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在家裡休息了兩天，王斯羽回去的時候王拓羽送著她回去的，到了校門口。


  「斯羽……」


  趙敏樂顛顛的跑過去，她永遠都是那麼開心，其實做人如趙敏是最快樂的，當然不是指金庸裡面的那個，而是現在活生生站在王斯羽面前的這個。


  趙敏看著王拓羽，第一次才知道，原來王斯羽還有一個妹妹。


  「你是斯羽的妹妹吧，真好看。」


  王拓羽在心裡發笑，她和斯羽張得都是一樣的，斯羽好看自然她就好看。


  「姐姐好……」乖乖的直接叫姐。


  趙敏有點找不到北了，多可愛的孩子啊，眯著眼睛拍拍拓羽的臉，不錯不錯。


  很多人都看見了，這才知道原來王斯羽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姐，我要走了。」拓羽看了一眼時間，一會兒她還得趕飛機呢。


  王斯羽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只是看著妹妹點點頭：「去吧，小心點，到了給家裡電話。」


  趙敏好奇的看著王拓羽離開，伸手要去接王斯羽的包。


  「我又不是小姑娘。」王斯羽笑著說了一句。


  趙敏已經習慣了這樣，所以才說她是傻大姐啊，總是習慣為別人付出了。


  趙敏撓撓頭，挽著王斯羽的胳膊，兩個人進了寢室。


  「拓羽怎麼沒有來一中啊，她考的哪裡？」


  趙敏覺得有點奇怪，雙生子不在一個學校，是不是拓羽的學習成績不好啊？

  王斯羽淡淡的扯著唇。


  「她在國外。」


  趙敏吐吐舌頭，此時才知道斯羽的家庭還是不錯的。


  班裡有很多人都在猜測說斯羽的家庭可能不好，所以她從來不提，就連蔡曉羽都是如此認為的，畢竟很少見她說家裡，說她父母。


  趙敏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進了屋子裡，蔡曉羽可能根本就沒回去，坐在窗子前面看書，而王小雨還沒有回來呢。


  王斯羽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拎著水瓶出去打水，在水房看見了綿羊。


  「怎麼都不等我啊？」


  綿羊看著王斯羽惡狠狠的說著，那樣子彷彿王斯羽是一個金錢餅，他惡狠狠的露著獠牙想一口把她給咬碎了。


  「你是我兒子啊？」


  王斯羽反問一句。


  綿羊沒聽明白，他怎麼就成她兒子了？


  「不是我兒子就滾遠點……」


  綿羊大怒，現在不是你兒子，將來也會變成你兒子，哼！

  這祖宗，你當人家兒子幹什麼啊？


  王斯羽回了寢室，就看王小雨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回來，普遍都是吃的，真像是一個孩子啊。


  「我媽說了……我媽說了，我媽還說了……」


  這就是王小雨經常掛在嘴上說的話，王斯羽嘆口氣，趙敏則是一直笑，笑的前仰后倒的。


  「小雨啊，別總是你媽說啊，你呢？」


  王小雨翻著眼睛：「反正我帶了這麼多的好吃的，給你們點吧。」


  趙敏拍著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緩回來，眼睛邊角都是淚水，真是一個活寶。


  「老師查房的時候你怎麼辦？」


  王小雨這才大跳起來，是啊，老師查房要怎麼辦？

  這些東西她吃不完啊，趕緊跑下去給她媽打電話。


  因為學校看的比較嚴，所以一般學生都是不帶手機的，除非極個別的，自己藏起來。


  沒一會兒就看見王小雨坐在床上看著滿桌的好吃的，這個想留，那個也想留，抓著頭髮大喊。


  「怎麼辦，這是我帶給你和斯羽的……」


  這話一出，蔡曉羽站起身，拎著手裡的書本就出去了。


  趙敏看看王小雨，王小雨冷哼了一聲，擺臭架子，不就學習好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自從那次王小雨設施給蔡曉羽衣服，蔡曉羽沒要，兩個人的過節就算是升級了。


  蔡曉羽一個人去了讀書館，她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麼王小雨一點腦子都沒有，除了吃就是穿要麼就是喝，活活就是一個廢物典型。


  這樣的人是怎麼進來的？

  王小雨的情況其實和寢室里的三個都有點不同，她是拿小自費進來的。


  當初分數比別人少了一些，按照正常的分配，小自費的人物一般都是一個班，可是王小雨的媽媽就怕學校來這裡，跟學校說，她可以捐一個教學樓，學校自然就不能把她在排出去，特意分到了這裡。


