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王斯羽的出現令所有人都激動了,不是高興的,相反的是憤怒的。
齊安看著二爺的臉,你看他就說吧,這個女人他都沒有聽說過,這樣堂而皇之的出來,有誰會信服?
她以為這裡是什麼?
她上課的課堂?
齊安是抱著看戲的姿態看著王斯羽到底要怎麼弄。
「齊安……」二爺緩緩的開口。
齊安看著二爺的方向。
「有的時候,你要知道,越是愛的深的那個人越是藏得緊……」
齊安不是不懂這個話的意思,可是王斯羽就這麼出來,她說一句二爺就信,憑什麼啊?
反正他心裡是將信將疑的,覺得這個事情吧,有點懸。
最主要的是現在綿羊不醒,這個事兒也沒有辦法求證,齊安就想不明白了,那個人就好像在他們身邊似的,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有所察覺,到底是誰呢?
王斯羽並沒有受外界的干擾太多,她不被信服這是早就想到的,畢竟她現在做的事情,說出去可能有人都會覺得可笑。
結果就是七個堂的堂主拒絕參加會議表示對王斯羽的不滿,留下來的也不見得是服從了她,只是在謹慎的觀望著。
畢竟如果真是大嫂,到時候老大醒過來,會很棘手。
外面站的都是人,人手一煙。
「你說這女人什麼來頭?」
「誰知道了呢,龍哥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要太早下定論……」
如果綿羊昏迷之前以為自己的系統已經萬無一失,那麼現在所有的弊病就開始出現了,他們就跟菜市場賣菜的人一樣,隨著菜價的漲幅而反覆著。
王斯羽看著這些人,這樣的難題是她沒有見過的,儘管她能冷靜下來,可是場面不是冷靜就能解決的。
不停的有人對她進攻,對她拍桌子,對她謾罵,她的手只是一直翹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
還好場面上有二爺能壓住。
齊安倒是說了一句。
「龍哥不在,就應該二爺掌管這些事情嘛……」
二爺搖搖頭。
「我是外人,我能做的,就是幫助嫂子……」
齊安想起六月,六月雖然出身不好,可是不會像是一般的女人那樣,自視清高,反倒眼前的女人一開始就端著一個架子,齊安說不好對王斯羽的感覺,反正不是很喜歡。
醫院的電話算是將王斯羽從困境里給解脫了出來。
她想起身,可是有人不停的還繼續挑釁。
王斯羽疲於應付,二爺只是冷著臉。
「你們確定要這樣?」
龍綽出事兒,下面等著看熱鬧的大有人在,多少人就希望他馬上掛瞭然后自立門戶呢。
綿羊是被人攙扶著進來的,誰都沒有想到,昏迷了幾天的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他的上半身都是綁帶,可能因為不能動,所以沒有穿衣服,只是披了一件衣服,臉色很白,明顯的流血過多。
「龍哥……」
三三兩兩的起身,綿羊一眼掃過去,他現在恨不得是劈了眼前的女人,她是不是發神經?
「我想龍哥跟嫂子有話要說,都先出去。」
齊安一看,還真是嫂子,算了。
二爺和齊安將人帶出去,王斯羽一句話都沒有說,龍綽直接暈了。
綿羊的身體很是虛弱又是才剛剛醒過來,身體根本就負荷不了出來,可是他怕王斯羽有事情,是強咬著牙出來的。
這次的事情大意了。
他躺在床上,隔開王斯羽的手,因為動作很大,所以啪一聲打在了王斯羽的手背上。
「你為什麼要跟著攙和進來?」
她是不是傻啊?
這種事情能攙和進來的嘛?
如果人家把矛頭對準了她,她要怎麼辦?
她是不是瘋了?
