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節 阿月真容
藍沫有著說不出的震驚,因為她看到,阿月正坐在銅鏡前,用手慢慢地從自己臉上,揭下一張人皮麵具!
那是一張,怎樣傾國傾城的臉!
沒想到,一直戴著麵紗的阿月,竟然也用了人皮麵具,更讓她想不到的是,阿月竟是生的如此美麗,這世間她所見過的女子,恐怕也隻有希瑤,才能與之媲美了吧!
“阿…阿月姐姐……”藍沫忍不住啞然失聲,這樣偷窺到別人的隱私,按理說她應該悄悄地離開才對,可是看到這樣漂亮的阿月,讓藍沫不禁大膽猜測,阿月便是月薇兒!
她這一出聲,驚得阿月身形一滯,慌張失措地抓起桌上的麵紗,欲往臉上遮去。
藍沫見狀,忙奔過去搶走阿月的麵紗,急切地問道:“你就是薇兒,對不對?”
阿月不敢正麵看著藍沫,慌亂地背過身,開口否認:“我不是……”
“你就是!為什麽你不願意和月大叔相認,還故意戴著人皮麵具來欺騙他?”藍沫有些激動,情緒失控地緊拽著阿月,“若是你不願意承認,那我們現在就去見月銘殤,讓他看看你的真容,看你究竟是不是薇兒!”
說話的同時,藍沫就將阿月往屋子外拽去,仿似恨不得讓月薇兒和月銘殤馬上相認。
“阿南,你放開我,別讓我去見他!”阿月神色慌張地掙開藍沫,終於不再否認自己的身份:“是的,我是薇兒,騙你們是我不對,可是我有自己的苦忠,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是我!”
藍沫停了下來,十分不解地問:“究竟是什麽樣的苦忠,讓你不能和月大叔相認呢?你也看到了,他為了找你,日夜奔波,你怎麽能忍心呢?”
或許她自己也是因愛而受過傷的人,所以見不得這樣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
阿月神色哀婉,幽幽歎息道:“我當然不忍心,可是阿南,十年過去了,我不知道他心裏對我的愛是否一如從前,也不知道他這樣辛苦的找我,單純地隻是為了彌補以前,還是真的因為愛我!”
“月大叔當然是愛你的啊,阿月姐姐,別說你看不出來,他的真心都寫在了臉上,你怎麽還能懷疑他呢?”
阿月凝咽,沙啞的嗓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她黯然惆悵地跌坐在凳子上,心裏不停地想著和月銘殤相遇後的點點滴滴。
見她一副凝重的樣子,藍沫也緩和了語氣,輕聲勸慰:“你和月銘殤已經錯過了十年,現在好不容易重逢了,難倒你忍心再讓彼此錯過嗎,我也是過來人,知道相愛卻不能相守的痛苦,所以阿月姐姐,你一定要珍惜和月大叔難得相逢的這份緣,莫要等再錯過了,到時隻怕會後悔莫及!”
藍沫的字字句句都猶如沉重的烙鐵,投入了阿月的心湖,擊起層層無法平靜的波瀾。
“可是…我現在還沒能勇氣麵對他…阿南,就當我求你,千萬別告訴他我就薇兒,等我想明白了,自然會與他相認的!”
阿月緊握住藍沫的手,低聲懇求。
藍沫雖說急著讓他們團聚,卻又不能強人所難,隻好妥協道:“那好,我不會告訴月大叔的!”
兩人達成協議,又再說了會兒話,藍沫不想回屋獨睡,這夜便和薇兒擠了一宿。
三日後,藍沫身上的鞭傷在阿月的精心調理下,已經好得差不多,結痂的傷疤都開始脫落,粉嫩的新肉長了出來,於是阿月又給藍沫重新配了藥,隻要將這種藥塗抹在新長出來地方,過個幾日,就會和原來的肌膚一樣,完全看不過受過傷的痕跡。
這日,阿月要回山穀的小屋取些藥材,月銘殤陪同她前往,而藍沫一人在家,著實有些無聊,便來到了鎮上,準備打探一下這幾天的最新消息。
在她養傷的這三天,阿亞都沒有再出現過,這讓藍沫有些疑惑,卻又想,他不來倒是少了很多麻煩。
小鎮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囂叫賣此起彼伏,商人們不顧烈日的炎熱,仍舊激情四射地站在店門口招覽客人。
藍沫走近之前經常去的那處酒家,剛坐下,就見一個熟人朝她走了過來。
“阿南姑娘,好久不見!”賀春禮貌地跟藍沫打了招呼。
藍沫嫣然一笑,也招呼他一並入坐:“賀先生,真是巧,沒想到能在這裏遇上你!”