  王小雨看著蔡曉羽離開的方向，自己也重重哼了一聲，然後抓著頭髮。


  「媽啊，你可沒對我說，學校不許帶這麼多啊……」


  趙敏和王斯羽相視一笑，這孩子太逗了。


  高中的課程其實沒有初三的課程緊，可是他們不著急，不代表老馮不著急，老馮每天掛在嘴上的話就是，馬上就要高考了，大家都相視一對，這個馬上可是要三年後啊。


  晚上上自習課，王斯羽算著題，遇到了有點難的，捅捅趙敏，趙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神遊呢。


  「啊……」


  「哈哈……」


  趙敏啊了一聲全班都笑了出來，趙敏瞪了王斯羽一眼，那意思，你看都是你。


  王斯羽攤手，和她有關係嘛？


  老馮在外面聽見班級里的笑聲，趕緊衝進來。


  「都笑什麼？安靜安靜……」


  趙敏嘟囔了一句；「老馮是不是有強迫症啊，弄的跟真要考試似的，給我們心裡壓力……」


  王斯羽一笑，淡然的說著：「有的人就得用鞭子抽才能走，比如……」


  趙敏作勢要掐她，其實王斯羽說的不是趙敏，而是某人。


  老馮狠狠的一眼看過去。


  「恩哼……」


  趙敏趕緊收回手，特正經八百的看著王斯羽：「那道題不會？」


  兩個人小聲的解這題，前面也會解答不出來題的過去問祈連城，祈連城不知道聽到了什麼一直在笑，過來的同學有點懵。


  雖然祈連城平時的態度就挺好，可是這樣的笑臉少見啊。


  「怎麼了？」他轉過意識看著面前的人，那人恩了一聲，將自己不會的指給他看。


  祈連城講題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在圍著看，老馮對於這樣的事情，她不管。


  一起討論學習這都可以。


  她走過去，發現這題普遍的都沒做呢。


  「連城，你上來把這題講一下……」


  老馮眼裡的那個叫讚賞，叫得意，就彷彿那是她兒子。


  趙敏其實也就勉強能解出前兩步，後面的就只能靠揣測了，祈連城一上去倒是解決了很多人的麻煩。


  下面竊竊私語聲，都是在誇祈連城的，在班級里，他是出了名的神童。


  老馮走到蔡曉羽身邊，停駐了一下腳步，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第一進來的。


  綿羊看著黑板，一直就在睡覺，趴在桌面上睡覺，他同桌推了他一下，小聲的說了一句。


  「借我一下筆，忘記帶了……」


  綿羊欠了一下身，同桌才想去拿，然後看著下面的東西愣了一下，推推自己的眼鏡看著前面的黑板，有點暈。


  老馮看著綿羊那姿態，痛心疾首啊，校長怎麼就給了她這麼一號人物？

  純屬就是來混的，既然家庭好為什麼要來這裡？出國就是了。


  「我希望有的同學能注意下，這裡不是你家，現在是晚自習課，你這樣睡覺就等於影響別人……」


  全班齊刷刷的目光照著綿羊看了過去，王斯羽則是沒有回頭，無奈的笑笑。


  趙敏吐吐舌頭，真是笨，你倒是等老馮走了在睡啊。


  老馮看著工整的板書，拍拍連城的肩膀。


  「好，下去吧，希望大家像連城多多學習。」


  關於祈連城就真的是一個傳說，學習好的有人緣不好的，可是祈連城不同，男生女生都愛，男生更為尊敬他，因為他不光學習，玩的也好，什麼活動都有一手。


  女生愛他那是源於每個女生都喜歡有才的，這種比綿羊那種更為受歡迎的道理就是了。


  早上趙敏和斯羽兩個人起床，斯羽將被子折好，趙敏將小臉盆端上來，自己在一邊洗臉。


  蔡曉羽也不知道是幾點起床的，就一直在看書，要是哪天她們起床沒有看見她看書那才會覺得怪。


  「小雨，起來，要遲到了。」


  斯羽推推王小雨，王小雨抱著被子死活不肯起來。


  「好斯羽，你就多讓我睡五分鐘吧……」


  趙敏手裡的水盆沒弄穩，一下子水都灑在了地上。


  「小雨啊，不是斯羽不給你五分鐘而是你想讓老馮多念你五分鐘嘛？」


  三人還在說話呢，蔡曉羽拿著書本已經去上課了。


  王小雨一聽見趙敏的話，立馬蹦了起來。


  「我可不要，老馮就跟唐僧似的，我耳朵被她念的都疼。」


  王小雨抓著自己的長發，她的頭髮和拓羽差不多都是太長了，趙敏雖然也是長發，可是短短的。


  王小雨下床洗臉，趙敏將地上的水收拾好，王小雨這才發現蔡曉羽已經去了教室。