綿羊現在的脾氣有些暴怒,他想不懂她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可是現在她出現了,他的再次出現等於承認了她的身份,這以後就是她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王斯羽知道他為什麼生氣,可是現在是在幫斗中,不是在過家家,一個不小心命就沒了。
「我不想跟你吵,我想做什麼,從來都沒有人可以攔住我,如果你認為你可以的話,你也可以試試……」
龍綽閉上眼睛,他現在頭很疼。
金山就是斯羽的前車之鑒,他不可能走到哪裡都把斯羽帶著,再說就算是能帶著,可是他自己都防不住那些危險呢,現在那個X先生還是一個謎,到底是不是那個人還不好說,她這樣貿然的進了棋局……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因為王斯羽的出現,很多人覺得老大未免太過於花花了,本來老大和誰在一起這不關他們的事情,可是六月的姐妹們替六月抱不平。
「也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人,看著文文靜靜的,她能幹什麼?會砍人還是到時候會幫老大挨刀?」
想不明白,怎麼會喜歡上那樣的一個人,中看不中用。
其實裡面還是有很多的牽扯,比如大家都覺得看見了希望,她們出來做是恨丟臉,可是六月的出線就證明了,她們還是有機會的,可是王斯羽的出現將這個機會渺茫化了。
六月吸著煙,倒是有點風塵女郎的味道,白霧在指尖升起。
「不怪龍哥,是我命不好……」
龍綽離開醫院休養,王斯羽時刻的跟在身邊,這讓齊安覺得他的位置被威脅了。
以前龍哥有什麼話,都是對他說的,可是現在卻被這個女人取代了,他覺得心裡不爽。
王斯羽自己在下圍棋,綿羊思考這全局。
幫里的人都知道了有這麼一位的嫂子,遇到了也開始格外的尊敬了起來,倒是下面的那些線人開始在鬧。
舞女看著是最低等的職業,可是也只有這種職業可以讓男人在談判桌上不輕易張開的嘴,張開。
可是綿羊對六月就是那個態度。
六月有些不安的看著裡面的那道門,她咬著唇,叫自己來是為了什麼?
齊安蠻同情六月的,雖說愛情這東西不能強求,可是老大似乎有些過分了。
六月深呼吸一口氣推門進去,她想象中的應該會有王斯羽出現,可是沒有。
裡面只有綿羊一人。
六月進去,齊安將門帶上。
「龍哥……」
綿羊的傷還沒有徹底好,也是傷的那麼重,怎麼會那麼容易好呢?
「坐。」
六月坐下身,她兩隻手勾著,不知道腦子裡面在想著什麼。
六月看見了擺放在桌子上的棋子,顯然剛才這裡面還有人呢,為什麼支開其他的人?
「我沒有碰過你是吧。」
綿羊用的是肯定句,他不傻。
喝沒喝多只有他自己清楚,就算是喝多了,做沒做他不會沒有感覺,順著她說不過是想看看六月想做什麼而已。
六月白了一張臉,可是她馬上緩和一下。
「龍哥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的臉皮抖了兩下,微微斂下睫毛。
綿羊笑著。
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自己手裡的煙蒂。
「斯羽是我老婆,她相信我,出事兒的第二天我就全對她說了,可是她不信……」
六月想也不見得是不信吧,要是不信為什麼來?
女人有時候嘴上說著不信,可是不見得就真的不信。
綿羊挑開眉眼看在六月的臉上。
「說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
六月像是被人侮辱了一樣,站起身眼睛里有恨。
「龍哥你就別消遣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低下,我也沒準備跟嫂子搶什麼……」
六月這個時候的態度比較怪,有些倨傲。
綿羊點點自己手裡的煙,在等著她說完。
「所以龍哥,不要在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的頭上,沒有女人拿清白來開玩笑的,雖然我是個BZ……」
綿羊都想為她鼓掌了,這樣說出去,誰都會認為他始亂終棄。
「六月,哪個才是你的真面目?低下的?溫柔的?善解人意的?或者就是剛剛倨傲的……」
六月聽見了綿羊的話,馬上低下了頭,手慢慢的窩成了拳頭。
「好了,你出去吧。」
六月踩著高跟鞋就離開了,打開門,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帶上門。
齊安不明白老大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因為這件事多少人再說,不就是一個女人嘛,何苦為難她呢?
為了幫那個王斯羽正名,現在弄的這麼不入流的。
「六月……」
齊安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去安慰六月。
當時和洪爺鬧的最僵的時候,六月是老大的女人,是洪爺的箭靶子,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現在龍哥用完人就一腳踢開了。
這事兒做的不厚道。
六月帶著悲痛離開了這裡,齊安看著王斯羽走了進去,臉上不大願意的表情。
綿羊拉著王斯羽坐下身。
「齊安和金山有點像。」
這也是為什麼綿羊喜歡齊安的原因。
「六月的手……」綿羊別有深意的說著。
王斯羽笑笑。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你想想看之前他說過的,現在是不是就突然覺得吻合了?」
王斯羽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
下午兩點左右,綿羊說她奶奶被綁架了。
王斯羽的心徹底沉浸到了湖底,綁架?
怎麼可能被綁架?
跟著她奶奶進進出出的人有多少,怎麼會呢?
