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骨折
玩了一會兒牌后,我去了後院廚房,還帶上了如萍,到達那時,我讓如萍留在外頭候著我,自己便走了進去。
成姨跟羅慧慧在裡頭等著我,見我來了便朝我行了一禮,我看了她們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朝著不遠處的桌旁走去,羅慧慧便來到我身邊問:「小姐今日想吃些什麼。」
我隨口說了句:「不是做了宮廷菜嗎?就這些吧。」
羅慧慧說了聲是,便走到灶邊,將做好的菜給一一端了出來,然後放在了我面前。
等菜全都上齊后,我便在那吃著,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將外頭的如萍給喚了進來,如萍到達我身邊后,當即喚了句:「小姐。」
我說:「我想喝酸梅汁,院子那邊還有嗎?」
如萍立馬回著說:「有的,您現在要嗎?」
我點頭說:「嗯,現在要。」
如萍說:「那我現在過去給您拿。」如萍朝我行了一禮,她便從我面前退著離開了。
等如萍離開后,我便對站在那的成姨還有羅慧慧說:「這幾天我鄭重的想了良久,你們要如此我沒意見,我也可以告訴你們宋醇現如今的位置,但前提是袁成軍先把人宋醇一切再談,不然的話,任何事情都免談。」
羅慧慧見我終於答應了,她像是鬆了一口氣,坐在我面前說:「這點你放心,我並不蠢,這件事情我會跟他那邊談好,畢竟袁序是在我們手上,他們必定要拿人跟我們交換的。」
我說:「這是最後一次,這次以後,成敗與我都沒有了關係,而且——」我抬眸看向羅慧慧說:「結果會是怎樣,都與我沒了關係,一切你自己去承受,我會插手這其中任何的事情。」
羅慧慧皺眉說:「可是袁序……」
我說:「袁序我會想辦法,我這麼做不是別的,只是不想讓袁霖唯一的兒子,成為犧牲品,我對袁霖也算是仁至義盡,不再虧錢他任何東西。」
羅慧慧說:「好,只要你把袁序弄出來,其餘的都不需要你管,任何結果我都會自己承擔。」
我眼神略帶了些警告說:「人命只有一條,你我都明白失敗後會意味著什麼,宋醇是你丈夫,他的命我自然無權主宰,我已經把我所能夠做的,全都做了,對你們,我再無任何虧錢。」
羅慧慧聽到我這句話,她沉默了好半晌,最終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好字。
在如萍過來之前,我便用最快的時間告訴了羅慧慧如今宋醇的所在之處。
羅慧慧擰眉確認似的問了我一句:「穆家的私人大牢?」
我說:「嗯,是的,穆家的私人大牢。」
羅慧慧大約是沒有聽說過,我在穆家生活這麼久,也只是偶爾聽說過一兩回,不過加上這端時間的調查,我也基本上將路線和位置全都掌控得差不多了,便問成姨要了紙和筆,將穆家的私人大牢粗略的畫了出來,然後交給羅慧慧說:「我知道的路線只有這麼多,至於宋醇在哪個位置我也還不確定,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穆家的私人大牢雖熱只是私人的,不過並不會比當年的平洲大牢防禦差,你們最好打探清楚了再決定,至於其她,我沒什麼好說的,一切決定權不過都是在你們手上而已,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羅慧慧將那張我畫的地圖小心翼翼收了起來,她說了句:「我明白。」
在如萍即將到這邊時,我又說了句:「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這裡,這邊有很多穆鏡遲的探子,你們再這裡多待幾分,便多了幾分危險,不僅對你還有對我。」
羅慧慧趕忙問:「那我之後該怎麼聯繫你?」
我說:「你把你的聯繫方式告訴我,袁序之後到達我手上,我自然會跟你聯繫。」
羅慧慧聽到我這句話,沒有再猶豫,快速寫了一串號碼遞到我手上,我看了一眼,記住后,便將那張紙條丟入了一旁的煤火內,將紙條點燃。
沒多久,如萍便端著一壺酸梅汁跑了過來,外面的天氣太過炎熱,如萍竟然跑得滿頭大汗,她將酸梅汁端到桌上說:「小姐,剛冰鎮出來的,您快嘗嘗味道。」
我便將瓶子端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頓飯吃了半個小時,半夜小時候,我也沒有再多停留,便從這裡離開了,一路上我有些心事重重,回到院子內后,丫鬟們還在玩著牌,便急忙將我拉了過去,讓我陪她們玩,我倒也沒有拒絕,不想讓自己看上去有異樣,便依舊在那陪著她們玩著。