  「你說說，她就沒有一天不這樣的，一點友愛的精神都沒有，難怪沒人肯跟她好。」


  趙敏搖搖頭，王斯羽也整理好了，將要用的都準備好。


  蔡曉羽確實是一個異類，跟所有人都沒有什麼溝通，只跟祈連城不錯，勉強算得上是能說話的人。


  祈連城之所以受歡迎就在於，他不是一個書獃子，蔡曉羽就相反了。


  王小雨在後面磨磨唧唧的，趙敏拉著斯羽趕緊往教室里跑，馬上要遲到了。


  果然才進門老馮就跟著進來了，後面的王小雨跺腳，早知道她也跟著跑了。


  「下次早點，住的這麼近還遲到是不是有點不像話啊？」


  王小雨吐吐舌頭，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好了，要上課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蔡曉羽起身和祈連城的同桌換回來了位置。


  男女同學走的太過於親近肯定容易被傳出什麼的，可是祈連城和蔡曉羽除外。


  首先沒人願意去那麼想，因為祈連城的優秀，在一個就是蔡曉羽就是一個書獃子，她能搞出什麼名堂？

  每天都是同樣煩躁的課程，上課的時候老師們的嘮叨，下課同學之間有的在聊天，有的一部分永遠都是在做題做題。


  第二節課後，要上操，女生們一大片稀稀拉拉的往外走，誰都不願意動，小學還好，覺得高中在弄這個就很無聊了。


  可是學校不這樣覺得，他們不弄早操，就是為了讓他們有充足的體力。


  趙敏和斯羽還好，跟著前面領操員慢慢做著，而蔡曉羽每次都是衛生員，在教室里打掃完衛生就順便繼續學習，畢竟打掃衛生能用幾分鐘？


  第二堂課後的操練可是20分鐘的。


  祈連城做的很認真，後面有女生嘰嘰喳喳的指著前面的人說著。


  「到底是我們班的班長，看看氣度……」


  「就是，我覺得連城是我們年級最帥的……」


  綿羊在前面，因為隊伍是按照個子高矮來排的。


  他就跟得了軟骨病似的，渾身都沒有力氣，不像是做操倒像是一個麵糰，風吹哪裡去了，他就跟著動。


  趙敏看著綿羊呵呵笑著。


  「笑什麼呢？」


  斯羽看著趙敏，莫名其妙的笑什麼啊？


  「你看，像不像是無骨雞柳？」


  趙敏也夠缺德了，說人家像是無骨雞柳。


  王斯羽斂住笑意，可是眼睛里晶晶盈盈的。


  前面的綿羊還不知覺呢，繼續在哪裡做颳風大操，老馮實在看不過去了，走到他身邊，綿羊胳膊這裡甩過去，哪裡甩回來的，老馮一巴掌直接排在他的後背上，綿羊沒站穩，往前一仰。


  「哈哈……」


  王小雨指著前面的綿羊和老馮，誇張的就笑了出來，自己捂著肚子，哎呦我的媽呀，太逗了，不行了。


  綿羊勉強找回自己的男兒氣，站挺身子。


  老馮離開了，大家都在認真的做著操，為什麼？

  因為後面有一個標準能告訴他們不好好做的下場物，王小雨。


  王小雨嘟著自己的嘴，一隻腳在另一隻腳上撓啊撓的，　要不要這樣？


  罰站！


  丟死人了。


  中午吃飯，鈴聲響了一窩蜂的湧向食堂，王小雨從來沒有這樣身手矯捷過，奔著食堂就開始沖，頗有點母夜叉的感覺。


  很是彪悍啊。


  趙敏又沒忍住笑了。


  因為人多，在後面進去的時候王斯羽被人推了一把，趙敏著急的找位置，所以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扶了她一把，王斯羽站穩身體，那人將手拿開，她轉過頭去道謝。


  「謝謝……」


  祈連城笑笑，鬆開自己的手雲淡風輕的走到喊著自己同學的旁邊。


  「連城這裡……」


  他坐下身，旁邊的人聊著：「星期天的比賽你看了吧？真給力啊……」


  祈連城笑笑：「看了，是挺不錯的。」


  王斯羽覺得感覺很怪，趙敏找到了位置，占上了對這她招手。


  「斯羽這裡……」


  王斯羽走過去，一副精神不集中的樣子。


  「斯羽，你生病了啊？」


  王小雨問著，覺得她怪怪的。


  王斯羽搖搖頭，眼神飄到還在跟同學閑聊之中的祈連城身上，看著好像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是她多心了？


  嘆口氣，怎麼會這樣呢？

  她吃的都是簡單的素食，就是因為王斯羽這個樣子，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人以為她是家庭不太好。