綿羊只是拉著王斯羽的手。
「你要不要去看看?」
王斯羽閉著眼睛,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不用,他們會解決的,我出面反倒不好。」
綿羊有些心疼的摸摸斯羽的臉。
和自己在一起,她到底失去了什麼?
王家是整個就亂套了,因為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乾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王拓羽說到底自己什麼都不懂,只能哭,榮錚鬆鬆自己脖子上的領帶。
「給爸爸和媽媽打電話了沒有?」
王拓羽點點頭,已經打了,在趕來的途中。
如果對方是要錢還好,現在就怕是針對斯羽來的。
王拓羽現在對斯羽越來越不理解了,她現在是不停的在為家裡製造麻煩,難道她不知道家裡是什麼情況嘛?
本來就是需要再三的注意,現在可好,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竟然被綁架了。
要是那些人為了錢固然好,可是要是為了報仇呢?
誰知道綿羊在外面得罪了誰?
「我都恨死斯羽了,討厭死她了……」
榮錚嘆口氣,摸摸自己的頭髮,就是一個孩子,老是說賭氣的話。
天天念叨的是她,現在罵的這麼狠的也是她。
榮錚跟綿羊接觸了一下,畢竟這事兒還是有他來做比較好辦,他找人也好找,香港就這麼大,人應該不會被運出去。
綿羊倒是很爽快,並且保證了絕對不會是他手下的人,他一定想辦法救人。
榮錚也算是認識不少背景不算是乾淨的人,都在外面打探。
本來是沒有打算報警的,可是不知道警察是怎麼進來的,這令榮錚比較頭疼。
錢他們有,給了就好,不差那些,可是警方一跟進來,這就說明了,他們無意合作。
榮錚親自出馬,要求警方封鎖這個消息。
「榮先生,我希望你們明白,如果我們不插手,對方也許會撕票,他的目地不一定是為了要錢……」
不管有多少的機會,榮錚覺得,就算是這事兒是從綿羊身上牽扯過來的,可是跟劉菁沒有關係,對方的目地就是為了想要錢,拿錢買一個平安值得了。
這就是他為什麼從來不把孩子帶在身邊的原因,他和拓羽都可以出現在公眾面前,可是孩子不能,甚至沒有人知道王拓羽生過孩子,畢竟別人不會去查身家吧。
榮錚做事一向是謹慎手法老練,上面蹭蹭的施壓,消息最後全部暫時算是封住了。
王梓飛和顧安寧是在下午過來的,兩個人神情都不太好。
「有打電話過來沒有?」
榮錚詳細的將情況說給了王梓飛聽,榮錚是王梓飛所喜歡的,個性做事的手段都像。
王梓飛看著榮錚,讓拓羽陪著安寧進去。
「你覺得跟斯羽有關係沒有?」
榮錚頓了一下。
「這事兒不好說,也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現在洪爺和龍綽是兩強對抗,明顯是有中間人在尋找機會,我是怕那個人最後真的會對奶奶出手,這樣也許大姐一輩子都回不來這個家了……」
也許那個人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王梓飛撐著頭。
榮錚的電話響起來,他欠欠身到一邊接電話。
王梓飛身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停頓了兩秒,立刻接起。
「喂……」
「王先生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呵呵……」
明顯是使用了變聲期,聲音很是怪,刺的王梓飛耳朵有點疼。
「你要什麼?」
王梓飛起先還真就怕是榮錚說的那樣,是為了斯羽或者是綿羊來的,可是聽見這個聲音,他突然放輕鬆了。
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單手支撐著下巴。
「說說看你的條件……」
對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冷靜。
「王先生,我沒有要傷人的意思,我是求財而已……」
王梓飛點頭。
「王先生如果真的有合作的意向,那就不要報警,不然我不敢保證王女士的安全……」
王家上下做到了守口一致,該出去買菜的還是出去買菜,劉菁只是抱病在家裡休息,似乎沒有人在意到這個。
至於警方的上面被榮錚施壓,暫時不會對這件事情介入。
榮錚說的很明白,要錢就給錢,他們不在乎。
對然有人氣憤榮錚說話的態度,可是榮家還有王家不差的就是錢了。
「王先生你合作的態度很是令我們滿意,你相信我,我不會對王女士怎麼樣的,我會在拿到錢,平安的將她送回去的,我以人格擔保……」
王拓羽很想尖叫,他都幹了綁架的事情,哪裡有什麼人格,可是王梓飛一個眼神射過來,王拓羽一句話沒敢說。
父親的眼神好可怕。
「王先生,我要四十億……」
對方等著王梓飛呼吸加速的聲音,不過很可惜,沒有。
王梓飛將電話交給榮錚,榮錚接過。
「喂……我是榮錚,錢方面的事情你可以對我說……」
對方也不怪他們臨時換人來談,倒是放得很開。
「榮先生,我已經跟王先生說了,我要四十億……」
榮錚在腦子裡盤算了一下。
「四十億我可以給,可是你確定你拿得到?如果是十億你可以方便的帶走,我給你的建議是要十億,這樣大家都方便。」
對方覺得這家的兩個翁婿都是極品。
榮錚談事情不會被別人牽著走,就像是現在劉菁被綁架壓在人家的手裡一樣,他要的是別人跟著他走。
顯然對方也覺得跟著他走,也沒有什麼。
王家真的是不打算報警嘛?
