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節 失禮唐突
阿亞一愣,旋即大笑出聲:“這都被你猜到了,為什麽每次本王子都不是你的對手呢?”
聽他沒有否認,阿月皺了皺眉,興帥問罪地賞了他一拳:“該死的阿亞,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害得我和月銘殤有多危險,要是被朝興國的士兵抓住了,我們就真要被當成奸細給關起來!”
阿亞佯裝撫了撫被阿月打的地方,自信地道:“我自是算到了月銘殤會把你安全地帶出城,才敢那樣做啊,我又豈會拿阿月姐姐的性命開玩笑!”
月銘殤冷著臉,哼聲道:“二王子真是抬舉在下了!”
就在他話音剛落,本該靠在他懷裏不停哭泣的藍沫,卻突然暈了過去,月銘殤自知現在不是同阿亞過多計較的時候,忙抱起藍沫,速度地朝納察爾小鎮趕回去。
回到納察爾小鎮後,阿月替藍沫把了脈,不免心下大驚,然後將守在一旁的月銘殤和阿亞都趕出了屋子,這才脫下藍沫身上的衣衫,被她全身的鞭傷嚇得愣在了當場!
鞭打她的人竟然下了如此狠手,縱使阿月這個治過無數個千奇百怪病人的大夫,也著實嚇得膽戰心驚!
屋外,月銘殤很不友善地對阿亞下了逐客令:“在下這處小廟,容不下二王子這樣的大菩薩,二王子請回吧!”
阿亞不以為然,愜意地倚靠在牆上,“本王子要等阿南醒過來,然後帶她一起走!”
“阿南不會跟你走的!”月銘殤眼底浮起殺意,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喜歡阿亞同藍沫走得太近,好似擔心藍沫真會變心喜歡上阿亞,那他的六弟豈不就完了。
“她會跟我走的!”阿亞不理會月銘殤渾身散發出來的肅殺氣息, 語氣分外篤定,“知道本王子為什麽阻撓你去太守府救阿南嗎?因為我不想讓你見到恒王,更不想讓你把阿南過去的事告訴恒王,所以,我就先你一步把阿南帶了出來!”
月銘殤微擰雙眉,隱忍著怒意,厲聲問:“你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但是不管你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接近阿南,隻要有我在,你都休想碰到阿南!”
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凝聚成冰,周圍空氣中的肅殺氣味兒越來越濃。
阿亞卻突然笑出聲:“你又何必緊張,我是真的喜歡阿南,不會傷害她的!”這句話,出自他的真心,因為他發現,自己對那即癡情又愛哭的阿南,有了不一般的感覺。
見到阿南,他會覺得高興,卻又忍不住在調侃她,但若是見不到她,他會覺得失落,一整天都活在空洞的世界裏。
阿月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阿亞在笑,而月銘殤卻板著臉,陰沉地比烏雲還烏!
“她怎麽樣,可有大礙?”月銘殤急切地問道。
阿月搖頭,啞聲應道:“隻是體力過虛才導致的昏迷,休息片刻就好,我給她開了些靜心安神的藥!”為了避免月銘殤擔心,阿月自是隱瞞了藍沫身上的鞭傷。
聞言,月銘殤總算如釋重負,心裏的大石也跟著落下,“那我先去抓藥,你先幫我照顧她!”語畢,他拿過阿月手中的藥方,徑直離去。
看著月銘殤焦急離開的背影,阿月有片刻失神,心想,如果是她生病了,他會比現在還著急嗎?
“人都走遠了,還在看,我的阿月姐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了吧?”阿亞壞壞地擋住阿月的視線,開玩笑似的打趣道。
阿月尷尬地收回目光,賞了他一記白眼:“沒大沒小,連我都敢奚落,小心哪天我心情不好,毀了你這張臉蛋!”
此句要挾的話一出,阿亞果然老實地收斂起了壞笑,忙討好地拽住阿月的胳膊,有些撒嬌地道:“我的好姐姐,開個玩笑而已嘛!”
阿月無視他的撒嬌,推開他的手:“你先回去吧,免得呆會兒又和月銘殤吵起來!”
“我要是和他吵起來,阿月姐姐幫誰呢?”阿亞再次抓住阿月的話,曖昧地問道。
“我幫誰也不會幫你,滾!”阿月惱怒的喝斥,聲音雖啞,卻威力十足,伴隨著她的話音落幕,她揚手一揮,頓時從她衣袖是灑出無數白色粉末,直朝阿亞撲去。
阿亞見狀,身形敏捷一閃,嘴裏哇哇大喊:“阿月姐姐你可真下得了手啊,又對我用毒!”
“誰讓你這麽欠抽,快走,不然姑奶奶就要用獨門暗器了!”阿月故意陰著臉,做勢要朝懷裏掏暗器。
然暗器還沒掏出來,眼前的阿亞已是如閃電般,‘咻’地一下,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阿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付這個痞子一樣的男人,就隻能用這樣的陰招了,而且還是屢試不爽!
