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女人要麼喜歡吃,要麼喜歡穿,總會好一樣,可是安寧不然。
顧安寧出來這麼久,逛的最多的不是商場,看的不是食物,而是提琴。
出來的時候顧爸爸給帶了錢就是王梓飛也有給她帶,所以手上的錢足夠買一把她想要的提琴。
出來之後安寧才知道,原來每一場表演都是有所謂的贊助商,衣服不是隨意穿的,就算是腳下的一雙鞋子都是有講究的。
今天是她第四次登場,比她想的次數要多,可是也覺得忐忑,總司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隨著所有的團員入場,在這個滿是外國人的樂團里,她的臉就顯得格外的醒目。
安寧坐下身,將裙擺放下,將提琴調好位置。
「先生要買花嗎?」
王梓飛看著裡面的玫瑰點點頭:「這個。」
「是送女朋友的吧。」
雖然在國外高大的男子比比皆是,可是王梓飛這樣的東方面孔這麼高的倒是很少見,賣花的少女覺得他就跟盧浮宮裡走出來的雕像一樣的完美,不知道是不是明星呢。
「不,是太太。」
少女一愣,不過想想也是,這樣的人肯定早就結婚了,為他的太太感到幸福。
將包好的花束交到他的手上:「祝你們幸福。」
顧安寧的第四次演奏會,王梓飛有親自參加,因為票賣的很好,加上是很出名的愛樂團,所以他是從別人的手中高價買的黃牛票。
進入會場,當全部的人進入完畢,每一個聽眾都是盛裝出席,會場的燈光暗淡了下來,檯子上的燈格外的明亮,先是指揮師脖子挑動了一下,微微一笑,然後舉起手中的指揮棒。
王梓飛閉著眼睛,慢慢的去傾聽,享受這樣的一場感官的盛宴。
顧安寧下場的時候,領隊對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她下台的時候腿都是抖的,要靠著牆壁才能站穩。
前三次她參加的並不是全場,而最後一次才是,從頭到尾的參加了。
下了台她的心臟還在咚咚的跳動著。
她告訴自己,你真的很棒。
王梓飛將花交給一位少女,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少女對著他點點頭,抱著花去了後台。
「我的?」顧安寧指指自己的臉。
不可能吧,怎麼可能是給她的呢?
她在這裡誰也不認識。
少女重重的點點頭,可是她的語速太快,安寧有點聽不懂,只能看著她哇啦哇啦的說著,然後她繼續乾笑。
少女彷彿也明白了,她聽不懂自己說什麼,聳聳肩,然後想到了一個辦法,拉過顧安寧的手往外走,顧安寧叫著:「我還沒有收拾好東西呢。」
少女一路拉著她從後台走出來,外面的人還沒有全部散場,兩個人從裡面走出來,外面的人有的在對他們微笑,有的則是送給了他們掌聲,安寧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好自己的笑容,有閃光燈持續在閃。
少女一路拉著安寧出了會場,安寧沒有帶地圖,她怕走丟了,有點不敢往前再走了,可是少女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硬是將顧安寧給活活拖了出去。
顧安寧用手給她比劃著。
「我沒有帶地圖,等我換好衣服,我現在很冷,我們回去……」
少女翻著白眼讓安寧去看對面,可是安寧現在哪裡有心情去看什麼對面,她衣服也沒有換,穿成這個樣子出來,外面天氣實在太冷了,胳膊覺得都要凍僵了。
顧安寧搖搖頭,提著裙擺要回去,少女見她實在說不懂,轉了一下眼睛,然後捧住顧安寧的臉,最後扭著她的臉看向對面。
對面行駛過來一輛車,等待著車子過去,漫天飛揚的雪花,他站在路的另一端,藍色的短款羽絨服,下身是深藍色的牛仔褲,脖子上圍著拼接的墨綠色淺灰白色的雪花紋圍巾,帶著手套看向她的位置。
他依靠在一個柱子旁,單腳利於另一隻腳的前面,看著她看過來,伸出帶著手套的手對她擺了擺。
少女現在才覺得自己很冷,提著裙子就跑回去樂,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在她的感覺里,中國人的表達方式都是很含蓄的,這樣的很少見,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樣。
顧安寧捂著自己的唇,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如果沒有眼花這個人是怎麼來了的?
王梓飛真的覺得很無奈,收回了自己的造型,看著安寧身體都在發抖,可是她就是不走過來,本來他還打算她跑過來,然後這樣或者是那樣的撲進他的懷裡,結果一樣也沒有。
嘆口氣,看了一眼四周跑了過來。
沒有辦法,山不過來,只好我過去。
解下自己的圍巾,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沒救了,他想好的場面,結果一個也沒有出現。
將圍脖圍在她的脖子上,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罩在她的肩膀,然後將自己的手套戴在她的手上。
一直到他一連串的動作都做完了,顧安寧才從夢裡緩緩的醒過來。
「你是真的?」
王梓飛沒有好氣的說著。
「我是假的,我是鬼。」
顧安寧這回終於肯相信了,她抱著王梓飛的胳膊。
「你是怎麼過來的?」
王梓飛打趣的說著:「你走了,我也沒錢花了,所以只能跟著人家飛機在後面弄了條繩子就偷渡過來了,不然我就餓死了。」
安寧知道後面那句是假的,可是前面……
「沒錢了啊,我的工資你沒有去領嗎?」
顧安寧很是頭疼,她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很笨,自己不在,他去領就好了。
王梓飛當場石化,他嘆了口氣,跟了一個不會浪漫的女人,就註定了他的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好冷……」她這個時候才感覺冷。
王梓飛抱著她的臀部,將她抱起,原地轉著圈。
結果……
顧安寧換好衣服,臉色很是蒼白,請了假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領隊看著外面的男人,對安寧說了些什麼,安寧點點頭,然後向著王梓飛走過去。
他很鬱悶。
抱著她轉圈,結果她吐了。
顧安寧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緊張她今天本來就沒有吃飯,他這麼一轉,她的頭很暈,結果就吐了。
他重新將自己的圍巾圍好,顧安寧穿的那件衣服是很多年前他給買的那件。
他狀似無意的說著:「這衣服好像是第一次看你穿。」
顧安寧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怎麼會是第一次穿呢,不過想想可能他並沒有看見。
「這是叔叔送的……」
王梓飛的腳下一滑,顧安寧拉住他的手,他的手五指扣住她的。
他很是無奈的想著,自己什麼時候當叔叔了?
