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會暴露的
夜痕說道:“我不會暴露你的地道位置所在。”
墨言還想說什麽,卻聽到錦繡開口,“夜公子,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您總該聽說過這句話吧,你是皇帝陛下的兒子,更是他的臣子,皇帝陛下命你遠離大都,並不是讓你撞到槍口上送死,您這麽不聽他的話,便是不忠。忠孝兩難全,夜公子,就看您怎麽選擇了。”
夜痕看著容若公主,說道:“若是你們的計劃都不奏效的話,我也隻能用我自己的方法來解決了。”
說了這麽久,這才記起來,午飯還沒用。墨言笑著站起身來,說道:“為了慶賀我們這個聯盟正式成立,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慶賀,墨某在湖心亭擺了一桌宴席,還希望各位賞光。”
“墨大當家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夜痕站起來,徑直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若是有什麽消息,便讓阿若通知我便是,她知道怎麽能夠找到我。”
說完最後一個字之時,夜痕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墨言的話還含在了嘴裏,嘀咕說道:“走的這麽快,連說句再見都來不及。”
容若公主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他已然說了再見。”
墨言聳了聳肩膀,說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事不得想邀,那我們…”轉過頭時,卻發現,原本坐在這裏的景沐暃和錦繡都不見了,墨言急忙的看向門口,正好看到景沐暃扶著錦繡正要跨過門檻,墨言喊道:“王爺、王妃,為何這麽匆匆忙忙的就要走啊。”
錦繡一臉的倦意,撐了這半日,瘦弱的她到底有些支撐不住,景沐暃看著心疼,又在心裏為叫住他們的墨言狠狠地記上了一筆,說道:“既然墨大當家的盛情難卻。”
墨言喜笑顏開的等著景沐暃的下一句話,卻聽到景沐暃說道:“那便請墨大當家的將飯擺到我和念念的臥房來吧。就這樣吧。”
頓時,墨言的一口氣卡在了喉嚨裏,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轉頭看到剩下最後一個人,容若公主,墨言完全不報希望了,說道:“公主殿下,您呢?”
果然,隻聽得容若公主說道:“好久沒有見到念念了,我還是與念念同桌而食去吧。”
墨言呆呆的目送著容若公主輕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喃喃說道:“一點新意都沒有,若是跟我想的相反有多好。”
等到錦繡扶著景沐暃的手慢慢的回到了臥房,果然見一桌子好吃的滿滿當當的擺滿了一桌。映雪正在桌前布碗筷,見錦繡和景沐暃相攜著進來了,連忙放下手裏的活計,說道:“給王爺請安,給小姐請安。”
“自家人,不必講究這些虛禮。”錦繡淡淡的說道。“阿琪可起來了?”
“回小姐的話,阿琪姑娘說,她累的著實有些狠了,午飯就不用等她了。”
“她倒是對自己熟悉的很。”錦繡搖了搖頭,也不再強求,坐在桌子邊上。景沐暃坐在他的旁邊,剛給錦繡盛了一碗暖胃的冬筍火腿湯,卻聽到一個人的聲音,說道:“好香的味道。”正是容若公主殿下到了。
景沐暃沉下了一張臉,錦繡清冷如雪的眼眸看著景沐暃突然變色的臉,眼中染上了一抹笑意,起身迎接容若公主。
映雪趕緊在桌子上又布了一套餐具,卻被容若公主淡淡的阻止,說道:“給我一個酒杯即可。”
“想喝酒啊,到你自己的小院裏去。”
“可是,哪裏隻有人家一個人呢。不免有些孤寂。”容若公主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的“早慧”的妹妹,說道:“念念,陪陪人家好不好?”
錦繡尚未答話,景沐暃開口了,出口便是冰渣子,若是用錘子敲打,定會敲下一層冰渣子來:“她的身子骨尚未養好,最是見不得辛辣和酒,我看,這裏沒有你喝的酒,也沒有你要找的人。”
這話說的便是極重的了。容若公主便沉下了臉色。
錦繡接過景沐暃手上的湯碗,拿起了小湯匙小口小口的喝著,嗯,忙活了這半日,還真是有些餓了呢。好吃。
剩下景沐暃和容若公主大眼瞪小眼,兩個人毫不示弱的互瞪著對方,想要再對方的身上用目光燒出東來。
錦繡喝完了一碗湯之後,放下了碗,淡淡的開口,說道:“睿恒,再給我成碗湯。”
聽到這話,景沐暃立時便拋下了和容若公主之間的無聊的大眼瞪小眼的遊戲,說道:“光喝湯麽,可是要進點來點春卷墊墊肚子?”盛湯的嫻熟程度,像是做了千百遍,映雪上前邁進一步的腳,悄悄的收了回去,在心裏暗道,還是自家小姐厲害,隻是說了一句話,便將這兩位都不好伺候的祖宗收拾的服服帖帖。看來這裏不需要她的伺候了。
於是,映雪便悄悄的開門出去了。
她哪裏知道,錦繡厲害的可還不止這一點呢。
錦繡看著麵前的碟子上早已被景沐暃用筷子手動的摞成了一座小山,且這座由食物組成的小山有越來越壯觀的架勢,於是,便伸手阻止了景沐暃還在往上加的大手,說道:“睿恒,這些便夠我吃的了,難道你想把我喂成一頭豬不成?”