真的。
從上到下,王梓飛到榮錚他們兩個沒有一個人想報警,不想讓警察插手進來,雖然這樣不是很好。
王拓羽就是搞不明白,可是榮錚說什麼,她就信。
「和斯羽無關嘛?」
她心裡還是覺得應該是斯羽招來的。
榮錚搖頭。
「和她無關。」
因為要現金,所以榮錚和王梓飛各自籌措,交代的都是自己最親密的人,外人自然不會知道。
他們都在想,對方會以什麼樣的一種姿態出現,沒想到對方竟然自己來了。
榮錚佩服這樣的人,是在拿命換錢,沒什麼怕得。
「請他進來,全部吩咐下去,把嘴巴都給我閉嚴了。」
王梓飛和榮錚在用早餐,邀請對方一併享用。
榮錚交代過,拓羽和岳母誰都不要下來,也不要好奇,不要看。
綁匪錢就這樣帶走的,很輕鬆,雙方達成協議,劉菁被送了回來。
劉菁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是畢竟綁架,有點驚嚇。
綿羊開著王斯羽。
「不進去看看?」
王斯羽搖頭,將自己的位置調低。
「走吧……」
王拓羽抱著劉菁一直哭,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麼的順利,她以為弄不好就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劉菁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上穿著睡袍,回來的時候好像是看見一輛車子在一邊,不過那時候她身體有點虛,沒有看。
如果沒有猜錯就是斯羽了吧?
這件事和王斯羽雖然說是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到底是因她而起。
王拓羽不理解,王梓飛在第二天招來了記者會,宣布和王斯羽脫離父女關係。
這個答案王家的人沒有給,因為什麼,沒人知道。
有人說王梓飛不近人情,有人說豪門裡的事情一向複雜,你看得到的又是幾分啊,人家不可能什麼都擺出來給你看。
王梓飛有王梓飛做事的考量,他這樣做,也許外人不理解,可是斯羽懂。
王斯羽的生活開始走向一個黑道老大夫人的邊緣,每天不是購物就是打麻將,關於這位大嫂,現在下面說的也不過就是一般人,跟著龍哥圖的不就是這個,可惜龍哥自己看不透,捨棄了六月的真心。
王斯羽出現在哪裡,齊安必定跟隨在哪裡,幾乎一步也不會離開。
王斯羽自己做事很謹慎,她負責的是平復綿羊的心,外界的那些和她無關,她只是一個小女人,小女人有小女人要的幸福。
洪爺幾次三番的將矛頭對準綿羊,讓把二爺交出去,綿羊想跟洪爺談,可是洪爺拒絕的意思很是明顯。
洪爺那邊現在也亂了,因為老四的事情,洪爺一邊打壓著老四,一邊在防備著綿羊。
二爺出山就是為了不想讓綿羊和洪爺雙方受到奸人挑撥,幾次二爺說,實在不行就讓綿羊放他回去。
「不行,你是我請出來的,我就要負責你的安全……」
綿羊每天晚上會跟王斯羽下棋,他不會,幾乎都是斯羽一個人在下。
王斯羽每天固定的睡眠其實只有兩個小時,這個階段綿羊都是陪伴在她身邊的,後半夜他經常的離開,可是齊安永遠都會站在她的門外。
王斯羽當然動綿羊出去是為了什麼。
明天是她的生日,他說好了,要陪她去吃飯。
「嫂子……」
齊安將煙頭扔在一邊,雖然是心裡對她不滿,可是畢竟是嫂子,是他大哥喜歡的人,他的責任就是保護王斯羽。
齊安怕王斯羽出現山叔那樣的事情,所以即便她去衛生間,他都是要先偵察一番的。
綿羊回來的時候今天不知道怎麼穿了一身運動服,看的她有點傻。
綿羊捏著她的臉。
「我老婆真可愛……」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呢,外人看著親切,可是斯羽要結婚,綿羊不肯。
王斯羽就提出過一次,綿羊拒絕了她就再也沒有提。
有時候斯羽真的是聰明過頭了,綿羊覺得這輩子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把她扯進這個漩渦里。
綿羊的臉色就像是杏仁粉一樣,用熱水一衝開的顏色。
