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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綿羊突然想起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他給王斯羽寫了一封郵件，是對她猜想的肯定，開始其實他沒有那麼想，可是後來想想，有些東西確實有些出入，而且這個明顯的東西還是那個人留給他的。


  現在爭地盤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上面的老傢伙是不管，你們願意打就打，斗就斗，只是該交的錢交了這樣就好。


  這個態度是有違一開始上面的意見，齊安恨恨的淬了一口。


  「這幫老不死的……」


  誰都知道洪爺死的那個是愛人，綿羊死的那個是恩師，雙方的衝突一開始可能不是很重，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事件升級了。


  綿羊毫不退讓，洪爺也是一樣，雙方不弄一個你死我活，是誰也不會善罷甘休。


  老四看著洪爺，洪爺最近的身體不好，這是誰都知道的，畢竟年輕的時候好勇鬥狠，現在老了，不舒服就找上身體了。


  綿羊那是正值年，可是洪爺已經不行了。


  「要我說，洪爺拿我們下面的人根本就不當人看，當初三爺死的時候我們要給三爺報仇，是他自己說不要輕舉妄動，他現在需要我們了，我下面損失了多少人？進去的不用打點？還是不需要給安家費？就分下來這麼一點錢，叫我耍猴戲呢？」


  老四沒有說話，只是緊緊閉著嘴巴。


  「我們幫里當初二爺是定海神針，可是洪爺懷疑二爺，二爺遠走，現在好，欺師滅祖的跟了綿羊，天時地利人和我們沒有一樣佔到的，最近因為和綿羊起衝突，收進來的錢是越來越少，在這樣下去，我覺得還是洗手去種地吧，至少能保安穩。」


  其實這話差不多是所有人的心聲。


  洪爺老了，這幾年兒女情長的變的優柔寡斷的，現在二爺也走了，三爺死了，還有什麼指望？

  「要我說，還不如四爺上位呢，洪爺趁著現在還算是有聲望趕緊退下去……」


  四爺站起身。


  「不要亂說話……」


  「四爺，我說的……」


  「我說閉嘴。」


  下面的人不在說話了。


  洪爺的身體不好，他自己也是清楚，心裡很是煩惱，幫里有人想讓老四取代他，他不會不知道。


  洪爺腦子裡懂的東西很少，所以他對老四很是忌諱，現在老四等於是被架空了。


  洪爺細細的去想，整件事情的走場，老三死了，老二瞞著他是怕他傷心，但是老四推門進來，將整件事情捅破，後來老二去驅逐，最大的受益者似乎就是老四了。


  老三和老四比和他這個親哥哥都要好上三分，如果說是老四讓他去的龍綽的地盤上，想必他應該是毫無防備的。


  洪爺慢慢閉上眼睛。


  「大哥，四爺在外面等著呢。」


  洪爺手裡的兩個圓球一直在慢慢的轉動著，下面的人以為他是睡了，才要在叫一聲，他微微的睜開眼睛。


  「就告訴他，我睡了。」


  下面的人一愣，不過還是按照吩咐出了門。


  「怎麼樣？」


  「大哥睡了……」


  老四的頭腦也不太靈活，但是他不傻，知道了現在大哥是懷疑他了。


  懷疑他把三哥給弄死的，寒心啊。


  下面的人又嚷嚷著要另立門戶，開始老四覺得這樣和二爺欺師滅祖有什麼分別，可是現在他的心動搖了。


  老四的關係和洪爺鬧的很掰。


  綿羊覺得有意思，還沒有開始，他們那面就開始自己窩裡反了。


  「你怎麼看？」


  二爺搖搖頭。


  「老四這個人脾氣大，受不了委屈，可是很講義氣，他不會害老三的……」


  綿羊點頭，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


  過完年趙敏和王斯羽開始上班，祈連城的生日很大，在正月十七。


  趙敏去蛋糕店給祈連城定生日蛋糕，碰上了老袁。


  你說緣分這東西挺怪的，之前也沒有這樣頻繁的見面，現在倒是覺得這個城市也不是很大。


  「老闆，要做幾個美女，多幾個美女哦……」趙敏囑咐著老闆。


  那老闆一笑，反問：「是不是像你這樣的美女啊？」


  趙敏聳肩，從錢包里掏出錢付了定金，老袁是過來給秦郗買蛋糕，秦郗最近心情都不太好，他也沒有什麼精力去管，難得現在有時間，想討好討好秦郗。


  趙敏轉身的時候看見了老袁，老袁站在門口。


  「來定蛋糕？」


  老袁點頭。


  「是啊，你也是？」


  趙敏笑笑，揚揚自己手裡的小票：「我弄完了，先走一步。」


  對老袁笑笑，就抬起步子離開了，老袁很想喊住她，可是喊住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麼。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趙敏也放下了，似乎就是他一個人放不下。


