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怎麼連晚飯也不做？」劉建軍的臉有些黑。


  劉母看著劉建軍，想了好久她是覺得自己很特性，可是顧依寧自己是沒有辦法和她生活在一起了，不然要麼是自己先死，要麼自己被氣死，就劉鵬說那兩句話，劉母聽著心裡特別的憋氣，覺得和什麼人在一起，就學什麼樣。


  「我想讓鵬鵬他們搬走。」


  這次和上次不同，如果顧依寧覺得房子小，那她就給找大的。


  劉建軍聽了果然眉頭立了起來。


  「你怎麼回事兒啊？是不是有病？走了接回來，接回來在趕出去，不行。」


  他覺得自己的妻子完全是腦袋壞掉了，不然來回折騰什麼？

  劉母嘆口氣。


  「阿姨不做了。」


  劉建軍一愣。


  「我生病病成那個樣子，你們誰管我了？這一天給我餓的，我都站不住腳，可是還得自己出去做飯……」


  劉母就是從這一點上徹底傷心了。


  要兒媳婦有什麼用？


  劉建軍冷著臉。


  「依寧呢？」


  依寧不是在家？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進廚房，她和自己過了這麼久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劉母笑笑，她現在就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裡都想過乾脆死了算了。


  外人看她是何其的幸福，老公本事，什麼都不缺，可是誰知道她的苦？

  從結婚到現在，劉建軍就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體貼的話，他完全都是在想著他自己，自己生病了，他就當做沒看見，有沒有問過自己一句？她也會累，覺得找這樣的男人其實沒什麼好的。


  老子老子不行，在看兒子，兒子就更指望不上了。


  劉母站起身，深深嘆口氣然後上了床。


  拉上被子，然後就睡了。


  劉建軍看著已經睡的人，很是無語，她是什麼意思？

  「晚飯你不做了？」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了？連飯都不給做了，早上就沒有做，他餓著肚子出去的。


  劉建軍很火大，將劉母的被子掀開，可是劉母心裡的火氣已經全部都積攢到了一塊，對他的，對劉鵬的對顧依寧的。


  「我求求你，讓我休息吧，我很累，我為你們劉家已經拼了命了，你少吃一頓是不是能死？沒有我能不能死？要麼我現在就去死，這樣我們就都解放了……」


  劉建軍看著在自己面前暴跳如雷的人，吞吞口水沒有說話，一直到走出房門才反應過來，她到底做了什麼。


  這個婆娘，是吃錯藥了吧？


  他才想推門進去好好教訓她，聽見裡面的哭聲，愣了一下。


  不就是做一頓飯，至於這樣嗎？

  不做就不做被。


  走到兒子的房門前，敲敲門。


  「誰啊？」


  「我，出來做飯。」


  劉建軍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兒子，嘆口氣。


  「你說結婚到底是為了什麼？」


  兒子這婚結的也沒有意思，娶這個一個是非母子回家，見天的不得消停。


  劉鵬倒是沒有覺得什麼，偶爾做一頓飯也不能累死。


  「爸，依寧懷孕呢，我媽是生病了……」


  劉建軍嘆口氣，他真的不知道劉鵬的媽媽是怎麼了。


  自己也沒出去風流，她還有什麼不滿的？對自己大吼大叫的。


  劉鵬將飯菜弄好，劉建軍吃了一口就扔了筷子。


  「你小子是怎麼學的手藝？這是什麼狗屁，難吃死了。」


  劉建軍的人很怪，他幾乎不出去吃，一般都是在家裡吃，中午那是沒有辦法，家裡不做他就寧願餓著肚子，所以這個人可以說很不好侍候。


  劉鵬還覺得委屈呢，他忙活半天，結果他爸摔筷子說不好吃就走人。


  劉建軍回了房間，劉母還在哭。


  「有什麼好哭的，現在社會變化了什麼沒有？不知道珍惜福分……」


  劉鵬端著飯菜進了屋子裡，顧依寧嫌棄的看了一眼飯菜搖搖頭，捂著嘴做出要吐的樣子。


  「怎麼了？」劉鵬趕緊給她拍背。


  依寧捂著唇，指著那些飯和菜，勉強壓下去。


  「你拿走，什麼味道，我好想吐，拿走……」


  劉鵬將飯菜又端了回去，他今天放假可以說從回來就沒有休息過，忙完母親那頭又忙顧依寧這頭。


  等劉鵬端著飯菜出去，顧依寧翻著白眼，誰願意吃茄子？


  弄的跟狗屎似的，自己才不吃呢。


  劉鵬怕顧依寧餓到了，回來坐在床邊問著。


  「你想吃什麼啊？」


  依寧眼睛轉了一圈。


  「菠蘿古老肉。」


  劉鵬這一聽，這是還要出去啊，嘆口氣，穿上衣服。


  顧依寧見劉鵬走了，從床上下來活動了活動身體，醫生說適當的運動還是對身體有好處的，她第一次懷孕是不懂所以才會流掉，但是現在不會了，該問的，需要注意的她全部記住了。


  劉鵬出去半天，沒一會兒提著盒子回來了。


  一共是兩盒，劉鵬的意思是給父母送過去一盒，吃不吃是他們的事情。


  「我自己還不夠吃呢……」顧依寧一聽說要給老頭老太太送，立馬伸出手將兩個盒子全部扣下。


  劉鵬嘆口氣。


  「你要是願意吃，我明天在給你買，爸都聽見我出去了……」


  這要是不給，老爺子都聽見了聲音，吃不吃是他們的事情，可是自己不送，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顧依寧把這盒子，她不管，總之她不給。


  「我晚上要是反胃了，都沒有吃的……」


  劉鵬沒有辦法，盡量躲著不出門。


  劉建軍看著劉鵬出去了，想著應該是出去買飯了，他今天就勉強吃一口吧。


  結果等了半天，劉鵬根本就沒有打算出來的意思。


  劉建軍憋著一肚子的氣睡了，到了半夜怎麼也睡不著了，推醒旁邊的妻子。


  「起來給我做點飯吧，我餓了……」


  劉母知道他的性格，自己要是不起來，他肯定就發火。


  披上衣服到了廚房，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廚房很是寂寞，以前還有阿姨陪她，每次她受了委屈都會幫她分憂，現在阿姨說不幹了，她嘆口氣。