  「你怎麼不喜歡吃肉啊，斯羽給你……」


  王小雨的舉動幼稚，說話幼稚，動作幼稚，渾身上下充斥的都是幼稚，這也就是王斯羽了，要換成蔡曉羽恐怕又要翻臉了。


  「我不太喜歡吃肉。」


  不過王小雨夾給斯羽的，她還是吃了，趙敏心想，你說沒錢的孩子自尊心強，其實想的也多，就像是小雨做的都是同樣得動作，可是斯羽能接受，對於蔡曉羽來說那就是憐憫，其實有時候不是別人憐憫你，而是你自己覺得你被憐憫了。


  吃過飯，王小雨拍著肚皮。


  「一天之中只有這個時候是最幸福的。」


  趙敏無奈的嘆氣，怎麼就這點嗜好啊，豬。


  幾個人起身，看著前面祈連城被簇擁著離開。


  王斯羽視線變得飄渺，王小雨那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可是趙敏不同。


  中午休息的時候，大家都在在教室里休息，趙敏和王斯羽在操場上散步，這要是被老馮看見了，還得說她們倆，有這個時間不學習，在外面瞎折騰什麼。


  趙敏拉著王斯羽躲到樹蔭下，坐下身。


  「我看你對班長……」


  趙敏想應該是錯的吧，斯羽不像是那種小女生，不應該的。


  王斯羽抱著頭躺下去。


  「今天他扶了我一把，上星期回來和他做一班車，帶我妹妹出去吃飯的時候又遇見了，只是覺得好像挺有緣的。」


  趙敏嘻嘻的拍著斯羽的肩膀，她就說嘛。


  「那說明你們倆有緣分，祈連城和蔡曉羽都是我同學，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是一個喜歡和別人相交的人，你看著他好像是永遠在笑，可是就是笑你才看不懂他，我們是小學初中的同學，這麼多年我就沒有看見不喜歡他的人，他學習好，運動好，性格好，有很多的女生會喜歡他，可是斯羽，喜歡這樣的人不會是幸福的，你看蔡曉羽，為什麼她跟所有人都不融洽唯獨對祈連城不那樣，因為他們是相同的人。」


  趙敏說這個話也沒有其他的意思，祈連城見過漂亮的女孩兒也不少了，那時候在初中，多少人喜歡他，他如果是真的喜歡弄那種男女朋友關係的人，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再說一個，趙敏覺得祈連城屬於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那種，看著美，可是實際到底怎麼回事兒誰都不知道。


  王斯羽打了一個哈氣，她就是覺得怪，別的到是真沒有什麼。


  兩個人回了教室，老馮看著兩個小女生，叫著王斯羽出去談話。


  「斯羽啊，你這成績有點危險啊，老師是覺得你既然都進了一中是不是要努把力？高中三年就這麼點時間，是不是應該能用就用啊？你看你的位置多好，前面就是連城，老師是覺得你如果多跟他接觸多討論學習上的內容……」


  老馮說了很多的話，不外乎就是她不能給她母親丟臉。


  老馮說你看看你媽媽那麼有名的人，也是我們學校走出去的，大家都知道，你如果到時候畢業考不上好的大學，到時候多難堪？


  老馮可謂算是字字帶血，額，她吐的血，操心的。


  斯羽不喜歡別人拿她跟她媽比，是她媽很優秀，她從來沒有否認過。


  少女的心思有誰又能看明白？


  自己跟自己較上勁兒了。


  王斯羽因為老馮的話，不但沒有朝著好的方向走過去，相反的，自己把自己給堵進死胡同里了。


  趙敏是看著有點不對，可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自己猜又猜不到。


  上完晚自習大家都離開了，斯羽一個人支撐著頭，坐在位置上，現在高三的還在上課，所以一時半會的不會鎖門，她還能有點時間在這裡思考一下。


  祈連城忘記帶了東西，回來拿，進了教室看著裡面坐著的人，愣了一下。


  屋子裡沒有打燈，一片黑色，可是外面燈火通明的，走廊都是燈光，裡面黑，外面亮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坐的筆挺。


  祈連城走過去。


  「怎麼沒走啊？」


  走到自己的座位邊上，然後從裡面找出自己想看的書，看著她。


  王斯羽抬起頭看著他，眼睛里都是茫然。


  「你有和你的父母相比較過嘛？」


  本來她是沒有這方面的負擔，可是老馮一席話直接將她推上了這個死胡同，她成績在這裡不算好，如果將來高考，考不好那麼她背負的就是顧安寧的女兒連個好大學都考不上，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爽。