斯羽皺眉。
「是不是昨天沒有睡好啊?」
跟在綿羊身邊的小弟張口:「嫂子……」
「你要說什麼啊?告訴嫂子我昨天沒睡?」
那人閉嘴,將頭轉到窗外去。
王斯羽在吃飯的時候發現綿羊有點怪,他一向用右手的,可是今天偏偏用了左手。
沒錯,綿羊左右手都會用,但是他極少用左手。
王斯羽去衛生間的時候,讓齊安把跟著綿羊的人叫進來。
「嫂子……」對方點點頭,不明白叫自己進來做什麼。
王斯羽端著茶杯看著眼前的人。
「他受傷了?」
眼睛多狠毒,就是齊安一個經驗老道的人都沒有看出來,可是王斯羽看出來了。
一想就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人嘆口氣。
「嫂子,我們勸大哥,可是他不聽,傷口很深……」
齊安一腳蹬過去。
「你們他媽的都是死人啊?大哥受傷為什麼不駕著他去看?」
那人被踹的很委屈。
「安哥,不是我們不勸,是龍哥說,今天是嫂子生日,不要告訴嫂子,剛才我在車上就想說,可是龍哥不讓……」
齊安有點暴怒。
王斯羽回到包房裡,龍綽額頭上全是冷汗,他笑著說。
「今天的菜可能太辣了……」
王斯羽笑笑沒有說話,繼續吃。
齊安真是佩服死這個女人了,明明都知道可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他服。
吃完飯,王斯羽說要出去買點東西,綿羊讓齊安跟著。
「嫂子,我能冒昧的問一句嘛?你為什麼不勸龍哥去……」
正常的人不都是應該這樣的嘛?
難道是因為她不是正常人,所以她不在乎大哥的傷。
王斯羽嘆口氣,她一直都知道齊安對自己有意見。
「齊安,你跟著龍綽是因為什麼?」
齊安一愣,不過馬上挺挺胸,他可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
「當然是因為龍哥講義氣,他有本事把這個事業做大做好的本領……」
這是跟著龍綽信服於他腳下的人。
王斯羽淡淡的笑著,齊安覺得自己被別人藐視了。
「嫂子笑我嘛?」
王斯羽回答的模稜兩可。
「也是,也不是。」
「我喜歡不是因為他是誰的大哥,而是他就是一隻鞋,鞋子……」
齊安覺得這個女人有病,每天都是神神叨叨的,自己下棋玩,要麼就是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鞋和棋有什麼關係嘛?
王斯羽跟裡面的人打牌,這些人當中有六月。
下面的人都覺得王斯羽做的太過分了,搶了人家的男人,現在還這樣耀武揚威的。
「給她點厲害嘗嘗……」
「六月,不是我說你,你就這麼忍著吧,人家現在都爬到你的頭上拉屎了……」
其中一個衣著有些暴露的人對著鏡子塗著自己的大紅唇。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
六月苦笑。
幾個女人前後進了李苗苗呢。
「嫂子,安哥……」
「嫂子安哥……」
王斯羽一直輸,可是她似乎很高興,齊安覺得說她深沉吧,有時候又不像,可是說她單純吧,這個是絕對挨不到邊兒的。
就比如現在,雖然他只是跟了王斯羽一陣子,可是他知道王斯羽的心裡是在打什麼主意,不然眼睛不會有光的。
王斯羽看著六月的臉。
六月低下頭。
一個張揚,一個內斂,那肯定是六月臉上有光。
齊安跟著王斯羽上車的時候,王斯羽說了一句。
「我的手錶丟了。」
她出來的時候沒有打開自己的錢包,而是上了車才打開,按照她想的那樣,她全身是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丟了。
齊安皺眉。
「嫂子,要不要我回去找?」
王斯羽擺手,她按住齊安的手,齊安有些不願意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不知道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樣。
「齊安,我說六月是小偷你信嗎?」
齊安額頭上青筋爆跳著,還有沒有完?
