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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不介意陪你「挑燈夜讀」

  雪狐坐在地上,仰起小腦袋疑惑地看著二人,看得有些出神——親來親去的,有那麼好玩兒嗎?


  待它修鍊成人形,定要找個女子試試……


  陸泓琛忽覺有些不對,一轉目,瞧見了這一團雪白的絨球。


  「吱……」四目相對,雪狐人畜無害地叫了一聲,熟門熟路地竄進了秦雨纓懷中。


  陸泓琛滿腦子都是黑線,他覺得,是時候給這隻胖狐找個媳婦了,不能讓它總這麼纏著自己的媳婦……


  此事就這麼正兒八經被提上了日程,不出兩個時辰,杜青便將事情辦妥了。


  看著那滿院子的貓貓狗狗,還有那幾隻在地上緩緩爬行的烏龜,陸泓琛額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為何唯獨沒有狐狸?」


  「回王爺的話,這時節,狐狸都不大出來走動了,聽聞就連山間最厲害的獵戶都極難抓到狐狸了。」杜青回答。


  雪狐窩在秦雨纓懷中,聞言略有不滿。


  它可是靈物,尋常狐狸哪裡配做它的玩伴?嗯?


  就在此時,一隻大黃狗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黃狗似乎從未見過狐狸,此時瞧著秦雨纓懷中的這團白東西,很是好奇。


  雪狐傲嬌地一揮爪子,想將它趕走。


  大黃狗還道這團白絨球是在與自己打鬧,熱情洋溢地伸出了長舌頭……


  一臉懵逼的雪狐,就這麼被舔了個正著。


  愣了一秒,滿臉口水的它突然揮舞起了小爪,瘋狂地朝那大黃狗一個勁地撓啊撓,邊撓邊吱吱吱叫個不停……


  大爺的!

  自己居然被舔了,自己居然被一條大黃狗給舔了?

  而且看樣子還是條母狗……


  呸呸呸,男女授受不親!


  那氣急敗壞的小模樣,落在旁人眼裡,實在有種說不出的滑稽。


  秦雨纓不厚道地噗嗤笑出了聲。


  「這黃狗很合本王的眼緣,今後就留在府中看家護院了。」陸泓琛輕咳,說得一本正經。


  小狐狸聞言愈發氣急敗壞——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總有一日,它要撓死這個該死的冰山王爺……


  大黃狗似乎感受到了一絲鼓舞,尾巴搖得更起勁了,哈著氣又要再舔。


  然而小狐狸早已察覺,「嗖」地一下跳出了秦雨纓的懷抱,讓這一舔落了空。


  落地的一瞬,滿院都沸騰了起來,一時間貓也叫,狗也吠,吵得雪狐腦仁疼。


  轉目一瞥,見不遠處有個鞦韆,它三下五除二跳了上去,躲過了貓貓狗狗的「圍攻」。


  鞦韆極高,隨風就這麼盪了起來。


  一隻雪白狐狸滿臉傲嬌地盪著鞦韆,底下一群毛茸茸的腦袋跟著它晃過來、晃過去,喵聲與汪聲此起彼伏……這一幕,還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雪狐鄙夷地看著那群毛腦袋,吱吱了一嗓子。


  瞅什麼瞅,你們又不像本大爺一樣有靈性,曉得如何盪鞦韆玩兒。


  「這哪是狐狸,簡直就是個古靈精怪的黃毛丫頭。」一旁的杜青見此一幕,忍不住道。


  「據本王所知,它是公的。」陸泓琛糾正。


  被忽視了性別的雪狐,聞言很是不屑地朝杜青翻了個白眼。


  杜青汗顏——自己這是……被一隻狐狸給鄙視了?

  雪狐就這麼在偏院中住下了,看守院子的是陸泓琛的心腹暗衛,尋常下人皆不得擅自進出。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過得倒是平靜無波。


  秦雨纓常在書房中翻讀古籍,想找出解除封印的法子。


  至於那下冊醫書,一直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眼看離一月之期又近了幾日,秦雨纓兀自惱火。


  不久常氏前來道別,同時帶來一則消息——那龍砂梅已被找著了,外祖母按著賀大夫留下的方子服了葯,大病雖未痊癒,但身子已是硬朗許多。


  臨別之際,常氏神秘兮兮湊在秦雨纓耳邊,叫她一定要記得打開運到七王府的那批嫁妝中,最小的那個箱子,還說那是自己特地挑選的……


  打開箱子,瞧清那裡頭的東西時,秦雨纓不由一愣。


  若她沒記錯,這東西叫「壓箱底」,也叫「歡喜佛」。


  瞧著是一些無甚特別的小盒,可將盒子的上蓋掀開,便能瞧見一對對瓷塑的男女。


  女兒快出嫁時,母親便從箱底拿出這東西,掀開蓋子,教導其成婚當夜該如何如何侍奉夫君……


  除了壓箱底,還有一些「嫁妝畫」,新婚之夜可將其鋪在喜床上,夫妻二人照此行事。


  難道常氏擔心自己沒有母親教導,不懂夫妻之事?