不過幸好,沒說成是爺爺,不然他自己都覺得很變態。
「什麼叔叔啊?」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嗯,我小時候救了我的人,那時候很迷茫,很想去死,結果沒死成,只是遺憾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只看過他的字跡……」說道這裡,顧安寧想起一件事,她歪著頭淡淡的說著:「其實你的字和他的很像,不過他的漂亮些,你寫的字有點像太過於連筆了,有時候看著很費勁兒。」
總體而言,王梓飛的字不難看,可是看起來很費眼力,眼神不好的肯定認不出來他寫的是什麼。
王梓飛嘆口氣,摟著她的肩膀,他要是不寫成那樣,估計她會馬上哭,然後神經錯亂。
不過對於她的稱呼,他是實在不敢苟同,還是算了吧,都叔叔輩了,他有那麼老嗎?
有了王梓飛做嚮導,果然顧安寧覺得很輕鬆,因為她什麼都不需要做,不需要將包包里的那張地圖拿出來,她什麼話也不需要說,只需要在別人看向她的時候微笑。
她需要做的就是,牽著他的手,跟上他的腳步,這樣,這樣就好。
王梓飛比比前面的地方,顧安寧捂著臉,還是不要了。
「我又不好看,不要照我。」顧安寧擋住鏡頭。
她不太喜歡照相,從小到大的照片很少,小的時候除了她的百日照還有和奶奶的合影之外就沒有了,長大一點記錄的也沒有,只有上學到畢業時候的合影,從小到大,如果要是從照片上追尋她的童年,那麼她的童年是有間斷的,在奶奶的身邊,然後就開始是一片的空白。
王梓飛心裡不舒服就是這點。
安寧的照片很少,少的可憐。
就算是顧海濤也沒有想到這點,她除了一些很是老舊的照片就幾乎什麼都沒有,結婚的時候,兩個人的照片就是結婚證上的,普普通通的。
「我生氣了。」
顧安寧嘆口氣,看著王梓飛,伸出手。
「要不,我給師哥照把,我師哥這麼好看……」
王梓飛的心情好了那麼一點點,她說自己好看是不是覺得自己是美男子呢?
給她擺好造型,顧安寧就跟一個雕塑似的,像個木頭一樣直接立在那裡。
王梓飛看著鏡頭裡那個拘束的人很是無語,難道她吃了石膏嗎?
他照了很多,發現她不喜歡擺姿勢以後,跟著她的腳步,讓她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面拿著相機抓拍。
顧安寧的生活是幸福的,因為有他。
兩個人在外面吃過簡單的飯,拉著手。
「你什麼時候回去?」
王梓飛嘆口氣,揉著她的頭髮。
「明天……」
安寧沉思,沒有說話,明天啊?
以前總是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可是現在卻覺得時間過的飛快,從現在到明天還有幾個小時,也就是說幾個小時之後他就要離開了,而自己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覺得出來好嗎?」
他淡淡的問著,兩個人沿著昏暗的街燈下面緩緩的走著,他的影子很長,她的影子映在他的身邊,影影灼灼的。
王梓飛拿出相機,對這地面拍了一張。
顧安寧點點頭,當然。
除了想家想爸爸想海濤還有憶寧還有自己的姐妹們之外,沒有什麼不好的。
顧安寧說道出來的目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她像是一個老太太一樣的拉著王梓飛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說道高興的地方自己的眉頭就會舒展開來,說道有困擾的地方,眉頭就會糾結,不過看起來真的很好,並沒有遇到什麼不好的人。
王梓飛算是放下了心。
送著她回去,在下面看著她,她一步一回頭,已經走到了他們的宿舍,她轉過頭對著王梓飛說著。
「你先走,我看著你走。」
聲音有些變了,心裡埋怨著,都是他不好,他要是不來,自己才不會這麼激動呢,弄得自己哭。
王梓飛的心也很酸,深呼吸一口氣,對著她笑笑,轉過身邁開步子,一步兩步。
後面有腳步踩在雪上的聲音,咯吱咯吱的,後面一陣風似的她從後面沖了過來,衝力很大,從後面抱住他的腰。
將臉貼在他的後背,就這麼哭了。
夜深人靜,她的哭聲很大,前面的人沒有回頭,只是讓她抱著,抬起眼睛努力的去看月亮。
顧安寧環住他的腰身,情緒崩潰的很快,不管眼淚還是鼻涕都往他身上蹭,都是怪他。
過了好久,她的哭聲才緩緩的平靜下來,算是過了那陣兒。
王梓飛無奈的轉過身,捧著她的臉,用手指給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我就那麼好啊?捨不得我?」
顧安寧點點頭,鼻子紅紅的,可能是因為哭過了。
王梓飛看著她的鼻子,覺得很像是一種動物,伸出手在上面點了點。
「那我不走了,就留在這裡陪著你好不好?」
安寧的神情馬上就變得很是糾結,要是留在這裡得花多少錢啊?
