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6回 終究是心軟呀!
趙慎三分析完,雙手一攤說道:「我的哥,現在你說一聲撈人就撈人,談何容易呀!不說別的,就馮琳在江州那盤根錯節的關係網路,誰能插進去?我趙慎三是沒有這種本領的。」
朱長山懊惱的抓起一塊石頭遠遠的投進了河裡,河面「撲通」一聲激起很高的浪花,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他說道:「小三,一開始我懷著對馮琳的愧疚,真的沒想到她所謀者大,還以為她僅僅就是想在雲都撈一票罷了,誰知道後來她越來越可怕,連我都快要被她給拖下水淹死了,也只能先閃身自保了。
至於姚靜怡……唉,我承認是我的責任,要不是我按照馮琳的拜託給姚靜怡提供這個商機,她又是那麼倔強想跟馮琳爭一爭替她母親出口氣,也不會跑到雲都參與進來。
在江州我也有些關係,上午已經初步了解到了情況,江州方面也並不是真正成立了什麼案件調查組啥的,只是根據稅務局提供的一份檢舉材料,斷定銘刻集團存在很嚴重的偷稅漏稅問題,稅務局請示過上面后,邀請檢察機關牽頭控制姚靜怡這個法人進行調查聞訊,暫時還算客氣,只要姚靜怡不脫離他們的監控範圍,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我來找你,是想讓你以官方的身份跟江州方面溝通一下,告訴他們銘刻集團牽涉到雲都這個大案子,偷稅漏稅的事情你們也會一併調查清楚,等這邊結案後會給江州方面一個交代,讓他們放了姚靜怡,我趕過去見見她,勸她暫時回香港算了。」
趙慎三冷哼一聲說道:「哼,我出面?我都被放逐出來了,出面有用嗎?現在我是左右為難啊,雲都方面還情願把我推出來當靶子他們躲著休息,可是我戳在那裡不走的話,你那位馮琳女士又睡不著覺,肯定會唆使她的爪牙繼續暗算我!
現如今我已經從省領導最信任的嫡系變成了不穩定因素,成為讓他們不放心的人物了,躲在這裡也是萬般無奈的放棄跟自保,又怎麼能出面救卡娃呢?大哥,到了這種地步,誰也無法左右事態發展了,就只能靜觀其變了。」
「小三,我知道你如今的處境也很難受,但是卡娃被帶走之前,曾給我發過一個簡訊,你看看再決定是作壁上觀還是參與一下吧,我不勉強你。」朱長山沉著臉把他的手機遞了過來。
趙慎三面無表情的接過來看時,只見上面果真是卡娃的電話號碼發的簡訊:「朱大哥,姚靜琳沒放過我,江州檢察院派人要帶我回去調查,我在國內無可依仗,唯有趙慎三大哥能救我,求他,切切!」
看完這則簡訊,趙慎三剛剛還冷硬的心不自禁的軟了幾分,卡娃那執著熱烈的眼神彷彿出現在他眼前了,對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他的確是做不到任其自生自滅,若是一開始他沒有接觸過卡娃,沒有跟她幾次深談也就罷了,可是他在香港期間,卡娃是那麼對他毫不設防的和盤托出一切隱情,還勸說不願意揭開當年傷疤的姚天賜信任他,給他想要的一切答案。
看時間,卡娃肯定是在江州來人已經控制她之後想方設法發出的最後救援信號,卻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他趙慎三身上,這種無條件的信任如果換來的是他為了獨善其身而選擇的作壁上觀,那他趙慎三真的會良心不安的。
趙慎三咬著牙,沉著臉看著河面,好一陣子,他終於摸出手機打開了,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電話跟簡訊讓他目不暇接,他都翻了過去,找到朱長山手機上接到簡訊那個時間段,果真看到有一個卡娃的簡訊:「趙大哥,聯繫不到你,朱大哥會告訴你的,卡娃的命運就交給你了!!!」
剛把這則簡訊看完,立刻,李建設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聲音帶著急躁:「小趙你怎麼回事關手機?玩什麼失蹤啊!他媽的這幾天我找你找得挖地三尺,你到底躲哪裡去了?」
「李書記,我養病呢,怎麼了?」趙慎三虛弱的說道。