  可是如果放不下他當初就不會和秦郗走到一起去，為什麼會這樣呢？

  老袁覺得還是他和趙敏見面的次數太多，老天不應該這樣的，這樣下去，受傷害的，恐怕就會變成秦郗了。


  老袁沒有定做，原本是打算定做的，可是看著櫥櫃裡面擺著現成的他就隨手指了一個，拎著蛋糕的盒子去取車。


  趙敏是和同事一起來的，她是有心發展一下，她同事的條件不錯，除了個子稍微的矮了一些，沒有其他毛病。


  老袁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這位只有一米七四，所以看著有點矮，可是趙敏覺得正好，她不需要太高的人，那樣擁抱起來，會顯得中間的空隙太大，這樣就剛剛好。


  同事在她的單位里算是績優股，本地人有車有房，無不良嗜好，人品也是有目共睹的。


  「買給你同學的？」


  男人也是近視眼，帶著一副眼鏡，他笑眯眯的問著。


  趙敏點點頭，她是一個什麼都不會顧忌的人，有些話要說明白，也不想掖著藏著的，到時候大家都難受。


  「我和連城，嗯，就是這個人，還有一個斯羽，我們三很好，可能外人看著會有些誤會，可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怎麼說呢？像是兄弟姐妹……」


  趙敏說話的時候喜歡禁鼻子。


  其實趙敏真不算是美女，至少沒有王斯羽好看，可是趙敏的個性實在太好了。


  男人一開始願意和趙敏試，就是因為實在太喜歡趙敏的性格了，每天的工作已經讓他覺得很累，不想在弄一個嬌小姐回家供著，那樣他會瘋。


  趙敏就不同，像是朋友一樣，可以嘻嘻哈哈的，她可以陪你走路，不會鬧著說，我腳疼。


  男同事看著趙敏的頭髮吹散了，伸出手給她挑開額前的頭髮。


  趙敏對著他一笑。


  老袁狠狠吸了一口煙，他不明白了，不是有祈連城了嘛？


  那眼前的這一位是幹嘛的？

  老袁的心裡很不痛快，那種不痛快就像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拿走了，而且那個人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說著。


  「你來抓我啊。」


  老袁給王斯羽打電話，開始沒有　步入正題，後來說了很久，繞來繞去，終於繞在了點子上。


  「趙敏和祈連城什麼時候結婚？」


  王斯羽用胳膊夾著電話，在便利貼上寫下幾個字交給同事，然後將手裡的檔案夾一起放上去，同事比了一個OK的動作。


  「趙敏和連城結什麼婚，拜託，他們倆一點關係也沒有好不好？」


  老袁的腦子嗡一下就炸開了。


  他回家的時候，手裡面什麼都沒有提，空著手走回去的。


  秦郗因為鬧生理痛，所以今天是看見誰都發飆。


  「蛋糕呢？」


  老袁下班的時候跟她說了一聲，秦郗想，還是需要一個男人在自己的身邊，至少他會想著讓你開心。


  可是老袁一進門，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


  秦郗不解的問。


  蛋糕讓老袁給人了，過橋的時候看見有人跪在那裡，他就將蛋糕放了進去，然後就這樣回來了。


  老袁覺得迷茫，他對趙敏到底是什麼心情？

  他首先是個男人，男人是容易忘情的動物，他和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這麼久，趙敏的位置早就被取代了，可是為什麼沒有呢？


  近期越來越頻繁的想起她，想的心裡難受。


  老袁進了書房，沒有回答秦郗的話。


  秦郗那麼聰明的人，她怎麼不會知道老袁心裡想什麼？

  老袁開始迴避和她結婚，她就知道老袁沒有忘了趙敏，不知道是多麼美好得過去，以至於讓他念念不忘的，一直到現在。


  秦郗坐在外面一個人看電視，看到後期，不知道是看到了悲傷的地方還是映襯了她的心境，竟然哭了起來。


  怎麼就那麼慘呢？

  老袁在書房裡聽見秦郗的哭聲，慢慢的從裡面走出來，嘆口氣，坐在秦郗的身邊。


  「我忘記了，別哭了，我現在出去買。」


  秦郗拉著老袁的衣服，老袁又坐了回來，秦郗躺在他的雙腿上。


  「不是，電視里演的太慘了……」


  老袁看著電視里的節目，笑了笑，是啊，太慘了。


  抱著秦郗用了很大的力氣，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祈連城的生日他請了很多他的同事，和他同事們不相熟的恐怕就是王斯羽和趙敏了。


  大家都在心裡猜測，這兩個女人裡面到底哪個才是正主兒，可是看著都像。


  趙敏和王斯羽瘋起來那就不是人，祈連城被禍害的……


  襯衫亂起八糟的塞在褲子里，紐扣一一半開著，領帶被趙敏給他系在了頭上，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斯文的流氓。