那幾天我沒有再去過後院的廚房,也不知道成姨跟羅慧慧是否還在,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了兩三天,直到第四天的時候,我發現廚房那邊送來的飯菜變,我才清楚知道,羅慧慧跟成姨兩個人下山了。
春兒見我坐在那望著桌上的菜發獃,以為是我不合胃口,便說:「後院的廚娘辭工走了,聽說要回老家起房子,所以今天換了個廚子上來,廚子是金陵城內請的,難道不符合您味道嗎?」
我笑著說:「難怪我說怎麼味道不一樣了,味道倒不差,反而比之前那個廚娘做得好吃多了。」
春兒見我如此說,便笑著說:「當然,寺廟這邊為了照顧您,可是依照您的口味找的廚子,我還擔心您今天會不喜呢。」
我在那吃得津津有味說:「怎會,和我胃口的很。」
春兒便沒再多說什麼。在一旁替我盛著湯。
不知道為何,羅慧慧跟成姨一走,我整顆心便放鬆下來不少,也少了擔驚受怕,用完早餐后,我便帶著如萍還有春兒出了門,在外頭走了走散著步,不知道為什麼散著散著便散去了北院的附近,只要一到這邊,這裡的空氣瞬間都得冷下幾度。
春兒和如萍自然知道,這是關押王鶴慶的地方,當即便在一旁說:「小姐,咱們還是去別的地方轉轉吧?」
我沒有理會春兒的話,而是朝北院那頭走了過去,春兒跟如萍急了,相互對視了一眼,還想在後頭勸著,不過我也均未理會,她們也不好強制性的拽我離開。
到達關押王鶴慶的門口時,裡頭比上一次冷清多了,基本上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因為出奇的安靜,春兒跟如萍同一時間打了個寒顫問我;「小姐,。要不咱們還是走吧,裡頭怪冷清的,而且先生可是叮囑過您,不讓您來這的。」
我低聲說:「有什麼好怕的,難道我們三個人還怕一個瘋子嗎。」
春兒還想說話,可見我們已經走到這裡來了,便只能閉嘴不敢再多說什麼。
我帶著春兒和如萍進到屋內后,卻發現王鶴慶竟然已經不在這了,我和春兒還有如萍全都愣愣的站在那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
如萍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沒人?」
我立馬朝著之前關押王鶴慶的地方走去,才發現那邊關押王鶴慶的那排柵欄卻全都拆了,屋子內空蕩蕩的,只有幾件傢具擺在那。
我正疑惑的看著時,這個時候我們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和春兒還有碧玉同一時間轉身往後看了去,走進來的人,是一個拿著掃帚的小和尚,我當即朝那小和尚走了過去,那小和尚一瞧見我們三人,便朝我們行了一禮,喚了聲:「女施主。」
我開口問他:「這裡關著的那個女人去哪了?」
小和尚說:「在一個星期前,便被運下山了。」
我說:「運下山?」
那小和尚說:「因為存在攻擊行為,所以已經被人運下山了。」
我問:「可有說運氣哪?」
小和尚搖著頭說:「這個貧僧倒是不知。」
那小和尚說完,便未在理會我,而是去了別去,拿著掃帚在那掃著,我站在那好一會兒,便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帶著春兒跟如萍從這裡頭離開了。
等回到院子內后,我打了一通電話給穆鏡遲,電話很快被接通了,我從來沒有主動給穆鏡遲打過電話,這是第一通,他想都沒想,便笑著說:「終於捨得給我電話了?」
我說:「你把王鶴慶運下山了?」
穆鏡遲聽到我這句話,便笑得波瀾不驚問:「怎的,你去北院了?」
見他如此問,我只能小聲說:「過去轉了轉嘛,才發現你把人運走了。」
穆鏡遲在電話內嘆了一口氣說:「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老實,所以把人運走了,你瞧,今天不就印證了嗎?可見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
我也有些不服氣的說:「我不過是散步去了那邊,又不是故意去那頭的。」
穆鏡遲在電話那端說:「誰知你是不是故意過去的。」
電話那端傳來紙張的翻動聲,便知道他在工作,我也沒有繼續再打擾他,便說:「我就打個電話問問,沒有別的什麼事了,那掛了。」
正要放下電話時,穆鏡遲說了兩個字:「等等。」
我掛電話的動作一頓。
他在電話那端問:「這幾天身體怎樣。」
