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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皇上,一起吧

  「讓姑姑久等了。」


  容錦笑著對個在外殿的韋秀說道。


  韋秀早在容錦出來時,便放了手裡的茶盞,站了起來,聽了容錦的話,連忙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有,奴婢也才剛到。」


  容錦笑了笑,示意韋秀坐下,韋秀也沒有客氣,重新坐了下來。


  「姑娘,這是才煮好的薑湯,你趁熱喝,驅驅身上的寒氣。」


  接過杏花手裡紅漆托盤上的甜白姿小碗,薑湯雖還冒著熱氣,溫度卻很是適宜。容錦一口氣喝完后,將碗遞還給杏花,待杏花退下,這才重新抬目朝溫婉端莊的韋秀看去。


  「還請姑姑替我謝過娘娘恩典,好在有戰王爺在,我到是沒什麼事,只是嚇了嚇,只是,戰王爺他……」話聲一頓,臉上難掩傷痛神色,情緒低落的說道:「姑姑,你是不知道,流了好多的血,死了好多的人,整條街道都被血水染紅了。」


  韋秀端莊的臉上,修剪精緻的眉峰幾不可見的蹙了蹙。


  容錦垂了眸子,似是不曾察覺,一手託了腮,一手看著韋秀,問道:「姑姑,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我在這北齊沒跟人結仇啊,怎麼就會好端端的被人伏殺呢?你是這宮裡的老人,你替我想想吧。」


  韋秀抬目,目光含笑的看向容錦,輕聲說道:「這事說起來,也是挺詭異的。不過,姑娘怎麼好好的平橋街不走,卻去走了那條平常都沒人走的衚衕呢?還有,照說這宮中酉時便要落鑰,姑娘該在酉時前便回來,王妃從前是常居宮中的,不可能不知道啊!」


  「噢,」容錦聞言,笑了說道:「原本是申時一刻便打算回來的,可是一時大家聊得高興,便忘了時間。再後來,馬車行到平橋街,又遇上有人聚眾打架。車夫就趕著馬車去了棺材衚衕,後來就遇上伏擊的人了。」


  「這可真是太巧了。」韋秀笑著說道。


  容錦點頭,「是啊,可不是太巧了,幸好有王爺一路相送,不然真就危險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了幾句,末了,韋秀看了看桌上的沙漏,起身告辭,「不早了,娘娘那還等著我回話,姑娘早歇歇了吧,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就都好了。」


  「我送送姑姑。」容錦站了起來。


  韋秀抬手給阻止了,「不用,雨天路滑的,姑娘歇著便是。」


  容錦終是不肯,執意將韋秀送出門檻,在韋秀的堅持下,這才沒有走出去。只站在那,目送著韋秀離開。


  被雨水澆過的夏夜,少了幾分悶熱,多了幾分清亮。


  很快,韋秀便帶著小宮人變成了模糊的身影,最終消失不見。


  容錦才要轉身進屋,卻在抬頭的剎那,看到燕離院子里西背角長勢茂盛的鳳尾竹後面走了出來。這是……一怔之後,她快步走了出去,迎上前問道:「你來了很久了嗎?」


  燕離搖了搖頭,「沒有,才來,聽杏花說她來了,我便在那等了等。」


  話落,朝鳳尾竹的方向抬了抬下頜。


  夏天本就蚊蟲多,下過雨後,更是蚊蟲肆虐。


  「沒被蟲子咬了吧?」一邊說,一邊容錦抬頭打量。


  燕離搖頭,指了身上一個做工精緻的荷包,說道:「這裡面裝著琳琅配的葯,蚊蟲近不了身!」


  容錦聞言,這才鬆了口氣,笑了對燕離說道:「進去說話吧。」


  兩人相攜著往殿內進去。


  杏雨重新沏了兩盞熱茶后,便退了下去。


  她才一出來,門外當值的杏花心有餘悸的上前,一把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你,你沒傷著哪吧?」


  杏雨笑著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沒有。」


  杏花鬆了口氣后,卻是臉色一白,說道:「你都不知道,我聽到消息的時候,腳都軟了,就怕你和姑娘有個什麼好歹的。」


  杏雨將妹妹攬在懷裡,抬手捏了捏她最近又豐腴了不少的臉,「嗯,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擔心了,也別怕,我要真有個什麼,姑娘她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杏花一聽,眼睛便紅了,還要再說點什麼,卻是被杏雨一把扯了往外走。