  秦雨纓汗顏,自己這位大舅母,還真是……


  「這是何物?」


  陸泓琛經過庫房,瞧見那道削瘦的身影在一大堆箱子中翻翻找找,不由走了過來。


  一順手,他就拿起了盒子里的一尊歡喜佛。


  「這……這是……」秦雨纓連忙奪過歡喜佛,結結巴巴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其實匆匆一瞥,陸泓琛已然瞧了個清清楚楚,卻故意追問:「莫非……王妃藏了什麼寶物?」


  「對,寶物,不能讓你瞧見的寶物。」秦雨纓正兒八經地說著,將所有小瓷人兒一股腦收進了盒子里。


  關上盒子,恨不得就地挖個洞埋了,免得再生尷尬。


  可她忽略了,桌上還攤開著那幅「嫁妝畫」……


  「這又是何物?」陸泓琛轉目看了過去。


  畫上的內容一目了然,只是那男男女女皆被畫得有些潦草,所有細節一筆帶過,只有個大致的輪廓。


  「原來王妃是在偷偷翻看此物?」陸泓琛唇角微掀,看著秦雨纓憋紅的臉,故意湊近了一步,「為何不叫上本王,本王不介意陪你挑燈夜讀。」


  一句「挑燈夜讀」,聽得秦雨纓如受驚小獸一般一竄老遠:「你……你別過來,我先走了,要看你自己慢慢看……」


  說罷,飛也似地跑出了庫房。


  沒跑多遠,隱約聽見陸泓琛在身後意味深長道:「好,本王這就拿去書房慢慢研究……」


  秦雨纓並不知陸泓琛研究沒研究,總之,那夜書房的燭光亮到很晚才熄,也不知他在做些什麼。


  次日,宮中忽然傳來消息,皇帝要大擺宴席,慶賀薛貴妃身懷龍嗣已滿三月,陸泓琛這個七王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略一思忖,秦雨纓不免覺得奇怪。


  只是懷上龍嗣而已,並非已誕下了龍子,為何如此著急擺設宴席?

  自古以來,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陸泓琛看出了她的疑惑:「據說太醫診斷出薛貴妃所懷的是個皇子,皇兄膝下無子,聽聞此事自然欣喜。」


  才三個月就能辨出男女?


  秦雨纓聽得結舌,這到底是太醫,還是些招搖撞騙的?

  「明日那柳若兒可會去?」她問。


  陸泓琛點頭:「你若不喜歡,本王讓她留在西山宅子便是。」


  「我有這麼小氣嗎?」秦雨纓撇嘴。


  剛與太后結下個梁子,若轉眼又在這種芝麻綠豆的事上再次惹惱太后,那才真叫一個得不償失。


  只是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一絲隱約的不安,彷彿這次入宮,會發生什麼不詳之事。


  上次的針已所剩無幾,思來想去,她決定再打造些暗器。


  杜青親自跑遍了永安街上所有的鐵匠鋪,尋了一位極老實的鐵匠,請入了府中。


  鐵匠手藝極好,依照秦雨纓的吩咐,打造了二十根纖細如絲的銀針。


  宮中規矩森嚴,進進出出都要搜身,鋼針極容易被搜到,此物卻很方便隱藏,藏於袖口那些銀線綉成的花紋中,一眼看去,竟絲毫瞧不出破綻。


  之所以藏針,是為了以防萬一。


  卻不料,有些暗箭根本無從防起……


  與此同時,西山宅中,柳若兒正坐在廂房裡兀自氣惱。


  本以為有太后撐腰,自己怎麼著都能坐穩這側妃之位,卻不料剛進門就被趕了出來,淪為了京城所有人的笑柄……


  可恨一身的本事使不出,否則那七王府哪還有秦雨纓容身之處?


  「柳姨娘,午膳已做好了,要不……奴婢給您端來?」明月叩門問道。


  「端來吧。」柳若兒冷冷朝她瞥了一眼。


  西山的宅子雖不比七王府裝飾奢華,但飯食還是很精緻的,除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點心、果子,以及各色涼盤。


  柳若兒拿起一塊酥餅,慢悠悠地吃著。


  吃了一會兒,一旁的明月忽然大驚失色:「姨娘,這酥餅里有核桃!」


  核桃?


  柳若兒看了一眼,眉頭微蹙,不滿她的一驚一乍:「核桃酥餅,當然有核桃。」


  「可……可是您忘了嗎,您是不能吃核桃的……」明月結結巴巴地提醒。


  柳若兒臉色一變,放下那酥餅。


  「入宮時,您曾與奴婢一同去御膳房偷吃過核桃酥餅,奴婢吃了沒事,您吃了卻渾身發熱,大病了一場。這些,您都不記得了?」明月有些疑惑。


  「我當然不曾忘了,只是近日有些疲乏,所以一時未曾留心。」柳若兒神色不驚地解釋。


  說著,將那餘下的半塊酥餅放回了盤中:「都賞給你了,你拿去慢慢吃。」


  明月接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眼前的柳若兒有些不對,一時半會兒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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