是她指名一定要六月作陪的,現在說人家偷了她的表……
可是,等等,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齊安總是覺得她話裡有話。
洪爺難得約綿羊見面,綿羊將一切部署好。
洪爺看著綿羊進來,他下面的人有些沉不出氣,出口嘲諷綿羊。
「閉嘴。」
洪爺讓他們出去。
「請我喝茶?」
綿羊永遠都是那個架子,跟地痞流氓似的,要笑不笑。
洪爺皺著眉頭看著綿羊。
「老二你是真的不打算交出來?你這樣我很難做,道上知道的都是他跟的人是我,現在他欺師滅祖,如果你要收他,行,先挑斷他的手筋,我把他就送給你……」
綿羊笑笑。
洪爺也不急著談這個事情,他今天約綿羊有別的事兒。
綿羊的那個老婆背景現在都知道了,他不差錢的人。
談到半截的時候,不知道是哪裡的人,突然從外面窗戶跳了進來。
「龍綽,我打算跟你心平氣和的談,結果你陰我?」
洪爺身體大不如從前,挨了一刀,外面的人就都跟死了一樣,無論洪爺怎麼喊都沒人,偏偏那人不對綿羊下手。
綿羊冷笑著。
「我要是說不是我的人你信嗎?」
洪爺能信才有鬼,他一腳將那人踹開,綿羊撲身上前。
「龍綽啊龍綽,我真是沒有想到,你是這麼的陰狠……」
綿羊廢話不多說,沒一會兒外面有人踹門進來,是齊安。
「大哥……」
「洪爺……」
洪爺的人之前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現在才回來。
齊安用槍柄狠狠敲在襲擊洪爺的那個人頭上。
「洪爺,這肯定不是我們的人,你要查一查便知……」
洪爺捂著自己的腹部,他看著綿羊。
「龍綽,二嫂的死我本來沒有打算跟你算,可是你欺人太甚……」
雙方全部拔出了傢伙,齊安拿著槍指著洪爺的頭,也有人拿著槍指著綿羊的頭。
倒是兩個老大都是冷靜型的,誰也沒有出手。
洪爺傷的不算是重,他看著綿羊。
「洪爺,二嫂不是我殺的,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洪爺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看不透是有心人射下的騙局想讓你我起衝突呢?」
「我呸,洪爺別聽這小子說話,死的他都能說成活的,今天你好心好意的約他,可是他竟然設下了埋伏……」
洪爺那邊的人紅了眼睛。
綿羊現在才想起來。
「齊安,你怎麼在這裡?斯羽呢?」
綿羊一身的冷汗,斯羽在哪裡?
那樣的神情是齊安沒有見過的,眼睛里有害怕。
齊安愣愣的回答這,大家都找不到北,這都要拚命了,他弄的是哪一齣兒啊?
「嫂……嫂子在外面……」齊安指指外面。
綿羊出去,看見了王斯羽,提著的那口氣才鬆了下來。
好險。
他真的怕斯羽走金山的老路啊。
王斯羽說是要跟洪爺談談,讓他們都出去。
「你也出去。」
綿羊原本準備聽堂了,結果王斯羽讓他也出去。
王斯羽拿著繃帶給洪爺纏著,還好,皮肉傷,不嚴重。
「你不要以為你就幫我幫個繃帶我和你男人之間的事情就這麼算了,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少跟著插手。」
洪爺也覺得奇怪,龍綽似乎很怕這個女人,為什麼?
王斯羽用力一崩,洪爺額頭上都是冷汗,看了王斯羽一樣。
「我要說的話,可能你不會相信,但是聽聽無妨,如果你們合作的話,我相信……」
……
洪爺覺得這個女人想的事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存在的,不成立的。
「洪爺,二嫂不是他殺的……」
洪爺冷笑。
「小姑娘,如果他是我的男人,我也不會說人是他殺的……」
洪爺帶著人走了,下面的人都狠奇怪,為什麼就這樣離開?