  「有什麼話,我們到一邊去說吧,別吵著姑娘和燕少主。」


  屋子裡,容錦依燕離的要求,躺在窗邊的貴妃榻上,由著燕離拿乾淨的帕子替她拭著微濕的頭髮,嘴裡則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燕離說著適才韋秀來的目的。


  「我瞧著,是韋皇後派來安撫我的,想來,這次的事,燕軻應該是瞞著韋皇后動的手。」容錦說道。


  燕離點頭,「那些人並不是一等一的死士,如果真是韋氏的意思,肯定還有後手。」


  「呵……」容錦噗嗤輕笑,目光微抬,朝頭頂的燕離看去,問道:「看不出來,你這小表弟還是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種!」


  「誰說的?」燕離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扔了手裡的帕子,拿了把玉梳,替容錦一下一下的通起發來,說道:「他是覺得現在燕翊像個活死人一樣,再沒人能跟他爭那個位置了,又想著,是在宮外動的手,我們就算是懷疑,也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去!」


  話落,卻是輕嗤一聲,沒好氣哼了聲,「蠢貨!」


  容錦想想覺得燕離說得有道理。


  皇位最大的竟爭者,無非便是燕翊和燕軻兩人,一個得了帝心,一個出自中宮。


  現在燕翊成了活死人,燕軻一則為討美人歡心,再則許是這麼多年都被壓製為緩解心頭室悶,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可能性還真大!


  「嗯,你說,他現在知道我們沒事,那些死士卻全都死了,他會怎麼辦?」容錦瞪大了她那對璀璨如明珠的眸子看著燕離問道,不待燕離開口,又說道:「還有,戰王那邊,你說燕正天會是個什麼態度?」


  燕離的目光落在容錦微微揚起的頸頸上。


  白皙如玉宛若上等的骨瓷的頸骨,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因為穿的是素白的煙羅衫,隱約露出裡面胸前草綠色綉迎春花的……並離只覺得臉上一紅,飛快的瞥了目光,只是,又好似有什麼東西勾住了一樣,忍不住的總想再偷偷的看一眼。


  心跳如擂,便連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頓了頓,直至耳邊響起容錦帶著疑惑的聲音,「燕離?」


  這才恍然回神,但他向來習慣隱藏自已的情緒,便是心裡慌亂失摸,臉上卻是絲豪不顯,目光輕移,對上容錦被燭光照亮的眸子,輕聲問道:「嗯,怎麼了?」


  怎麼了?

  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才對吧?

  「我剛問你,那些死士都死了,燕軻他接下來會怎麼辦呢?還有,我們對韓鋮和燕正天使得這手挑撥離間計,你說有沒有用?」容錦問道。


  燕離繼續手裡的動作,略略沉吟,方開口說道:「燕軻那不用擔心,有韋氏會收拾她。至於,韓鋮和燕正天……既便今天真是韓鋮救了人,燕正天他也不會拿韓鋮怎麼樣!滿朝上下,再沒有比韓鋮更希望燕翊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了。」


  容錦一瞬間想起了韓華那張消瘦的不似人形的臉,笑了笑,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便是沖著朝鋮手裡的十幾萬兵馬,燕正天也不會為難他,不過……」


  「不過什麼?」燕離不解的看向容錦。


  容錦垂了眼眸,唇角挽起抹薄涼的笑,輕聲說道:「我今天沒打算在戰王府用晚膳的。」


  「我知道!」燕離說道。


  容錦抬頭對上燕離精緻的臉,「那你一定不知道,那些加了夢裡銷魂香的飯菜有多難吃。」


  「夢裡銷魂香?」燕離看向容錦。


  容錦點了點頭。


  「為什麼是夢裡銷魂香,而不是十毒斷腸散呢?」燕離問道。


  容錦:「……」


  燕少主,你這樣兇殘真的好么?