  祈連城坐下身，坐在她前面，看著王斯羽的臉。


  「為什麼要比啊，她是媽媽，是爸爸，我們是我自己，我努力了，我就安心，活著為什麼要跟別人比呢，那樣多痛苦，痛快的玩，痛快的哭，痛快的笑，這才是人生。」


  他離開的時候拍了拍王斯羽的肩膀，就像是相交很多年的朋友。


  沒人知道王斯羽和祈連城是怎麼好起來的，關係很隱秘。


  就連趙敏都不知道。


  一個相視的笑意，一個細細挑眉的動作，彼此心裡都是清楚的。


  王斯羽是原地打響保衛戰，說實話想進步並沒有說的那麼簡單，很難。


  每一步都要踏踏實實的往前進，走一步你再進步，別人同樣也在進步，你進步一點可能別人進步的就是兩點。


  王斯羽做題很怪，她喜歡自己亂七八糟的全部都寫上面，就是在這點讓趙敏很是頭疼，老師判卷子的時候可不會看你的新意，她要的是傳統的過程，是一個正確的結果。


  綿羊下半年就出國了，到底為什麼做了這樣的決定也沒有人知道。


  在開學馬上就高二了，時間一混就沒有了，誰說時間慢來著？

  斯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穿著羽絨服，天氣真冷啊。


  趙敏笑嘻嘻的將自己家的電話再次寫給了斯羽。


  「別忘記了給我打電話，不然等開學的時候我就來炮轟你。」


  王斯羽搖搖頭，王小雨看著趙敏做什麼，她也跟著做什麼。


  蔡曉羽則是早早就出了寢室，她們三個在後面慢慢走著，然後都是一愣。


  蔡曉羽的父親不知道怎麼會趕了一個驢車過來，手裡還拿著鞭子，樂呵呵的看著女兒。


  「上車啊，閨女。」


  蔡曉羽的臉都綠了，她低著頭對著她父親在說著什麼，好像是在吼，也許是覺得她父親給她丟臉了吧。


  那車上面還有輕輕的葉子，想必是出來賣什麼了。


  趙敏和斯羽都覺得，這是怎麼樣一位偉大的父親啊，可是蔡曉羽明顯不這麼想，她回過頭看著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裡面好像是有嘲笑，原來她的家是這樣的啊，她覺得無言，在看看王小雨媽媽開著來的汽車，她哭著就跑了，她父親在後面有些擔心的想去追，可是不敢，彷彿做錯了什麼事情的孩子一樣。


  趙敏一向喜歡笑，可是臉上此時剩下的只有同情。


  她不知道如果今天換她站在蔡曉羽的位置，她是不是也會覺得自己很難堪，可是她今天沒有變成蔡曉羽，所以她可以淡定的站在旁觀的角度說著，她不是一個好女兒。


  王斯羽也覺得，其實有時候真不覺得她家怎麼好，可是只有這種時候想起爸爸，想起媽媽，才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至少她是健康的，不會因為一些事情而刺激到她敏感的心情。


  除了自己跟自己較勁兒。


  和祈連城還是坐著同一班車，他幫她拿著書包，王斯羽手裡帶著太多的東西，沒有辦法動，祈連城站在她的外面，將她和所有的人隔絕，成了一個保護傘一樣的存在。他到站的時候沒有下去，斯羽看著他的臉。


  「你到了。」


  他只是笑笑，等著斯羽下車的時候，他將斯羽的東西拿下車，然後什麼都沒有說，就沿著對面的馬路去等回去的車。


  他沒有逾越，沒有送她回家，彷彿只是同學之間的幫助。


  王斯羽站了一會兒，她爸爸過來接她，離開的時候看見對面的男孩兒在微笑。


  王梓飛給閨女提著行李。


  「你讓你媽去接你多好。」


  這孩子就是太要強了，要是像拓羽那樣也挺好，至少經常要要這個，要要那個的。


  顧安寧還沒有下班，王梓飛拎著行李和閨女回了家，打開家門，王斯羽覺得終於回家了。


  換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仍在洗衣機里，難得可以不用自己在去洗衣服了，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想到這裡，自己笑嘻嘻的樂了出來。


  王梓飛看著女兒，還別說出去住了一年，有改變，性格上至少是開朗多了，和同學接觸的多要是有這樣的改變也是值得的。


  王斯羽覺得無聊，自己在家也沒有什麼可做的，父親公司還有事情就回去了，她一個人在家，很無聊。


  拓羽過年是不會回來的，在香港陪奶奶，和哥哥一起，她則是陪爸爸媽媽。


  拎著父親　放在門邊的鑰匙，自己拿著錢包帶著手套就出去了。


  王斯羽的衣服都是暗色，她不像是拓羽，喜歡那些花花的顏色，就喜歡嚴肅一點的，深沉一點的顏色。


  自己上了2路去市中心的讀書館，在裡面轉了很久，然後去新華書店，看看書，書店永遠都是書店裡面不管什麼時間都是人，坐在地上的，靠著柜子的，每個人都保持著安靜，不會出一點雜音，偶爾會聽見咳嗽的聲音，可是那也是壓抑之後才發出來的。