  王斯羽玩手機的時候，更戲稱，流氓城。


  最高潮的地方大概就是趙敏和王斯羽推著蛋糕進來，那一整個蛋糕很少的部分被人吃了，剩下都貢獻給了祈連城的頭頂了。


  王斯羽送給連城的歌曲是選擇。


  她在前面拿著麥克風，趙敏湊趣，這歌怎麼能一個人唱？

  王斯羽很少唱歌，原來那麼的好聽，祈連城在一旁拿著手帕不停的擦啊擦的。


  「我說連城，這姑娘這是在對你表白呢……」


  這個時候唱這首歌，這姑娘真是太豪放了。


  所有祈連城的同事都知道他是有主兒的人，只有祈連城在心裡苦笑，以後恐怕女人更會遠離他了。


  唱給誰聽的，不見得當著他的面唱就是唱給他聽的。


  趙敏最後竟然哭了，哭的很慘，現場有點尷尬，這是什麼情況？

  忘不掉。


  欺騙自己說忘了，說不在意了，都是心裡下的命令。


  趙敏很難過，老袁是陪著她走過天荒和地老的人，曾經他們許諾，一輩子都不鬆開手的，可是現在，他們只是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王斯羽和祈連城都知道趙敏為什麼哭。


  趙敏平時別看大大咧咧的，可是有些事兒她不說，不等於她不傷心，傷心的她都藏在心裡了。


  秋天來了，斑斑的黃葉順著天空落下。


  趙敏背著包看著天空，看著四周看著這個世界。


  人們身上的衣服多了起來，趙敏嘻嘻哈哈的和同事講著電話，現在這個同事只是她的朋友。


  沒有感情的愛情發展不起來，如果不能愛，趙敏寧願不愛。


  一個人的路，很孤單。


  很多同事選擇在這個季節結婚，曾經她以為會是最早結婚的那個，可是現在公司里大批的女人都結婚了，只有她還在單身。


  腳下的黃葉走一步響一聲，趙敏眼睛里一直在笑。


  從一側的馬路走過去，那側老袁和秦郗走過，秦郗不知道在說什麼好笑的事情，老袁笑的很開心。


  趙敏低頭和他們錯過，彼此都沒有看見。


  她只是希望找一個能愛她到地老天荒的男人，難嗎？

  以前趙敏想，不難。


  這個世界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男人，可是現在她的答案變了。


  缺。


  尋尋覓覓的就是找不到那個可以愛的人。


  多少個日夜，她曾經希望就像是斯羽那樣也好，斯羽的愛情至少很圓滿。


  王斯羽很是淡定的對她說，綿羊和別人睡了，趙敏不明白她是用怎麼樣的一個想法來告訴自己這樣的事情的。


  可是斯羽說，愛一個人就是相信一個人，不管有還是沒有，她都信他是清白的。


  趙敏覺得自己就真的太是小女孩了，她在自己的身上檢討著。


  可是這條路依然是她自己。


  25。


  26。


  27。


  轉眼就要28了，可是她的愛情在哪裡呢？


  兩年這是第一次看見老袁，他們已經沒有像以前那樣頻繁碰面了。


  其實趙敏心裡清楚，她或者老袁都是一樣的，一樣的不由自主的往曾經去過的地方尋找，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可是他們都變了。


  曾經笑嘻嘻的趙敏，雖然眼睛里有笑意，可是她卻變得更加的圓滑。


  老袁終於決定要結婚了，這些年他父母也能體諒了，畢竟兒子越來越大，成家立業成了當前需要做的。


  老袁回到母親家裡的時候，看著那些影集，能很是平靜的全部送走他們。


  那些屬於曾經。


  秦郗一直在忙，忙著屬於她的婚禮，她希望她在哪一天成為自己的公主，成為老袁的公主。


  老袁點了一把火，然後抱著胸看著燃燒的照片，燃燒的不僅僅是那些照片，還有他和趙敏曾經的過去。


  年輕的時候，純真簡單的愛情不摻雜任何的因素，就是因為愛。


  他們簡簡單單的牽手，重重疲憊的分手。


  老袁哭了。


  說不清他為趙敏哭了第幾次了，他很少哭，為秦郗更是從來沒有過，可是為趙敏是一再的破例。


  如果他們沒有分手，也許孩子都很大了，可以叫他爸爸，可以叫趙敏媽媽，可是那些都是可是。


  老袁覺得自己的喉嚨很酸，說不出的感覺，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回頭在看看曾經走過的路，原來他們一起走了很遠。


  趙敏感冒，病的很重，王斯羽叫過來祈連城，她自己根本就弄不動趙敏，趙敏不知道怎麼弄的，病的很重。


  她一直拉著祈連城的手哭，走不出的人才是最苦的那個人。


  祈連城不知道說什麼，在感情方面，他是一個白痴，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可以安慰她的話。


