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冷傲王爺,逆天寵!> 第六十八章 何時變得如此肉麻了?

第六十八章 何時變得如此肉麻了?

  很快就到了入宮赴宴之日,這日宮中格外熱鬧,眾人皆備了大禮,一一向那薛貴妃送禮賀喜。


  這是秦雨纓頭一次見到薛貴妃,此人身段珠圓玉潤,衣著精緻雍容,一雙鳳目波光流轉,很是動人,在眾妃嬪中格外引人注目。


  秦雨纓入席時,薛貴妃與柳若兒相談正歡。


  柳若兒也不知說了句什麼,惹得薛貴妃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王妃,這柳若兒未免也太不守規矩,分明您才是正妃,她怎麼敢先入席?」冬兒見狀很是氣惱。


  先入席也就罷了,居然還跑去薛貴妃面前大獻殷勤,真不知安的什麼心!


  秦雨纓想了想,說道:「無非是想多找座靠山,方便今後對付我這個仇家。」


  事實上,柳若兒也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她深知自己並非出自名門望族,不像秦雨纓,有牧家那等財大氣粗的親戚。


  加之太后這兩日不知為何一下子對她冷漠了不少,她覺得,是時候再給自己找些助力了。


  思來想去,這薛貴妃就是個極不錯的選擇。


  正與薛貴妃攀談著,面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一看,是秦雨纓帶著丫鬟過來了。


  秦雨纓並不想打斷二人的對話,只是按照規矩,她須得過來與這素未謀面的薛貴妃道聲喜,否則便是失禮。


  「貴妃娘娘,這位是七王妃。」一名宮女湊在薛貴妃耳邊說道。


  七王妃?

  薛貴妃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柳若兒,面露狐疑。


  若這是七王妃,那方才一直與自己說話的,又是何人?


  宮女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指了指柳若兒,小聲提醒:「那是七王爺剛娶的側妃,叫柳若兒……」


  側妃?


  薛貴妃臉色微變,看向柳若兒的眼神憑空多出一絲嫌棄。


  難怪方才也不見下人過來提醒一聲,原來這人根本就不是七王爺的正妃,只是一個小小側妃,虧得自己還費了那麼多功夫聽她啰嗦……


  轉目打量了幾眼秦雨纓,薛貴妃的目光落在了她頭上的發簪上。


  秦雨纓今日梳的是驚鵠髻,髮髻只插了一支鏤空蘭花簪做點綴,簪子並不華貴,卻是獨具匠心,那花蕊根根分明,簡直細膩如真。


  薛貴妃的目光不由自主多停留了幾分,嘖嘖稱讚:「本宮對七王妃早有耳聞,今日一見,七王妃果然是個妙人,真不知你鋪子里的簪子是如何打造出來的,怎會這般的好看……」


  夜朝重農輕商,秦雨纓堂堂七王妃,竟經營著鋪子,按理說這是件極損掩面的事。


  其實,也不是沒人在太后耳邊吹過風,說此舉甚是逾矩,需將那些鋪子一一查封了去。


  太后也不是沒動過心思,然而,那些心思在見了秦雨纓送入宮中的一些簪子后,就不知不覺煙消雲散了。


  這個兒媳雖不講禮數,不懂規矩,性子不羈,說話不討喜……但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不僅行得一手好醫,手底下那些鋪子所賣的簪子、香粉與小食,皆是十分出眾,若將鋪子一一查封,未免太暴殄天物。


  故而,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連太後娘娘都未說什麼,旁人自然更不敢妄加評論,漸漸的,宮裡宮外對秦雨纓的離經叛道習以為常,都知七王爺娶了個與眾不同的奇女子。


  薛貴妃這句「早有耳聞」,並不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她對秦雨纓這人,當真是抱著有幾分好奇的,若非如此,方才誤將柳若兒當成秦雨纓時,也不會那般的熱情了。


  秦雨纓一笑:「貴妃娘娘若喜歡,我下次進宮時多讓丫鬟帶些簪子來。」


  那些鋪子如今是秦瀚森在打理,她做的最多的事,便是隨手畫幾個新花樣,叫冬兒或雨瑞送過去,至多只能算是個甩手掌柜。


  秦瀚森年齡漸大,再過個一兩年便要娶親了,原本她打算將鋪子的收益全攢下來,作為他的老婆本。


  現在看來,有宮中這些妃嬪關照生意,那臭小子就是娶十個老婆都綽綽有餘……


  閑聊了幾句,秦雨纓與薛貴妃漸漸熟絡,一旁的柳若兒無人搭話,妝容精緻的臉上瞧不出是什麼表情。


  宴會過後,宮中新搭的戲台上,有戲班子咿咿呀呀唱起了戲。


  這戲班據說十分有名,唱腔悠揚婉轉,不疾不徐不刻意,一唱三嘆。


  連秦雨纓這等對京劇不甚感冒之人,都不知不覺聽入了神。


  「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炷盡沉煙,拋殘綉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你側著宜春髻子,恰憑欄。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聽著聽著,身旁有人跟著戲詞輕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死,死亦可生。」


