情，只是渴望。
這樣的面孔，就好像是一塊很是甜美的糖果，誰都想咬上一口，日子依然在過，她已經順利的進入了高中，和斯羽打電話的時候，斯羽據說學習很緊張，拓羽不理解，至少她現在的生活好像沒有什麼緊張的。
告訴斯羽，要加油，這是做妹妹的支持姐姐的聲音，她相信斯羽會比她強的，斯羽一向是很棒的。
對榮錚吧，其實就像是一個遙遠的五彩夢，因為碰不到，所以心裡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猜想，可是她明白，感情是不由人的。
榮家棋知道王拓羽喜歡的人是她哥哥之後，當場冷笑了兩聲。
「你是瘋了，有火坑你就想跳，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榮錚不是什麼好人，你能想象你跟一個老八股的人睡在一起嘛？也許他會選擇幾點上床，也許上床的時候會給你一個信號，也許姿勢都是千篇一律的，還有，聽說女人四十的時候需求很大，我哥那時候也許都老了……」
榮家棋真是不遺餘力的將榮錚踩在腳底下啊。
王拓羽聽的耳朵通紅，不要把，她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少女的幻想。
讓榮家棋聽到顧思陽的那個三次戀愛論，她高手雙手。
「你哥就是天才，人就是賤的，第一次總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也許他不喜歡你的，這樣你會覺得你有征服感，第二次找到一個喜歡你的，發現原來這不是我要的愛情，第三次才會找到人生的指引，真的，拓羽我哥不是良人……」
榮家棋覺得嫁給榮錚的女人最悲哀了，跟一個冰塊一起生活能有什麼意思？
再說拓羽也不缺錢，也不要弄什麼灰姑娘的故事，完全的沒有必要。
榮家棋是一點的希望都沒有報。
那就算是失戀也是有過程的，這個過程王拓羽跟榮家棋撞在一起了，不知道算不算是難姐難妹。
榮家棋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老師，可是她明白，其實那種喜歡就是小女生對老師的一種崇拜，淡然的接受失戀。
「你應該學學我……」
榮家棋這個時候難得還用自己的例子去給王拓羽做榜樣。
暗戀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去糾纏？
這不是她的菜，只是放在心裡慢慢的去品嘗那個味道，然後獨自傷悲，一晃半年過去了，她上班的時間錯開了，在也沒有看見過榮錚，這就好像是南柯一夢。
王拓羽一直是快樂的，忘記了榮錚其實快樂依然在。
她是個心胸算是很大度的孩子，也許是年紀小吧，其實一轉眼就忘記了，過聖誕節的時候榮家棋鬧著要榮錚請吃飯。
其實榮家棋當然不願意跟榮錚吃飯了，可是她媽說了，如果她不去找她哥，下個月的零花錢就不給了，做兄妹做成他們這個樣子的，估計世界上也沒有。
榮家棋本來就怕榮錚，所以拉上了王拓羽。
這是王拓羽從失戀的陰影里走出來后，第一次看見榮錚。
可是感覺變了。
也許她天生就是花心的人吧，那種感覺不再了，只是單純的當哥哥一樣欣賞他，其實跟自己哥哥不錯，想起榮家棋說的，如果榮錚要是找了一個小媳婦兒到時候生活會有問題的，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榮家棋低著頭看著菜單，聽見她笑了出來，以為她是在笑自己，在下面踢了王拓羽一腳。
「笑什麼呢。」
王拓羽自然不會說出來，要是說了，估計榮錚會吐血。
舉起手，有些抱歉的說著。
「沒事兒，你們繼續，繼續……」
榮家棋翻了一個白眼，她以為她和她大哥在相親呢，還繼續。
＊
「走吧……」
王拓羽誓死捍衛自己的身體，抱著樓下大堂的柱子。
「不要……」
榮家棋很生氣，她這個樣子很難看的。
「趕緊鬆開，我媽讓我給他來拿生活費，你也不想我上去被他生吞活剝吧，你幫我去拿，拿下來我請你吃東西……」
才不要呢，開玩笑，你自己都害怕，你還讓我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暗戀榮錚那時候沒想著他有多可怕，可是現在越來越覺得他可怕了，那張臉讓她覺得很是有壓力，她才不要上去呢。
榮家棋都要哭了，再不給錢她要瘋了。
「拓羽，你忍心看我流落街頭嘛……」
王拓羽勾著自己的手，嬌憨的笑著：「其實我可以借你啊……」
榮家棋翻著白眼，還是算了吧，王拓羽現在就是用自己打工的錢，自己都顧不過來自己呢，她可不想讓她破例，她的那點錢就自己好好留著吧。
榮錚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手上沒有絲毫的停頓，筆走龍蛇飛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秘書笑笑的說著。
「小姐在下面呢，看樣子是跟同學一起來的，好像是不敢上來……」
差不多每半年就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榮錚臉上依然是那個樣子，不動聲色，你永遠別妄想在他的臉上找到不屬於他的痕迹，眼睛里有冷意，秘書吐著舌頭，該死的，自己忘記分寸了，在他的視線中敗下陣來。
「對不起，老闆，我多嘴了……」
他的臉色冷冷的拉下來：「我不希望你多一些沒有營養的話，我請你來，不是跟我聊家常的……」
秘書心裡想著，難怪這麼帥氣的男人沒人喜歡，脾氣太過於糟糕，這樣的，那簡直就是一個火坑，誰願意跳下去？內線響起，秘書才有幸不繼續被波及下去，趕緊退了出去。
「榮總，小姐已經在下面了。」
「午餐給我推了，下午得行程也全部推掉，還有叫司機在下面等著我。」
榮家棋還在下面跟王拓羽勾勾纏的，榮錚從電梯里出來，兩個人都老實了，王拓羽心裡後悔啊，你說她來幹什麼？
奇怪的感覺，自己還暗戀過他呢，因為那時候心情都是灰色的，她真的有過嘛？
似乎有點不靠譜啊，王拓羽想著，果然就是像哥哥說的，很不靠譜。
王拓羽和榮家棋幾乎是同時轉身就要出去，一看這人今天心情就不好啊，她們不想遭殃。
「要去哪裡？」
榮錚看了榮家棋和王拓羽一眼。
榮家棋有些警備的轉過身看著她哥，乾笑著：「拓羽說餓了，我想陪她去吃點東西……」
榮錚有點不耐煩。
他在前面走，後面兩個小女生就像是小兵一樣跟著。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