  覺得趙敏可憐，想愛不能愛。


  王斯羽抱著胸，從趙敏的嘴裡慢慢的聽到她喊老袁的名字，斯羽給老袁打了一個電話。


  「趙敏生病了，我知道不應該找你，你想好在來。」


  王斯羽覺得她的話說的夠明白了。


  她是小人，她是偽君子，可是為了朋友，她對不起誰都可以。


  她希望看見趙敏能開開心心的生活，不想趙敏每天這樣忙忙碌碌的尋找。


  趙敏其實一早就在心裡定下了一個人，所以她跟任何男人都是朋友，唯獨卻不能是愛人，不能是戀人。


  那個人是老袁。


  只是她自己看不破。


  如果她不想點破，那這個壞人由她來做，由她王斯羽來將這扇窗戶紙捅破。


  老袁知道王斯羽的意思，可是他現在要結婚了。


  家裡所有的傢具都已經換了，還有二十天，就剩了二十天而已。


  老袁像是困獸一樣，他在房間里踱步。


  他狠狠的吸煙，論秦郗和趙敏的分量，趙敏偏重，可是秦郗是責任。


  雙方都是為難。


  後半夜兩點的時候，老袁還是拎著衣服走出了家門，他開著車往醫院的方向開，路上出了小事故，和前面的車子碰撞在了一起。


  碰！

  有人說，在你生命受到危險的時候，你腦中閃過的那個人，一定是你最愛的人。


  那一刻老袁的腦子裡滿滿的都是趙敏。


  只有趙敏。


  他們在很青澀的時候相知相依相戀，他們在成熟的時候分手，他們在世界的兩端念念不忘，他們在北極和南極相對望，忘不掉的是最初那單純的歲月，忘不掉的是彼此的愛意。


  老袁覺得做沒責任感的人，就做沒責任感的人吧。


  是人，不是人，只要那個人是她就好。


  老袁找了路邊一家店，這時候花店都關門了，只有超市還有一些沒有關門，老袁買了很多紫色的書皮，他將車開到醫院的門外，然後坐在裡面折了一夜的鮮花。


  為了趙敏，他幾乎算得上是十八樣樣樣全能了。


  她來大姨媽的時候，他知道她怕涼，給她洗腳，給她暖肚子，給她煮紅糖水，然後像是寶貝一樣的抱在懷裡哄著。


  趙敏快要天亮的時候，醒了過來，祈連城聽見聲音睜開眼睛。


  「連城，你們怎麼都沒有回去啊？我沒事兒的……」


  蒼白的笑容，想讓人安慰的笑意。


  祈連城將水杯端到趙敏的唇下。


  「醫生說你再燒下去就成肺炎了，趙敏讓自己好過點……」


  趙敏拉著祈連城的手，點著頭，眼淚順著臉頰落到唇里，有點苦。


  王斯羽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看著那兩個在床頭惺惺相惜的人，靠在門框上。


  「我說，你們倆是不是太搞笑了？一個不會談戀愛，一個找不到人，還相惜什麼啊？」


  祈連城大怒。


  「對於一個愛了還表示沒愛的人，我表示深刻的鄙視。」


  王斯羽被擊中。


  祈連城很少跟她們瘋，他也像是會說這樣話的人。


  老袁在車子里坐了一夜，有些事情也都想明白了。


  他給秦郗打了一個電話。


  「對不起秦郗，她需要我……」


  秦郗第一次淚滑進嘴裡，難道自己就不需要他嗎？

  男人都是自私的，在他選擇完的時候，他就不會留給你退路，一切都由不得秦郗說不。


  秦郗的付出，比不上趙敏的執著。


  如果趙敏另找了男人，也許老袁就不會這樣惦記她。


  趙敏是看不清，老袁是被道德糾纏，秦郗是想用自己的能量，將老袁徹底的拉近自己的懷抱里。


  可是最後趙敏依然勝利了，無聲的勝利。


  因為他們走過的都是最純粹，彼此的開始。


  就像是老袁如果結婚，他會記得他的生命里，第一個女孩兒叫趙敏。


  「我是趙敏，倚天屠龍記里的趙敏……」


  一個瘋瘋癲癲的丫頭。


  有些愛情不是論能力或者有錢無錢來計算，最初的美好，叫人念念不忘。


  老袁捧著自己做好的花，他很笨，這個時間什麼花店也都開門了，可是他忘記了。


  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做人了，叫所有人罵他，滾回他出生的小城市裡，他選擇的那個人依然是趙敏。


  那個倚天屠龍記里的趙敏。


  也只能是趙敏。


  他的心瓣上刻著一個名字，趙敏。


  老袁手裡抓著亂七八糟的紫色鮮花，他衝進醫院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瘋子。


  老袁衝進來的時候，趙敏在衛生間，王斯羽在給趙敏疊被子。


  「你來幹嘛？」


  其實王斯羽一早就知道，老袁和趙敏的問題在哪裡。


  該來的誰都擋不住，就像是老袁和趙敏的分手是必然，趙敏抵擋不住秦郗的進攻。


  可是他們複合也是必然。


  這對趙敏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經歷，她以後在遇到同樣的事情，她不會在退縮。


  趙敏才一出衛生間的門，就看見老袁手裡捧著被他已經捏變形的紫色花朵，然後雙腿跪在趙敏的面前。


  趙敏有些摸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有點懵。


  「我們結婚……」


  趙敏張著嘴，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老袁站起身緊緊的抱著趙敏的後背，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愛情需要幾年的考驗？


  他算是通過了還是沒有通過呢？

  秦郗看著自己帶不進去的戒指，一直在笑。


  一切早早就註定了，只是她不肯相信，覺得自己可以拼。


  秦郗笑的很是傷悲，可是看著又是那麼高興。


  是啊，她所喜歡的老袁就是那樣的一個人，什麼在他眼裡都是狗屁，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假裝不會家務，裝作不知道她身體不舒服，裝著不知道她的喜好。