洪爺回了家一直在休息,傷不重,可是心裡很是沉悶。
他看著二嫂的照片,怎麼都睡不著,坐起身,靠在後面。
「洪爺,吃藥……」
洪爺身邊就那麼幾個信得過的人,二嫂走了,三爺走了,二爺跟了綿羊,四爺現在自己干,被洪爺逼的無路可退,一切都亂了。
「今天有個小姑娘對我說了一些很有趣的話,想聽聽嘛……」
……
那人應該是不會說話,對著洪爺比著。
洪爺腦子裡一直都是那些話,如果是真的,那這個人恐怕是早早就設下了這個套兒給自己鑽。
「去把老四給我叫回來……」
四爺的脾氣沖,就是因為脾氣秉性和三爺差不多,所以所有人都以為四爺和三爺是親兄弟,反倒洪爺和三爺走的就不是那麼的近,畢竟洪爺高高在上,可是他親弟弟在下面拼死拼活的,一般人看著不像是和諧的兄弟。
老四最近鬧的厲害,因為洪爺的打壓,他更是要爭一口氣。
人找過去的時候,他在打撲克呢。
「不去,跟他說,以後他是他,我是我,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通知四爺的人無奈只能翻身回去。
四爺喜歡打撲克牌,以前跟三爺出去砍人之前還會來上兩場呢。
「我說四爺,洪爺既然給了台階,我們就下吧……」
四爺脖子一抬。
「憑什麼?老子給他出生入死的,結果呢?鬧得懷疑我,我跟了他一輩子現在還在下面,他高高在上哪裡知道我們的苦?」
大家都知道四爺心裡不痛快,也就沒有在勸。
外面的風聲很平靜,倒是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突然颳起一陣風,呼呼的聲音。
「你們打,我出去方便方便……」
四爺扔了手裡的撲克牌開門就出去了,後面有人跟著他。
四爺今天是喝酒了,本來就事事不順,被洪爺逼的進退兩難,道上對他指手畫腳的,不是他想欺師滅祖,是洪爺容不下他。
四爺想著,到底還是二哥聰明,早早就離開了,親兄弟不過是那樣,他是狗屁。
「四爺……」
四爺擺手。
「老子尿尿,你跟著幹什麼,後面站著……」
裡面玩撲克的幾個人還在說著。
「你們說四爺不會回去?」
「說不好,四爺現在是在等洪爺給他台階好順利下來,一切不好說啊……」
跟著四爺後面的那個人見他半天沒有聲音,喊了一句。
「四爺……?」
手裡的煙頭就要扔掉,不對啊,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你叫魂兒啊……」
四爺對著後面就吼了一聲,那人摸摸鼻子,還好還好,他繼續抽煙。
前面的人怎麼出來的,四爺都沒有反應過來,究竟吞噬了他全部的警覺。
「你……」四爺瞪大眼珠子,對方捂著他的嘴,然後一刀插下去,動作很麻利,扎的位置是要害。
後面的人覺得不對了,就是尿個尿,要不要用這麼久的時間?
「四爺……」
「四爺……」
裡面的人聽見聲音,全部沖了出去。
「怎麼回事兒?」
那個跟著四爺出去的人,指著倒在地上的人。
「不知道,剛才我還和四爺說話呢,可是不知道怎麼就死了……」
四爺死的蹊蹺,消息傳出來,四爺手下的人都將矛頭直指洪爺。
現在洪爺倒是有點相信了那個小姑娘的話,現在確實不是他出了問題就是綿羊,雙方間間斷斷的出,隔著這樣別人就不會懷疑。
齊安將自己的身體拋進沙發里。
「真好,現在他們窩裡反了……」
齊安是典型的幸災樂禍,活該。
王斯羽看著齊安搖頭。
「齊安,你知道嘛,我開始懷疑過你……」
齊安嘴巴長成了一個雞蛋型。
什麼意思?
懷疑他?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
齊安就知道這個女人沒好事兒,果然,你看吧。
「嫂子,我是忠心的……」
王斯羽笑。
「當然不是你,是六月……」
齊安決定不再聽了,這個女人就不停的把矛頭頂在六月的身上,不就是為了一個男人嘛?
現在不是有句話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這是何必呢?
本來還有點尊敬她了,原來也不過就是小心眼。
齊安站起身。
「齊安,你站著……」綿羊叫住齊安,齊安想,老大也不會跟嫂子一起開玩笑吧?
等著聽綿羊說完,齊安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了。
「大哥,也許他是……」
綿羊搖頭。
「我丟過一次錢包我告訴過你是不是?」
齊安點頭,是啊,那次老大出門就說丟了,他還納悶呢,就在哪裡怎麼丟的。
「你嫂子也丟過東西是吧?」
齊安張著嘴巴,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王斯羽冒險走這一步棋,是從那時候有人跟蹤她開始。
就是那次她抱住祈連城開始,祈連城以為她是做給趙敏爸媽做的,替姐妹解圍。
他說出來的時候王斯羽想,連城這麼聰明?
可是祈連城一說出口,王斯羽就知道他是不知道的。
也休是她敏感,可是太過於形跡可疑了。
齊安覺得自己有點消化不了,他努力喝著水,將自己受到的震驚壓下去,等等,有點暈。
齊安現在明白了,那時候綿羊為什麼說她是軍師,真他媽的神,這麼複雜的情況,她都想得到,怎麼想出來的?