  劉建軍在房間想著想著就冷笑了起來。


  等他吃到熱乎乎的飯都已經是後半夜三點了。


  「給他們找個好點的房子，將依寧買過來的電視冰箱這次全拉走，給他們錢。」


  早上他提著包離開的時候就扔下了這句話。


  今天劉鵬還有一天休息的時間，劉母梳洗完畢之後也沒有做飯，劉鵬在廚房找了一圈，他是個男人自然也不喜歡做飯，看著他媽走出來，嘟囔著。


  「媽，趕緊做飯啊。」


  劉母冷眼看了兒子一眼。


  越過兒子的身體，直接推開了顧依寧房間里的門，然後走了進去。


  劉鵬一見不對啊，怎麼直接進去了？

  顧依寧還在睡，睡衣翻了半截在肚皮上，上面的衣服扣子全鬆開了，一看就知道早上干過什麼。


  劉母懶得去看。


  「媽，你先在外面等。」劉鵬有些尷尬的將被子給顧依寧蓋上。


  劉母笑笑，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柜子上。


  劉鵬心裡有些狐疑，老太太突然給他存摺幹什麼？

  一打開，看著上面的錢愣了一下。


  「媽……」


  「這是你爸讓給的，兩萬，我想裝修還是買東西都夠了，房子呢我記得我們家在中心買過一套，今天就搬吧，我身體不好，就不幫著你們了。」


  劉鵬拿著存摺，他怎麼有一種被趕的感覺？


  劉母說完話踩著拖鞋出了門。


  顧依寧當然聽見了他們的話，她坐起身，將睡衣的扣子扣上，什麼意思？

  她搶過劉鵬手裡的存摺然後啪一聲，砸到地上。


  「你媽現在是什麼意思？趕我們走？我現在還懷著孕呢，她有沒有搞錯啊……」


  劉鵬瞪著眼睛，示意依寧小點聲，他媽才走出去沒多遠。


  可是依寧就是故意要讓老太太聽見的，她怎麼著她了？

  就要把自己趕出去？


  她肚子里懷的可是劉家的孩子。


  可是無論怎麼說都沒有用，劉母換好了衣服讓司機在外面備著，站在廚房喝了一碗水。


  「你們趕緊的吧，你爸的個性你們也是知道的是，說一就是一的，趕緊走。」


  劉鵬也沒招，劉母將房子的地址告訴他，他拿在手裡看著顧依寧。


  「怎麼辦？」


  怎麼辦？

  顧依寧冷笑，從床上下來，在地上蹦著，指著門外。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你爸媽都攆我們了，我們搬，我看看沒有他們我們能活不，以後別想看我孩子。」