  從新華書店出來的時候，差不多快要二點鐘了，看了一眼手錶，決定去給爸爸媽媽買個禮物。


  才轉角的時候看見了前面的祈連城，他明顯也是從書店走出來的。


  「真巧。」


  他說是啊，好巧。


  祈連城的眼光不錯，至少和她的差不多，送給哥哥的禮物是他幫著選擇的，王斯羽買給王拓羽的則是很卡哇伊的公主大衣，祈連城走開了一會兒，然後返身回來。


  手裡拿著一個袋子交給王斯羽，王斯羽有點懵，不過還是接了過來。


  回到家裡，將禮物一一分好，即使不回來的人，過完年也就回來了，所以禮物還是有用處的。


  她買給媽媽的是護膚品，買給爸爸的是刮鬍刀。


  看著祈連城送給自己的那個袋子，小心的從裡面拿出來東西拆開。


  是一個水晶蘋果，她不知道送這個有什麼意思，將它擺放在父親的書房裡，外面有雪，有太陽光，兩者合一照進水晶球里，彷彿到了童話世界里一樣。


  顧安寧下班的時候，手裡提著好幾個袋子，大包小包的進來，脫了鞋抱怨了一聲。


  「真冷。」


  看著好久沒有看見的女兒大大的親了一口，這個舉動讓斯羽有點愣。


  在她印象里母親就是在表達自己想念的時候，也不會是這樣的直接，很少吧，不能說沒有。


  「我女兒在學校順利嘛？」


  王斯羽覺得有一種人是越活越幸福，越活越年輕，說的就是她媽媽這種。


  什麼事兒都不用操心，每天上上班，下下班就算完了，活的很簡單，可是你不能否認那是幸福。


  安寧在廚房裡忙活著，斯羽聽著她媽說話，讓她下去去太姥姥家。


  太姥姥身體還行，挺硬實，可是在硬實的人年紀擺在哪裡，還是有點堆。


  她太姥姥總是喜歡提以前，提以前吃不上飯的生活，每次來來去去其實說的就都是那些，什麼地主啊，什麼受苦的，什麼打倒什麼之類的。


  如果是拓羽估計早就跑了，可是她是斯羽，只是在聽了一次的記憶上重新刷新。


  回到家裡，父親回來了，看著廚房裡父親和母親兩個人在合作，廚房挺大，可是看著沒有距離，有的只是溫馨和溫暖。


  王梓飛看著外面：「等會兒就能吃飯了。」


  王斯羽進了書房上了QQ，一片漆黑，都沒有在線，往下劃過鞋子同學的時候，手頓住了一下。


  她和綿羊也算得上是青梅了，一起長大的，一起念書。


  樓下屬於他們的家也安靜的可以，一點都沒有喜慶的成分，如果金山在，一定會把房子弄成一個火龍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走的那麼匆忙。