她自認她自己的工作在這裡住兩天都住不住,雖然捨不得還是搖搖頭,以後不能不過日子啊。
她咬著牙,狠狠閉了眼睛在睜開。
「你先回去,等我掙大錢的。」
等她以後掙大錢的,一定會帶師哥出來旅遊,讓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這次他出來肯定是媽媽給的錢,安寧不喜歡這樣,她覺得媽媽再有錢,那是媽媽的,不是他們的,他們沒有權利去花。
王梓飛聽了之後覺得啼笑皆非的。
家有一寶,他怎麼能不長壽呢?
「我這次出來,我媽都說了,以後再也不給我錢了,說是出國怎麼那麼貴啊……」王梓飛似假似真的說著。
顧安寧皺著眉頭,你看吧,她就說嘛。
可是自己也不能埋怨他。
「等以後我有錢的,我一定帶你出來。」
王梓飛的臉上表情倒是很像是享受和滿足,捏捏她的臉。
「那領導,我們拉鉤?你以後有錢了,可不能帶別的男人來。」
顧安寧聽了這話覺得很受侮辱,她怎麼可能會帶別人來呢?
伸出手和他的小手指拉在一起。
「我們說定了。」
安寧重重的點點頭,他嘆口氣:「回去吧,我看著你進去,別回頭。」
這次顧安寧很聽話,直接走進了樓里沒有在回頭,可是進了老舊的樓門,眼淚就唰唰的落了下來。
這裡是為他們特意準備的宿舍,別看房子舊,可是這個房子卻是上世紀最有名的一處建築。
安寧蹬蹬的跑上樓,推開門走了屋子站在窗子前。
樓下的人已經沒有影子了,她伸出脖子去看,可還是沒有。
這人為什麼走的這麼快?
有點噬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下巴,她明天還有排練,所以不能去送他,他什麼時候走自己都不知道,他晚上要住在哪裡?
安寧的腦子亂七八糟的閃過一些景象,師哥不會是沒有地方住,然後睡在馬路上吧?
這一夜她幾乎沒有睡,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是那麼畫面,只要一夢到就會嚇醒,滿身滿身的汗。
樓下的人,等著她收回了頭,才緩緩的從下面走了過去,看著那扇窗子,其實離的不遠,只要他喊一聲她就能聽見。
小小的窗子里有一個小小的人影,暈黃的燈線慢慢暈了開,蔓延像外面,照在白雪之上,照在他的腳上。
王梓飛看著那個人兒,拿出相機對著窗子口照了一張。
收回相機,唇角掛著笑容。
不要哭。
安寧嚇醒之後就沒有在睡,坐在椅子上抱著自己的腿,一直在哭。
她昨天應該問一問的,師哥要住在哪裡啊?
給顧海濤打電話,顧海濤聽了很是無語。
「二姐,你擔心的太多了,你覺得姐夫的媽媽會讓他住在外面嗎?」
聽了海濤的話,她心裡的情緒才鬆懈了下來,拍著自己的頭。
「你就是一個笨蛋,大笨蛋……」
她覺得自己完全的沒有腦子,可是現在又開始擔心另外的一件事了,師哥到家了嗎?
*
「這是哪裡照的?」
王梓飛回到家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膠捲去洗出來。
老闆將照片洗出來之後,看著裡面的景物覺得好像不是這裡,問著王梓飛。
「外面。」
老闆笑著將照片裝進牛皮紙袋子里給了他,他接過。
路過商場的時候,走了進去。
「先生需要買什麼?」
售貨小姐看了一眼王梓飛就將視線移開了,覺得這個人真是好高啊。
「我要影集,最好看的影集。」
售貨員一愣,什麼叫最好看的影集啊?
將所有的樣式都擺在櫃檯上,讓他自己挑,反正就這些。
王梓飛看了一圈也沒有覺得好的,嘆口氣,對這售貨員很是抱歉的笑笑。
「沒有我喜歡的。」
售貨員了解的笑笑,對這他點點頭,讓他不需要這樣過意不去的,買賣就是這樣的。
王梓飛買了一沓的白紙,然後配合買了一些塑料片。
到了商場的樓下,進了專櫃。
「先生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王梓飛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客人還算可以,不過可能是因為價錢高,最後留住的客人少。
「客人很少?」
售貨員見也沒有什麼人,就對他點點頭,指指旁邊。
「我們的要比人家的貴一點,除非是有錢的,不然覺得能省一塊是一塊。」
金子的質量什麼的,對於大眾來說沒有什麼重要,現在也不在乎這個。
王梓飛對售貨員笑笑,提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打開門,院子里積了好深的雪,他嘆口氣。
從一側拿出鐵鍬開始清理院子里的積雪,沒一會兒開始出汗,嘆口氣脫掉外衣繼續。
收拾完院子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因為冬天,所以魚都轉換了地方來養。
進了屋子開始從門口收拾,將屋子收拾乾淨又用了一些時間,休息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
將自己買好的東西拿出來,用剪子將塑料片剪得比照片大一點,然後將照片後面黏上膠水,最後將所料片貼在白紙上。
他弄的時候很小心,後面墊了好幾張白紙,就怕弄皺了,一頁放在一張兩張,有的是正著放的,有的是斜著的。
每一張上面都是重複的一個人。
整理好,然後在外面自己做了一個封皮粘了上去,將結婚時候照的照片貼在最上面,一個小小簡單的影集就做成了。
他拿著筆,在每一張照片後面寫了一段話,寫完的時候天也黑了。
將東西收了起來,才想起自己好像沒有吃飯,難怪這麼餓了。
在床上轉了一圈,嘆口氣,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孩子,從床上起身,將床單拉好,然後走到廚房裡煮了速食麵。
他自己的時候很少開火,因為會覺得累,一個人吃什麼都是一樣的。
對於他來說吃不是重要的,而是吃的時候和誰一起,這個才是重要的。
進了她的衣帽室將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整理著,不能穿的全部收起來。
顧海濤晚上自己開車過來的,聽了顧安寧的電話很不放心。
推開門,心就放心了,肯定是回來了,不然院子里不會這麼乾淨。
在門口換了拖鞋走了進去。
「姐夫。」
「嗯,我在這裡。」
他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顧海濤原本以為他是在卧室里,走向卧室,可是走到半截聽到他的聲音又轉變了方向,進了衣帽間,看著他在給顧安寧收拾衣服。
「怎麼衣服還這麼多啊?」
他姐是一個食古不化的人,很多東西都是排斥的,所以有很多的衣服都是新的,有一批都淘汰給了許憶寧,許憶寧拿到手裡的時候就說,誰娶了安寧,真的很是無奈。
王梓飛笑笑:「遇見合適的就順手給她買了。」
顧海濤覺得他二姐和姐夫都是怪人,一個不喜歡穿,一個非要給她買。
「對了,我姐昨天打電話回來,說是擔心你露宿街頭了。」
顧海濤覺得他姐的神經簡直就是沒有,開玩笑,能出得起國的人,會連地方都住不起?