我靠在椅子上說:「不就那樣。」然後便拉了拉裙子。
穆鏡遲又問:「葯呢,可有按時吃藥?」
我說:「自然是吃了的,你找這麼多人盯著我,我敢不吃藥嗎?」
穆鏡遲笑著說:「還算老實。」
我知道他瞧不見,便在電話這端朝那端的他做了個鬼臉,一旁的如萍還有春兒看見后,便捂著唇悶聲笑了出來。
穆鏡遲雖未見到我對他做鬼臉,可他聽到了春兒跟如萍的笑聲,便問了句:「怎麼了。」
我趕忙正襟危坐,一臉正常的回答:「什麼怎麼了?」
穆鏡遲問:「她們笑什麼,」
我笑著說:「沒什麼,剛才有個笨丫鬟摔了一跤,把她們逗笑了而已。」
穆鏡遲哼笑了兩聲問:「是嗎?」過了半晌,他說:「是不是對我做鬼臉了。」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聰明,竟然就這樣被他猜了出來,我趕忙否認說:「沒有沒有,哪裡有,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對你做鬼臉了,人家剛剛明明在很正經的跟你說話。」
穆鏡遲對於我這話自然是不信,但也未跟我計較,只是在那端笑罵了句:「你個小東西。」
正當我跟穆鏡遲說著話的時候,忽然電話那端傳來了敲門聲,大約是有丫鬟在裡頭,便問了句:「誰?」
外頭傳來孫管家的聲音說:「是我,孫管家,是太太要見先生。」
丫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裡頭便傳來靠近穆鏡遲的腳步聲,丫鬟小聲詢問:「先生,是太太要見您。」
不知道為什麼,我察覺到了電話那端的氣氛尤其的微妙,穆鏡遲聽了,聲音不似對我的玩笑,而是略帶了涼意問:「讓她退下吧,忙,沒時間。」
穆鏡遲這句話一出,不知是否是門外等候的王芝芝聽見了,她當即便在門外敲著門說:「鏡遲,我求求你讓我先進去,我不會佔用你多少時間的。」
孫管家在外頭勸著說:「夫人,您還是先下去吧,等先生消氣了,自然便會跟您談了。」
王芝芝立馬說:「不,老孫,我今天一定要跟鏡遲解釋清楚的,麻煩你讓我進去。」
沒有穆鏡遲的吩咐,孫管家自然不敢將王芝芝放進來,孫管家依舊在勸著,頓時電話那端變得尤為的嘈雜。
這個時候穆鏡遲在電話那端對我說了句:「我有事情忙,晚上再給你電話。」
我說:「你和姐姐吵架了?」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說:「聽話。」接著便掛了電話。
我拿著電話在那坐了幾秒,裡頭傳來嘟嘟嘟聲良久后,我才將話筒從耳邊拿了下來,放在眼下看了幾眼。
從剛才王芝芝的聲音便可判斷,她和穆鏡遲之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那便不得而知了,而且王芝芝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不安和焦急,難道是關於袁成軍的?
還是說,她跟袁成軍有聯繫,被穆鏡遲發現了?或者是,又為了別的?
我想不通這裡頭的一切,便又將電話掛斷了。
春兒見我坐在那發著呆,便走了上來笑著問:「小姐,先生可是跟您說了什麼?」
我瞧她們一臉的八卦,當即便把話筒放在電話上頭,說了兩個字;「沒有。」便從椅子上起了身,朝著屋內走去。
春兒和如萍兩人對視了一眼,捂著唇悶笑了出來。
到達晚上后,因為後山跑出一頭野豬,一向安靜的寺廟熱鬧的很,寺廟內的和尚們拿著棍子便上山去抓野豬了,那隻野豬因為毀壞了寺廟內不少的天地瓜果,這裡的人打算將野豬逮住圈養起來。
我從沒過野豬的模樣,便也興沖沖的抓著春兒跟我上山去看熱鬧,野豬倒是沒看到,才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因為腳下一滑整個人從山上滾了下去,滾了差不多一兩米遠,當時的我腦袋幾乎都是懵的,春兒嚇死了,衝到我身邊后,剛想將我扶起來,可誰知道我才剛動了兩下腿,右腳便傳來一陣劇痛。
我知道,完了,腿似乎折了。
等我被春兒還有幾個小和尚緊急抬回去的時候,穆鏡遲的電話正好打到了過來,這個時候誰敢接這通電話,春兒不敢,如萍不敢,其餘丫鬟更加不敢,所有人在那圍著那通電話急得團團轉。
我躺在床上發出嗷嗷的叫聲,玄空大師在替我拿捏著腿,捏了許久,便說了句:「還是趕緊去請個接骨的醫生上來才好。」
春兒一聽到玄空大師說話,便立馬從外頭跑進來,還沒來得及問情況,本來已經徹底安靜下來的電話,又發出響聲。
如萍在外頭大叫了一聲:「春兒姐姐,先生的電話又打過來了!怎麼辦啊!」