“是啊,本以為這次來納察爾,不會再見著姑娘,如今見著了,倒是要和姑娘道聲別!”賀春憨厚地笑道。
“道別?賀先生要去哪裏?”
“回京城,眼下邊關戰亂四起,實再不益外出跑商,家裏擔心我在外不安全,所以跑完這趟,我就呆在京城,再也不來喀昌國了!”
藍沫點頭,道:“這樣也挺好,兩國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仗,京城無外乎是最安全的地方!”
“姑娘身在這戰亂之城,還請多加保重才是!”賀春誠心地囑咐著藍沫,想了想,又道:“對了,阿南姑娘,有一件事老朽覺得好生奇怪,不知當不當講?”
藍沫疑惑,詢問道:“什麽事?”
“昨日,有位姑娘向老朽打聽你的事情,還問你住在小鎮的什麽地方,老朽覺得事有蹊蹺,就沒同她多講!”
“是個什麽樣的姑娘?”奇怪,怎麽會有人打聽自己呢,這讓藍沫有些摸不著頭腦,更是在腦海中思索,那位打聽自己的,究竟會是誰。
賀春道:“是個和你著不多年紀的姑娘,穿著一身漢人服,也沒什麽特別的…不過,她的右腿有些跛!”
聞言,藍沫如悟初醒,那個人肯定是初希若莫屬了,沒想到她真是陰魂不散,跟著自己來到了納察爾小鎮!
她說過,隻要自己活著出來,就一定不會放過那個惡毒的女人!
“多謝先生告訴我這些,時候不早了,你且早些收拾妥當回京吧,我還有些事要辦,就先告辭了!”藍沫說完,起身離開酒家。
她準備去找阿亞,因為以阿亞二王子的身份,要在納察爾小鎮找個人,應該不是難事,她要把初希若地毯式地搜索出來,讓初希若也嚐一把被人誤當作奸細的滋味兒!
打定主意,藍沫來到馬市,準備買匹馬,卻不想在賣馬的攤販前,遇到了她正想找的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讓她在這兒遇上了初希若,看來真是老天開了眼!
藍沫唇角拂起一絲冷笑,準備上前抓住初希若,眸光卻突然看到希若身邊站著一位男子,那男子麵相粗獷,標準的胡人衣著打扮。
藍沫暗下猜測,莫非這初希若竟然和胡人有了勾結?
如是想著,她悄悄隱身在一處布攤後麵,提用內力,偷聽著希若和男子的對話。
“大王子,隻要你抓住了我說的那個人,保證你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打敗恒王爺!”初希若信誓旦旦地說著話,一臉陰邪的模樣。
“本王子已經把她的畫像發給眾屬下,隻要她還在納察爾小鎮上,就逃不出本王子的天羅地網!”
藍沫心下猛驚,她再清楚不過,希若口中說的那個人,正是她!
他們想抓住她,來威脅齊澤奕嗎?
哼,她偏偏不能讓他們如願!所以,她更得去找阿亞了,因為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讓他們在納察爾小鎮翻天覆地地找,也絕不會料想到她躲在了喀昌國的軍營中!
藍沫不再買馬,直接徒步,挑了最隱蔽的道路,前去找阿亞。
到了軍營外,藍沫掏出之前阿亞贈的那塊玉配,交給守衛的士兵,果然很順利地進了營中,見到了阿亞。
“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真是讓我出乎意料!”阿亞高興地把藍沫帶進了他的營帳,心裏的喜悅不甚言表。
藍沫直截了當地問:“你和大王子不是同一路人,對嗎?”這個問題,她來之前就想過,如果阿亞和大王子有一樣的想法,那她就是自投羅網,可她想賭一把,賭阿亞不會那樣做。
果然,聽她提到大王子,阿亞先是一愣,旋即道:“你見過我大哥?”
藍沫點頭:“我看到他和初希若在一起,他們密謀,想要捉住我,去當威脅齊澤奕的籌碼!”
阿亞壞壞一笑:“你是怕我和大哥一樣,也拿你去威脅恒王?”
“是的!”藍沫也不否認。
“我要是真想那樣做,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司洛城救你,而且,你也不會來找我了,對嗎?”阿亞篤定地問道。
藍沫釋然,總算放鬆下來,嘟噥道:“你可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說完,她又想起什麽似的,於是又對阿亞問道:“你能幫我捉住初希若嗎?”
阿亞有些為難,“她現在是大哥身邊的人,想捉她有點難,我隻能試試!”
藍沫不再說話,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壞事做絕的初希若,會落在她手中的!
身處敵國軍營,藍沫自是不能再穿女裝,便穿上了阿亞為她準備的衣服,喬裝成阿亞身邊的跟班,同時也寫了信飛鴿傳書給月銘殤,告訴他不要為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