果然王梓飛的表情很是糾結,他苦著臉。
「你有沒有發現,你二姐的頭腦和一般人的似乎有些不同?」
顧海濤聳肩,怎麼會沒有發現?是他一直沒有發現好不好?
「憶寧什麼時候生啊?」
顧海濤淡淡的說著:「還早呢,等我姐回來的時候,估計正好。」
顧海濤站在門外四周看著,突然看見了那碗泡麵。
「你晚上就吃那東西?」
看著不像啊,他覺得姐夫是那種就是平時吃飯也需要做兩個菜的人。
王梓飛嗯了一聲。
「對了,我二姐在外面狀態怎麼樣?」
是不是馬上就能了大明星啊?
*
顧依寧懷孕了。
這次她很小心,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求來的。
從醫院回來,顧媽媽小心的攙扶著顧依寧進了劉家的院子里。
「媽。」顧依寧挑著眉,終於被她等到了,只需要在幾個月她就能知道是男是女的,千萬不要被她生一個兒子,不然她就鬧翻這個家。
顧媽媽屁顛屁顛的去敲門。
劉母有點納悶,門也沒鎖,敲什麼門啊?
起身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推開門。
「親家母啊……」
顧媽媽的臉上都可以笑出花來了,她現在都想橫著走了,為什麼?
她女兒懷孕了,她家依寧就是本事。
劉母冷著臉,她怎麼來了?
對於顧依寧的媽媽,劉母很是討厭。
「有什麼事兒嗎?來之前為什麼不說一聲?」
顧媽媽在心裡冷笑著,我就讓你張狂幾秒。
「我陪著依寧去醫院了。」
劉母無奈的翻著白眼,又去醫院了,這顧依寧怎麼天天去醫院啊?
「她懷孕了……」顧媽媽扔出了一顆炸彈。
劉母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高興的,結果聽見了消息也就是那樣,沒有特別的衝動。
「嗯,那進屋子裡去休息吧,自己小心著點。」
顧媽媽一見,這不對啊。
依寧懷孕了,懷的是劉家的孩子,她怎麼跟懷了別人家的孩子一樣?
「親家母,我說的是依寧懷孕了……」
她怕劉家沒有聽清,顧媽媽反覆的重重說著。
劉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上次太過於激動,孩子也掉了,這次算是第二次了,她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在說懷孕了是懷孕了,可是生不生得下來,這又是問題。
以顧依寧毛毛躁躁的個性,這些事兒都是說不好的。
不過劉母心裡也是佩服,這流產也沒有幾個月,竟然又懷了。
劉母只是交代了顧依寧注意的事項自己就離開了,顧媽媽原地亂跳著,氣死她了。
顧依寧耷拉著臉,這和她心裡所想的可是不同。
自己懷孕了,做婆婆的就這種態度?
顧依寧被顧媽媽攙扶著回了卧室,顧媽媽怕她身體有個好歹的,將她扶上床,這中間依寧的鞋都沒有脫,就那麼近了屋子裡,顧媽媽將被子鋪好,然後顧依寧躺了上去,她將依寧的鞋給拖了下來。
「你就躺在床上,這回躺十個月,依寧啊,這次不能在出萬一了。」
顧依寧點點頭。
「媽,我要吃水果。」
顧媽媽趕緊將卧室的帶上去了廚房,在廚房裡的冰箱里上下翻騰著。
劉家的保姆無語了。
這是誰的家啊,她就這樣?
保姆冷眼看著顧媽媽,顧媽媽從冰箱里將水果找出來,嘴上還念念叨叨的。
「你一會兒出去買點水果回來,這依寧懷孕了,就給吃這些那怎麼行……」
保姆張著嘴巴,現在她在當誰的家?
顧媽媽指著裝著水果的小盆:「你給洗了,洗完以後送到依寧的房間里。」
說完她扭著屁股直接進了卧室。
保姆看著那道門無語的笑了起來,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劉母從卧室里走出來,她吹到風了,所以有點頭暈,躺了一上午也沒見好。
「怎麼了?洗這麼多水果?」
保姆指指顧依寧的房間。
「她媽媽給拿的,在冰箱里亂翻了一氣,然後讓我去洗。」
劉母覺得自己腦仁都疼,對保姆冷聲的說著;「全部放回去,要吃她自己洗。」
踩著拖鞋到了顧依寧的房間,在門上敲了兩下,就推門進去了。
顧媽媽坐在顧依寧的身邊,顧依寧手裡拿著什麼在吃,一看她進來,趕緊放下了。
顧媽媽看著進來的劉母,不願意的說著。
「怎麼沒等人家讓你進來就進來了?」
劉母看著顧媽媽,臉掉了下來。
「這裡是我家,還有你這樣進進出出女兒的婆家似乎不太好吧?這樣進別人的廚房亂動東西?你難道不知道廚房就等於主人的卧室嗎?」
這種說法顧媽媽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從床上下來,看著劉母。
「親家母,你這樣就不好了,怎麼好像是帶著火氣呢?我陪著依寧從醫院回來,我為的是誰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姓顧的,是你們劉家的,我們回來這麼久,你有過來問問依寧有哪裡不舒服嗎?她上次流過產的,你不知道嗎?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是你兒媳婦,不是你仇人,就吃點水果怎麼了?」
劉母覺得這個顧依寧的媽媽絕對是耗子的變異品種。
自己在說她不應該隨隨便便的進自己家的廚房,可是她在說什麼啊?
