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節 李代桃僵2

  齊澤奕唇角一抽,以前他回來,這個小女人何時這般熱情過!深知她是在做戲給希若看,他倒也很配合的順勢摟著她的腰,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如同妖孽般溫柔地笑著,輕聲吐出話來:“想我了嗎?”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初希若一眼。


  藍沫故作嬌羞之態,紅了雙頰,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嫣然笑道:“當然想啦,方才我還在問小碧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見他們這般打情罵俏,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裏,初希若心裏又恨又惱,緊握的雙拳上凸起的痙攣,證明她幾乎到了抓狂的地步!

  餘光看到希若這副隱忍的模樣,藍沫心生得意,看她在自己麵前裝善良,能裝到什麽時候!

  她緩緩地直起身子,拉著齊澤奕走到希若麵前,“奕,希若妹妹今天特地來跟我道歉,我已經原諒她了,所以日後她進了王府,你可千萬別冷落了人家!”


  齊澤奕麵無表情,淡淡地掃了初希若一眼,旋即伸出手臂慵懶地搭在藍沫肩上,微挑月眉,如花的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既然沫兒不與她追究,那本王自然也不會再計較,不過眼下希若小姐還沒過門就來王府,讓外人知道了,恐怕會說閑話!”


  這言外之意,就是說,她初希若可以離開了!

  初希若心裏恨得咬牙切齒,臉上卻笑顏如花,還禮貌地行了個禮:“那希若就先告辭,沫沫,改日再見!”


  “不如我送妹妹到門外吧!”藍沫客氣地笑道,作勢要去拉希若,卻讓她躲了開。


  “我自己走就好,不勞煩沫沫了!”


  她說完,再看了齊澤奕一眼,然後邁步離開了玉明宮。


  目送她離去,藍沫憤憤地吐出一句:“這女人心思陰狠複雜,以前的我,怎麽會和她情如姐妹呢,難道是看走了眼?”


  “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以前的她,偽裝的極好!”齊澤奕如是說道,然後走到院裏的軟榻上躺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藍沫過去。


  藍沫白了他一眼,道:“悠蘭和雲飛還在裏麵呢,別沒個正經!”


  誰知她話音剛落,屋子裏便立刻傳出一聲如銅鈴般清脆的笑語:“嫂嫂,你和六哥該幹嘛就幹嘛,全當我和雲飛不在,若是嫌我們礙眼啊,我們這就走!”


  齊澤奕頓裏一臉黑線,藍沫更是無比窘迫,對著屋子裏嬌嗔的罵道:“死丫頭,竟然敢開你六嫂的玩笑,看我怎麽收拾你!”語畢,她丟下齊澤奕一人在院裏,飛快地朝殿內奔去。


  “啊,嫂嫂饒命啊,悠蘭知道錯了!”


  屋裏傳來歡聲笑語,在這午後溫暖的陽光下,聽起來是那麽的融洽。可惜,這短暫的歡愉,隻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罷了。


  兩日後,萬眾矚目的日子終於來臨!

  恒王和太子同一天娶親,引來了京城許多百姓的圍觀。而且恒王府和太子府門外,一大早就聚集了許多人,都想著能在這喜慶的日子裏,沾沾皇族的貴氣。


  因將軍府和尚書府一個處在北方,一個處西方,太子府和恒王府兩家的迎親隊伍會在同一個地方相遇經過,藍沫正是抓住了這麽相遇的片刻,以此來達到她的目的!

  而這醉霄樓,便是迎親隊伍的必經之地!


  二樓廂房內,藍沫和月銘殤早就等在了那裏,隻等著迎親的隊伍,從這裏經過。


  一盞茶的功夫後,遠遠地就聽見了震天的鑼鼓聲和索拉聲,歡天喜地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讓藍沫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安。


  她緊張地望著窗外,目光清澈中透著一許如劍般的犀利。


  意識到她的緊張,月銘殤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在怕呆會兒的計謀不成功嗎?”


  藍沫點頭,“若是出了半點差錯,我不僅害了怡兒,還會讓初希若如願以償嫁給我的男人,這樣高風險的事情,我能不怕麽?”


  月銘殤莞爾,“有我在,怕什麽,而且就算我們不出手,也自會有人阻止這場婚禮!”


  聞言,藍沫微震,回眸看向他,不解地問道:“還有誰?”


  “本王!”


  她剛詢問出聲,接著便是熟悉動聽的聲音傳來,讓她震驚之餘,更是難以置信地回過頭朝門邊望去,站在那裏的男人,不正是齊澤奕!


  “你…你怎麽來了?”藍沫錯愕不已,難不成自己這幾天做的小動作,都被他知道了?而且他今天可是新郎官,不在府裏等著迎接新娘,卻跑了出來,這成何體統!

  齊澤奕不語,信步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俊容微沉地道:“還敢問我,你這小女人可真是大膽,竟然背著本王,要換本王的新娘,本王能不來麽?”


  “你都知道了?”藍沫諾諾地問道,還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地把人換了,完事之後再給他一個驚喜,可這驚喜還沒辦成,他倒是來興師問罪了。


  齊澤奕擰著眉,懲罰地捏起她的臉蛋,厲聲道:“本王當然知道,你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可曾想過,就算成功了,待這消息傳入宮中,父皇指不定又得找你麻煩!”