  這兩個老不死的，怎麼不早點死了呢？


  氣死她了。


  顧依寧給顧媽媽打電話，顧媽媽一聽，笑了。


  「搬出來多好啊，那地方也不錯，等著媽媽和爸爸過去幫你們搬。」


  顧依寧在心裡冷笑著，好？

  好什麼好？


  媽媽就是會嘴巴上說好，現在把錢看的比誰都緊，就是不肯撒手，也不肯往自己身上搭錢，說的好聽疼自己，其實最疼的就是她自己。


  顧媽媽得得瑟瑟的開始穿衣服，然後將顧爸爸喊起來。


  「趕緊的，依寧要搬家，你趕緊起來去幫忙。」


  現在顧爸爸是想明白了，自己活著就得快樂，跟她們生氣上火的犯不上。


  「你自己去吧，我一會兒還要下棋去呢。」


  總之一句話，就是不去。


  顧媽媽心裡這個生氣，現在顧爸爸就是做甩手掌柜的，家裡的活一點不幹，每天就是出去下棋，到點回家吃飯，她要是不做，他就不吃。


  她開始也以為是不是在外面有什麼了，不然怎麼出去的那麼勤快，可是跟著了幾回，沒有。


  顧媽媽也知道說不動他，沒辦法，自己拿著包就出去了。


  劉鵬和顧依寧的臉色都不太好，反倒是顧媽媽臉色很好。


  顧依寧想著，自己花錢太大，對於弄房子也不懂，就將存摺給了顧媽媽。


  「什麼啊？」


  顧媽媽接過來一看，兩萬。


  是給她的啊？

  滿臉的高興，還算是沒白養這個女兒。


  顧依寧看著她媽的臉子覺得很丟臉，難道她沒有見過錢嗎？

  「這是老太太給我們買傢具和裝修的錢。」


  顧媽媽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


  劉鵬親眼看著顧依寧把錢交給了顧媽媽，他心裡有點不願意。


  說實話他是有點不願意跟這個丈母娘接近的，覺得她神經有問題。


  自己和依寧結婚這麼久，就是連顧安寧的面他都沒有見過，劉鵬覺得顧家的人有點狂。


  什麼樣的媽什麼樣的孩子，哪有姐姐結婚了，做妹妹的不來？


  他這個做姐夫的，到現在連小姨子張什麼樣都不知道。


  幸好依寧沒有隨她媽。


  這點是最叫劉鵬覺得欣慰的。


  將東西一樣一樣搬進屋子裡，劉鵬負責幹活，顧媽媽負責指揮，一會兒這裡不對了，一會兒哪裡不對了。


  而顧依寧則是回了顧媽媽的家去休息了，她說自己懷孕身體很累。


  顧媽媽嘆口氣，看著女婿，她很生氣。


  就沒有見過這麼笨的人，她都說放在哪裡了，他怎麼聽不懂啊？


  「劉鵬啊，我說放在那裡，你怎麼非擺在這裡啊？」


  顧媽媽滿地亂比劃著。


  劉鵬一直忍著氣，他覺得她是不是越界了？

  自己的家願意怎麼擺就怎麼擺，管她什麼事兒？

  可是顧媽媽根本不拿自己當外人，從早上一直弄到下午快兩點。


  幫著幹活的兩個人很是鬱悶。


  「這樣的我們可不能幹了，從早上到現在，耽誤我們多少的活兒？」


  顧媽媽眉毛一立。


  「什麼你們不幹，我錢都給你們了……」


  那兩個人看著顧媽媽的樣子，顧媽媽上串下跳的指著人家說人家幹活不認真，兩個人一生氣都走了，劉鵬在後面追了出去。


  「走就走，稀罕。」


  顧媽媽對這大門喊著。


  什麼態度？

  就這樣的還想發家？一輩子也別想了。


  劉鵬從樓上追了出去。


  「師傅，師傅別介意啊，她沒文化……」


  兩個人停下腳步，劉鵬將煙遞了過去，那兩個人一人接過一根，點著了火，深吸一口看著劉鵬問。


  「兄弟，那是你媽啊？」


  劉鵬搖搖頭。


  「不是，我媳婦兒的媽。」


  「我說呢，攤上這種丈母娘，真是讓人心煩，到底是你搬家還是她搬家啊？我就沒看她消停過，以為自己是皇太后呢，別人全是她奴才？」


  他們主要就是看不過顧媽媽那個囂張的樣子，用下眼皮子看人，以為別人都不是人似的。


  劉鵬的笑容很苦，他也覺得煩，可是依寧喜歡找她媽，自己能有什麼辦法？

  晚上劉鵬弄好屋子，要去接顧依寧回來。


  顧依寧腰劉鵬請客吃飯，劉鵬忙了一天，他明天還要回部隊，放假的兩天他是一秒都沒有休息過。


  「依寧啊，我真是太累了，下次吧……」


  他今天幹了一天的活兒，別看顧媽媽跟著，可是她可是一手指都沒有沾，對於這點劉鵬也很是不滿。


  顧依寧聽了可不幹。


  這可是攸關她面子的大事兒。


  「不行，必須請，請我爸媽吃頓飯怎麼著呢了？你怎麼那麼摳呢？我說劉鵬你現在是人騙到了手是吧……」


  顧依寧唯一不如紀蟬的地方就是，紀蟬可以壓制住自己全部的心思，可是她前一秒告訴自己要忍著要跟老公保持最美好的關係，可是下一秒只要讓她生氣，她就會全部都忘記自己到底說過什麼。


  顧依寧撐著肚子開始指著劉鵬的鼻子開罵。


  劉鵬原本是想忍了，畢竟她懷孕呢，可是看著顧依寧的臉慢慢和顧媽媽的臉重疊。


  「不願意過你就滾。」


  他突然發飆說了這麼一句，甩頭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顧依寧傻了。


  他剛剛是在吼自己？


  他是不是瘋了？


  劉鵬蹭蹭的走著，根本就沒有管後面的人，他覺得那一家子都是神經病。


  回到家自己脫了衣服上床就睡了。


  顧媽媽買完菜回來，合計讓顧依寧和劉鵬在家裡吃過在走。


  「他人呢？」顧媽媽看著房間里問著。


  顧依寧臉被氣得煞白，這是什麼人？


  「走了。」


  顧媽媽想人怎麼會突然就走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問明了情況。


  「你就在家裡住下，他不來接，你就不回去。」


  顧依寧相信劉鵬晚上會來接她的，畢竟他離不開自己。


  顧媽媽心裡則是想著，一定要給劉鵬一個下馬威，不然自己太沒面子了。


  從早上搬家開始他就不是臉子，她這個做丈母娘的還要怎麼樣？

  他們搬家，自己跟著他們忙活了一天，可是他呢？


  不感恩就算了，還敢對依寧甩臉子，給臉了他。


  劉鵬一覺睡到自然醒，看了一眼時間，都七點多了。


  想起顧依寧的媽媽，心裡越是想越是憋氣。


  顧依寧一直等到九點，劉鵬也沒來。


  顧爸爸冷笑著。


  「你們倆就作吧，劉鵬多好的孩子啊。」


  非要壓人家一頭，這回好。


  顧媽媽給顧依寧做的飯菜，她都不喜歡吃。


  「媽，你出去給我買吧。」顧依寧說著。


  顧媽媽看著時間，都這麼晚了，還叫自己下去？

  「依寧啊，不是我說你，嘴巴太挑了，我懷孕的時候也沒有像你啊，我那時候……」


  顧依寧懶得去聽，她就討厭媽媽這點，老是把以前和現在比，現在生活好了，和以前能是一樣的嗎？

  顧依寧起身直接回了自己原來的房間，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歡這裡，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劉鵬，你給我等著。