扯出來一大堆,她是不是神經有問題啊?
顧依寧躺在床上沒有說話,她現在不合適幫著誰。
畢竟她要在婆婆家住下去,如果出口幫助媽媽,婆婆會不願意,可是婆婆的態度很是讓她覺得不爽,她現在是懷孕了,不是拉肚子她怎麼就那麼平靜呢?
自己從屋子裡開始她有沒有問過一句?
不在乎還是怎麼樣?
所以顧媽媽出口,顧依寧就順勢看熱鬧。
劉母冷哼著看著顧媽媽,她本來就頭疼。
「親家母……」她加重聲音:「我現在要出去,你不走嗎?」
顧媽媽滿不在乎的說著:「那你走吧,我留下來照顧依寧。」
劉母覺得眼前的人肯定是故意的,她是不是有病?
主人要出門,她一個外人留下來?
「請你離開吧,我怕家裡東西丟了,到時候不好說。」
劉母也是故意的,她不是這麼刻薄的人,就算是有些時候眼皮子有些高,可也不至於這樣,這次真是氣到她了。
這都什麼人啊?
顧媽媽瞪著眼睛,眼看著就要發生衝突了,顧依寧出聲了。
「媽,你走吧,我有婆婆呢,我婆婆對我比女兒都好,你擔心什麼啊……」
顧媽媽覺得顧依寧傻,自己在幫誰啊?
可是她這麼說了,自己也沒有辦法,點點頭,拎著包扭頭就走了。
劉母看著顧依寧,話咽到了獨自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太難聽的。
「以後盡量讓你媽媽少上門。」
顧依寧對劉母笑笑,等著她離開了,她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
依寧很好奇,紀蟬到底是怎麼做的?
她看著王奶奶似乎對紀蟬也沒有那麼討厭,還有王寶臣似乎很喜歡紀蟬,紀蟬也很得人心,怎麼做的?
想著紀蟬以往的所作所為,依寧就發現了,主要還是得拉攏住丈夫。
以丈夫為中心開始掠奪,對於劉鵬,顧依寧很有信心,那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劉建軍晚上下班,才進門被站在門邊的人嚇了一跳。
他在心裡嘆口氣,這個顧依寧怎麼跟鬼似的?
站在這裡做什麼啊?
「爸爸,你回來了。」顧依寧笑眯眯的上前接過劉建軍手裡的包。
這招若是放到王寶臣的身上那正好,可是放到劉建軍的身上,很是讓他反感。
他不是什麼大家庭出生的孩子,在他的家裡也沒有那麼多的臭規矩,顧依寧本來是想拍馬屁,接過拍錯了地方,直接拍馬蹄子上了。
「依寧啊,我們家可沒有這種規矩,以後你在屋子裡就行了。」
說著劉建軍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留在原地的顧依寧倒是沒有生氣。
她覺得和這種生氣都跌了自己的份兒。
劉建軍就是一個匹夫,什麼都不懂的,自己跟他生氣犯得上嗎她。
劉建軍進了屋子裡,解著衣服的扣子,看著妻子躺在床上。
「你怎麼了?」
他問的很是生硬。
劉母本來就吹風感冒了,結果被顧媽媽那麼一氣,下午就更嚴重了,到了現在吃完藥頭還是暈暈沉沉的,聽見劉建軍問的聲音,她別過臉。
「不用你管,死了拉倒。」
你說她眼睛是不是就瞎了?
沒瞎的話當初為什麼就找他了?
這男人簡直就沒把自己當人看過。
劉建軍將衣服換好,看著床上的妻子。
「就這麼點小病值得大驚小怪的?我那時候病的都快死了,也沒有吃藥,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劉母閉著眼睛,她懶得在去說話。
省得氣死了自己。
劉建軍是覺得妻子有些矯情,生病了就吃藥好了,一點病就大驚小怪的。
進了廚房準備吃飯。
看著桌面上的菜,愣了一下。
「今天劉鵬回來?」
如果不是劉鵬回來,怎麼做了這麼多的菜?
保姆看著才走進廚房的人,然後對這劉建軍說著:「依寧懷孕了……」
劉建軍也不知道怎麼了,臉上一點高興的表情也沒有,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第一次的時候那麼高興,結果現在聽到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對顧依寧笑笑:「那想吃什麼就告訴阿姨就行了,對了把飯端進屋子裡吧,我和她一起吃。」
妻子不出來,他一個老公公和兒媳婦一起吃飯算是怎麼回事兒?
保姆挑著眉掃了顧依寧一眼,將飯菜端進了屋子裡。
顧依寧也不在乎,不一起吃就不一起吃,反正這樣她還沒有拘束呢,更好。
依寧才吃了一口,捂著嘴就衝進了衛生間里,她一直吐到腸胃裡什麼都沒有了,才勉強站起身。
她捂著胸口,她敢說家裡的保姆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是懷孕了,還弄這些油膩的菜給她吃,是不是想毒死她啊?