  趙敏知道老袁要結婚了，她還在猶豫。


  「你考慮吧，也許秦郗可以用道德讓老袁回到她的身邊，雖然我不贊成這樣，可是如果是我，我會去搶，他本來就是屬於我的……」


  在愛情的國界里沒有對和錯，王斯羽覺得就是這樣，即使冒著所有的罵，趙敏可以搶老袁的，可以的。


  趙敏看著王斯羽的神情，最終還是抱緊了老袁。


  他們的愛情就像是秋天的落葉，只有到了時候才會落，可是明年還有，明年的明年，今生來世年年都有。


  冬天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嘛？


  老袁的家裡炸鍋了，因為還有二十天就要結婚了，可是現在兒子說，不要跟秦郗結婚了，要跟趙敏結婚，這不是在開玩笑？

  這不是演電視劇，他以後要怎麼做人？


  讓秦郗以後怎麼做人？


  以後還見不見面了？


  老袁的父親本來就站在秦郗的一邊，知道后，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將他最喜歡的杯子罩著老袁就砸了過去。


  杯子沒有砸在老袁的頭上，而是砸在了趙敏的額頭上。


  「有沒有事兒？」


  老袁很心疼，女人不應該為男人受傷。


  趙敏搖頭，這些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秦郗的爸爸媽媽表姐表妹上門要說法，正好看見裡面的兩個人。


  秦郗的媽媽苦口婆心的勸著。


  「你再外面怎麼玩都可以，現在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這樣秦郗以後怎麼做人？她是一個女人，你總要為她的將來想想吧……」


  秦郗的表妹更是恨，指著趙敏就開罵。


  「臭不要臉的狐狸精，你沒男人你能死嘛？小心天打雷劈一下子劈死你……」


  「就是，做第三者做到你這份上的你還有什麼話說？太不要臉了，他們都要結婚了……」


  老袁想說話，趙敏緊緊拉著老遠的手，不讓他說話，她承受這一切都應該是她所承受的。


  不管好聽的不好聽的，只要有他陪在身邊，她就都可以笑著接受。


  秦郗的媽媽上來打著趙敏，她揪著趙敏的頭髮不放，趙敏的頭髮被扯的滿地都是，秦郗的表姐表妹恨不得吃了趙敏，老袁想動，可是趙敏幽幽的一眼看過去。


  老袁別開了頭，他衝到陽台上。


  他不是一個好男人，讓趙敏替他承受了這一切，他不是一個好男人，讓秦郗難過。


  秦郗的媽媽還在勸著老袁。


  「你們同居了這麼多年，秦郗以後要怎麼嫁人啊？中國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名節，你讓我女兒以後怎麼嫁人啊？」


  老袁的父母無疑是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他們看著趙敏那樣，看著老袁那樣。


  秦郗的媽媽打著老袁，一邊打，一邊喊。


  老袁閉著眼睛。


  趙敏和老袁要結婚了。


  秦郗最近在跟老袁拆股，秦郗的態度很強勢，老袁是欠她的，所以她佔大份，老袁幾乎算是帶著一點錢滾蛋。


  秦郗在老袁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


  「希望有一天你會後悔，我輸了面子，如果以後你們過不好，你可以回來找我，我一直等著你……」


  秦郗希望他們可以馬上離婚，最好結婚兩三天後就離婚，或者趙敏生不出孩子，生出孩子也死掉。


  好吧，她承認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可是她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她有權利惡毒。


  老袁和趙敏結婚的時候，只有趙敏的父母出席了，婚姻是在一個禮堂舉辦的，很簡單，只有認識的人。


  那一天趙敏很美，她一直在笑，她父親牽著她的手走到老袁的身邊，將女兒交給他。


  趙敏的父親從來沒有那樣的煽情過，他哽咽的說不出來話，他只是拍拍老袁的肩膀。


  他女兒真是太難了。


  結婚的前一天，他親眼看著趙敏被秦郗叫了出來，她是不對，可是她也受了懲罰。


  「好好對她……」


  趙敏的父親用手捂著眼睛。


  趙敏的眼眶也紅了。


  老袁伸出手看著趙敏，趙敏帶著手套的芊芊玉手在臉上輕輕擦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手放在老袁的手裡。