  藍沫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這事神不知鬼不覺,皇上怎麽會知道是我幹的?”


  “太子娶孟怡兒,是為了政治,他完全沒有理由破壞這樁婚事,所以,能做出調包換新娘的人,非你藍沫莫屬,皇上又不是傻子,自是會想到這一層!”月銘殤出言解釋道。


  聽他分析的有理,藍沫略微思忖,就算皇帝會猜到是她,她也是沒有後路可選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絕不能讓初希若嫁給齊澤奕。


  “我管不了那麽多,總之我就是不想讓初希若和奕拜堂成親!”


  “那你就舍得讓我和怡兒成親?”齊澤奕摟過她,眉頭緊鎖地問道。


  然他這一問,並沒有把藍沫問住,她盈然一笑,反問道:“你若是真想和怡兒成親,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見她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齊澤奕再也沒法責怪她,妖嬈柔聲地笑道:“此生除了沫兒,本王誰也不想娶!”


  聞言,藍沫不由自主地抿出一抹笑,有他的這句話,比什麽都夠了!


  幾人說話間,兩家迎親的隊伍都已接近醉霄樓。


  因是皇帝親自賜婚,所以兩邊迎親的轎子都是一模一樣,排場之大,聲勢浩蕩,單是那些豐厚的嫁妝,就羨煞了旁人。


  鑼鼓滿天,索拉聲震耳欲聾,轉眼間,兩家隊伍正麵相遇,便已到了醉霄樓下。


  就在此時,突然從醉霄樓裏湧出了一群舞獅的人,他們個個身著明黃色的獅毛衣服,戴了銀色麵具,頂著威武的獅子頭在迎親隊伍裏舞得起勁,擋住了隊伍的去路。


  “這是怎麽回事啊,那些舞獅人哪裏來的啊!”


  “快讓開,別耽誤了吉時!”


  兩邊的喜娘都忍不住開口喝道,可是舞獅的那群人全然不理會她們,仍舊圍著兩頂新娘嬌上躥下跳,不稍一會兒,就將兩頂轎子圍得擠在了一塊。


  舞獅之人將兩頂轎子團團圍住,他們不停地跳舞轉圈,愣上讓那些抬著轎子的轎夫也茫然地跟著轉起了圈,直到轎子被轉得錯了位,舞獅的人才稍微撤開,給了那些轎夫一絲喘息的機會。


  可轎夫們都招架不住這氣勢熱辣的舞獅表演,紛紛鬆開轎木,將轎子停了下來。


  兩頂一樣的轎子坐落在那裏,有些膽大的百姓都想圍上來一睹轎中新娘的嬌容。


  “散開,全部都散開!”


  突來一聲暴喝,在這喜慶的日子顯得有些刺耳,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隊官兵正朝這邊中跑過來。圍觀的百姓備感惶恐,都各自退到一邊,讓出了路。


  為首的薛捕頭打了個手勢,他身後的官兵都停了下來。


  看著這群舞獅之人,薛捕頭凝神,他本是奉太子之命前來護送孟怡兒的轎子,為的就是免得途中生變,有人鬧事,沒想到還真被太子猜中!


  冷眼掃過這些舞獅之人,他疾言厲色地喝道:“是誰讓你們在這舞獅的,耽誤了太子和恒王的吉時,就算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見著這陣勢,舞獅的人全都恐慌地停了下來,卻並沒有回薛捕頭的話。


  正當薛捕頭還要發難之時,醉霄樓裏緩緩走出了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他麵含微笑,恭謹地走到薛捕頭麵前,“小人乃是這醉霄樓的老板,平日裏承蒙了太子和恒王的照顧,無以為報,便趁了今兒個二位皇子的大喜之日,特請來這舞獅雜技,以恭賀他們新婚之喜!”


  中年男子說得謹慎,眉定神色間都含了無比的真誠之意,看不出像是鬧事的,所以薛捕頭並未多想,厲聲道:“讓他們都退開,別擋了迎親隊伍的道!”


  “是,小人這就讓他們退下!”中午男子嘿嘿笑道,抬手一揮,那些舞獅之人全都退了開,讓出了道。


  薛捕頭又讓官兵分成兩隊,分別護送兩邊的新娘。


  下麵發生的一切,都被樓上的藍沫和齊澤奕他們盡收眼底,看著迎親的隊伍再度出發,藍沫麵帶疑惑,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齊澤奕:“這些舞獅的人,還有那個掌櫃,都是你安排的?”


  齊澤奕淺笑,點頭。


  藍沫又看向月銘殤,問道:“那我們安排的人呢?”


  “跟奕的合為一體了,那些舞獅裏的,也有我們的人!”月銘殤解釋。


  “你們早就串通一氣,竟然不告訴我,害我剛才還那麽緊張,擔心這李代桃僵的事兒辦不成!”藍沫憤憤地瞪了他們一眼,不過心裏卻是鬆了口氣,按照剛才舞獅人那樣圍著兩頂轎子轉圈,隻怕怡兒和希若的花轎,已經錯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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