  簡單的一頓飯，裡面講究不少，她就發現她爸爸吃的很少。


  一直快要睡覺的時候，偶然聽見外面父母的說話聲。


  「就讓你按時吃飯了，自己不注意，哪裡疼啊？」


  然後是她爸爸撒嬌的聲音，王斯羽有點惡寒，一個老男人經常對自己老婆撒嬌那是什麼感覺啊？


  反正她不是她媽媽，不能理解，不過聽見了還是覺得哎，真沒有一家之主的氣勢。


  王梓飛是之前工作忙的時候就不按時吃飯，今天看著女兒的臉就多吃了兩碗，結果撐到了，胃也疼。


  坐不下，肚子脹氣，安寧在一旁給他揉著肚子。


  「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一點分寸都沒有。」


  王梓飛在心裡想著，那一樣嘛？


  王斯羽等於是他生命里的情人，老婆陪伴他太久，看見了久違重逢的情人，他能不激動？

  不過這話他是打死不會說出來的，也不是傻子，說出來就是要引起家庭大戰。


  享受著老婆的服務，想起一件事兒來。


  「書房擺了一個水晶蘋果是你放的？」


  安寧一愣。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放。」


  王梓飛笑眯眯的抓著老婆的手揩油。


  「誒呦，難怪人家都願意生女兒，我的情人就是掛著我的。」


  安寧一巴掌拍在他的肚子上，王梓飛抱著肚子跳腳。


  「為老不尊……」


  王梓飛挑著眉，現在說他十八的都有，他怎麼就老了？


  三個孩子，看著像是他們作父母的偏向斯羽，所以斯羽回來了陪在他們身邊，什麼東西都是雙面的。


  斯羽回來要適應這裡的生活，這裡的教學制度，拓羽和思陽在香港則是不用，簡單快樂的生活，現在他們都出國了，其實某點上來說都是一樣的，有利有弊。


  安寧在臉上拍了一點乳液，爬上床，拉過被子。


  「我看著斯羽的表情好像改變了不少，小時候那看著就是一個假小子，我還以為不會變呢……」


  王梓飛自負的一笑。


  「女大十八變，我閨女這才稍微變了變而已……」


  第二天清早，王斯羽起的最早，自己在廚房給爸爸媽媽準備早餐，等她爸媽起來的時候，都準備好了。


  安寧覺得女兒就是貼心的小棉襖啊，你看看。


  夫妻倆吃過之後就上班了，王斯羽留在家裡做家務。


  衣服昨天媽媽回來都洗了，她需要做的就是將地板擦一擦，還沒有動手呢，趙敏打電話過來。


  「斯羽……」


  王斯羽無奈的報了自己家的位置，趙敏一個小時以後就到了。


  進了屋子，趙敏算是開眼界了，她家不算好，不算差，一般，小康。


  笑嘻嘻的拖了鞋子，換上拖鞋。


  「你做什麼呢？」


  王斯羽在衛生間投抹布，然後跪在地上一點一點擦著地板，趙敏在家她媽從來不讓她做這些。


  趙敏的性子就是好，如果今天換成蔡曉羽來斯羽的家裡，她就一定會想些別的，回家之後不會安寧的。


  就是一種生活的心態，就像是趙敏，她家裡不見得有錢，可是她性格好，別人過的好，她也不羨慕，覺得不錯。


  趙敏戲稱斯羽是王媽媽。


  中午的時候王斯羽給趙敏做的飯，趙敏算是大開眼界了，原來什麼都會。


  下午兩個人去了一趟讀書館，那麼寸遇上老馮了。


  老馮永遠都是那一身，舊時代婦女的頭髮，一身的淺灰色料子裝，這時候誰還會穿這個啊？


  老馮很是滿意，還誇獎了她們兩個幾句，趙敏心想要是老馮知道她是過來看漫畫的不知道還不會表揚她。


  兩個人送著老馮下去，她騎著一個馬上看著就要散架子的自行車，這車估計除了鈴鐺不響，哪裡都響。


  趙敏看著老馮走遠的背影嘆口氣，搞不明白。


  你就拿老馮來說吧，她家庭條件肯定不差，自己是重點高中的班主任，丈夫據說也是八中的，夫妻倆都是教師，現在教師待遇又好，怎麼也不可能缺錢，可是老馮永遠都是那一身。


  明明才四十多看著跟六十多的奶奶似的。


  可是老馮也算是一個很合格的老師，班裡前面放著的奶粉，咖啡都是老馮自己出錢買的，這樣的老師很少有。


  總之呢，算是一個沒有辦法評價的人。


  趙敏跟王斯羽分手回家了，王斯羽嘆口氣，閑來無事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要是釣魚的話，這個時候水面都結冰了。


  回家吃了午飯，背著簡單的行囊準備去爬山。


  王斯羽的課外活動就是太多了，就是這樣老馮才不放心，孩子這個時候了，關鍵的第二步，那些就都可以放放。


  斯羽背著書包，裡面背了一瓶水，還有一點葵花籽。


  到了山下的時候意外的遇見了祈連城。


  你要說緣分吧，這緣分真奇怪，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你要是說不是緣分，那總是這麼巧那是什麼呢？


  兩個人並肩，沿著小山坡慢慢往上走，一般這個時間過來爬山的都是住在附近的老人，三三兩兩的一起往上爬。


  地上都是落葉，有乾枯的，四周都是一片黃色，也有偶爾的綠，樹上的鳥也懶得叫了，畢竟這麼冷的天。


  地上還有前幾天下的雪，還沒有融化，一邊白一邊黑，賊刺眼的。


  他們兩個穿的都不少，上到半截，就開始出汗了，明顯是放緩了速度。


  祈連城滿頭都是汗，王斯羽也是。


  斯羽將自己的拉鏈拉開，放放熱氣。


  山上的空氣就是不同的，雖然輕微刮著風，可是感覺不錯。


  迎面撲過來的帶著松樹的香氣，前面有東西跳來跳去的，斯羽開始沒有發現，一直到他拉住自己的手，兩隻手握在一起，她順著他的臉看過去。


  祈連城的臉上難得有那樣的表情，像是孩子一樣的笑容看著前面。


  「松鼠。」


  王斯羽看過去，可不是嘛，松鼠。


  他鬆開她的手，王斯羽慢慢像前面走兩步，松鼠在旁邊的台階上好像是在吃著遊人扔出去的什麼東西。


  渾身通體的暗棕色，尾巴很大，很漂亮。


  「小松鼠……」祈連城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斯羽這才想起來自己也帶了，不過她是打算登上去之後喂鴿子的。