  我跟你沒完。


  顧媽媽見顧依寧進了卧室里，自己開始跟顧爸爸嘟囔著。


  顧爸爸看著看著電視，然後起身回了房間，懶得去聽她嘟囔。


  客廳里就剩顧媽媽一個人，她也累也困，想休息，可是怕劉鵬來。


  結果等到第二天早上，劉鵬連影子也沒有出現。


  劉鵬是捨不得顧依寧，可是他覺得自己必須要給顧依寧一點教訓讓她明白，這個家到底是誰說話算。


  他什麼事兒都能依她，可是在這件事上絕對不行。


  他是絕對不能容忍丈母娘來當他的家。


  所以即便在想，也被他的自控力給制止住了。


  劉鵬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將鑰匙給顧媽媽送去一把，就這樣離開了。


  顧依寧好不容易等天亮了，可是沒見劉鵬來，見時間過了，心裡想著，難道他今天請假？


  不然怎麼會還沒有來接自己？


  顧媽媽心裡更是火大，現在一個個的女婿都對她發脾氣，是看她好欺負是不是？


  一個王梓飛不夠，現在又來了一個劉鵬，沒完沒了是吧？


  顧媽媽狠狠的將枕頭砸在沙發上，她是得罪誰了？

  劉鵬來了這一首，弄的顧依寧是措手不及，自己還在懷孕呢，先是公公婆婆在來是丈夫，她在屋子裡反省著自己是不是做過頭了？


  現在就開始囂張好像是太早了，至少要等到生出孩子才可以。


  顧媽媽看著顧依寧說著：「你看吧，就你非要嫁這個人，你自己看看，什麼德行……」


  顧媽媽的語氣就跟顧依寧說保姆的時候是一樣的，劉鵬在不好，可是劉鵬現在至少是她顧依寧的丈夫。


  要是說劉鵬不好，不就是說她顧依寧是不好的。


  顧依寧冷下了臉。


  「媽，我的事兒你能不能少跟著摻和？這回你舒服了，我怎麼辦？」


  顧媽媽這個憋氣，自己到底是為了誰？


  她現在這麼跟自己說話。


  「你們幾個就沒一個懂事的，安寧海濤全算上，都是王八蛋，我養你們就這麼容易？那兩個跟我決裂，現在輪到了你是吧？都走，看著你們我眼睛疼。」


  顧依寧本來就不是能受委屈的人，一聽她媽這麼說，立馬當場就起身，提著包就到門口換鞋。


  「媽，不是我說你，如果你沒有問題，我們會這樣嗎？你還看不上劉鵬，看不上他我也嫁了，我現在還懷著孩子呢，你就是誠心不想讓我過了，不想讓我好……」


  顧依寧吼了一聲就走了。


  顧媽媽看著被關上的門板，蹭蹭追到門邊，可是顧依寧走的快。


  顧媽媽跑到陽台，離開窗戶對這外面喊著。


  「有本事你別回來。」


  然後拉上窗戶，坐在沙發上一個人生氣。


  顧爸爸換好衣服，這是準備又出去了。


  顧媽媽拉著老臉，看著顧爸爸，拍著桌子站起身。


  「你就不能在家呆一天？不下棋你能死不？」


  顧爸爸也沒有說話，到了廚房喝了一口水，然後提著水瓶就到了門口，換好了鞋就離開家裡了。


  顧媽媽拿著杯子直接照著門板砸了過去。


  這日子還有沒有辦法過了？

  顧爸爸出了門，站在門外站了很久，最後深深嘆了一口氣，他如果可能，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回到那陣子在海濤店裡時候的樣子，可惜……


  顧依寧回了自己的家，可是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應。


  她以為是劉鵬還在生氣，畢竟劉鵬就是變也不能變的那麼快，可是敲了好久就是沒人應門。


  依寧想著是不是回了婆婆家？


  打車回去，可是家裡也沒有人，顧依寧要氣死了。


  她現在還懷孕呢，他們就這樣對待自己？


  紀蟬和麗紅買菜回來，紀蟬看著顧依寧的樣子像是沒進去門，讓麗紅先進去。


  顧依寧現在不想和紀蟬說話，她撇了紀蟬一眼就要準備離開。


  紀蟬卻張口叫住了她。


  「依寧啊，你知道自己究竟什麼地方不如我嗎？」


  顧依寧這丫頭白張了一個漂亮的臉蛋，也難怪飛飛看不上她，自己真是一點素質都沒有，就這樣的，誰會喜歡她？

  可惜了一個棋子。


  那個顧安寧，她是根本就接觸不到。


  按理來說兒子和齊媛媛是兩個人工作，兩個人的家庭又都好，可是在紀蟬心裡就是覺得王妃比王梓飛過的差了那麼一點，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顧依寧站住腳，冷著臉看著紀蟬。


  紀蟬挑開唇。


  「做女人就得有做女人的意思，你這樣的成天鬧，最後公公婆婆丈夫還有哪個能站在你身邊的？你的敵人不是你婆婆家的人，而是那個搶了你所有風頭的妹妹，我聽說你妹妹去了國外，不嫉妒嗎？」


  顧依寧冷冰冰的開了口。


  「不用你管。」


  說著就離開了，可是紀蟬的話似乎在她的腦子裡生了根。


  依寧並不知道安寧出國了，可是從紀蟬的口中得知，很憋氣。


  她到底要怎麼做才會比安寧好呢？


  為什麼安寧比她命好？

  明明是她比較漂亮，為什麼老天爺就是對安寧比較好呢？


  婚姻，事業這些都是她搶自己的。


  她不服氣。


  可是紀蟬有一點說的對了，自己為什麼要跟家裡的人鬧呢？

  顧依寧眯著眼睛去了海濤的店裡。


  她來的時候正好是最忙的時候，齊民看見她進來，畢竟是親戚加上齊民的個性，趕緊拿著椅子給顧依寧坐。


  顧依寧看見齊民出現在這裡也是一愣，他怎麼跑這裡來了？


  難道姨奶給介紹的工作不好？


  依寧覺得想想也是，姨奶都那麼大年紀了，靠她也沒用。


  「姐，你怎麼過來了？」齊民拿了溫開水給她。


  顧依寧看著齊民遞過來的水，瞪了他一眼，怎麼一點眼力見也沒有啊？


  「給我拿豆奶。」


  齊民拍拍頭，他都給忘記了，趕緊跑出去給她拿，顧依寧才要說自己餓了，後面的人就開始往上上。


  「齊民，趕緊的……」


  齊民一聽叫自己開始忙活，根本也沒有時間去搭理顧依寧，顧依寧想吃飯，可是也沒有地方。


  她坐在椅子上被這邊的人推倒那邊，那邊的人推倒這邊。


  顧海濤出去進貨，和夥計兩抬著箱子進入店裡就看見了他大姐。


  他先是一愣，怎麼跑自己這裡來了？


  難道還想在讓媽過來偷點什麼？

  顧海濤裝作沒有看見顧依寧，進了店裡和齊民說著話。


  齊民將缺少的東西一一給海濤列了單子。


  顧依寧想著，到底還是自己的姑姑，要不然海濤也不能讓齊民過來幫忙。


  顧海濤忙活了半天，最後喘口氣的時候看著顧依寧。


  她也不走，就坐在哪裡，誰看不見似的。


  「你來幹嘛？」


  對於這個姐姐，海濤覺得丟臉的更多，說她不是正常人吧，她說話什麼都是正常的，她也知道錢好花，不然他媽拿了憶寧那些東西能給誰？


  她要是真有做姐姐的樣子，就應該把首飾給送回來。


  顧依寧掠開唇。


  「你幹嘛對我生氣啊？我得罪你了。」


  這海濤也學的摳門了，以前自己過來拿錢也沒見他說什麼，現在一毛錢都捨不得給姐姐，那句話怎麼說的，越是有越是摳。


  顧海濤用鼻子噴著氣，懶得理她。


  「齊民啊，你看著店裡，我現在回家。」


  齊民點點頭。


  顧海濤每天都要回家看看老婆，陪老婆下午三點才會回來在，這已經成為習慣了。


  顧依寧見顧海濤要走，站起身用手撐著后腰。


  「姐姐都懷孕了，你就這麼對我？」


  果然海濤愣了一下。


  顧海濤嘆口氣。


  「大姐，我拜託你，你既然懷孕了就別到處走了，回家待著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顧依寧委屈都上來了。


