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節 庵內遇襲

  “讓皇後下了毒,不過我已經看過了,毒性不大,吃幾副藥就會好的!”月銘殤如實回答,灰色的雙眸一直打量著眼前的青鳶,她還是和十年前一樣,外貌雖說沒有多大變化,卻多了些歲月的蒼桑。


  一聽是皇後,青鳶的身體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抹蒼白。她心疼地用絲絹為藍沫擦著額頭上的汗,“這孩子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錯,皇後竟然對她下這般狠手?”


  “她之前從青樓裏救了位姑娘,可近日那位姑娘死在了恒王府,有人將殺人的罪名冠在了她的頭上,因此皇上下旨讓刑部捉拿她去審問,卻不想刑部的人早已被皇後買通,所以她就落到了皇後的手裏!”


  青鳶眼裏閃過一絲幽光,十前年,皇後將她害得那般慘,為什麽十年後連她的兒媳婦也不放過!


  她幽幽歎息聲,對月銘殤道了謝:“多謝你將她救出來,我派人去王府通知奕兒!”說完,她緩緩起身,欲離開廂房。


  可月銘殤卻出聲叫住了她:“青鳶師太,您…不認得我了嗎?”


  聞言,青鳶有些驚訝,方才隻顧著擔憂藍沫,並沒有仔細看過月銘殤。所以,聽得他這樣一說,她這才回頭看向他,卻不想這一細看,她整個人有著說不出的震驚!


  “你…你是澤夜……”


  青鳶顫聲問道,仿似不相信自己所見的!前太子齊澤夜,真的是他嗎,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認錯了人!


  “淑姨娘,我正是澤夜!”已經十年沒用過的名字,突然被人這麽喊出來,月銘殤還有些不習慣。他莞爾笑了笑,走到青鳶麵前:“沒想到您還記得我,當年若不是您救了我,隻怕現在世上早已沒有齊澤夜這個人了!”


  青鳶有著說不出的激動,十年前在宮為妃時,她同月銘殤的母妃親如姐妹,所以她更是將月銘殤視如已出。她顫抖地抬起略顯枯瘦的手,輕撫上月銘殤的臉龐,喃喃自語地道:“真的是你,十年了…澤夜……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


  月銘殤握住她的手,淒苦一笑,“其實我五年前就回來過,當時父皇謊稱病重,讓我回來重繼太子之位,因此我回來又當了半年的太子,但實再受不了宮中的規矩,又離了開!”


  青鳶點了點頭,拉著月銘殤到一旁坐下,“如今你可是與你父皇解開了心結?”


  “十年的心結,怎麽會輕易解開,他當年那樣狠心傷害我,就應該會想到,我不會原諒他的!”月銘殤淡淡的說道,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可青鳶卻知道,他將所有的苦都埋在了心裏。


  “這些年也苦了你,當年的事,如今回想起來,仍是曆曆在目,你母妃的慘死,我至今都不曾忘記過!”青鳶歎息出聲,她吃齋念佛十年,心裏的怨雖說已經化開,但那些前塵往事,她是無法忘記的。


  月銘殤眸光黯然,當年母妃的死對他來說,可謂是至命的打擊,再加上薇兒……想到薇兒,月銘殤終於不再拐彎抹角,徑直向青鳶問道:“淑姨娘,我想問你一件事,是關於薇兒的…當年父皇賜了她毒酒,她…是不是並沒有死?”


  一提到薇兒,青鳶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可又瞬間恢複,她沉沉地歎息了聲,抬眸望向窗外,這才娓娓道來:“薇兒的事,還是我在冷宮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皇上跟前的德公公說的,他說當年皇上賜給薇兒的並不是毒酒,而是一種暫時讓人沒了氣息的藥,皇上故意讓眾人以為薇兒已死,實際上是讓人偷偷將薇兒送出了皇城!”


  青鳶的字字句句落在月銘殤的耳中,讓他忍不住顫抖,他的薇兒,真的沒有死!

  他激動地握著青鳶,急切地問道:“父皇把她送去了哪裏,您可知道?”


  青鳶搖了搖頭,“我也隻是聽說,皇上為了讓你再也見不到她,將她送到了關外,但十年過去,如今她是否還在關外,我就不得知了!”


  關外…他的父皇啊,怎麽可以那樣狠心,生生拆散了他和薇兒不說,還將薇兒送去那樣的地方!他捏緊雙拳,仿似下了決心,不管負出多大代價,他都要找回薇兒!

  “咳…咳……奕…我難受……”


  正當他們沉默之時,忽地傳來了藍沫的咳嗽和囈語。青鳶慌忙起身走了過去,握起藍沫微涼的手,擔心地喚道:“沫兒,你可醒了?”


  藍沫有些神思恍惚,她虛弱地眨了眨眼,待看清青鳶的麵貌時,她沙啞地喊了聲:“母妃……”


  這聲母妃喚地青鳶心裏說不出的高興,眼裏泛起點點濕潤,青鳶含淚帶笑地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恩,好孩子,到了母妃這裏,已經安全了,我這就派人去通知奕兒過來接你!”