  「崔縉彥怎麼會來救我?」容錦換了個話題問道。


  燕離放了手裡的玉梳,起身坐到了容錦的身側,拿了她的手一邊替她按摩手上的穴位,一邊說道:「約定的時間,你沒有回宮,我先去找了安順候,安順候派人盯住了燕軻,我便去了崔府。告辭出來的時候,安順候的人尋了過來,說是韋將軍府上有一批死士喬裝去了平橋街的棺材衚衕。」


  「我本來想調附近的鳳衛前來馳援,崔縉彥卻說不用,當日蒙你救崔芮一命,這個人情理當由他來還!」


  也就是說,崔縉彥是為了還她的人情?!

  「那關於立儲的事……」


  「他的意思是,事情太過重大,他需要慎重考慮一下。」燕離說道。


  容錦點了點頭。


  崔縉彥不是帝黨也不是后黨,他是難得的一個還維持初心的人。


  他遵守並維護公主當日之言,立儲當嫡庶有別,長幼有序。突然間,讓他改變立場,確實不那麼容易。


  默了一默,容錦輕聲問道:「燕離,你見過溫晉王了嗎?」


  崔縉彥點了點頭,「見過了。」


  「見過了?」容錦臉上綻起一抹喜色,不由便目光清亮的看著燕離,「那溫晉王是什麼意思?」


  燕離笑了笑。


  溫晉王是什麼意思?

  「錦兒,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


  「嗯?」


  燕離抬起容錦柔若無骨的手,看著眼前纖纖細長如羊脂一盤的手指,很難想像,便是這隻手射出了那樣凌厲的一劍!

  微微低頭,在手指上印下一個輕輕淺淺的吻后,方說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女子不可一日無錢!」


  ……


  臨華殿。


  自大殿下燕翊出事後,一直死氣沉沉的臨華殿,終於有了些許的生氣。


  淑妃賀蘭氏親自端過桌上的水晶盤,將裡面一顆顆鮮妍欲滴的葡萄剝皮,拿銀簽子叉了,喂著半靠半坐著的燕正天,柔聲說道:「今年的葡萄吃起來,比去年要甜上許多。」


  燕正天笑了笑,眼見賀蘭氏又叉了一個送來,擺了擺手,「不吃了,太甜了,膩口。」


  賀蘭氏便笑著將剝好的果肉塞進了自已的嘴裡,接過宮人遞來的帕子拭過手,端起一邊涼著的茶盞呈了上去,「皇上償償看,是拿去年冬天的梅雪泡的。」


  燕正天接過,淺啜了一口,點頭道:「不錯,還帶著淡淡的梅香。」


  賀蘭氏自已也端了盞茶水飲過後,仔細品了品,點頭道:「嗯,確實帶著淡淡的梅香。可惜去年只收了一瓮,今年要多收些埋起來才行。」


  燕正天不置可否。


  「皇上,」賀蘭氏眼見燕正天興緻不是很高,不由便猶疑的試探著問道:「你說容錦和燕離會跟那邊對上嗎?」


  燕正天搖了搖頭。


  賀蘭氏本笑意淺淺的臉,頓時便僵了僵,失聲道:「為什麼不會?難道是我們的計劃出了差錯?」話落卻是頻頻搖頭,說道:「不對,全程,都是燕軻的人動的手,跟我們絲毫沒有聯繫,不可能……」


  「童喜來回過話了,韓鋮說,傷他的不是那些死士,而是容錦!」燕正天沉聲說道。


  「容錦?!」賀蘭氏猝然大驚,「容錦不是韓鋮的親生女兒嗎?她怎麼會……」


  「她怎麼會弒父,是不是?」燕正天抬頭看向賀蘭氏,細長的眸子里掠過一抹陰戾,「這一點都不奇怪,李溶月不是說了,她連親外祖,親舅舅都不曾放過,對於韓鋮這個只生不養的父親,痛下殺手,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


  時人重孝,只聽說過父親打殺子嗣的,何曾聽過子女弒父的?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她容錦難道就不怕這天下悠悠之口?