王斯羽一開始沒有想矛頭對準別人,她想的也是四爺。
畢竟如果是四爺的進可攻退可守,外表憨厚的內心不見得憨厚。
可是後來一連串的事情,都將原來的設想推離了軌道,也可以說,是那個人自己將狐狸尾巴露出來給他們看的。
齊安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或者表現什麼。
人心叵測啊,這話說的不假。
齊安乖乖的跟在王斯羽的後面,現在尾巴也不翹起來了,他現在變乖了,明白了什麼 叫人外有人。
王斯羽之前不和齊安把話說明白,就是因為怕齊安衝動,可是齊安的反應卻讓王斯羽出乎意料,沒有想象中的暴躁。
「齊安,你不覺得奇怪嘛?」
齊安聳肩。
「二爺這個人不好說,不好摸,行事一向是比較奇怪,我倒是沒有往哪個方面去想,可到底不是我們自己人……」
齊安淡淡的說著。
是二爺。
怎麼猜出來的?
二爺說過他收養過一個女孩兒,是扒手,按照他所說的,這個孩子就算是然後改好了,可是她的手藝還在,畢竟哪個年輕被收養的。
王斯羽覺得二爺是個聰明的人,他打著要替洪爺和綿羊解憂的擔子,他無時無刻都在幫著洪爺說話,也為綿羊出力。
可是幾次出事兒的時候他是全部知道的,他甚至受了傷,保護綿羊受的傷,有些事兒除了他除了齊安別人不知道。
綿羊和王斯羽的關係,齊安不知道,所以他雖然接受,可是他心裡對王斯羽有看法,可是二爺不。
他看見王斯羽的時候,就認定了王斯羽是綿羊的女人,為什麼?
他調查過。
王斯羽那時候在書房偶然的一次瞎想,想著四爺的同時,洪爺和二爺都有懷疑的必要。
可是三爺畢竟是洪爺的親弟弟,再狠的哥哥也不會故意引自己弟弟去的。
二嫂的形成二爺是肯定知道的,在那樣的一個宴會上,二嫂離開,下面必定有人要清楚的知道她去了哪裡。
所以綿羊跟二嫂分開之後,二嫂出事兒了。
金山死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閉上,熟人做的。
金山是漢子,不會因為一點疼而感覺到詫異,想必生前跟那個人說了什麼,看見了那個人的臉,那個人以為金山死了,一切就算是完了,可是綿羊和金山生活一起那麼多年,他對金山的表情太過於了解。
找到金山全部的身體時,齊安都沒敢看,太可怕了,雖然是死,可是這種死,未免有些嚇人。
綿羊是一手一腳將人埋進去的。
四爺的死,死之前也是看見了認識的人,所以他瞪大這眼睛,被人捅在要害處,一刀斃命,死不瞑目。
四爺和金山都認識的人是誰?
按道理來說,有了這些也不一定能證明,那個人就是二爺了。
事情還是要從上次洪爺約綿羊出去說起。
綿羊只帶著貼身的人,洪爺也一樣,齊安跟在王斯羽的身邊沒有去。
洪爺進來之後,兩個人才開始談,就有人破窗而入,看樣子是要弄死洪爺,洪爺的感官角度,這個人必定是綿羊無疑,所以他指著綿羊。
洪爺的人和綿羊的都被調開了,不管這人是怎麼把人調開的,他是一個高手。
如果沒有齊安後來趕到,想必洪爺和綿羊都沒有了。
綿羊出來的時候是故意給二爺方的風聲,可是他沒有想到,王斯羽會插手。
他要的是引誘二爺上鉤,當看見齊安的那一刻,他徹底晃了。
可是某些事情已經開始露出了端倪。
六月小時候到十四五歲都是當扒手的,她手腳不幹凈,那樣的人脾氣是恨怪異的,她不可能低眉順眼的去看別人的眼色,果然六月暴露了她的性格。
王斯羽處處找麻煩,這讓六月很惱,六月順手就偷了王斯羽的手錶。
可是她沒有想到,手錶王斯羽為什麼不帶著,偏偏放在了包里,為的就是試探六月。
六月的手很快,王斯羽沒有感覺,其實她也是在賭。
之前王斯羽也不看確定,六月就是二爺收養的那個孩子,可是六月沒有白費王斯羽的希望,她偷了她的表。
如果說之前綿羊丟錢包那是巧合,那這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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