月銘殤很快抓了藥回來,而阿月趁這個空檔,已經偷偷給藍沫用了藥浴,用蒸療法,來治她身上的鞭傷,免得日後留了疤痕。
待喂藍沫喝了藥,這一折騰,已是接近傍晚,阿月走出藍沫的房間,隻見月銘殤頎長的白色身影,正立在院中,神色悵然地仰望著天空那輪殘月。
阿月走了過去,小聲問道:“又在想薇兒姑娘了?”
月銘殤垂下眼眸,轉頭看向阿月,淡聲應道:“一半吧!”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我在想,經過阿亞今天讓人這麽一鬧,隻怕司洛城已經加強了防守,我若想再進城去找六弟,恐怕有些難了!”
“你是他的大哥,又是朝興國的前太子,按理說,應該很容易見到他才是!”
月銘殤一愣,印象中,並沒有告訴過阿月,他是朝興國的前太子,而且他也囑咐了藍沫,切不可再提他前太子的身份,那麽阿月為什麽會知道?
黝黑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她,月銘殤問:“你怎麽知道我是朝興國的前太子?”
阿月愣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情急,竟然說漏了嘴!
她眼裏閃過一抹驚慌,卻又很快鎮定下來,想出計策應付道:“自然是阿亞告訴我的嘛,他視我為親姐姐,很多事情都會告訴我!”
月銘殤明顯看到了她眼裏的那絲驚慌,還有她的故作鎮定,都沒逃過他的雙眼,這讓他越發覺得,阿月的背後,隱藏著他極力想要探尋的故事。
他靈機一動,彬彬有禮地道:“阿月姑娘,在下有兩個問題,冒昧地想問問你!”
“你問好了!”
得了阿月的允許,月銘殤直接問道:“你的聲音是生來就這般沙啞的嗎?還有你的臉……”
阿月愣在那裏,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難不成自己露了破綻,被他看出來了嗎?
見她眼裏再次露出慌張,以及尷尬,月銘殤突然醒悟,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女子的大忌,女人最在乎的無非就是容貌身材以及聲音,而自己卻這般赤果果地問出來,著實唐突了!
他連忙道歉:“在下魯莽,姑娘若是不想答,就當在下沒問過,還請姑娘原諒!”
阿月有些難堪地別過臉,晚風拂起她麵上的白色紗巾輕輕飄舞,讓她臉上的疤痕若隱若現,她看向夜色深處,坦然地回道:“小時候家中失火,我未幸免,被大火燒傷,命是撿了回來,卻毀了臉,也燒壞了聲帶,所以才成了至今這般模樣!”
這並不是她急中生智想出來的,而是之前阿亞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她也是這樣回答的。
月銘殤覺得自己幹了個蠢事,隻有再次態度誠肯地向阿月賠禮:“在下愚昧,不該提及姑娘的傷心往事!”
阿月主動看向他,莞爾笑道:“沒什麽,你不必放在心上,天色不早,我先回房睡了!”
“恩!”月銘殤點頭,目送她回房,而他自己在院裏又呆了片刻後,也轉身回房休息。
幽暗的屋子中,皎潔的月光從窗外一泄而進,在地上鋪了一層銀白色的地毯,也有一縷俏皮地落在了床上昏迷的人兒身上。
本以為藍沫會昏迷到昨日,誰知她突然睜開雙眼,像是受了極度的驚嚇,猛然驚醒般!
是的,她做惡夢了。
在夢裏,她渾身是血,被一群餓狼團團圍住,怎麽也脫不開身,而在狼群的外麵,站著一臉冷漠的齊澤奕,他左右懷中各抱著兩個美人兒,冷血無情地看著她被餓狼咬得遍體鱗傷!
直到她被咬得奄奄一息,全身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出,仿似要將整個體內的鮮血流幹,最後她隻能躺在地上感受著死亡的氣息,以及等著死神的來臨,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齊澤奕,擁著那兩名美人兒離開……
藍沫坐起來,大口地喘著粗氣,有些空洞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屋子,這才赫然醒悟,她已經不在太守府了,已經再次離開了齊澤奕……
腦海中不禁想起昨夜和他相擁而眠的情形,她的心就如真的被惡狼啃咬一般,血淋淋地痛著。
離開他一年之久,她再也沒像昨晚那樣睡得安穩,隻要有他在,她什麽都不怕……
而如今,她又隻能獨自呆在這黑黑的屋子裏,感受著令人恐懼窒息的幽暗。
傾身下了床,藍沫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裏,她出了房間,朝阿月的屋子走去,準備找阿月聊聊天,可是她剛推開阿月的房門,看到裏麵的情形時,頓時驚得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