走出衛生間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看著滿桌子的菜,端起盤子,一盤一盤全部倒進了紙簍里,然後將盤子往桌子上一甩,踩著拖鞋回了房間。
不讓她痛快,那她也不讓別人痛快。
保姆從房間里走出來,進了廚房看著滿桌子的空盤子,眼淚沒有忍住就掉了下來。
簡直太糟蹋人了。
她知道顧依寧喜歡吃肉,忙了一下午做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可是她竟然全部都給倒了。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上下的喘息著,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炸了。
怎麼會有這麼不懂事的孩子?
家裡的保姆和女主人同時病了,兩個人都燒得夠嗆,就剩下顧依寧一個光桿司令,一個劉建軍,劉建軍是男的,他自然不會做飯,那做飯就輪到了顧依寧的頭上。
她在廚房裡摔摔打打的想著,保姆肯定就是故意的。
仗著婆婆喜歡她,就這樣偷懶,有聽說過讓主人幹活的沒有?
要是她干,那還請人幹什麼?
顧依寧煮的是皺,可是等皺好的時候差不多已經變成了棉花套子,劉建軍看著眼前的東西,吞吞口水,他想問,這是給人吃的嗎?
他牙齒又沒有全部掉了。
嘆口氣拎著包就上班了。
顧依寧自己自然也不能吃,一生氣將整鍋飯全部都倒了,自己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劉母病的真的很厲害,她想喝水,可是喊了半天也沒有人應一聲。
她撐著頭,勉強從床上起來倒了廚房,準備倒水喝,可是一點熱水都沒有。
她沒有辦法只能去接涼水喝,放下杯子轉過身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垃圾桶里的白飯。
回到房間里氣得自己的心直翻騰。顧依寧這回很小心,每走一步路都要小心在小心的,斟酌在斟酌。
在外面吃飽了喝足了,想起家裡的那兩個人,想著我憑什麼給你們帶吃的啊。
空著手心情很是愉悅的就回家了,正巧看見前面的人,顧依寧來了興緻。
「喂……」
紀蟬聽見她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然後加快了步子,顧依寧看著紀蟬有些凌亂的步伐追上去。
「幹什麼走那麼快啊,我們怎麼說也是鄰居,看見我,連句話都沒有?對了,你兒媳婦懷孕了沒有啊?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是不是不能生啊?」
紀蟬停下腳步看著顧依寧。
笑笑才要說話,顧依寧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你可別對我笑,我覺得滲得慌,我害怕。」
紀蟬的臉變得鐵青。
「我說你是怎麼騙得過別人的,裝的這麼好,怎麼裝的能不能教教我?」
顧依寧這話說的很是誠懇,她是真的要學。
可是到了紀蟬的耳朵里,這話就變了味道。
紀蟬冷笑著,揮開依寧的。
「依寧啊,你怎麼變得這麼沒有禮貌?就像是哪裡來的蠻人……」
顧依寧翻著眼睛。
「我是蠻人,不過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對了聽說沒有,王梓飛住的那個地方可別你家值錢多了,怎麼樣?人家的老婆有錢,你生氣不?」
紀蟬冷冷看了顧依寧一眼。
「依寧啊,做人做成這樣,你看著吧,我都為你擔心……」
顧依寧笑得很是愉悅,摸著自己的肚皮。
「我懷孕了,不管我懷的是兒子還是女兒,總之是劉家的第一個孩子,你的兒子可不是,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不知道王梓飛和我妹妹結婚,奶奶給了多少,我想差不多應該是將壓箱底的東西都給了吧,沒留給你吧,也對。」顧依寧自顧自的說著:「為什麼要留給你啊,你是後進門的,放在古代那叫妾,放在民國那是小夫人。」
紀蟬陰狠的瞪著顧依寧,依寧趕緊擺手。
「我不說了,我就知道你會生氣嘛,幹什麼露出這麼可怕的表情,我可告訴你,我公公婆婆都是知道我懷孕的,而且我那麼小心,要是我的孩子掉了,你可跑不了。」
顧依寧心裡有點害怕。
紀蟬眼睛都立了起來,顧依寧覺得她像是一種動物,這個時候見好就收。
紀蟬從依寧的身邊狠狠的撞了一下走了過去。
依寧翻著白眼。
哼,她現在是懷孕了,所以不跟她一般計較,等她生完孩子的,打得她滿地找牙。
顧依寧甩著手裡的包準備回家,可是才甩了兩下,覺得自己還是穩妥些好,將包放了下來,穩定穩定自己的心情,然後一步一步小心的走進院子里。
劉母餓的都要岔氣了,可是顧依寧不在家,阿姨病的連床都起不來了,她也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強撐著在廚房煮粥。
將水和米弄好,自己坐在一邊喘著粗氣,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覺得悲哀,有了兒媳婦和沒有兒媳婦有什麼區別啊?
凡事還不是得自己做?
她病成這樣了,結果呢?
有誰管她了?
生孩子有什麼用?
兒子都指望不上,她還指望孫子,哼……
顧依寧進了門,要回房間的時候看見劉母坐在廚房,差點沒嚇死她了,她捂著自己的胸口。
「媽,你怎麼不說話呢?嚇了我一跳。」
依寧不耐煩的說著,要是給她嚇流產了,誰負責?
有沒有搞錯啊?
一點常識都沒有。
劉母眼圈裡含著眼淚,她這是給人家做婆婆嗎?
做婆婆有做成她這樣的嗎?
將手裡拿著攪動稀粥的飯勺直接摔在顧依寧的腳前。
「媽……」顧依寧有些詫異的看著婆婆。
這個老太太是不是瘋了?
竟然拿飯勺扔自己?
要是自己滑倒了或者是嚇到了怎麼辦?
劉母渾身都是虛汗,她勉強撐著牆站著,看著顧依寧,眼裡都是恨。
「回屋子裡去,我不想看見你。」
顧依寧翻著白眼無奈的笑笑,自己惹到她什麼了?