  老袁承諾，他會愛趙敏到海枯石爛。


  有的愛情就是這樣，你選擇了我，我選擇了你，這是他們的選擇。


  無論別人祝福和不祝福，無論別人喜歡和不喜歡。


  人活一輩子總要有那麼幾次的為自己率性的而活。


  前面的主婚人宣布完成，老袁看著趙敏，他選擇的方式和一般的男人不同，他單膝的跪在趙敏的面前，說了一些什麼，也許只有他們可以聽見。


  趙敏哭的很激動，整個妝容都花了，估計是最難看的新娘子，鼻子是紅的，眼睛是紅的。


  老袁說，他會陪著她到海角天涯，會到天荒地老，就算一切重回過去，他還是這樣的選擇，是他唯一的決定。


  趙敏的父母都跟的跟淚人兒似的，好好的一個婚禮，來到現場的嘉賓，就沒有一個不是哭的。


  他們走過的每一步，一步一步，送走了今天，還有明天，一天一天，月月年年，他們的心不變。


  王斯羽抱住今生最好的朋友。


  「親愛的，你要幸福，聽見沒有……」


  祈連城自己坐在下面，想著如果他這樣擁抱好像是不太好吧？

  可是情到此處，已經沒有可以顧忌的事情，祈連城抱著懷裡的兩個摯友。


  誰有男女之間不能有最純真的友情？

  老袁的父母對他們不能諒解，或者說是做給秦家人看的，畢竟不能太輕易的繞了他們。


  秦家的人看著他們也結婚了，絲毫的沒有辦法。


  秦郗是一個輸家，可是輸的同時她又贏得了一些東西，比如錢，比如公司。


  秦郗以為的是老袁會後悔，可是沒有。


  就像是王斯羽所想的那樣，趙敏是一個有時候傻有時候笨，可是她是個機靈人兒。


  她將她全部的這輩子的愛都給了一個男人，只願他好，只願他幸福。


  她在原地陪著老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沒有錢不要緊。


  趙敏可以站在風裡一等就是六七個小時，等著她的男人。


  老袁談貸款很不容易，畢竟現在公司規模小，處處有阻礙，這是秦郗送給他的新婚禮物。


  可是他不是曾經的那個小男生了，事業和錢有很好，沒有也不要緊，人生就是活的開心。


  他從裡面出來的時候，看見趙敏站在外面。


  傻丫頭，怎麼不在車裡等著？


  趙敏只是笑嘻嘻的看著他，將頭貼在他的懷裡，老袁將衣服的扣子解開，將她抱在懷裡，給她捂著手。


  秦郗以為自己是贏了，可是不是，她還是輸了，輸的很慘。


  她不是壞人，可是她是被拋棄的那個，所以她有資格給他們苦果子吃，沒有人會說她不對，可是她自己感覺不到快樂。愛情是什麼？

  她曾經以為她會將冰塊捂熱，原來不是的。


  秦郗在老袁的生命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想必這是她最想問的。


  秦郗不像是趙敏，她總是製造機會去看見老袁，或者是巧遇，她的臉上帶著幸災樂禍，這些都是趙敏不會做的。


  就是最想念的時候，她依然是那個快樂的趙敏，然後將悲傷留給自己。


  老袁忘記了秦郗，可是說他無情，他全部將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


  過去和秦郗的那個家，老袁賣了，曾經屬於秦郗的一切他全部都拋棄了。


  現在這樣就很好。


  趙敏替他受的，差不多應該都還了，他和秦郗就是兩條平行線。


  有時候男人對自己愛的人很寬厚，有時候男人又恨薄情。


  忘記一段情開始新一段的婚姻的老袁很幸福。


  老袁每天在趙敏下班的時候會站在她公司的門外等她，不是為了什麼，就是想看看她。


  看看她的臉這一天的不平靜就都會平靜下來。


  趙敏很快樂，雖然她沒有婆婆的喜歡，可是她有她老公加倍的愛。


  老袁喜歡寵趙敏，趙敏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老袁來來去去的總是那麼幾件。


  趙敏每次說自己夠了，可是老袁覺得不夠，不夠。


  他欠趙敏太多太多的東西，這一輩子都還不完的。


  秦郗在結婚的前一天打了趙敏，這事兒老袁知道。


  秦郗來找他，說她打了趙敏，說趙敏應該挨打，說趙敏是小三，那時候老袁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到最後卻突然發現，其實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白趙敏，趙敏明白他就好。


  一個新娘子在結婚的前夜挨打，秦郗是算計好的。


  趙敏痛了，可是更痛的那個人是老袁。


  就像是老袁說的，就算是一切重來，他　不會改變決定的，不會的。


  趙敏準備下班的時候，收拾好，自己桌子上的東西，同事都笑著調侃趙敏。


  「我說趙敏真是嫁了一個好男人，風雨無阻啊，趕明兒我要是遇到這樣的男人，我就抱住他的大腿……」


  趙敏只是笑，笑的幸福。


  其實幸福和鑽戒的大小無關。


  老袁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著，有一天他有錢了，他就買最大的給趙敏，可是趙敏手上的戒指不過才兩千塊左右。


  他們不是買不起更貴的，趙敏現在覺得，大小和錢的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顆鑽石裡面的心意，知道他疼她，就是一個銀的戒指，她也願意帶，沒有也可以。