  燕正天擺手,「不要拿世人的理念去要求容錦,朕到是覺得,她與皇姐很像!朕的皇姐,當年何曾不是如此?」


  賀蘭氏蒼白的臉上生起一抹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的看向燕正天。


  「怎麼了?」燕正天看向賀蘭氏問道,「為何這般看著我?」


  「皇上,怎會拿她跟公主相比?」


  燕正天輕聲一笑,末了,長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的緣故,近來,我時常會想起皇姐,很多事朕以為朕都忘了,但最近卻時常想起。」


  賀蘭氏抿了抿嘴,緩緩的垂下了眼眸。


  「阿馨,你還記得當年皇姐知曉你我暗生情愫時,是怎麼說的嗎?」燕正天突然問道。


  賀蘭氏點頭,她當然記得,她怎麼會忘記?

  不但不會忘記,只怕到死都會記得!

  她的身份雖然不低,但卻因為父死無兄,不能助他一臂之力,本想狠心與他分別。不想,公主知道了后,卻找到她,告訴她。


  「他燕正天要是得靠女人上位,那他這個皇帝還是別當的好,即使當了,只怕也當不長!要以聯姻的方式來獲取皇位,我到是想問問,這江山還是不是姓燕的?阿馨,別怕,姐姐會替你做主,有我燕無暇在,誰也別想難為你,難為我的弟弟!」


  賀蘭氏眼角忽然就濕了。


  姐姐,你為什麼要離開呢?

  你如果還在,又何至於會出現今天的局面?

  「阿馨,阿馨……」


  耳邊響起燕正天疑惑的聲音。


  賀蘭氏連忙斂了心思,借著抬頭的剎那,眨落眼裡的淚,笑著說道:「臣妾在。」


  燕正天對上賀蘭氏微紅的眸子,怔了怔,心裡莫名的便生起一抹煩燥。


  幾乎是想也不想,他便翻身坐了起來。


  「皇上!」賀蘭氏連忙跟著站了起來。


  燕正天擺手,「屋裡太悶了,朕出去走走,你不用等朕了,先歇著吧。」


  賀蘭氏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她飛快的檢討著自已是什麼時候得罪了眼前的人,之前還好好的,只在提到護國公主后……賀蘭氏還在想,燕正天已經拾腳往外大步走了出去。


  賀蘭氏來不及多想,跟著站了起來,便要追出去,但卻被燕正天抬起的手擋在了原地。


  出了臨華殿。


  燕正天看著夜空中稀稀拉拉幾顆特別明亮的星星時,不由自主的便長吁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近來,對著阿馨會時不時的便心生煩燥。


  「皇上。」


  身後響起童喜猶疑的聲音。


  燕正天回頭看向童喜,「有事?」


  童喜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皇上打算歇在哪個宮裡,奴才好吩咐下去。」


  歇在哪個宮裡?

  燕正天抬頭看了看身後掩在夜色下的臨華殿,今夜本來就是打算留宿臨華殿的,他卻突然離開,他是皇帝,這整個後宮的女人都等著他去臨幸,可是,今夜,他實在沒了興緻。


  搖了搖頭,燕正天開口說道:「童喜,你陪朕走走吧。」


  「是,皇上。」


  童喜使了個眼色給身後的小內侍,便要上前伸手去扶燕正天,卻被燕正天擺手拒絕了。


  「朕還沒老到,走都走不動!」


  話落,負氣般大步往前便走,童喜連忙跟了上前。


  而這時,得了童喜眼色的小內侍急急的返身進了臨華殿,對候在廊檐下的玉梅說道:「梅姑姑,皇上沒有示意去哪位貴人那歇息,八成是歇在鳳台殿。」


  鳳台殿,是燕正天自已的寢殿,偶爾也會在那裡召妃子侍寢。


  玉梅將準備好的荷包遞到小內侍手裡,「拿著吧,回頭替我好謝謝喜公公。」


  小內侍應了一聲「好」,揖了一禮后,急急退了下去。


  玉梅這才轉身進了內殿向賀蘭氏稟報。


  離了臨華殿的燕正天,與童喜一前一後,在偌大的皇宮漫無目的的走著。


  「童喜,你在朕身邊多少年了?」


  「回皇上的話,奴才五歲便在皇上跟前當差,到如今,已經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


  燕正天聞言,不由便步子一頓,記憶里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個冬天。


  「正天,你別怕,有皇姐在,誰也別想欺負了我們姐弟倆去,你的東西,誰也別想奪走!」


  「燕正天,那個位置,我若是想要,還有你什麼事?你不聽皇姐的話,以妻為妾,禍亂綱常,將來外戚擅權,燕氏江山必要毀在你的手裡!你就是燕氏一族的罪人!是我瞎了眼,竟然會以為你能做個好皇上……」