  「你以為我願意在外面亂逛……」


  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將顧媽媽乾的事兒說了一通。


  海濤聽了只覺得累，她們倆現在發生的一切他都不願意管了。


  「行，那你坐著吧，我要回家了。」


  顧依寧如果肯在這裡坐著，她就不叫顧依寧了。


  她跟顧媽媽生氣敢走自然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


  不回顧媽媽家，不是還有海濤家裡可以去？


  顧安寧那裡現在她是不敢去，可是弟弟家可以去啊。


  「別介啊，我跟著你回去……」說著她就站起身。


  顧海濤一聽站起身看著顧依寧。


  依寧摸摸自己的臉，問著他。


  「你看著我幹嘛啊？」


  顧海濤扯開嘴唇。


  「大姐，媽上次鬧成那樣，憶寧差點流產你好意思去嗎？」……


  結果顧依寧還是去了顧海濤的家裡面。


  許憶寧已經快要生了，肚子大的可怕，整個人有點難看，臉上起了很多的斑，她自己的情緒就一直沒有好過。


  之前擔心顧媽媽來換走她的孩子，好不容易王梓飛給安撫下來，現在一看見顧依寧，第一個反應就是。


  「媽，我要走……」


  許媽媽趕緊攔住許憶寧的手：「你這是要上哪裡去啊？」


  許憶寧看著顧依寧的臉：「她們是要換我的孩子……」


  顧海濤一聽很是傷心，看看母親到底都做了什麼？

  顧依寧看著許憶寧的臉，這人是不是瘋了？

  她有病吧，誰要換她的孩子啊？

  自己也不是沒有孩子，幹嘛要換她的？


  顧依寧自己坐到一邊，冷眼看著。


  許媽媽費了好半天的時間才把許憶寧給安撫下來，許憶寧進了卧室里就沒有在出來。


  許媽媽是不喜歡顧依寧，可是所謂的來者是客，既然進了她的家門，那就是客人，她也不能拿著掃把把人給趕出去。


  顧依寧看著許媽媽來回的給許憶寧端水果，自己面前就那麼幾樣，有點挑理。


  「阿姨，我也懷孕了……」她笑呵呵的看著許媽媽說著。


  她這麼說是讓許媽媽明白，自己也是孕婦。


  想起許憶寧的話，顧依寧翻著眼睛。


  「阿姨，你讓憶寧放心，我不會搶她孩子的，就是她孩子給我，我也不能要啊，畢竟那不是我老公的，我要是拿她孩子，我不是神經不正常……」


  許媽媽聽著她說話還算是正常人，不過聽說過顧依寧的那些事迹嘆口氣。


  許媽媽知道顧依寧是挑自己給憶寧拿水果了。


  顧依寧就這樣在人家許憶寧的娘家住下了。


  顧海濤也沒有辦法，顧依寧懷孕呢，他總不能把顧依寧給扔出去吧？

  那個家他現在夠夠的了，連看都不想看一眼，要是想爸爸了，就去棋社，然後給爸爸點錢就完了。


  顧依寧在人家許家當起了大小姐，顧海濤想打電話將人給送回去，可是許爸爸勸他。


  「海濤這樣，別做的太過分，畢竟是你姐姐，就當為孩子積福了，算了吧。」


  許爸爸覺得不過就是在家裡吃點東西，能過去就過去吧，何必跟她過不去呢？

  顧海濤覺得羞愧。


  許媽媽倒是覺得沒什麼，願意待那就待被，只要她好意思。


  顧依寧真是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她脫下來的衣服就全部堆在衛生間里放著，等著許媽媽去洗，許媽媽也是一個有脾氣的人，她就是不給洗，顧海濤和許爸爸就是在想容忍她，也不可能給她洗這個。


  到了最後顧依寧沒有穿的，她就去穿許憶寧的衣服。


  許媽媽陪著許憶寧去醫院檢查，回家的時候看著自己和海濤住的房間開著門，許憶寧穿著拖鞋，猛力一下子將門推開。


  「你還想拿我什麼東西？」


  顧依寧甩了臉子，她是什麼意思？

  自己偷過她什麼了？


  「我沒有衣服穿了，借你件衣服。」


  許憶寧冷笑著。


  「這裡是我家，我娘家，你好意思在這裡住嗎？你的臉怎麼就那麼大？」


  許憶寧的心裡提著一口氣，她就是害怕，她不想讓顧依寧留下來。


  母親也說了，不讓自己太過分，可是她忍不了。


  顧依寧被許憶寧搶白了一番，臉色有點發紅。


  「我這不是就在你家裡休息幾天，不用那麼陰陽怪氣的，我老公回來的我立馬就走。」


  許憶寧掐著腰。


  「大姐，你結婚了，就算沒結婚，我們也結婚了，你就這樣不是上海濤這裡鬧鬧就是上安寧哪裡鬧鬧，他們欠你什麼了？從小到大是吃過你一塊糖還是花過你的錢？做人做到今天的份上你還要不要臉了？」


  許憶寧越說越是有些嚴厲，顧依寧自然聽不了。


  「我怎麼著你了，我來看看我弟弟就不行了？」


  「行，可是去你弟弟家去看去，這裡是我娘家。」


  許憶寧的態度出奇的強硬，許媽媽聽見爭吵聲從外面踩著拖鞋進來。


  「憶寧……」


  許媽媽不願意看見這樣的女兒，沒有禮貌極了，雖然顧依寧不對，可是也不能這樣說話啊。


  許憶寧拉住許媽媽的手。


  「媽你別管。」


  許憶寧看著顧依寧的臉，一字一句的說著。


  「你到我家裡來做客，這也就算了，你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不洗讓我媽給你洗，這也算了，可是你連內褲也讓我媽給你洗？你有沒有？我家裡還有我爸爸，你不覺得難堪嗎？洗一下會累死你嗎？你自己進去看看，裡面放了多少條？你到底是什麼投生的？」