景沐暃聽到錦繡的話,自動將對麵目光灼灼的容若公主視作為空氣,笑著捏了捏錦繡細瘦的胳膊,說道:“若是小豬有你這麽瘦,估計養豬的人都要哭了。”
錦繡自然知道景沐暃這是在打趣她,翻了個白眼之後,便不再搭理他,聚精會神的看著麵前的一座食物小山峰,拿起筷子向著最高峰進攻。吃了一會兒,錦繡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實在是太高估她的飯量了,她已經很努力的再吃了,仍然隻吃掉了一個小山尖,景沐暃最早她夾得春卷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不由得泄了氣,肚子也塞不下一點東西了,錦繡對景沐暃說道:“睿恒,我吃不下了。”
景沐暃投喂完錦繡,見她吃的比平日裏多進了些,便不再強求,摸了摸錦繡的雅黑順滑的長發說道:“嗯,吃不掉就不吃了。”
錦繡便如同賢妻良母一般,將麵前的碟子放在了景沐暃的麵前,麵上除了討好更多的是奸計即將得逞的奸詐笑意,說道:“既然我吃不下了,那剩下的那些,也隻好由夫君你解決咯。”
景沐暃何曾見過這樣的錦繡,如此毫不保留的將自己背後的小算計展現給人看,恨不能將桌子上所有的食物都一掃而光,不辜負錦繡。
容若公主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撬過來的一瓶清冽香甜的酒,走出了景沐暃和錦繡的小院,斜靠在遊廊的柱子上,看著殘冬裏的殘荷。
錦繡和景沐暃吃過了暖意融融的午飯,這才發現麵前早已不見了容若公主的蹤跡。景沐暃吩咐了映雪要小心伺候著錦繡,起身去了前麵,想要找墨言來商討一些事情。錦繡懶懶的起身,映雪趕緊跟在後麵,為錦繡掀起暖簾來。出門卻看見容若公主衣著單薄的立在外麵。冷風一吹,裙裾飛揚,竟是遙遙飛起之姿。
錦繡轉頭對映雪吩咐道:“去把我的披風拿來,為阿若披上。”
映雪應了一聲,先是把手中湯婆子放在了錦繡的手中暖著,許是冬日的原因,錦繡的手指冰涼的很,真是一刻也離不了湯婆子還有手捂,這兩件東西,映雪都是日常備著的,生怕錦繡凍著。
容若公主沒有回頭,淡淡的說道:“你來了。”用的是陳述語氣。
“阿若,你是在等什麽?”錦繡順著容若公主的視線看過去,隻是一片荒蕪。
“等春來。”容若公主還是怔怔的看著那一片荒蕪,說道。南夜國的春天和大榮國的春天是不一樣的,大榮國的春天來得熱烈,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南夜國是輕輕柔柔的,牆角上開著不知名的野花,那是春天來了,楊柳綠了梢頭,那是春天來了。
“嗯,快來了。”錦繡立在容若公主身邊,和她看著一樣的景色,兩個人默然無語竟是有些癡了。
映雪的到來倒是打破了這些許的寧靜。容若公主披上披風,身上倒是暖和了些。她轉頭,示意映雪退下,對著錦繡說道:“妹妹坐下,我有些話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阿若但說無妨。”
“事實上,皇帝陛下在命我來到南夜國時,曾經有幾句話要我帶給你。隻是,”容若公主說了一半,便止住了話頭。
“隻是什麽?”錦繡聽到是父皇皇寧梧要捎給她的話,有些迫不及待,生性冷淡如她,即便再著急,也隻是說了一句,倒是不會過多的逼迫。
“皇帝陛下說,若是找到朕的皇後顏若書,便要將她安安全全的帶回大榮國,朕在京都的皇城等著你們歸來。若是找不到,朕便去她消失的地方,我們分別了十六年,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傳遞完皇寧梧的口信之後,容若公主喉頭哽咽,竟是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