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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路邊草棚

  馬子晨看到徐央執意要花錢請客,而自己又豈不想美美的吃一頓,不要意思的說道:“那就多謝徐兄的美意了。不成想,在我有生之年還能夠品嚐一下這樣的美酒,真乃是人生幸事。聽說這個‘滄州金酒’唯有達官貴人才能夠品嚐到,而這酒需要在滄州采集衛河中的清泉,放置十年才能夠稱之為上品。這就通常都是用來贈送,不曾買賣的。不成想,在這個酒樓當中倒是可以品嚐到,真是人生無憾啊!今日能夠結交徐兄這樣的英雄豪傑,人生再無憾事了。”


  倆人正談論其間,一個小二送來一壇酒,上麵有封泥,壇子上貼一個紅紙,題“滄州金酒”。小二將酒壇擺放桌子上,往酒壺當中灌滿,又為倆人的酒盅斟滿,轉身離開了。徐央拿起酒盅,說道:“慶祝我們從牢獄之中死裏逃生,幹一盅。”


  馬子晨也拿起酒盅,說道:“祝我們從壞人手中能夠幸存而生,幹杯。”說完,一口而飲。


  徐央拿起酒壺為對方斟酒,馬子晨連忙奪來,示意自己來斟酒。徐央笑嗬嗬的坐下,也不跟對方爭奪。馬子晨看著眼前的酒壇有西瓜大小,頓時也判斷出值多少銀子了,淚流滿麵的說道:“我們貧苦人家一年的生活費用隻需十兩銀子,而這壇酒卻是值上十兩銀子。相當於我們一年的生計,真是太奢侈了。”正說之時,菜品一一上來。


  徐央點了點頭,明白對方心中有諸般的苦衷,從懷中拿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對方,說道:“這錢財都乃是意外橫財,取之於民,應再還之於民。你將這銀票收下,好將來遇見一個清官之時,再含冤昭雪,為你和你娘子洗脫清白之冤。”


  馬子晨將酒盅的酒喝下,本要拒絕對方,但是想到自己已經一窮二白,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若是沒有錢財鋪路,誰肯為自己打官司呀?馬子晨又喜又驚,哆哆嗦嗦的收下銀票,朝著對方感謝雲雲。


  馬子晨將手中的酒盅斟滿,一口喝了,站起身,看到四周的牆壁題寫一首首的詩詞歌賦,頓時詩興大發。看到牆角一個桌幾上有筆墨紙硯,頓時走上前,將狼毫筆添飽墨,來至一處牆邊,揮灑起來。


  徐央看到對方用筆寫著什麽,走上前,隻見牆上寫著一首詩,念道:“最難城市有山林,況複筵前絲竹音。對酒當歌豪士氣,及時行樂古人心。紅裙聲似鶯喉轉,綠野痕隨草色深。宇內浮生均是寄,寄園煙景好招尋。”當徐央念完之後,馬子晨又接著念了起來,然後將筆撩下,回到酒桌上。當徐央也要回去之時,猛然發現樓梯之下有兩個人朝著自己張望。


  徐央念完馬子晨在酒樓上題的詩,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樓梯口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朝著自己打量,不禁停下腳步,朝著倆人看去。隻見倆人個頭一高一矮,一瘦一胖,身著粗製布衣,肩挎褡褳,敞開著胸膛,露出一胸的黑毛。正要細看倆人之時,隻見倆人一溜煙就下樓了。徐央隻是迷迷糊糊的記得那個矮胖個子的人左眼有一個刀疤,正要下去尋個究竟的時候,旁邊的馬子晨說道:“徐兄,快來喝酒啊!”