  這聲音很是耳熟,轉目一看,是許久不見的陸文霍。


  「想不到八王爺也有如此雅興?」秦雨纓與老熟人打了個招呼。


  陸文霍聞言一笑:「七嫂嫂是覺得我人高馬大、五大三粗,不懂這些陽春白雪?」


  「自然不是了,」秦雨纓搖頭,「你若人高馬大、五大三粗,這世上便再無玉樹臨風、貌若潘安之人了。」


  陸文霍的長相,與陸泓琛頗為相似,只是前者略顯年輕稚嫩,眉宇間皆是不羈,後者則眸光深邃,五官更加英挺,一眼望去頗令人不敢逼視。


  看了看戲台上那揮舞的水袖,陸文霍頗為納悶:「這出《遊園驚夢》,小爺我聽了不下十回,可惜結局寫得模稜兩可的,聽不出是何含義。」


  「結局自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也只是戲罷了……圓滿皆在戲中,現世卻往往諸多不安穩。」秦雨纓難得感慨了一回。


  遊園驚夢的第一出,說的是杜麗娘與柳生於夢中相會,柳生不辭而別後,杜麗娘憂思成疾,以至於一病不起,香消玉殞。


  第二出說的則是柳生掘墓,杜麗娘起死回生,二人終於團聚。


  所謂起死回生,所謂終成眷屬,不過是那寫戲之人於心不忍的編排,若世上真有杜麗娘,死後只可能化作枯骨,斷不會再遇情郎……


  就算相遇,那也是下輩子的事了。


  一時間,耳邊忽然迴響起閻王那廝曾說過的話——生生世世相遇相知,而不能相守,一個註定短命,另一個永遠帶著解不開的封印……


  奇怪,心裡為何突然難受起來?


  「恩愛交加,過眼煙雲。生生死死,不得善終……」


  秦雨纓喃喃念了起來。


  看著她彷彿籠了一層薄霧的眸子,陸文霍不免有些疑惑。


  據他所知,七哥七嫂夫妻和睦,羨煞旁人,也不知七嫂為何忽有如此深的幽思?

  正疑惑著,側目見陸泓琛走了過來,他開口叫了一聲「七哥」。


  方才宴席上,男賓與皇帝同席,女眷與貴妃同坐,並不在同一殿中。


  不過短短几炷香的時間未見,陸泓琛就忍不住擔心起了秦雨纓,宴席一散,便匆忙找了過來,遠遠瞧見她站在戲台下聽得入神,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突然很想將那纖瘦的身影抱在懷中。


  彷彿……一不留神就會煙消雲散,再也尋不見她的蹤影。


  初見時並無這種古怪的感覺,日子一久,竟不知不覺緊張兮兮起來,也不知究竟是何緣故……


  秦雨纓回過神,見陸泓琛一眨不眨地瞧著自己,不由伸手揉了揉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不是你臉上有東西,是本王心裡有東西。」陸泓琛捉住她白凈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暖了起來,「方才,可有人刁難你了?」


  聞言,陸文霍額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心裡有東西?

  嘖,他這七哥何時變得如此肉麻了?


  「我潑辣善妒,臭名遠揚,豈會有人敢刁難我?」秦雨纓自嘲。


  她柳眉微挑,神色淡淡如雲煙。


  與陸泓琛並肩而立,儼然一對璧人。


  二人的性情截然相反,分明怎麼看都不在同一調子上,瞧著卻無比的般配,用天作之合這四字來形容都毫不為過,這令一旁的陸文霍著實有些費解……


  不遠處,一道妒恨的目光投來。


  那不是柳若兒,而是秦可柔。


  秦可柔身份低微,自然沒有受邀,此番是以柳若兒丫鬟的身份進來的。


  本來沒打算如此自貶身份,臨時給人當丫鬟,可思來想去輾轉了一夜,怎麼也忘不了柳若兒找到自己時一字一頓說的那番話。


  「別以為你母親趙氏被放出大牢就萬事大吉,秦雨纓能害她一次,就能害她第二次,對付你們母女二人,於她而言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這次入宮,是你的大好機會,你若不牢牢把握,就別怨這輩子只能被她死死踩在腳下,翻不得身……」


  秦可柔越想越氣,越想越恨。


  憑什麼先前在自己眼中連狗都不如的秦雨纓,如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那七王爺寵上了天?


  憑什麼那些半死不活的鋪子,一落到秦雨纓手中就起死回生,賺了個盆滿缽滿?

  憑什麼這個賤人能處處逢凶化吉,而自己與母親就如此諸事不順!

  秦可柔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手中的茶盞,朝秦雨纓湊近了一步,又湊近了一步……


  眾人皆只顧著看戲,根本無人察覺這個心思迥異的「丫鬟」。


  很快,她就來到了秦雨纓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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