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一次嗎
葬了李歡。
日色已近黃昏,簡單的收拾一番后,一行人才打算上路,得了容錦吩咐帶人去找玉玲瓏的杏雨在尋找無果后,趕了回來。
沒找到?
容錦疑惑的看向杏雨。
杏雨點頭,「奴婢幾人將這附近的洞穴都翻揀了一遍,仍舊找不到她。」
容錦不由便朝燕離看去。
「這棋盤山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個洞穴,附近也是叢林密布,她真有心藏起來,別說是她們幾個人,就是再多些人,也找不到。」燕離輕聲說道。
容錦聞言點頭,抬頭看了眼頭頂那些如蜂巢密布的洞穴,冷冷一笑,說道:「過了這營陵縣便是南疆境內,荒山野嶺毒蟲猛獸危機重重的,我到要看看她怎麼活著走出去!」
燕離聞言,目光落在灑滿落日的餘輝的崖峰密林上。
太陽象一個巨大的玉盤,由白變黃,越來越大,天空如緞似錦,不多時夕陽沉入雲底,霞光變成一片火紅,將天邊的雲朵,遠處的山峰映照的如同燃燒,天是紅的,山是紅的,雲是紅的,大地也是紅的,入目之間的一切都紅的。
身後響起夜璃的聲音,「少主,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可以隨時出發。」
燕離牽起容錦的手,輕聲道:「走吧。」
容錦點頭,握著燕離的手,行走在隊伍的中間。
走了約有十來步,感覺身後似是有一道灼人的目光。
容錦步子一頓,下意識的回頭朝身後看去。
「怎麼了?」
耳邊響起燕離的聲音。
容錦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著我。」
燕離聞言,當下步子一頓,運足目力朝群峰峻岭間看去,稍傾,搖頭對容錦說道:「沒有發現人。」
「算了,可能是錯覺吧。」容錦搖頭對燕離說道:「我們走吧。」
燕離點了點頭,重新攜了容錦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山谷間慢慢的恢復了寧靜,只空氣中卻仍舊帶著沉沉的死氣。
直至容錦一行人離開許久后,崖壁上方,一個洞穴口慢慢的走出一抹瘦瘦巧巧的身影。
恰在這時,陽光照射在洞穴口,金黃的光暈下,玉玲瓏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惶至極的神色,她緊緊的攥住了身側的山岩,以至於指甲生生折斷也不曾發覺。
良久。
直至天暮微垂,夕陽漸散,朦朧的夜色緩緩生了起來,山谷間響起此起彼伏的夜獸長嘯之聲。僵立良久的玉玲瓏霍然醒過神來。只,她才醒神,便被那些好似在耳邊響起的獸吼嚇得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忽的便響起一陣細碎的話語聲。
緊接著便有一束微弱的火光在寂靜的黑夜裡如鬼火般由遠及近,隨著那火光不斷靠近,原本聽不真切的話語聲,也跟著清晰起來。
只可惜,說的都是滇西方言,玉玲瓏一句也聽不懂,她又是驚又是懼的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去察看才出現的火光。
不想,她才探出腦袋,便撞上一張被紅紅白白塗料抹得花花綠綠的臉,她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眼一黑,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
在又一場雪后。
容錦一行人抵達了南疆境內一個名叫石龍的村子,過了石龍村再前行,約有個二百里便是獨木山,而穿過獨木山,便到了高水,淌過高水便到了一行人的目的地京山。
但,說起來,只是幾個地名,真正走起來,卻是路途艱難。
燕離一行人原沒打算在石龍村留宿,只天公不作美,便在燕離等人打算在距石龍村約有五十里地的某個不知名的樹林里露宿時,忽然就下起了小雨。
「少主,」藍楹找到帶著容錦躲在一處石壁下避雨的燕離,輕聲說道:「前面便是石龍村,要不,我們還是去村子里借宿一晚吧?」
話落,藍楹目有深意的看了眼臉色略顯蒼白的容錦一眼。
容錦原本泛著白色的臉,在對上藍楹的那幾不可察的目光后,突然間就好似被打了兩團胭脂一樣,鮮紅如火。更過份的是,不只是臉,就連脖子都紅了。
見她一瞬紅了臉,燕離疑惑的看向她,問道:「怎麼了?怎麼臉一下子這麼紅,莫不是病了?」
話落,抬手便去試容錦的額頭。
他不問還好,一問,容錦只覺得一張臉好似被火著了一樣,火熱火熱的。心裡暗暗腹誹,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為什麼還是被藍姨給發現了?
藍姨眼見得容錦局促的都快要將整張臉都埋進脖子里,輕笑一聲,對燕離說道:「少主,容姑娘得的是女人家的病,你不懂的,把她交給我吧。」
燕離原只是隨意一問,不想真的從藍姨嘴裡聽到了容錦是生病了,當下臉色一變,也顧不得去想,什麼是女人家的病,只急急的看向容錦,一迭聲的問道:「病了?你怎麼不跟我說呢?哪裡不舒服?要不要……」
對上燕離急切的眸子,容錦差點便哀號一聲,恨不得一頭撞暈在身後的石壁上。
燕公子啊,你家藍姨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我這是女人家的病,女人家的病,你還能有什麼辦?