  徐央聽到馬子晨叫自己過去,邊走邊想:“難道我的一些底細被發現了?還是我身藏銀票的事情已經被倆人看到了。”


  “徐兄,你想什麽事情啊?怎麽如此的魂不守舍?”馬子晨看到對方慢悠悠的坐下,問道。


  徐央想到那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對自己圖謀不軌,但是又不可將此事說給馬子晨知道,否則對方又要問東問西,提心吊膽的了。徐央將酒盅的酒喝完,夾著菜,然後跟對方東拉西扯的閑聊起來。倆人自然也都餓的是前胸貼後背了,故而一頓大掃,頓時就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一掃而光了。


  等倆人吃飽喝足之後,徐央付了十五兩銀子,嚇得馬子晨張大了嘴巴,不解這區區的一頓飯怎麽就會花上了這麽多的錢?那小二再三的算了算,確認無誤。馬子晨看到自己喝得那個滄州金酒,估計兩口要一兩的銀子,十分的心疼,雖然不得不承認這個酒十分的難得,非常的美妙,但是這可是在喝錢啊!馬子晨看到那個小二要將酒壇抱走,大聲的製止對方,然後從對方的懷中奪來。那小二朝著窮酸秀才狠狠的瞪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馬子晨抱著空空如也的酒壇,聞著其中飄散的酒香,依舊很陶醉。徐央看到對方陶醉於其中,笑道:“若是你喜歡,我再買一壇送給你也無妨。”


  馬子晨聽到對方又要買這麽貴重的酒了,連忙擺手製止,說道:“今天吃了這麽豐盛的佳肴,恍如做夢一般的了,就不要再破費了。況且,無功不受祿,你送了我二百兩的銀子,我還不知道這麽感謝你好才是呀!”


  “兄台客氣了。酒逢知己千杯少,送你區區二百兩銀子算什麽。”徐央說道。


  馬子晨站起身,拱手行禮,說道:“在這個世上,除了我娘子、母親、恩師之外,就要屬徐兄對我最照顧了。我無以為報,唯有在將來出頭之日,再來報道徐兄了。對了徐兄,你若是不嫌棄,倒不如在我的寒舍當中小住幾日,否則,你的銀子我也不要了。”說之時,從懷中拿出兩張銀票。


  “好,好。我去就是了,這個銀票你要好好的收下。”徐央說道。


  馬子晨看到對方肯去自己家中了,喜上眉梢,繼而又悲傷的說道:“我在牢獄之中被關押了兩個月之久,想必我母親也非常的為我擔憂。”


  徐央想想也是,說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啟程回你家吧!你家距離這兒有多遠啊?”


  “距離我村還需要走半日的路程。現在正是下午,估計等我們到達家中已經是晚上了吧!”馬子晨點頭說道。說畢,倆人相繼走下樓。


  當二人相繼走下樓之後,小二連忙朝著倆人嬉笑連篇,說以後常來等客套話。


  馬子晨想著年邁的母親在家中苦盼自己,頓時淚如雨下,三步並作兩步朝著城門口走。徐央看到對方走步如飛的樣子,說道:“你難道要空手回去不成?而我也是第一次去你的家中,說什麽也要帶點禮物不是。”


  於是,馬子晨在徐央的拉扯之下,在附近的商鋪轉悠了一圈兒,買了一匹做衣服的布,還有各種點心、肉食等物。由於馬子晨雖然身上有二百兩的銀票,但是這銀票都是整張,一時半刻破不開,故而錢自然都是徐央來付了。徐央在轉悠的途中,時刻留意著附近是否有人跟蹤自己,但是依舊沒有發現形跡可疑之人,更沒有發現那兩個一矮一胖的人。


  倆人買好事物,走出南城門,踏往去安寧村的途中。


  當兩人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走至一個三岔路口之時,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正要繼續趕路之時,就看到三岔路口有一個買茶水的攤位。徐央看到反正天色也晚了,倒不如在這兒休息片刻,然後趕路不遲。馬子晨想想也是,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半刻。


  徐央看到這個攤位是一個簡單的草棚搭建,一邊的空地上擺放數張的桌凳,唯有三三兩兩的客商居民就坐。等徐央和馬子晨兩人選一個桌子坐下後,周圍這些人或許看到天色晚了,恐城門關閉或者恐誤了行程,於是草草的吃吃喝喝,就相繼四散而去了。徐央朝著草棚看去,隻見一老一少兩人忙碌著,問道:“老板,這兒有什麽吃的嗎。。。。。。”


  “老板,我這兒有兩個黃毛丫頭,你給開個價,收了去吧!”徐央剛問完,忽然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自己的問話。


  徐央朝著那人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隻見那人一身的橫肉,穿著粗布短衫短褲,光腳赤足,醜陋的臉龐,一臉的麻子,左右兩手拉扯兩根繩子,而繩子的一頭各拴著一個女孩兒。這人來至草棚不遠的地方,而後從草棚中出來那位老者。這老者走到兩個女孩兒麵前,用手將兩個女孩兒頭抬起,又在兩女孩兒身上一番撫摸著什麽,不滿意的搖了搖頭。


  那拉扯兩女孩兒的人看到對方搖頭不語,狠狠的跺下腳,說道:“那你開個價就是了。”


  那老者又仔細的朝著兩女孩兒打量一番,撇著嘴,不屑一顧的說道:“二兩銀子就收下,否則就離開吧!”