  「皇姐!」


  童喜身子一僵,猛的抬頭看向站在黑暗裡,悲傷不已的燕正天。


  皇上,他,他……童喜暗暗的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拉開了與燕正天的距離。


  雖然,他是皇上跟前的第一紅人,但深宮幾十年的生活,教會他一件事。在這裡,很多時候該瞎的時候就得瞎,該聾的時候也得聾,不然,你就真的永遠的瞎了聾了!

  燕正天喊出那一聲「皇姐」后,似是恍然回神,下意識的便往身側看,這才發現,童喜竟然站在三步開外,也不知道,他適才的那一聲有沒有聽到!


  「童喜。」


  「是,皇上,奴才在!」童喜上前一步,輕聲應道。


  燕正天目光微垂,落在童喜身上,「你在朕身邊三十年了,你說,朕算得上是個好皇上嗎?」


  童喜身子一僵,下意識的便說道:「皇上您雄才偉略,知人善用……」


  「好了。」


  燕正天打斷童喜的話,自嘲的掀了掀嘴角,給了自已一個嘲諷的笑。童喜是他的人,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自然都是他愛聽,想聽的!

  是不是個好皇上,他說了不算,童喜說了也不算!得問這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得問乾正殿外那滿朝文武,得問……燕正天突然的就覺得意興闌珊。


  卻在這時,耳邊響起一串嘩啦啦的水聲。


  嗯?!


  燕正天聽到了,童喜也聽到了。


  兩人面面相覷后,童喜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皇上,奴才去看看?」


  「這是哪裡?」燕正天卻突然問道。


  童喜當即說道:「回皇上,這是御花園,離這不遠處,便是新月池。」


  新月池?!


  燕正天一瞬間想起那個皮膚略黑,卻渾身上下充滿活力名叫鶴翎的宮女。


  不知道,她有沒有去新月池嬉水呢?

  「你留在這,朕去看看。」


  「皇上……」


  燕正天步子一頓,目光銳利如出鞘的劍一般直指童喜,似乎只要童喜再多說一句,他便會將他劈成兩半。


  童喜不敢再多言,瑟瑟的低了頭,像木頭一樣,呆在原地。


  燕正天這才轉身往前走,邊走邊說道:「你在這守著,不許人靠近新月池!」


  「是,皇上!」


  走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燕正天站在了新月池邊高約兩丈的太湖石邊,目光落在月色下如一尾魚般在水裡暢遊而恍然不覺有人靠近的鶴翎身上。


  燕正天怔怔的看著,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在水裡竟然能這樣的婀娜多姿,就好似,她天生就應該活在這水裡一般。


  便在燕正天看得出神時,鶴翎卻突然在轉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后,一瞬間沉入了水底。


  燕正天初始不覺,但等了又等,沒等到鶴翎如之前一般躍出水面,不由便心頭一急,才要出聲喊人,身前卻忽的響起一陣「嘩嘩」之聲,下一刻,便看到鶴翎突然露出水面的臉,只是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后,鶴翎似是受到驚嚇一般,先是忘了反應,再是突然就招呼也不打一聲,一個猛子扎回了水底。


  「鶴翎!」


  燕正天下意識的便伸手要去挽留,不妨腳下一個不穩,緊接著,便 「撲通」一聲,他一頭裁進了新月池!

  而原本已經游開的鶴翎在聽到身後這一聲巨響后,身子一頓,默了一默后,毫不猶豫的遊了回來。


  因為離岸近,燕正天經過最初的慌張后,已經站了起來,正準備上岸,聽到身後的水聲后,他回頭,對上身後濕漉漉的一張臉。


  事後,燕正天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在那時候問出那樣一句話。


  「怎麼回來了?」


  鶴翎笑著抬頭看向他,「皇上,反正衣服都濕了,不如下來一起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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