  說到這個，許媽媽真是有意見了。


  這親家真是不知道怎麼養孩子的，連內褲到別人家就跟放下筷子似的，不能洗。


  顧依寧的臉一陣白一陣黑似的。


  「我……」


  「你走吧，我拜託你，你不是有自己的媽嗎？這是我媽家……」


  顧依寧走了，不過是帶著怒氣走的。


  回到了顧媽媽的家裡給海濤打了一個電話。


  「又幹什麼？我在忙呢？」


  海濤嘆口氣，他覺得為什麼就是他生在了這個家庭里？


  為什麼他要有良心呢？

  要是沒有良心，他就能誰也不管了，這樣天下也就太平了。


  「我被你老婆給趕了出來……」


  顧海濤一愣，憶寧？


  顧海濤下午回家的時候，許憶寧就坐在客廳。


  「你大姐給你打電話了吧？我就是趕她了，她就不能在我媽家住，你願不願意我就趕了，要是你不願意那我們就離婚，我看見你媽我就頭疼，她就是一個神經病，你姐也是，你們家除了安寧全是神經病，如果知道是這樣的，我不會嫁給你的……」


  許憶寧抱著頭。


  許媽媽聽見許憶寧的話，踩著拖鞋拉住她，呵斥著她。


  「憶寧，怎麼說話呢？」


  她也發現越是離生產的日子逼近，許憶寧的情緒越是綳得很。


  許憶寧抱著自己的頭，她的頭真的很疼。


  「媽，我後悔了，後悔和他結婚了……」


  許憶寧的心裡都是失望，她知道海濤做的沒有錯，那是他姐姐，可是她就是恨。


  她們就是因為他這樣的包容才會越鬧越厲害，他不斷的退，她們不斷的逼近，這還是在自己的娘家，顧依寧就敢上門，她不能在忍了。


  許憶寧也想明白了，離婚吧。


  離婚就都輕鬆了。


  顧海濤一愣，他沒有想到許憶寧會說出這樣的話。


  許媽媽都急死了，怎麼弄成這樣了？

  「海濤啊……」


  「媽，你不用勸他，這日子我過夠了，我就是覺得他媽是個神經病，是個二百五，她怎麼不去死啊……」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顧海濤的怒火。


  之前那幾句都算了，可是她現在當著自己的面罵自己的媽媽，如果做兒子的，讓媳婦這麼罵自己的媽媽不管的話，他還算是什麼男人。


  「你夠了，不要在說了。」


  可是許憶寧根本管不住自己。


  「我有說錯嗎？我哪點說錯了？你媽怎麼對安寧的？怎麼對我的？可是你還是繼續忍，一直忍，我想就是我死了，你也是繼續忍，你媽說的對，你現在有錢了，怕什麼，離婚，那就離。」


  許媽媽拍了許憶寧的肩膀一巴掌。


  「你這個孩子是不是瘋了……」


  許憶寧哭著，她就是瘋了，被他們給逼瘋的。


  眼見許憶寧和顧海濤鬧的不可開交，許媽媽沒有辦法趕緊去給許爸爸打電話，許爸爸接到電話就回來了。


  可是許憶寧心裡就是在乎這件事，覺得顧海濤有問題。


  許爸爸嘆口氣。


  「憶寧啊，是爸爸要留下她的，畢竟她懷孕了，你說海濤做弟弟的……」


  「我不管……」


  許爸爸也被許憶寧氣得夠嗆，這個孩子怎麼說都是不通，就想著自己的那一根筋。


  可是許憶寧懷孕呢，他們能怎麼辦啊？


  「海濤啊，你先回家吧，讓她在家裡待兩天……」顧海濤也很生氣，覺得許憶寧這次有些過分了，畢竟當著岳父和岳母的面，就這樣罵自己的媽。顧海濤一生氣也回了家，可是他沒有想到，現在的許憶寧有產前憂鬱症，對於她來說，一旦海濤離開了，就意味要離婚。


  許憶寧不說話，不吃飯，許媽媽急得是團團轉，好不容易她終於開口說要吃飯了。


  許爸爸趕緊去弄，端給女兒。


  許憶寧的眼淚一邊掉，一邊說著。


  「我想安寧了……」


  做爸爸的聽見女兒說這樣的話，心裡多難受？


  你說送她去吧，不是錢的問題，可是她身體不行啊，不去吧，怕她心裡憋出病。


  好不容易看著她睡了，許爸爸和許媽媽終於安靜了一會兒。


  許媽媽現在是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


  坐在床上，撐著頭。


  「你說當初我就說這樣的家庭不行，海濤再好，可是那個人是他媽，你看見了……」


  她知道女兒說話過分了，可是憶寧現在不是特殊情況嘛。


  許爸爸嘆口氣，坐在床邊吸著煙，低著頭。


  「你別跟著孩子摻和，本來挺好的，也不知道你跟憶寧說什麼了，海濤沒有問題，就是他姐住能住幾天？就這麼幾天你們也忍不了……」


  許爸爸這麼說，許媽媽還委屈呢。


  「我什麼都沒有說，你不知道這孩子現在脾氣大的很，她自從那次差點流產就成這樣了，我是她媽，我能害她不？想當初我就是不同意，不說別的，海濤的腳，我們憶寧是大學生，找個什麼樣的沒有？實在不行就是找個沒爸沒媽的，我都認可了，可是嫁到他們家，做婆婆的不說感恩，她就是對憶寧看不過眼……」


  許憶寧站在門邊，聽著門裡面母親嗡嗡的哭聲心很亂。


  返身回了房間，蓋上被子，摸著肚子。


  「寶貝，就和媽媽還有姑姑一起生活好不好？」


  安寧，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許憶寧覺得委屈，她真的不喜歡那個婆婆，她沒有辦法在生活了，她要離婚。