  她的價值觀是隨著年紀變得豁達。


  她可以跟同事們聊名牌，可是她從來不羨慕。


  這就是趙敏的性格，她知道王斯羽的家庭好，可是她從來沒有妒忌過，王斯羽是她朋友，朋友過的好，她恨感恩。


  老袁看見趙敏下來，接過她的兜子，一個大男人背著女士的包包，很搞笑嘛？


  不，很感動。


  兩個人牽著手，路過夜市的時候，兩個人都饞，買一些小吃，趙敏吃每一樣的時候想著她還有老公，老袁也捨不得自己都吃了，其實就是便宜的玩意兒，吃沒了在買就是了。


  又見落葉，趙敏這一次她的路上有了陪伴她一生的人，他們搖晃著雙手，慢慢向前走著。


  老袁想，原來他才是那個張無忌。


  曾經也喜歡過周芷若的張無忌。


  老袁和趙敏算是最幸福的一對，至少對其他的人來說。


  別的結婚早的，要麼是鬧離婚，要麼是每天為了家裡的破事兒不是吵就是打，要麼就是為了誰照顧孩子多一點爭吵。


  同學聚會的時候，他們兩個躲在一邊，偷偷吃東西，別人都是吐苦水，似乎只有他們的生活沒有這些。


  老袁的母親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兒子，讓他們回家吃飯。


  老袁和趙敏的房子是借用王斯羽的。


  作為朋友王斯羽真的夠意思，她搬出去，將房子借給了他們，當時趙敏說不要，畢竟斯羽還要找房子，王斯羽說的好。


  她是單身，住太大的房子讓她有壓力，老袁的錢還要用在公司上。


  作為一個朋友，王斯羽付出的遠遠多過一般朋友可以付出的，如果趙敏危險，王斯羽是會用命去擋的，相反的趙敏和祈連城也都是一樣。


  趙敏吃過飯要表現一下，蹲著飯碗去洗，老袁看著不放心。


  女人最重視的不就是那雙手和臉，老是弄水，以後不好看了怎麼辦？

  他反正是不嫌棄。


  起身找了一個借口。


  「我去喝水……」


  他前面就是水杯，進了廚房，只聽見裡面小小的聲音。


  「不用，出去……」


  「聽話……」


  老袁的媽媽不知道應該是笑還是該哭，這是男人嘛？

  之前不是說不會家務的嘛？

  老袁走的時候從自己的兜里將自己結婚的錄像放在桌子上，然後帶著趙敏離開了。


  對也好，錯也好，都是他的問題，是他作為一個男人不夠擔當的錯，跟趙敏無關。


  老袁的公司漸漸上了軌道，這個過程他付出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希望他的老婆可以在花錢的時候隨心所欲，他希望她的老婆在回報朋友的時候可以出手大方一點，他喜歡看見趙敏和王斯羽兩個人笑的沒心沒肺的樣子。


  王斯羽等於他一個妹妹。


  趙敏懷孕了。


  知道的那一刻，第一個知道的不是老袁，而是王斯羽。


  趙敏告訴王斯羽。


  「誒，準備錢吧，你乾兒子或者乾女兒要出來了……」


  因為趙敏懷孕，老袁的母親有意思想把兒媳婦接回去的，可是老袁不讓。


  婆婆對媳婦兒在怎麼好，那都是婆婆不是親媽，感覺肯定不一樣的。


  老袁白天忙公司，然後晚上接趙敏下班，回到家，吃了老婆親手煮的愛心菜，然後繼續工作，說不上是幾點睡。


  王斯羽還是過去幫了老袁，兩個人雙劍合璧天下無敵。


  秦郗所希望的一個都沒有出現。


  人家依舊是甜甜蜜蜜的。


  趙敏說，我最好的朋友叫王斯羽，叫祈連城，叫老袁。


  老袁是她丈夫，更是她朋友，是她知己，她有什麼話都可以對老袁說，她說我越來越愛這個男人，怎麼辦？

  男人因為婚姻而變成成熟，男人因為責任而越來越堅強。


  這些都是秦郗看不明白的。


  老袁沒有想到會和秦郗這樣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喝茶，是秦郗打電話給他的。


  秦郗處了一個男朋友，從老袁進門，秦郗就一直在說，這個男人如何如何好，秦郗陷進了一個怪圈裡，她要老袁知道，她現在生活的很好，沒有他依舊很好。


  越是這種心態，她越是控制不住。


  總是想，是不是他們生活會出現不和諧呢？


  秦郗本不是這樣的人。


  老袁只是淡淡的喝著茶。


  他手指頭上的戒指讓秦郗心疼。


  「最近過的怎麼樣啊？」


  老袁笑笑。


  「還是那個樣子被……」


  趙敏打過來電話的時候，老袁像是一位父親一樣，一樣一樣的囑咐小妻子，讓趙敏知道老袁是跟秦郗在一起，吐吐舌頭。


  「那我掛了。」


  秦郗說到最後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


  算了，這樣也是叫別人笑話，她不能給別人奉獻笑料。


  秦郗無奈的鬆開了手，儘管她不願意。


  秦郗更多的程度上說放不開啊，裡面還秦郗一些面子上的過不去。


  秦郗再也沒有找過老袁。


  秦郗是一個驕傲的女性，她過不去的坎兒也許只有那麼一回，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趙敏擁有的是小幸福。


  ＊


  「你再說一次？」


  劉菁看著孫子的臉，曾經她以為最叫她操心的那個是拓羽，結果沒有想到竟然是斯羽。


  她怎麼可以。


  王斯羽扶著自己的膝蓋跪在奶奶的身邊。


  「對不起，奶，希望你尊重我……」


  劉菁的手都揚了起來，可是她沒有捨得落下去，那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打在她的身上，比打在自己的身上都疼。


