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不能言說的秘密
“你閉嘴!你你你……”楚鈺的心頭狠狠狂跳了起來,眼前的人是個魔鬼,不折不扣的魔鬼,他怎麽可以這般……這般輕佻,便是仗著她一直喜歡他嗎?
楚鈺忙逃出了鬆林閣,整個人卻是靠在了穿廊的粉牆上,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三年前,她不小心撞上了楚遠江身邊的那些神秘的暗衛,還有那些跪下來稱呼楚遠江為殿下的人之後,她的整個人生便已經完全脫離了軌道。
她之前被柳氏和楚悅壓製著,這個人卻是一步步幫她謀劃到了今天的境地,那份兒心機和狠辣豈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是這一次宮宴,定然父親會將她許給太子蕭澈,雖然蕭澈無權無勢,但是卻是先皇後的兒子,皇上為了先皇後的那份兒深情,隻要父親和太子提出來她做太子妃,這份兒賜婚便是逃不過去的。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楚鈺的耳邊陡然出現了剛才楚遠江的話,是的,現成的一個擋箭牌!反正楚悅已經做了那麽多荒唐的事情,再多一件也無所謂了。
至於楚悅能不能從宮宴中全身而退,那可不是她楚鈺能考慮的事情了。
楚悅這邊回來後不得不在柳氏的麵前好說歹說,才將幾乎氣暈過去的柳氏擺平,隻是柳氏點著門一個勁兒的讓她滾。
楚悅這個時候哪裏能滾,她隻得半跪在柳氏的床榻邊,仍由柳氏念叨著從她三歲到現在十六歲的漫長歲月,她拉扯她是多麽的不容易。
楚悅一開始還應付著,隻是聽著聽著,心頭也一點點的暈染出一抹觸動了,讓她不由的想起了疼她疼到極致的養母,她有些想家了,要是能早早穿回去就好了。
“姨娘,姨娘,二小姐,喜事兒,天大的喜事兒啊!!”張媽疾步走了進來,臉上的肌肉幾乎都笑成了一朵花兒,打起了簾子便衝柳氏和半跪在一邊楚悅笑道,“啟稟姨娘,啟稟二小姐,天大的喜事兒!是個大大的驚喜!”
柳氏被張媽這麽一驚一乍的倒是嚇壞了去,這些日子以來,哪裏有驚喜,簡直就是驚嚇好不好?
“說!到底有什麽事兒?”柳氏今日心情不好,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張媽看了一眼跪著的二小姐忙笑道:“老夫人那邊剛剛傳出來一個消息,也不知道誰將咱家二小姐之前作的那一首詩傳到了宮裏頭,宮裏頭的貴人們倒是喜歡極了這首詩,皇上下旨這一次宮宴也讓咱們二小姐去呢!”
楚悅頓時愣在了那裏?她也要赴宴?沒道理啊!
她雖然是個穿越而來的外來戶,但是大周朝的規矩她也是知道的,能參加宮宴的人不是各個世家的嫡子,便是嫡長女,或者說誥命在身,尤其是這種給皇子們選妃的宴會上,豈是她一個小妾生的庶女能參加的?
一邊的柳氏卻是完完全全傻了去,好半天才醒了過來卻是一把掐著楚悅的手臂,眼睛直瞪瞪的看著楚悅。
楚悅那一瞬間居然想起了範進中舉的事情來,柳氏不會是高興瘋了吧?可是這種宮宴她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兒,好端端的便讓她一個庶女進宮做什麽?
她是明白自己幾斤幾兩的,尋常一個相府,她便覺得風起雲湧,鬥得你死我活的。宮裏頭?那種是非之地豈能是輕易逃脫得了的?
“娘?”楚悅將緊緊抓著她手臂的柳氏狠狠晃了晃,“娘!我覺得吧,事出反常必為妖!這宮裏頭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吧?”
柳氏猛地驚醒,狠狠瞪了楚悅一眼,卻是從床榻上下來,整個人倒是急切萬分。
“張媽,宮宴什麽時候的事兒?”柳氏剛才還歇在了床榻上,被楚悅氣個半死,此番在楚悅的眼裏倒像是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抬手之間便是決策千裏。
她整個人倒是被柳氏撂到了一邊,柳氏聲音中多了十二萬分的鄭重看著楚悅道:“你當是尋常宴會不成?參加這一次宮宴的不是皇子便是世家的嫡子!若是能被皇子們看上,即便不是正妃,做個側妃你也是此生賺著了。即便是你出身低,皇子們瞧不上你,隨便一個世家嫡子,若是你能入了人家的眼,便也是飛黃騰達,一輩子榮華富貴!”
柳氏不想和自己的女兒再爭論要不要參加宮宴的爛問題,她邊吩咐張媽一會兒帶著楚悅去綢緞莊子裏買衣服,去珠寶鋪子裏添置首飾,一麵吩咐紅箋和玉翅將楚悅的那些琴棋書畫的工具一樣樣收拾出來。
她一邊忙乎一邊道:“大周朝從未有庶女能參加宮宴的,如今你是頭一份兒。若是不抓著這個機會為自己謀得份兒好姻緣,便是個蠢的。”
楚悅眉頭狠狠蹙了起來,正因為是大周頭一份兒她才怕了啊!這事兒實在是太詭異了些,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兒。
此時紅箋抱著一張古琴走了進來,玉翅拿著上好的雪紙跟在身後,楚悅看到擺在麵前的東西猛地一個哆嗦,她似乎忘記了一件更加要命的事情,她現在已經不是楚悅本尊了,偏偏楚悅本尊的那點兒記憶在她這邊成了碎片,她現在腦子裏的那些琴譜也是七零八落。
陳墨川和她的情形也是一樣的,但是陳墨川本尊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現在陳墨川帶著一肚子墨水兒穿越到了這裏來,簡直就是遊刃有餘。
可是她不同啊,她對這些琴棋書畫一樣也不通啊,若是比散打劍術翻跟頭興許她還能行,可是現在這個樣子若是在宮宴中被人點出來表演才藝,她該如何是好?
瘋了,癲了,不認識人了,但是這琴藝練的是指法,哪能一時半會兒忘了的?若是被承平帝看出什麽不妥,豈不是欺君之罪?
“悅兒,怎麽了?”柳氏看著楚悅的臉色瞬間發白忙急切的問道,“她現在擔心這個丫頭再出什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