回了房間,將門摔上。
進了屋子將手裡的包狠狠砸在床上,氣死她了,什麼玩意。
「都有病,有病……」
她氣得亂跳,可是又得小心動作,捂著自己的肚子,小心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外面劉母坐在地上,她的頭都要暈了,眼前一片花色。
劉鵬回來的時候看著自己家的院子,愣了一下,怎麼外面的雪都沒有人清理呢?
劉鵬扔掉手裡的東西,拿起掃帚開始清理院子。
劉母從地上坐起來,看著火,強撐著將火給滅了。
劉鵬進了屋子就看見廚房裡母親的身影。
「媽……」
劉鵬仍開手裡的包,跑了過去,拖起母親的身體。
「媽,你怎麼了?」
劉鵬嚇壞了,一進門就看見母親坐在地上。
劉母看著劉鵬的臉,她的唇幾乎都是白色,用力將劉鵬的手掰開。
劉鵬沒有辦法,抱起母親,將她送進屋子裡。
他摸了莫母親的額頭:「阿姨呢?她是幹什麼吃的?家裡給她錢,是請她來享受的嗎?」
劉鵬第一個發飆的對象就是保姆,他覺得這個人真的沒有辦法救了,手腳不幹凈也就算了,現在連母親生病也裝瞎子看不見是吧?劉母覺得劉鵬可能是跟保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所以他現在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了別人的身上。
「阿姨病了,你別去找她的麻煩……」
劉鵬勉強點點頭,將被子為母親掖好,然後去了廚房準備為母親煮稀粥,看著火上面的鍋子,已經煮了一半,劉鵬將火點著然後將鍋子里的米加了一點的水,將火調小。
越是想越是生氣,還是去了保姆的房間,在門上敲了兩下。
保姆已經病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主要是心裡上火。
顧依寧昨天弄了那麼一出,讓她覺得心裡發寒,自己是啊,沒本事給人家當保姆,人家瞧不起她,她又能如何?
劉鵬見裡面沒有人說話,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保姆起都起不來,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劉鵬,可是眼皮都是熱的。
劉鵬想,有病的那麼重嗎?
真的就病成這樣了,還是在裝、
他站在門邊,雖然阿姨在他家幹了很久,可是畢竟只是一下傭人,他不可能對她有什麼感情。
「阿姨,這樣不太好吧?我媽差點暈在廚房裡,你都在幹什麼啊?」
保姆眼圈一熱,她想說話,可是眼皮子撐不住。
劉鵬見她那個樣子,冷笑了一笑。
「如果阿姨要是不願干,那麼我給你結清薪水,你可以找更好的人家。」
說著將門咣當一聲給甩上了。
他覺得這都是母親給慣出來的,一個傭人,連點規矩都不懂,拿你當家人,你就真的以為自己是主人了。
保姆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無聲的。
她死死扣住被子,等她好了,一定馬上離開。
劉鵬從保姆的房間出來,冷笑著,推開卧室的門,看著顧依寧正靠在沙發上磕瓜子呢。
「媽病了,你沒有看見?」
劉鵬的臉子有點冷。
看著顧依寧的動作,在想起自己母親在廚房的樣子,他作為兒子的,不可能不生氣,不發火的。
顧依寧將手裡的瓜子往盤子里一扔,才要出聲去辯解,不過想想紀蟬,馬上將火氣壓了下來。
站起身走到劉鵬的身後,接過他的衣服。
「今天這麼早。」
劉鵬把衣服交給她,心裡想著,我要是在晚一點回家,估計我媽就死你們手裡了,哼了一聲。
顧依寧嘆口氣。
「我懷孕了。」
劉鵬本來聽了這個消息是很高興的,可是現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嘆口氣。
「依寧啊,她是我媽媽,你能不能對她好點呢?」
顧依寧馬上變得很是乖巧,她貼在劉鵬的身上。
「老公我知道了,媽是體恤我懷孕了,不讓我動,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阿姨呢?」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四處張望著,就好像在屋子裡馬上就能看見保姆似的。
劉鵬有些詫異的喊著她。
「你不知道阿姨生病了?」
顧依寧一副驚訝的樣子,捂著自己的唇,看著劉鵬。
「怎麼可能,她早上……」依寧一副自己說錯了話的樣子。
她嘆口氣,安撫著劉鵬的情緒。
「你別生氣了,媽喜歡阿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做小輩的說什麼呢,就當沒看見被。」
劉鵬心裡的火算是躥到了最高點,氣死他了。
將稀粥煮好了,顧依寧一副賢惠的樣子,不讓劉鵬動手,自己端著稀粥去了婆婆的房間。
劉母本來不想吃的,可是不吃就不能吃藥,她現在實在有些挺不住了。
顧依寧一湯匙一湯匙的喂著婆婆。
「媽,劉鵬都對我發火了,我知道錯了,媽我也是才結婚,很多事都是不懂,你要多教教我,我小時候被我媽給慣壞了,有很多事我不懂事,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可是卻讓你生氣了。」
這番話說得是這個漂亮,可是劉母也不是傻子。
她推開碗表示自己吃飽了。
「廚房裡倒掉的飯是怎麼回事兒?」
顧依寧一臉無辜的說著:「早上你和阿姨都沒有起來,我給爸爸做飯,可是……」
劉母嘆口氣,這倒像是劉建軍能做出來的事情,顧依寧那做的哪叫做是飯啊?
顧依寧從婆婆的房間里走出來,翻著白眼不就是一個老太太,她就不信,自己不能將她給收了。
端著飯踢開保姆的房間的門,顧依寧將飯碗咣當一聲扔在保姆床頭的柜子上。
她靠在柜子上,扣著自己的指甲。
「阿姨,這就是你不對了,來人家是做傭人的,怎麼弄的比主子還尊貴,你生病了還要我給你做飯?你這譜擺的是高啊,合著我婆婆拿你當自己人看,你就真的當自己是主人了,鴨子就是鴨子,別以為插上了兩根天鵝毛你就能飛了,德行……」
顧依寧甩著臉子,嘴一撇跺了一下腳就離開了保姆的房間。
保姆痛聲哭了出來,她從來沒有這樣過,被一個小輩指著鼻子罵。
她都要窩囊死了。
劉母睡了一夜算是勉強恢復好了,可是有點奇怪,今天阿姨怎麼這麼晚還沒有起來?