  「你爸媽知道嘛？」


  王斯羽點頭。


  她媽說了，如果她真的那麼選擇了，以後就不認她了。


  這段愛情要捨棄的東西太多，可是她現在已經無力在控制。


  沒有綿羊，她會痛苦，沒有家人也許會痛苦，可是她相信她能走過去。


  劉菁覺得斯羽是中邪了。


  好好的寬敞的大路她不走，她要跟一個混黑社會的人，那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走吧，希望你以後別讓你爹媽給你收屍……」


  綿羊被人伏擊，中了三刀，都在致命的位置，王斯羽從來沒有那樣的主動過，她選擇的路就是站在他的身邊。


  她的決定讓她媽媽揉碎了心，讓她奶奶斷了肝腸。


  她是一個不孝順的孩子，選擇了，就沒有回頭路。


  可是金山不在了，這個時候也只有他了，內憂外患，只有她能站在他的身邊，讓他不會覺得孤單。


  王斯羽起身第一次當著外人哭了。


  為自己的忤逆。


  她拋下了一切，她的父母，她的奶奶，她的家庭。


  綿羊在加護病房，誰都不知道這個大嫂怎麼出現的，可是她就來了。


  六月的位置變得很是尷尬。


  王斯羽相信一句話，握住一個男人的手，那個男人會回頭的，不會一去不回。


  她知道自己衝動，這個時候站出來，所有的目標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沒有的選擇。


  也許他會死，也許他能活，如果死了，她不想讓他跟金山一樣，那麼孤零零的走了，她不要。


  所以這個敏感的時候她來了。


  齊安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他看著六月，六月咬著唇。


  幫里鬧的沸沸揚揚的，綿羊這根六月算是怎麼回事兒？

  眼前出現的這個又是什麼？

  每個人心裡都在畫著疑問。


  「讓她進去吧。」二爺淡淡的說著。


  「二爺……」齊安叫了一聲。


  二爺笑笑，將門推開，王斯羽看著二爺說了一句。


  「謝謝。」


  綿羊傷的都是要害，如果能活下來那是他命大，幫里還是有叛徒，沒有防住。


  王斯羽落座，握住他的手。


  「我在這裡，你好好的休息，累了就要休息的。」


  她只是笑。


  因為有二爺的支持，所以很大程度上一些事情落到了這個小女生的肩上，也許她不是小女生了，可是她是稚嫩的，對於這樣一個殘酷的環境，她能適應嘛？


  她傷害了她父母的心，傷害了所有人的希望，選擇這樣的一條路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沒有能給她答案。


  王拓羽打電話，在裡面哭著喊著的說：「斯羽，奶奶被你氣的進了醫院，你不能來看看她嗎？」


  王斯羽多狠，掛了電話就將手機扔了。


  她不想連累別人，路是她自己選的，那她就要自己走下去，無論有沒有他。


  斯羽捂著唇，看著外面。


  王拓羽看著病房的門。


  「斯羽是不是吃錯藥了？她怎麼能這樣啊？那是帶大我們的奶奶……」


  王拓羽對王斯羽所有的信念全部都被熄滅了，她沒有這樣的姐姐。


  沒有這樣不顧親人的姐姐，她不是她姐姐。


  劉菁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個家裡也只有王梓飛是對王斯羽包容的，顧安寧不理解。


  她想不通，好好的孩子，現在跟她說混黑社會，怕電視劇呢嘛？


  一個女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只是覺得這孩子近些年跟家裡越走越遠，過年過節也不回來，可是沒有想到會走這一步。


  「你去把她找回來……」


  王梓飛想，如果能找回來，早就找回來了。


  斯羽不是拓羽，她下了決定的，就是幾頭牛也拉不回來。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綿羊幫里的人就服氣王斯羽嘛？

  當然不。


  下面有人拿著六月做幌子，說六月才是他們公認的嫂子，王斯羽哪裡來的，她說是就是？


  上面有二爺和齊安壓著，目前還沒有什麼人敢這樣明目張胆的對著王斯羽不敬。


  一年一度的各區角頭會議，因為綿羊沒有蘇醒本來是要延後，可是二爺和齊安怕，要是這樣下去，人心得散，這無疑就是給了洪爺機會。


  開會的那天，誰也沒有想到，坐在老大位置上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那麼年輕的女人，所有人都不肯入座。


  「開玩笑是吧？老大不來，派一個女人來打發我們？」


  －－－－－－題外話－－－－－－


  寫這一章還是被感動了，斯羽也好，老袁也好，命運的枷鎖套上，註定的就是註定的，趙敏很勇敢，有人可能會問斯羽的轉變會不會太大了，她怕，怕綿羊重複金山的老路，人生何其的短暫，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她不想冒險讓綿羊走的時候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信念，家庭的不理解是可以遇見的，如果我們是家長恐怕就是扒了屁也不會讓她這樣決定，這章請聽配樂—選擇。手裡有票滴可以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