  語畢,她又對月銘殤道:“你先幫我照顧著她,我去去就來!”


  目送青鳶離去,月銘殤這才坐到床邊為藍沫把了把脈,“體內的毒不是很嚴重,我呆會開幾副藥,吃了便會好的!”


  藍沫扯開唇角蒼白一笑,方才他和青鳶的談話,她都聽見了的。


  “月銘殤,你要去關外找月薇兒,對嗎?”


  “恩…無論天涯海角,隻要她還活著,我都要找到她……”他已經浪費了十年的時間,讓他們平白無故的分離了那麽久,現在好不容易知道她還活著,所以他不會放棄。


  藍沫眼裏生出羨慕,“真想見見月薇兒姑娘,她能得到你這般真心的愛,真是讓人羨慕……”


  月銘殤莞爾淺笑,道:“奕對你的愛也並不少,你又何需羨慕薇兒,以後你和奕可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光,莫要等錯過了,才知道真情至愛的可貴!”


  藍沫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還記得以前奕對她說過,隻能給她寵愛,不能給她真愛,但是經過兩個人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她已經能深深感受到他那顆真心,他,是真的愛她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便沉默下來,都在等著青鳶回來。


  一個時辰後,終於見得青鳶走進了廂房,可她的神色卻是異常慌張,剛一進屋,便拉著月銘殲焦急地道:“有人破了我們在林中的八卦陣,現在已經闖進來,隻怕會對沫沫不利,澤夜,你快帶著她走!”


  “哼,想走,得先問問我手中的劍!”


  然青鳶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滿是殺意的冰冷話語從外麵傳了進來,接著便是銀光閃爍,帶滿殺氣的劍從窗外直射而進!

  “小心!”


  月銘殤反應靈敏,動作快速地拉開青鳶,抬腿一踢,將那長劍踢到了一邊。下一刻,便是那薛捕頭破窗而入,與月銘殤正麵打鬥起來!

  青鳶嚇得麵無血色,慌忙將藍沫從床榻上扶起,為她披上灰色裟衣,帶她離開兩人的打鬥範圍內。


  “姨娘,您先帶著藍沫走,這裏交給我!”幾招下來,月銘殤已經明顯感覺到這個薛捕頭不是好對付的,於是他大聲對著青鳶喊道。


  眼下的情形不容青鳶多想,她略顯恐慌地點了頭,然後扶著藍沫小心地朝屋外走去。


  可是闖進庵裏的並不是隻有薛捕頭一人,還有一幹屬下。青鳶這般帶著藍沫跑出來,並沒有任何安全的地方可去!


  這不,她們剛出了廂房,就被幾個捕頭打扮的人給圍了住。


  青鳶小心地將藍沫護在身後,冷眼看著那些捕頭,厲聲道:“你們真是大膽,擅闖佛門清靜之地,就不怕遭天譴嗎!”


  “呸,老子管他什麽天不天譴,皇上下了令要捉恒王妃,我們也隻是奉命辦事而已,識相地就趕緊把她交出來!”一名捕頭氣焰囂張地吼道。


  “既然是皇上下令,那就把聖旨拿出來看看,沒有聖旨就敢亂捉人,豈不是藐視王法!”青鳶也不含糊,保持鎮定地和他們對侍,隻希望能多拖延些時間,祈禱齊澤奕能盡快趕來。


  “沒有聖旨老子照樣抓人!”那捕頭一聲怒吼,揮著手中的刀便要朝青鳶砍來!

  “母妃,小心!”藍沫撐著虛弱的身子,抱著青鳶一個閃身旋轉,險險地躲過了那一刀。


  然後又見其餘的捕頭全部揮刀而上,對她們步步緊逼,青鳶暗叫不妙,她這條老命死了不要緊,可藍沫是奕兒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心愛女子,自己就是拚了命也得保護好她!


  “沫兒,你快逃,往庵外逃,奕兒很快就會來!”青鳶把藍沫朝一邊推去,迎身上前抱住其中一個捕頭的手,不讓他的刀傷到藍沫。


  “死尼姑,放開!”捕頭怒極,用手肘猛地對青鳶的背上擊去,那麽重的力道一下去,頓時讓青鳶吐出了一口血來!

  “母妃!”藍沫大驚,該死的,有什麽就衝著她來,幹嘛欺負一個婦人!

  她不顧一切地衝上前,使出跆拳道對那捕頭用力出拳擊去,然後將青鳶拉到身後護住,卻終是敵不過幾個捕頭的圍攻,最後被一個捕頭狠狠地踢了一腳,她悲慘地與青鳶雙雙跌倒在了地上。


  藍沫大口地喘息著,母妃在奕的心中有著很重要的地位,她千萬不能因為自己而讓母妃出了事,於是她對著那幾個圍上來的捕頭大喊:“我跟你們走,放了我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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