顧依寧睡到九點才勉強醒,劉鵬喊她,她正好拿自己懷孕做借口。
「她折騰我,我睡的不好……」
劉鵬嘆口氣,他還能怎麼樣?
劉母最後覺得有點不對,推開阿姨房間的大門,然後就傻了。
「人呢?」
劉母有點激動,這阿姨昨天病的比她都嚴重,這是上哪裡去了?
劉母從保姆的房間里走出來,直接推開顧依寧房間的門。
「阿姨人呢?」
顧依寧還在睡,劉鵬起身看著母親一臉的怒色,推著母親出去,將門帶上。
「媽,你這麼幹什麼啊?她還在睡呢,昨天折騰一晚上。」
劉母冷笑著:「阿姨哪去了?」
劉鵬跟著劉母進了保姆的房間,行李什麼的已經都沒有了,劉鵬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信拿起來,很簡單的幾句話,說是感謝劉母的照顧,她走了。
「人走了,媽你看看家裡有什麼東西少了沒有。」
這是劉鵬得知阿姨走後的第一句話。
劉母反手一巴掌打在劉鵬的臉上。
「媽……」劉鵬捂著臉,他媽是不是瘋了?
劉母伸出手指,指著劉鵬的臉。
「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阿姨照顧你多久了?你就說這樣的話,狼心狗肺……」
劉鵬氣得無語。
「媽,你生病的時候她在幹什麼?她在床上躺著,以後她拿依寧的錢我都沒有跟她計較,這次你要是出事兒了,誰能負責……」
劉母啪,又一巴掌呼到劉鵬的臉上。
「那你去問問,我生病的時候,你老婆在做什麼?你不問問她,她怎麼不管呢?」
劉鵬覺得無語,媽媽是不是一定要這樣?
依寧在懷孕。
可是看著母親氣成這個樣子,劉鵬也沒有辦法,只能當白挨了。
「媽,你別生氣,我出去找,我去找還不行嘛……」
「趕緊去……」
劉鵬沒有辦法,回房間里穿衣服。
他走了,劉母推開門,她現在真的是受不了這個顧依寧了。
推開劉鵬和顧依寧房間的門,站在門口,就那麼看著。
顧依寧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還以為是劉鵬沒有關門,有些惱,坐起身拉過被子。
「你怎麼回事兒啊?進屋子不知道關門?」
顧依寧閉上嘴巴,看著走進來的人。
「媽……」她有些尷尬的笑著。
劉母這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他們出去住,她實在受不了了。
「沒事兒,你睡吧,睡吧……」
劉母走回自己的房間里,越是想越是不能留下顧依寧,她就是一個禍害,自己不把她弄走,這個家就沒有辦法安靜下來。
劉鵬是出去找了,可是要到哪裡去找,他在保姆家的門口轉了一圈,想著想著又返身回去了。
他一進門,劉母有些著急的等在門口,看著他的身後。
「阿姨呢?」
劉鵬嘆口氣:「媽,人家是存心要走,哪裡能讓你找到?你何必……」
沒說完,劉母直接穿著拖鞋就出去了,劉鵬跟在後面。
兩個坐在車子里,劉母看著車窗外面的雪花。
「我想了很久,你和依寧還是搬出去住吧……」
「媽……」劉鵬大叫著。
劉母示意他安靜下來。
「這事我想了很久,我和依寧實在沒有辦法相處,我沒有辦法看上她的所作所為,你也知道媽媽不是一個特能容忍人的人,你還經常不在家,以前你說過的我都想過,讓依寧的媽媽經常過去看看就行了,實在不行,我給你們找個有警衛的房子,這樣總行了吧?」
她不喜歡別人隨意的來自己的家,非常不喜歡,不管是因為什麼,而顧依寧的媽媽就是她最討厭的人。
「媽,依寧現在懷孕了,我不在家,你不能因為阿姨,就將火氣發泄到我們的身上,我是你兒子,她只是一個外人……」
劉母搖頭。
「這事和阿姨沒有關係,你老婆所做的每一樣我都看不過去,我餓的要死,你老婆出去買東西吃了,媽不是嘴饞挑這個理……」
「不可能。」劉鵬直接否決,依寧不會這麼做的。
劉母是沒有看到,可是那天顧依寧那麼的安靜,一聲都沒有吭,肯定是出去吃了。
對於顧依寧,她是真的沒有辦法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看,而且就算是顧依寧以後真的生了孫子,劉母想,如果顧依寧的媽媽能帶,那就讓她帶吧,自己肯定不跟他們爭。
「你自己的老婆是怎麼回事,你自己都不清楚啊,鵬鵬……」
劉母到了地方沒有讓劉鵬下車,而是自己走了進去。
保姆看見劉母自然感動,可是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回去,怎麼回去?
她想起顧依寧的臉,和她所做的動作,自己心裡就發堵,覺得喘不上來氣,沒有辦法。
劉母是問了多少次,可是她就是咬緊了嘴巴,死也不肯說。
她不說,劉母也沒有辦法。
劉母回到家裡,想來想去,阿姨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說走就走?
肯定是依寧說了什麼,不然就是劉鵬說了什麼。
晚上劉建軍回來,他在廚房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飯菜。
進了屋子裡看著劉母坐在椅子上,臉有點黑。
這個女人是瘋了吧?
晚上不做飯,在房間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