難道你能替我抗了?!
容錦搖頭,一邊期期艾艾的說道:「不,不要緊的,就是……」
「怎麼會不要緊呢?」燕離打斷容錦的話,「你沒聽說嗎,小病不治成大病。」話落,不待容錦吱聲,便對藍姨說道:「藍姨,你去把夜璃喊來,讓她給錦兒把把脈。」
容錦又羞又急的看向燕離,想要阻止,卻知道,不任自已說什麼,估計這會子這人都聽不進去。她只能轉而求助的朝藍楹看去。
藍楹接到容錦看來的目光,哂笑一聲,對急得不行的燕離說道:「好了,少主,容姑娘這病夜璃治不了,你也別著急了,讓我單獨跟容姑娘說幾句話吧。你去前面跟夜璃她們知會一聲,今天趕到石龍村投縮。」
燕離猶豫的朝容錦看去。
藍楹又不懂醫術,留下她真的可以嗎?
容錦對上燕離的目光,生怕他再問出些什麼讓她難堪的事,便一迭聲的催促他。
「你去吧,我這裡有藍姨就行了。」
「那行,我去找夜璃,你要是不舒服了,就讓藍姨來喊我一聲。」燕離說道。
容錦點頭。
好不容易等燕離走遠了,容錦一臉窘迫的看向藍楹,「藍姨,我……」
「是第一次嗎?」藍楹笑著走到容錦跟前,輕聲問道。
容錦臉上頓時紅的能滴出血來。
初潮這種極私密的事,她真的不習慣拿出來跟人探討。
哪怕對方同為女性!
可,她又不能拒絕藍楹的一片好心。
前世的她並沒有痛經這一說,可這一世,才來初潮,她便覺得肚子里好似裝著只貓一樣,時不時的拿爪子撓她一撓。
容錦紅了臉,點了點頭。
藍楹笑著上前握住她的手,等握到容錦微涼的掌心時,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等見到容錦目色強抑的痛楚時,不由便心頭一緊,輕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還好,忍一忍,就過去了。」容錦強撐了笑臉,對藍楹說道。
藍楹見著不由便輕輕嘆了口氣。
她是最先被燕離派到容錦身邊的人,一路走來,她看多了容錦的狠厲絕決,但這般隱忍的容錦卻不是她所熟悉的。
想著,似容錦這般出身的姑娘,哪一個,在初初做大人時,不是千般小心萬般謹慎。只恨不得連路都不讓走一步。
可,容錦呢?
她在這冰天雪地的荒效野外,忽然就迎來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沒有大補的人蔘雞湯,甚至是連碗紅糖水都沒有。
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也就罷了,偏偏不論是她的生母還是生父都聲名赫赫!
藍楹一瞬間只覺得心頭泛起微微的酸涼,但對上容錦那如一潭深水的眸子時,生生的壓下了那抹酸澀,柔聲說道:「你先忍忍,等回頭進了村子,我給燉碗雞湯補補。」
容錦才要開口說「不用」,卻見燕離去而復返大步往這邊走來,他身後還跟著一臉肅穆之色的夜璃。
「錦兒,你讓夜璃替你把把脈吧。」還隔著些距離,燕離便對容錦說道。
容錦先是怔了怔,稍傾,失笑著看向燕離,說道:「你忘了,我自已本就會岐黃之術。真的沒什麼,可能就是連日趕路,累到了。」
「容姑娘,你還是讓我給你把個脈吧。」夜璃笑著對容錦說道:「不然,少主怕是你怎麼說,都不放心的。」
容錦才欲說「不」,但當對上燕離緊緊攏住的眉頭時,默了一默后,將手伸給了夜璃。
夜璃一手託了容錦的手,一手搭上她的脈門。
稍傾,夜璃放了容錦的手,對朝她看來的燕離說道:「少主,容姑娘脈相平和,只是氣血有點不足,許是連日奔波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並無大礙。」
燕離攏著的眉頭,這才微微鬆開。
他看了看山谷間下得淅淅瀝瀝的雨,又回頭看了眼身後臉色泛白的容錦,轉而對夜璃說道:「去前方的石龍村入宿吧。」
「是,少主。」
夜璃退下,將燕離的決定吩咐下去。
很快,一行人,重新向前方的石龍村出發。
藍楹走在容錦身側,盡量替她遮擋著斜飛的雨絲,輕聲說道:「這荒山野嶺的馬車怕是難弄,回頭看看能不能在村子里弄輛牛車。若是不行,我們就在村子里歇息幾天,等你身子舒坦些再趕路也不遲。」
「不用了,」容錦搖頭道:「我算著日子,應該快進臘月了,琳琅她們怕是早幾日便到了京山了。」
臘月一過便是過年。
如果不能在年前趕到京山,護國公主和南樓便要等到過完年才能下葬。
南樓到還罷了,可護國公主必竟是已經死去十多年的人!之前有本命盅護身還好,但現在她已經失去了本命盅……藍楹只能沉沉長長的嘆了口氣。
------題外話------
嗯,標題黨!不好意思。
關於近期的更新,實在很抱謙。我想說,我是真的很想雄起,但素又真的很無力。
只能向親們表達最真摯的謙意,但親們應該知道,但有一分可能,我都不願這麼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