  許媽媽披上衣服下了地，許爸爸看著她問著。


  「你要去哪裡啊？」


  許媽媽嘆口氣。


  「憶寧要生了，我得陪著她。」


  許憶寧和顧海濤之間的關係弄的很僵，許憶寧不管別人說什麼就是不見，連見都不肯見顧海濤了。


  顧海濤也是覺得委屈，自己媽也讓她罵了，她還想怎麼樣啊？


  兩個人都是憋著一股勁兒。


  許憶寧給顧安寧打電話，顧安寧讓她掛了自己打回來，可是許憶寧不幹。


  「安寧，我要離婚。」


  這是許憶寧想了很久很久才下的結論，她什麼都不要，就要孩子。


  遠在太平洋那邊的顧安寧傻了。


  什麼情況？

  自己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是好好的，可是現在怎麼就鬧成這樣了？

  「憶寧啊……」


  「我討厭你媽，我真的很討厭，還有你大姐，安寧我不想當著你的面去罵她們，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顧依寧跑我媽家來住，我媽像是老媽子似的侍候她，我做女兒的，看著我媽每天蹲在地上擦地，可是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我心裡什麼感覺？她甚至就連內褲都讓我媽去洗，安寧……」


  顧安寧的腦子嗡嗡的作響。


  掛了電話的時候許憶寧的哭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顧安寧的心思亂極了，給王梓飛打電話。


  「你在哪裡好好學習，不要擔心，我過去看看。」


  王梓飛給了她保證，安寧放心了點。


  王梓飛穿好衣服，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許憶寧的不滿和自己是一樣的，可是她的方法欠妥。


  王梓飛將羽絨服穿上，開著車去了許憶寧的家，一進門才知道情況這麼嚴重，海濤已經回家了。


  許媽媽現在除了哭都沒有別的辦法，女兒什麼都不說，說了就是要離婚。


  王梓飛嘆口氣，許媽媽將許憶寧拉了出來。


  「真的想離婚？」


  王梓飛問著許憶寧。


  許憶寧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摳著自己的手，盯著自己的腳尖。


  王梓飛嘆口氣。


  「憶寧啊，我們在結婚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他們的家庭是什麼樣的……」


  許憶寧抬起頭，眼睛都是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姐夫，我很累，我是知道，可是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再的退讓？他媽和他姐那算是人嗎？我還要怎麼忍？這樣的日子不是我要的……」


  王梓飛試著去勸。


  「你這樣只會讓你們兩個人的感情變得很僵，做事要有技巧的……」


  可是無論王梓飛怎麼勸，許憶寧就是堅信著一個念頭，她是過日子不是在搞什麼鬥爭，所以她不想那樣。


  王梓飛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許憶寧的脾氣很犟，犟的很。


  沒有辦法起身告辭，許媽媽送著他下去。


  「麻煩你跟海濤好好說說，憶寧現在懷孕情緒……」


  王梓飛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上了車沒有馬上啟動車子，而是掏出自己的錢夾，裡面放著那張他和顧安寧在地上影子的合照。


  伸出手指點在上面。


  「顧安寧啊顧安寧，你要是沒有遇見我，你怎麼辦？」


  王梓飛將手指在照片上流連著，如果不是自己，她到底要怎麼辦？

  被那群狼生吞活剝？


  要是自己也和許憶寧似的，她又要怎麼辦？

  想想自己真是天地之間絕無僅有的好老公了，但凡難一點的事情都不會讓她煩心。


  嘆口氣將皮夾收了起來，然後啟動車子。


  王梓飛去找顧海濤，顧海濤也覺得鬱悶。


  「姐夫，她當著她媽和她爸的面罵我媽，要是在我自己面前，我都不說什麼……」


  王梓飛覺得頭疼，他也是一個男人，明白男人的底線在哪裡。


  「海濤啊，不管憶寧怎麼過分，你要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麼，我和你二姐因為這個也鬧過，你想想你媽媽，做姐夫的不能當著你的面說，我和憶寧的立場一樣……」


  顧海濤也覺得累，放下手裡的被子。


  「我當初就不該留下她……」


  如果顧依寧沒有來，這一切的事情就不會有了。


  王梓飛可不認問題出在這裡，問題的根源在於，顧海濤為什麼要把人留下。


  「海濤啊，姐夫說句實話，你最大的錯就是為什麼要把人留下，如果是你自己的家那也就算了……」


  說道這個顧海濤更是委屈。


  「姐夫，我大姐懷孕了，你之前也知道她流過產，她和我媽吵架了，也沒有地方去，我和她是一個媽生的……」


  王梓飛也理解，所謂的血濃於水嘛，可是就是在這點上出了問題。


  顧海濤是覺得自己當初就應該帶著顧依寧回自己的家裡就沒有這些事兒了。


  在一個讓他鬱悶的是，許憶寧的態度。


  許憶寧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她當著自己的面說了那些話，讓他很難受。


  她就不能好好說嗎？


  王梓飛的意思是讓海濤低下頭，可是海濤搖搖頭。


  「我去了她家多少次了，都把我趕了出來。」


  這點是讓海濤最無法接受的，他去一次被趕出來一次，岳母一次一次的對這自己說著抱歉，可是許憶寧就是那個態度，誰也不能改變。


  王梓飛覺得頭疼。


  「你要理解一下，她現在有憂鬱症……」


  王梓飛回到家裡，將衣服脫掉扔在沙發上，自己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搭在背上，覺得無奈。


  婚姻生活就是兩個人相互體諒著過，可是到底是別人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插手，主要還是許憶寧的態度，顧安寧不回來，誰勸都沒有用。


  王梓飛嘆口氣，抱著頭看著棚頂。


  「領導，你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叫度日如年？他就是。


  王梓飛翻開著那本引起了他們爭議的雙星記，可是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到底哪裡好看。


  顧安寧心神不安的，沒有接到王梓飛的電話，整個人跟著上火。


  領隊見她這個樣子，想著後面她現在也沒有什麼上場的機會，了解到她家裡發生了一些情況，特意批准她提前離開。


  坐在飛機上，沒有第一次飛起來時候的激動，她甚至就連看外面的心思都沒有，就怕許憶寧發生什麼，這馬上就要生了。


  回到地方先到部隊去報道，上面一愣，說好的是五個月，可是這還差半個月呢。


  給了她三天的假期，讓她在家裡做休息，部隊方面也有接到領隊的電話，翻譯說領隊很是滿意。


  顧安寧拖著行李到了門口，天空上像是撒著棉絮，一點一點落了下來，落在她的頭上，手上。


  安寧穿著大衣帶著手套提著行李袋往家裡走。


  王梓飛今天起床之後的心情就是不錯，因為養了好久的花竟然今天開了。


  他看著花朵，笑笑。


  「是不是你也知道，我今天的心情好呢？」手指在花朵上面彈了一下，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高興呢？