  “二兩銀子?你開什麽玩笑?我買這兩個丫頭就花了八兩銀子。你再看看這兩個丫頭,並沒有餓的皮包骨頭。這樣好了,我吃點虧,七兩銀子怎麽樣?”那拉扯女孩兒的人說道。


  那老者看了看倆女孩兒呆若木雞般,又朝著拉扯女孩兒的人看了看,說道:“太貴了,太貴了。現在兵荒馬亂,流離失所的人特別多,賣人口的又不止你一個人。我用六兩銀子都可以再買四個人,你愛賣不賣,不賣就走,別耽誤我做買賣。”說之時,就要朝著徐央兩人走來。而草棚中的那個年青人則是像沒有看到徐央二人一般,依舊忙著手中的事情。


  “你等等啊!有事好商量啊!六兩銀子這麽樣?”那人販說道。說畢,依舊沒有看到老者回頭,又說道:“算了,算了,五兩給你。我們可是老交情了,這可是市場最低的了。”依舊沒有看到那個老者回頭,大喊道:“你難道要我傾家蕩產不成?四兩銀子,你要是再不買,我真的就要走了。你心裏應該清楚,這四兩銀子真的已經買不到這樣的好丫頭了。”


  聲音剛落,那老者回頭了,徐徐的來至人販身旁,從對方手中接過繩子,然後將兩個女孩兒綁在了一個木樁上,回到草棚。沒過多久,那老者又出來了,掂量一番手中的銀子,將銀子給了那個人販子。那人販子接過銀子,也是仔細的掂量一番,咧著大嘴一笑,將銀子裝在懷中,又掏出了兩張死契(永遠的奴隸)。


  就在那個老者要朝著徐央這兒來之時,那個人販連忙從草棚底下一個木箱當中偷走幾塊燒餅,嘻嘻哈哈的跑遠了。那老者看到對方偷走了自己的燒瓶,大怒,從地上撿起一個石頭,朝著那個人販子扔了過去。隻聽得“哎呀”兩聲,而後那個人販子抱頭鼠竄,溜得沒影了。


  老者罵罵咧咧的來至徐央和馬子晨兩人麵前,問道:“客官,我們這兒隻有茶水和燒餅。不過,你們今日來的正是時候,我這兒倒是有上好的精肉。”


  徐央看到這個老者年齡在五十歲左右,一臉的皺紋,走起路來左腿有點跛。徐央正要點對方所說的精肉之時,旁邊的馬子晨推了一下自己,搶先說道:“隻給我們來兩碗茶和十個燒餅就是了,其他的就不要了。”


  “客官慢等,一會兒送來。”那老者說完離開了。


  徐央看到馬子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樹樁上綁著的兩個女孩兒,不斷的歎氣搖頭,正要問是什麽情況的時候,忽然看到北邊來了一矮一高的兩人。這倆人相繼坐在距離徐央和馬子晨兩人不遠的地方,先是朝著徐央兩人賊眉眼笑的看一眼,朝草棚喊道:“這兒都有什麽吃的啊?”


  那老者正準備給徐央兩人送燒餅,不成想又有客人送門來了,連忙一瘸一拐的跑來,說道:“客官,我們這兒現在就隻有茶水可買了。剛才那邊的兩位客人剛把最後十個燒餅給買走了,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


  一高一矮兩人聽到徐央兩人已經將所有的東西給買了,猛地朝著桌子拍一下,彈起身,那矮個子的人嚷道:“真是豈有此理。光吃茶水我們怎麽有力氣幹活啊?”


  老者看到倆人動怒了,指著草棚下綁著的兩女,陪笑道:“兩位客官息怒。我們剛有精肉送來,兩位客官是否食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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