  再加上一個，祈連城弄的她有點懵，不是因為握住她的手了，而是他說話的聲音，就像是怕吵到了松鼠，特意放緩，有點像是喊著糖。


  他蹲下身，奇怪的是松鼠應該是怕人的，不知道這只是不是異類，沒有躲，只是抬著小頭小心翼翼的看過去，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了，自己吃自己的，不理他。


  那松鼠很逗，一邊用兩隻小手捧著東西吃，就那麼大的體積做出這樣的動作，就是沒有什麼柔情的如王斯羽，心也融化了。


  祈連城蹲著身子試圖跟對方打交道，可是對方吃過東西，表示自己肚子飽了，一撒腿就跑了。


  祈連城無奈的推推自己的眼鏡，笑笑。


  兩個人繼續往上爬，終於到了山頂，王斯羽鬆了一口氣，女孩子的體力再強也強不過男人，祈連城就連呼吸都還是那樣的，可是她的呼吸卻有點急。


  站在山頂，祈連城看著腳下的城市，大聲的呼喊著。


  斯羽第一次看見他那個隨性的樣子。


  他帶了一副軍棋，很奇怪的人爬山竟然背這種東西。


  王斯羽對這東西也算是有玩過，兩個人坐在台階上，慢慢吹著山頂的風，下了軍棋。


  上面有很多老人都是在玩這個，不過以他們的年紀就有點老道了。


  王斯羽從自己的包里拿出水瓶喝了一口。


  「你有沒有帶水？」


  這話是白問，他的包是開著的，裡面根本就沒有水，可是她也只是帶了一瓶啊。


  「我不渴，你喝吧。」


  他是一個很自律的人，爬這樣高度的山是沒有打算喝水的。


  兩個人在山頂下棋，有時候別的老伯伯們都過來看看，順便給支一招半式的，俗話說的好，觀棋不語真君子，可能是他也並不是那種真正喜好下棋的人，所以不惱。


  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往下沉了。


  兩個人分道揚鑣，他走著走著，突然轉過身，拿著自己的相機對著她離開的道路照了一張，那上面有沒有她，他還真沒有注意到。


  回了家裡，他父母都已經回來了。


  「連城吃飯。」


  他的母親和他很像，不，應該說他像他的母親，一眼的眉眼，都是笑眼，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在笑。


  給兒子盛好了米飯，她坐下身。


  「連城啊，你們校長跟我說了到時候肯定是有保送名額的，你看看你是不是有那個意思……」


  每年一般學校都會有報送的名額，這個最後肯定是要爭破頭的，可是校長這麼早就放話了，可見祈連城的成績確實是了不得。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他會說，我要參加考試，那樣的名頭我不稀罕，可是祈連城只是笑。


  「媽，我還沒有想好。」


  夫妻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有時候覺得兒子太過於老成，心裡在想什麼，做父親的竟然看不透，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覺得悲哀。


  祈連城的家看樣子不比王斯羽家富有，但是也算是小富的，看著孩子吃晚飯，他將自己的飯碗都給洗了。


  然後進了屋子裡去看書。


  「連城啊，放假了就休息休息吧，要是你想看球，我和你媽給你倒位置。」


  他在裡面緩緩說了一句：「爸，球賽是在晚上一點二十開始。」


  當爸爸的摸摸鼻子，原來是那麼晚啊。


  夫妻倆回了房間，對視一眼，都不覺得自己就能生出這樣的孩子，有點懸。


  可能算是基因突變了吧。


  「你說他是想考清華還是北大啊？」


  當媽媽的一說起兒子那就是滿臉的自豪，校長是她親哥哥，雖然外人看著難免是有點走後門的嫌疑，可是孩子的能力在哪裡擺著，之前他們想讓連城跳級，可是都被他自個兒給否決了，開始以為他是怕自己跟不上，可是後來一想不對。


  自己兒子自己是最了解的，他是不是那種會害怕的孩子。


  當父親的拉過被子，說出來可能別人會笑話，可是他就是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半夜祈連城母親起床去衛生間，看見兒子坐在客廳里看足球呢，看的很認真。


  心裡嘆口氣，還好她兒子比較像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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