「滾你的吧,咱們吃飯的時候你還生龍活虎的,養哪門子病,你趕緊滾回來,陳書記都快把我逼瘋了,你再不出現我就得當第二個陶天國了!」李建設火大得很。
「有這麼嚴重么?對了李書記,我聽說昨天江州方面去雲都拿人了?咱們的案子查了一半,其中關係最大的就是江州銘刻集團,現在他們把新法人代表姚靜怡弄走了,影響咱們辦案怎麼辦?你跟陳書記知道這個情況嗎?」趙慎三問道。
「說的就是這幾天的變化,行了行了,一半句話怎麼說得清楚,我告訴你,今晚七點以前,你無論在哪裡,都必須趕到南州,我們一起見見陳書記,有些情況必須面對面溝通一下,別告訴我你出國了,我們可沒有見到你的護照簽證審批材料!」李建設更乾脆,說完就直接掛了。
趙慎三轉過臉對朱長山說道:「趕緊走,跟我跑一趟南州!」
第692回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
趙慎三急匆匆給鄭焰紅打了個電話,說有要緊事要趕緊去南州一趟。鄭焰紅沒好氣的說知道朱長山上門,趙慎三肯定得走,她屋裡坐著鄒天賜呢,也沒法子詳細詢問,就含糊囑咐了聲:「好容易拔腳出來了,可別為了講究江湖義氣再陷進去!」趙慎三答應了她就掛了。
果然不出鄭焰紅所料,鄒天賜上午開完會率先回到辦公室,就窩了一肚子火氣,回去就讓秘書詢問鄭書記在辦公室沒,他要過去談工作。可是付奕博說鄭書記因為家裡親戚來訪,直接回桃園會客了,他才不得不壓抑住一竄一竄的邪火,氣哼哼的把魏剛給叫到了辦公室。
政治風向,一貫是快的不可言喻,鄭焰紅上午在黨校開班儀式上的發言,早就被精明的頭髮稍都空心的河陽幹部們充分甚至是超越性的領會透徹,並且通報給了各自覺得該通報的人了。
鄒市長當時臉色的難看也被人傳神的流傳出來,故而,沒等鄒市長叫,魏剛就明白了這次被召見的主題是什麼了。
走進鄒市長辦公室,魏剛笑著說道:「鄒市長,這都快下班了您找我談工作,過了飯點兒您沒吃著午飯我多愧疚,要不然我請領導您吃飯,咱們邊吃邊談?」
「吃飯吃飯,我吃得下去嗎?氣都被氣飽了,還是坐在這裡說吧!」鄒天賜一直認為魏剛是他的嫡系,說話也就很情緒化了。
魏剛明白想做牆頭草才是最最具有挑戰性的,比單純的選擇一條線跟上去可是高難度多了,他如今就是在挑戰這一偉大目標,爭取成為鄭焰紅跟鄒天賜都信任的人。既然鄒天賜都找他過來了,就算是他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也阻擋不了鄒天賜自己說,那麼,該顯得精明的時候堅決不能裝傻,只能是表現出足夠的跟政府一條心狀態,才能讓鄒天賜繼續信任他。
「鄒市長為什麼生氣,是為了鄭書記在黨建培訓班開班儀式上的妙論嗎?」魏剛滿臉奇特的表情問道。
「你都知道了嗎?這麼快?」看到魏剛知道,鄒天賜反而驚訝了。
「當然知道了,我估計不單我知道,班子成員沒有不知道的,散會後就颳起了黨建重要的旋風,河西區的幹部們也去開會了,我怎麼能不知道?其實依我說,您根本不必生這麼大氣,事情都要一分為二的看,我倒是覺得鄭書記可能沒那麼多意思,僅僅是就事論事罷了。」魏剛字斟句酌的說道。
鄒天賜鼻子里發出一聲喘粗氣的聲音,惱羞成怒的說道:「他媽的這幫傢伙們幹活沒能耐,品評領導的意思倒是快得很,這就傳的滿城風雨了?魏市長,你聽到的是什麼樣的言論你告訴我。」
魏剛無奈的說道:「底下幹部喜歡揣測領導的意思也是慣有的通病,議論也是瞎議論。
我聽說鄭書記從黨建工作的重要性上闡述黨委跟政府的職能問題了,想著您肯定是覺的,鄭書記不滿咱們政府方面對文化園工程顯示出了太大的熱情,因此心裡不舒服,是不是這樣呢?」
鄒天賜又是從鼻子里發出一聲怪怪的聲響,看著魏剛說道:「連你都這麼理解了,我這麼認為有錯嗎?我就覺得奇怪,一個尋常的培訓班開班儀式,至於市委書記率領主要黨委成員集體參與么?原來是為了敲打我們政府方面太過踴躍了啊!
魏市長,這件事我覺得很可笑,咱們政府原本就是經濟建設的執行者,文化園原本就是河陽經濟發展的重大項目,咱們負責正當其理,怎麼就影響了鄭大書記的通盤規劃了?這件事務一直都是你在負責,你剛剛還說鄭書記的講話要一分為二的看待,那麼你就談談你的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