  他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好，從裡到外透著舒爽。


  將屋子裡都收拾乾淨，給花澆水，看著粉粉的花骨朵，一整盆的謝爪都開了。


  端了一杯水，穿著絨衣走到外面，外面的雪很大，這次可能是幾年之內最大的一次雪，足足有到了腳踝那麼深。


  王梓飛想起，自己曾經給她堆過的那個雪人，將杯子放到一邊，拿著鐵鍬開始在院子里堆雪人。


  他慢慢的堆好，然後將自己的圍脖給雪人繫上，給她按上鼻子嘴巴。


  看著瑩白色的雪人，嘆口氣。


  「你要是會說話多好？你怎麼就不能說想我了呢？說一句也好啊。」


  王梓飛看著雪人故意的點著它的臉。


  「說一句，師哥我愛你，我為什麼那麼愛你呢，我喜歡你，沒有師哥我的心就好疼，有那麼難嗎？」


  王梓飛想想，甩甩頭，還是算了吧，要不然她真說了，自己容易嚇到。


  王梓飛嘆口氣，蹲在雪人的面前。


  「你說我是不是最好的老公？」


  他覺得自己也瘋了，不然怎麼會跟雪人說話？


  「要不然你晚上也過來抱抱我吧。」


  拍拍它的頭起身進了屋子裡，工作。


  顧安寧先去了許憶寧的家，因為雪太大，她走路很費勁兒，也不知道雪怎麼會那麼大？


  許憶寧見到顧安寧，拉住她的手。


  「你怎麼回來了？」


  許媽媽總算是放心了，這些天看著許憶寧她的情緒都要崩潰了。


  顧安寧將許憶寧拉進屋子裡，看著許憶寧的臉色有點不好。


  「憶寧……」


  許憶寧將頭貼在顧安寧的懷裡。


  「我覺得累，真的很累，明知道那些事情是自己所想出來的，不會變成真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她想自己是瘋了，可是她沒的選。


  顧安寧能說什麼？

  將許憶寧的頭按在自己的胸上拍拍；「憶寧啊，你聽我說，這樣先不要著急下結論，等生完孩子在說好不好？」


  如果這個提議是任何人提出的，那麼許憶寧都不會同意，可是現在提出這個的不是別人，而是顧安寧。


  在許憶寧的心裡，顧安寧的地位和別人不同，她是會為了自己而不能眠的人。


  許媽媽捂著眼睛，將門帶上。


  她做媽媽的，真的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這個場面。


  誰都沒錯，可是因為外人卻要離婚，孩子有錯嗎？

  顧安寧安慰了許憶寧很久，許憶寧沒有反駁，安寧回去的時候是爸爸送著她們回去的。


  沒錯，還有一個許憶寧。


  顧安寧攙扶著許憶寧下了車，看著許爸爸。


  「叔叔，慢點開車，外面雪大。」


  許爸爸對著她點點頭。


  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所謂的親家不喜歡這個孩子，在他看來安寧真的太好了，有這樣的孩子，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顧安寧帶著許憶寧進了家門，王梓飛沒有在家。


  兩個人看著院子里的雪人，愣了一下。


  許憶寧的心情難得見了陽光，走過去抱著雪人的脖子。


  「好可愛……」


  顧安寧將東西送到屋子裡，然後出來看了一眼雪人，將許憶寧扶進屋子裡，她可能是快生了，身體很是疲憊，躺下就睡了。


  安寧梳洗了一下，換了衣服，準備吃飯的時候想起那外的雪人，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出去。


  打開門換上鞋走到雪人的面前。


  沒有人知道，其實她很喜歡雪人，因為聽說過一個童話，說是雪人會帶來好的運氣它會守護你，在你寂寞的時候，夜晚它會化成人形然後進入你的房間，陪在你的身邊，一直天亮。


  冬天來了，雪人來了，冬天走了，天氣暖了，雪人化了，隨著它全部的感情變成了白水。顧安寧伸出手摸著雪人的臉，笑笑。


  突然想起了那一年自己家樓下的那個雪人，帶給了她莫大的歡喜，和莫大的幸福。


  安寧將鼻子貼在雪人的鼻子上，胡蘿蔔涼涼的。


  「你想我了嗎？又來看我了嗎？」


  對於一個馬上就要跨進30歲高齡的老女人，她覺得自己此刻的動作真的很幼稚，可是幼稚就幼稚吧。


  王梓飛回來看見門半開著，就知道她回來了，撐著自己的頭站在門口嘆口氣。


  不用想就知道是為了什麼回來的，很是無奈。


  進了門就看見她撅著屁股在和雪人貼臉。


  他站在門邊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雪花從天空落下來然後被吹偏了落在她的頭髮上，臉上然後慢慢融化，很是漂亮的一幕。


  如果他手裡有相機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拍下來。


  顧安寧眯著眼睛她一直很滿足的樣子，一直到後面的人手落在了她的腰上，她才感覺到。


  捂著心臟，嚇了她一跳。


  「好看嗎？比我還好看？」


  他挑著眉問著。


  顧安寧喘口氣，她點點頭，笑眯眯的回抱著他，其實心裡沒有說出來的是，她覺得這個雪人很像是師哥，像是師哥的化身，所以才會那麼捨不得讓它一個人在外面。


  ……


  有時愛會讓人變得笨笨地


  習慣性只去你的心裡


  沒有你我的心就像遙控器


  在每個頻道里

  瘋狂找你瘋狂想你瘋狂看你

  ……


  他想。


  原來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她回來然後自己一個無聲的擁抱。


  她想，我終於回來了。


  外面的天氣想，也許今天應該是個晴天，雪人看著擁抱在一起的人微笑著。


  其實這個冬天，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